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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想安安静静地在皇宫里过日子呢。
于是就改了太后的意思。
公平公正地写了皇后的心路历程,把一腔慈母心肠一字不漏地表现出来,因为脑子不灵光,行岔了路,让孩子差点保不住。
苏之婉巧妙地将明景帝的怒气维持在,虽然动怒,却又不至于厌恶皇后的程度上。
再一如太后的意思,绝口不提宁婉仪。
苏之婉要的就是她们俩斗起来!
这样,才能渔翁得利!
翌日。
听说,昨晚皇上宿在了钟粹宫?
可不是,都说是皇上心疼婉仪小主,特意去钟粹宫看她呢!
可是,宁婉仪不是还怀有皇嗣吗?
这,这是皇上的事,哪有我们这些小宫女说话的份!
现下,后宫流言都传遍了,甚至什么宠冠六宫都出来了。
要知道从来没有妃嫔能让明景帝在其怀孕的时候,都宿在她的宫里。
这位宁婉仪可真真是后宫第一人!
☆、第31章 三妃同盟
怀有皇嗣的妃嫔是不能侍寝的。
通常皇后会直接撤了她的绿头牌,让她安心养胎。
但是,若是皇上自个儿宿在了怀了皇嗣的妃嫔的宫中,是没人管得了的。而太后、皇后顶多也只能劝诫几句而已。
如今,太后乐见其成,皇后却有心无力。
帝王,有时候是听不进去谏言的。更别说,现在皇后只能捧着明景帝,哪里还敢去忤逆他。
咸福宫。
此时的苏之婉遣了宫人,正在院子里修剪修剪花草,一旁的太子殿下在打下手,递递花剪,搬搬花盆。
弄琴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太子殿下在贵妃娘娘面前献殷勤。
“娘娘,这是贤妃娘娘送来的花帖。”侍书走了过来,道。
贤妃?
苏之婉嘴边挂着不知名的笑意,抬眼问李承泽,“周家现在如何了?”
“我已经暗中安排了一些周家子弟进了吴将军手下。”李承泽道。
当年,吴将军看似忠于皇帝,实则在很久之前便是周老将军麾下的一名小将,而他也一心记挂着周老将军对他的恩情。
想必吴将军会好生照顾周家子弟的。
而现在的周家,缺的就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只听苏之婉道,“沐浴更衣,去建章宫。”
建章宫的合欢树极美,特别是现在秋高气爽的日子。
苏之婉到的时候,便看见了树下的两位宫装丽人,正坐在石桌旁对弈品茗,秋风微微拂过,合欢树上的粉色的花瓣乘着风飘飘扬扬,实在是漂亮。
“本宫可是来迟了?”苏之婉示意侍书在一旁候着,自个儿走上前去。
合欢树下,一方石桌,三个石凳,这还有一个,自然是留给端柔贵妃的。
“娘娘说笑了,不过是臣妾想一睹贤妃姐姐宫里的雪茶饮露,来得早了些罢了。”说话的,赫然是珍妃。
雪茶饮露在宫外是天价,难得一求。在宫里虽是贡品,但是,每年明景帝都会分一点给一些得宠的妃嫔。
贤妃爱茶如同贵妃惜玉兰一样,在宫里也是出了名的,虽然早就失了圣宠,但是,每年明景帝都会吩咐着给建章宫送上几两。
珍妃?
贤妃什么时候把她给忽悠过来了?
苏之婉又想起了上次狩猎之后,元家的兵权突然被明景帝削了三分之一,才恍然大悟。
可能那个时候贤妃就在给周家的上位布局了。
可笑的是,明明是为了自家谋划,却得了珍妃的感激。
真不愧是周大忽悠。
“那本宫可要好好尝尝贤妃宫里的大红袍了,看看有什么本事,竟然把珍妃娘娘都勾过来了。”苏之婉说着便坐了下来,打趣道。
贤妃放下用陶瓷烧制而成的莹白琉璃茶杯,笑着说,“建章宫里的雪茶饮露不过是寻常罢了,只有真正爱的人,才会踏足。”
“本宫深以为然。”苏之婉看着贤妃道,“只有有这个心的人,才懂得茶香茶韵。”
“贵妃娘娘说的是。”珍妃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随即闭口不语,看着棋盘,专心和贤妃对弈。
一时间合欢树下没了话语,苏之婉只是一笑,却没有说什么。
珍妃这是想看看她这个盟友到底如何?
当不当得起她屈尊下贵?
珍妃手执黑子,贤妃拿白子。看来在她来之前她俩儿已经下了有一会儿了,这个时候,贤妃的白子正一个个地蚕食黑子,硬生生地逼迫黑子龟缩一团,进退不得。
该珍妃落子了。
这一步是最关键的一步,想必珍妃也是明白局面的。只是一直眉头紧锁,犹豫不决。
过了半晌,珍妃索性偏头问闲坐一旁的端柔贵妃,“娘娘可会下棋?”
哪有下棋下到一半,便问旁人的?
况且,都道:“观棋不语真君子。”旁人恐怕也不愿意说给你听,白白毁了自己的清誉。
但是,现下,珍妃找的是同盟而不是棋友,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都道棋场如战场,下棋的过程也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
珍妃的棋确实不好,所以她认为自己需要一个脑子聪明的人。
她身后站的是整个元家。
自古皇位之争,必定伴随着血腥。
元家一家算是武将,手握重兵,一直以来效忠的便是明景帝。
然而,如今明景帝要卸磨杀驴,就别怪元家另找下家了。
若不是珍妃被明景帝算计地没有了生育,自己元家也没了适龄的姑娘,元家是怎么也不可能会投靠别的皇子。
这也是珍妃为什么这么傲的原因!
若不是贤妃从中牵线,珍妃甚至都没有考虑过端柔贵妃,没有考虑过太子殿下。
扶持哪一个母家式微的皇子,也比扶持身后站着苏家的太子殿下来得功劳大。
不过,贤妃有句话算是说对了。
如今的元家求的是稳,而不求从龙之功。再求功劳,怕是就要揭竿起义,谋朝篡位了。
苏家再如何也只是文官。太子靠的还是元家的兵力!
也正是这句话,让珍妃改变了主意。
“白子大杀四方,黑子偏居一隅。”苏之婉淡淡道,看了眼贤妃。明白这是贤妃故意给珍妃下的套。
论手段与计谋,珍妃再修炼个十年也比不上贤妃!
“娘娘可有破解之法?”珍妃又问。
苏之婉笑着看了她一眼,问,“那就要看娘娘想要的是什么了。”
“臣妾想要的自然是当这个掌控棋局的人。”如今的珍妃眼底满是野心。
她也算是看明白如今的棋局了。
她现在的处境就如同手里的黑子一般。被手执白子的皇后、宁婉仪和潋芳仪之流逼得步步后退。
前有明景帝想弄死元家,自己在后宫也无出头之日。
如今她的身后便是悬崖峭壁。
否则也不可能和贵妃、贤妃两人合作了。
不说远了,珍妃现在想要的便是这掌管后宫的权利!
后宫和前朝从来都是连在一起的。
前朝某大臣有功,后宫里他的女儿也会相应受宠,珍妃便是如此。
后宫妃嫔受宠,她们的娘家,明景帝也不会落下,裴云若如此,皇后也是如此。
不过之前皇后娘家被太后压着,迟迟不曾升官,直到皇后和太后掰了之后,齐家才慢慢地往上爬。
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大臣,这么想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送入后宫这个血窟窿的原因之一。
苏之婉笑了笑,索性从棋盒里取出一枚黑子,直接放在一堆白子之间,道,“这白子看似气焰滔天,实则内部矛盾重重,只要稍微一挑拨,珍妃只用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宫妃之间的同盟从来不可能是牢不可破的,况且,这几个宠妃也并不是同盟关系。
“娘娘不心疼曾经住在你宫里的那两个姐妹?”珍妃又问。
“珍妃娘娘可真是谨慎。”苏之婉笑出了声,“这后宫里哪里有什么姐妹?只有同盟。”
说着,又故作哀伤道,“这宫里哪里有本宫容身的地,盛宠不再,也不过是为求自保罢了。”
这话,可是说到了珍妃的心坎儿里,想当年,她也是一代宠妃,一个月有半个月翻牌子的日子。
如今呢?
又过的什么日子?
此时和端柔贵妃,倒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了。
此时,贤妃见气氛差不多了,才道,“臣妾感谢贵妃娘娘为周家子弟安排了出路。”
珍妃在那次被贤妃点醒后,特意让家族去查了周家,自然知道,贤妃对贵妃所求的是什么,便道,“娘娘放心,本宫定会修书一封,让父亲留意照顾。”
如今她们已是同盟,珍妃自然不会没有眼色,听不出,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语罢,珍妃又看着端柔贵妃,眼神坚定,道,“元家亦会全力相助!”
苏之婉见珍妃终于心甘情愿上了船,心情颇好,顺便就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娘娘的心愿,想来很快就能完成了。”
“贵妃娘娘是何意?”珍妃不明白。
苏之婉道,“想必,黄顺已经在娘娘的长春宫等候多时了。”
一转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苏之婉坐在回咸福宫的銮驾,斜倚着软垫胡思乱想。
苏之婉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累的恋人了。
李承泽要当皇帝,自己还要给他“鞍前马后”,费尽心机。
谁让李承泽只有十岁呢?
这种后宫拉同盟的事只能让她做了!
她什么时候能坐享其成呢?
每天看着这些后宫妃嫔在这儿,试探过来试探过去的,她也会累的。
想到几个月之后就是除夕了。
苏之婉不禁脑仁儿有点疼。
不过,有些事情,恐怕等不到除夕了……
如果珍妃聪明的话,自然会懂应该怎么做。
☆、第32章 良妃娘娘
珍妃将信将疑地回到了自己的长春宫。
一进门,侍女佩环就迎了上来,见珍妃身边没有小林子公公,忙请罪道,“娘娘,皇上身边的黄顺公公已经等候多时了,奴婢差了小林子去建章宫请娘娘。那小林子想必是路上去迟了,请娘娘责罚。”
珍妃大概明白黄顺到来的意思了,心里虽有些心悸端柔贵妃的料事如神,面上却不带出分毫,低声对佩环道,“此事且先记着,稍后再说。”
黄顺见珍妃妃驾已至,起身恭敬地给珍妃请安。
以黄顺再后宫呆了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位珍妃娘娘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宁婉仪,潋芳仪和皇后三分天下,可是,也只是分得皇上的宠爱罢了。
或许这宠爱是后宫宫嫔所想要的,然而,对他们这些宫婢们来说,谁掌着宫权,谁就掌了握他们的生杀大权。
即使黄顺是皇帝身边的人也是一样,不过正因为是皇帝身边的人,才越要和权妃打好关系,当然,也没有谁会蠢到给太监总管脸色看的。
“黄公公请起。”珍妃道,“不知公公今日到来,所为何事?”
黄顺挂着笑容,那一脸的褶子皱了起来,看着既不谄媚也不疏离,“传圣上旨意——”
珍妃和众宫婢一听忙跪下叩首,行了大礼。
“朕惟教始宫闱,端重肃雝之范,礼崇位号,实资翊赞之功,锡赐以纶言光兹懿典。咨尔珍妃元氏,丕昭淑惠,珩璜有则,持躬淑慎,秉性安和,臧嘉成性,著淑问于璇宫;敬慎持躬,树芳名于椒掖。曾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印封尔为良妃。尔其懋温恭尚祇,承夫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