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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间,藤条的另一头忽然向上扬起,在她即将撞上崖壁的刹那将她带往崖壁的上方。燕君紧张地闭上了眼,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条藤条绝对是有人在操控的,否则就是这藤条已经成了精,能分辨方向。
“啊——”
她的惊呼声源源不断,方才从崖上跳下时,她还未曾有过惊惧,而此刻却是本能地惊呼出声。原来,生,比死更加可怕,她终于相信了这句话。
“谁?!”
在双脚落地的刹那,燕君明显地感觉出自己撞入了一个带着寒意的怀抱,熟悉的淡淡竹香,勾起了她所有的记忆。她有些发怔,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莫非她已经死了,所以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你……你又是谁?”耳边响起沙哑中带着惊喜和迟疑的声音。
洞口外,狂风继续呼啸,而洞口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燕君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想要回应,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是谁?你……你是不是……”君儿两个字,死死地卡在了穆青云的喉咙里,他颤着手开始抚摸她的头颅、她的面颊、她已湿润一片的眼睛。
“青……云……”燕君终于吐出了那两个字,声音如同刚刚学舌的幼儿,可是落在穆青云的耳中却是那般动听悦耳。他激动莫名,紧紧地将其拥入怀中,抱着她,他感觉自己已拥有了一切。
黑暗的山洞,只余下呼啸的风声,低低的啜泣声,以及两个人的呼吸声。
有谁能想到,在山崖之下,陡峭的崖壁之中,竟藏了这么一个天然的山洞。而穆青云则是最先发现这山洞,并且借着跳崖遁逃匿身的。
幽幽的火光在山洞中释放出它的光亮,照亮了很小的一片区域。那是一个经过长年风雨侵蚀而形成的天然洞穴,四壁全是粘湿的青苔,湿寒的空气围绕在身周围。
随着光亮逐渐放大,俊逸的脸庞逐渐显现在燕君的跟前,黝深的绿眸中萤光点点,漾着层层的淡光。燕君从他的绿眸深处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泛着泪光的眼睛,楚楚动人,双唇紧抿着,想要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原来情到深处,不能自已。
“青云,你真的没死?我们都没死!”她喜极而泣,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哽咽声断断续续。
“君儿,你怎么会从上面跳下来?是他们推你下来的吗?”穆青云一手搂着她,一手执着火褶,任由狂风不断地摇动火苗,仿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燕君抿了抿唇,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跳下来的,我怕你一个人孤单,所以想来陪你。”她的话语轻柔婉转,温柔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穆青云却出乎意料地推开了她,俊秀的眉宇皱成了川字,他颇为恼怒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倘若方才我不是及时反应,在半空中接下了你,你岂不是就真的坠落崖底了?君儿,我很生气,你知道吗?就算我真的坠崖而死,你也不能跟着跳下来。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人生要度过,你怎么能死?”
燕君明显地一怔,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青云,难道你不知道一个人活在世上是很寂寞的吗?倘若今日跳下山崖的人是我,你会不会跟着我跳下来?”
面部的肌肉轻轻地耸动,穆青云也跟着轻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一个人活在世上,的确是太寂寞了。不过从今日起,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不许你再离开我半步,哪怕是洗澡、上茅厕,都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燕君听着他半耍赖的话语,忍不住嗤笑出声,笑容中还残留着泪痕。她一拳砸在他的胸口,嗔道:“想耍流氓就直说,何必找借口?”
“好,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一抹狡黠的笑意浮起在他的眼角,穆青云一把扛起了她,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娘子,为夫这就伺候你沐浴更衣去!”
“喂,你放下我啦!”燕君轻捶了他几下,没有太用力,任由他抱着自己朝着山洞的内侧前行。她的心甜甜的,生出一股股的蜜意,她忽然觉得这世上的一切,什么都不重要了,唯有眼前的温情最值得珍视。
“青云,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山洞的?”
“前天在这里落脚,我四处察看了下,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山洞。”
“所以你方才故意将麒麟王引到了崖边,让他亲眼看了出你跳崖的戏码,好让他以为你真的死了,然后你藉由这个山洞脱身?不过,这也太冒险了,万一不成功,那你岂不是真要坠入崖底?”
“不会的,我还没有见到你,是不会死的。”
“……”
两人一路闲聊着,一路走出山洞,原来山洞的出口是一条只够一人通行的狭缝,藏于草木之中,不易被人发现。待两人走出洞外,外面夜色蒙蒙,起了一层薄雾。
回头望向山巅,那里星星点点的火光仍未消失,燕君深深地望了一眼,心情在瞬间释然,她挽起穆青云的手,拉着他走下山。
“青云,我们去找处地方,暂时躲一阵吧。”
“也好,你想去哪里?”
“嗯……不如我们去燕国,反正秦国和楚国现在已经都不安全了,而且我也从没去过燕国。好不容易来一趟古代,总要逛上一遍才好。”
“你从没去过燕国?噢……对了,你说过,你是从很遥远的时代过来的。真是太怪异了,简直匪夷所思。不行,我得把你看得牢牢的,说不定哪天你又突然回去了,那到时候我岂不是把全天下都找遍了,也找不到你?”
“啊,死妖孽!你看就看嘛,干嘛捉人家的手啦……”
“死妖孽?你就是这么暗地里叫你家相公我的?啊?”
“是又怎么样?死妖孽,死妖孽!哈哈哈……”
逸河城,位于燕国和楚国边境的一座城镇。
正午的日光斜照在逸河城的城楼上,暖洋洋的,远远望去,几名守城的士兵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城楼下的城门口张贴着几张告示,告示上所绘的是两名女子的画像,未写明是通缉要犯,或是窃贼盗者,只说是寻到二女者重金打赏。在告示的边上,一队铁甲盛装的士兵正一一地盘查进出城门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少,都不放过。
城门不远处,扬沙而起,一匹骏马驮着两名男子飞奔疾驰而来,马上欢声笑语不断,令人产生遐想。
待得马匹近时,众人皆回首眺望,倒吸气声连成一片。
只见马上两名男子一前一后挨着身子,姿态极为亲密,前面的男子唇红齿白,肤色细腻如凝脂,清丽脱俗,秀眉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媚态,连男人看到都忍不住心为之一跳;而后面的男子完美无暇的五官,气质出尘,谪美如仙,这两人坐在一起,简直就像一幅唯美的图画,美得有些不真实。
两人之间不知在聊些什么,各人脸上皆是灿烂的笑意,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旁人的目光于他们来说毫无影响。
“青云,你看,我们到逸河城了。过了这里,就是燕国的地界了。”
“你也算是回家了,怎么样,有什么感想?”
“嗯,说实话,没什么感想。我又不是真的燕国太子,这里也不是我真正的家。”
“那我们建一个自己的家,如何?再生一堆的孩子,围着我们转。”
燕君的笑容在脸上顿住,忽然想到了什么,心情一下子沉淀了下去。怕身后的人发现,她及时转移了目标,指着前边翘首望着他们打量的路人,撇嘴道:“他们怎么都看着我们?我们有什么不妥吗?”
穆青云在后面忍不住嗤笑,他们现在可都是男装的打扮,两个男人同坐一匹马就已经很怪异了,更何况两人还挨得如此近,举止亲昵无间。想到她的迟钝,他狡黠地一笑,环在她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下颚扣在她的肩窝,笑得像只狐狸。
人群中又是一声低低的议论,方才他们还只是好奇和怀疑,现在则完全肯定,这两人绝对断袖。
燕君还是没有领悟过来,眯眼扫视着人群,心中微微有些恼怒。手上的缰绳用力一甩,她策马朝着人群中央疾驰穿行。
“快停下!任何人进城门前必须下马。”
几名盘查的士兵围了上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燕君挑着眉梢扫了他们几眼,正欲说些什么,就听到穆青云在她耳边低语道:“君儿,稍安勿躁,这里是燕国,不宜惹事端。”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毕竟是燕国公主,倘若事情闹大了,那么她的身份难免会有纸包不住火的时候。
燕君垂眸,点了点头,便和他一起下了马。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来燕国何事?”
“官爷,我俩是从楚国来的游子,前来燕国游学。”
“游学?”为首的士兵仔细地打量着两人,转头看了看告示上的画像,又看了看两人,忽然眯眼道,“你们二人是女扮男装!快点摘下你们的假面具,随我去见二皇子殿下。”
“女扮男装?”燕君忍不住嗤笑出声,真是佩服这士兵的想象力,若说她是女扮男装,好吧,她认了。可是,穆青云……她搭着穆青云的肩头,笑得前俯后仰:“青云,他说你是女扮男装,你要不要把衣服脱了,让他验验身?”
穆青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胡闹!”
他转身,大步走至告示栏前,对士兵说道:“官爷,你可看清楚了,我二人与这画像有哪一点相似之处?这画像上的两名女子虽看起来容貌秀丽,可是浊世之气太浓,怎可与我君弟的出尘之姿相比?还有,人的容貌或许可以变化,但人的眼睛和神韵却是变不了的。且不说我的眼睛是绿色的,别人根本无法仿效,我君弟的眼睛与这二人相比,那可是日月光华比星光黯淡,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他的话娓娓道来,如泉水叮咚,却又有着一股摄人的威严。
他一边陈述,一边冲着燕君眨眼,惹得燕君如偷腥的猫儿一般笑得开怀。依她之见,这画中的女子虽说没有沉鱼落雁之貌,但也绝非庸脂俗粉,经穆青云这么一说,似乎是将人贬得一文不值。倘若那正主儿听着了,非气得火冒三丈不可。
不过,燕君可不关心这个,她只关心他口中那些称赞她的话语,即便不是千真万确的,她也听着顺畅。
旁边围观的路人这时也纷纷议论,为他们鸣不平。
“这活生生的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是女子?这不明摆着吗?”
“什么眼神,他的眼睛分明是绿色的,怎么会跟画像的人想象?”
“对啊,绿眼睛,怎么这么奇怪?听说只有那北狄国的人才是绿眼睛的。”
“我说他可能是个怪物,要不然怎么会长了一双绿眼睛?”
“……”
人们说着说着,全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穆青云的一双绿眼睛上,就连盘查的士兵们也好奇地绕着穆青云打转。
燕君嘴边的笑容一下子收了起来,她知道穆青云最为在意的就是别人评论他的眼睛,被这么多人说三道四,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她脸色一沉,冲着人群厉吼道:“全部给我住口!谁再说他是怪物,我就咬死他!”她扯着嘴,凶狠的目光扫过人群,直至议论声逐渐小了下去,她还保持着凶相,生人勿近。
穆青云回眸,含笑望着她,一双清澈的眸子愈加明净。其实,他早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人们的非议,习惯人们怪异的目光,可是他不在乎,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