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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中年儒士朝邓公超抱拳道:“邓总镖头,久违了。”
邓公超脸上泛起微笑,道:“原来是杨大侠,多年不见,大侠英姿依旧,神采如昔,真是可喜。”
这时,秦玳走了过来,把手中厚背金刀交给邓公超,道:“总镖头,此刀未染一滴鲜血,完璧归赵,请你收好。”
邓公超接过金刀插回刀鞘,然后把羊皮枪袋交还给秦玳,道:“老弟,你的眼光之准,刀法之厉,真令老哥哥我自叹不如。”
秦玳背好枪袋,望了那个中年儒士和凌霄三英一眼,突觉有点意兴阑姗,抱拳道:“总镖头,你既与凌霄门的高人相识,那么这里没我的事,我去看彭镖头了。”
邓公超还没说话,只听那中年儒士道:“邓总镖头,在下刚才进门之际,便听到这位少侠威风八面地逼人丢剑投降,能否请总镖头介绍一下……”
邓公超有些尴尬地望了望秦玳,又看了看蒋弘武等人,只见他们袖手他顾,显然不愿和凌霄门弟子结识,只得笑了笑,道:“这位秦老弟,是我们镖局新聘的副总镖头。”
他拉着秦玳的手,道:“老弟,这位是凌霄门杨子威杨大侠。杨大侠外号崩雷神剑,和另外一位破风神剑林英豪大侠,合称风雷双剑。”
秦玳抱拳道:“在下秦玳,见过杨大侠。”
杨子威抱了抱拳,凝目注视着秦玳,道:“秦少侠,请恕我托大,敢问少侠师承何人?”
秦玳道:“从在下出道以来,有许多人问起这个问题,不过在下从不作答。”
杨子威笑了笑,道:“少侠之意,是要在下从武功上看出你的出身来历?”
秦玳望着立在杨子威身后的凌霄三英,冷冷一笑,道:“贵同门凌霄三英也曾这样做,试问他们有没有从武功上看出我的来历?”
杨子威道:“我这三个师侄习艺不精,曾经栽在少侠手里,那只怪他们没有用功,不过在下心中不服,想要领教大侠的武功,究竟高到何等地步?”
秦玳突然问道:“杨大侠,贵派掌门铁冠道长此刻可在凌霄宫?”
杨子威微微一愣,道:“铁冠师叔在十八年前便卸下掌门之位,云游四海,修练更深的武学去了……”
他话声一顿,问道:“咦!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玳问道:“那么如今的凌霄门掌门是谁?”
杨子威道:“本派的掌门黄叶道长,接任掌门一职已有十八年,天下武林皆知,难道你师父没有告诉你吗?”
秦玳似乎陷入沉思之中,没有吭声。
杨子威有些怒意,道:“秦少侠,据我师侄说,你曾以洪门武功示威,表示要在两招之内让他长剑离手,此事可真?”
邓公超见到杨子威脸上已泛怒色,唯恐秦玳惹恼了他,双方发生争端,又替五湖镖局树一大敌,赶忙道:“杨大侠,有什么事大家好商量,何必……”
杨子威抱拳道:“邓总镖头,此事与你无关,在下也非替双剑盟出面,只是为了我那师侄的事,欲找秦少侠问个清楚……”
邓公超道:“好!既然杨大侠这么说,那么请稍候片刻,待老夫处理完双剑盟的事情之后,请大侠入厅再谈如何?”
杨子威压下了怒气,道:“既然邓总镖头这么说,在下就在此稍候,等大侠处理完事情后再谈。不过,在下有句肺腑之言,要跟总镖头说说,不知你是听也不听?”
邓公超道:“杨大侠但说无妨。”
杨子威道:“双剑盟和五湖镖局毫无仇恨,双方只是发生小小的误会,尚请总镖头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广结善缘……”
邓公超道:“当然!我们镖行中人,哪个愿意与人结仇?只因双剑盟……”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刘小鹃尖锐的叫声打断:“叔叔,你快来啊!姜大哥昏倒了。”
杨子威没有理会邓公超,闻言飞掠过去,只见那个由双剑盟弟子组成的剑阵已然瓦解,在围成的人圈里,躺着四个满身血污的人。
杨子威蹲下来查视一下,发现两人内脏俱碎,毫无气息;一人臂骨断裂,身受重伤;另一人一臂已失,因流血过多,已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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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威心中惊凛,忖道:“姜重凯出身峨嵋无因禅师门下,一身武功造诣非浅,怎会落得断臂的悲惨下场?莫非这都是那姓秦的所为?”
意念电闪而过,他不敢迟疑,从怀中取出盛放丹药的锦盒,在里面取出仅剩的两颗药丸,道:“快拿水来。”
刘小鹃把水袋递过去,道:“叔叔,这两颗救命金丹是你护身之宝,如今全拿出来,你自己……”
杨子威道:“不管它了,如今救人要紧。”
他剥开腊衣,将梧桐子一般大小的药丸捏碎,塞进姜重凯的嘴里,然后慢慢地灌进水去,直待姜重凯吞下了药,他才接着替另外一人喂药。
何玉馥见到杨子威忙着救人,轻轻拉了拉秋诗凤的衣袖,朝秦玳那边嘟了下嘴。
秋诗凤摇了下头,何玉馥又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她才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随何玉馥走了过去。
离开双剑盟的众弟子,秋诗凤低声道:“玉馥姊,你拉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何玉馥道:“他约我们来这里,说是有事情告诉我们,若不趁现在问他,等一下打起来就没有机会了。”
秋诗凤道:“不一定吧,杨大侠和总镖头认识,多少也得卖点面子……”
何玉馥道:“傻妹妹,你没有看到双剑盟死了两个,重伤两个?那姜重凯既是银剑先生和金花姥姥的外甥,又是峨嵋派掌门的弟子,双剑盟和峨嵋派会善罢干休吗?更何况小鹃姐既是双剑盟的弟子,又是凌霄门崩雷神剑杨大侠认的侄女,她要求杨大侠出面,结果会怎样?
第六十一章 井底之蛙
秋诗凤秀眉微蹙,斜目望去,只见秦玳正和邓公超说话,而镖局里的三十多名镖师都站在土坪边,另外还有四名不像镖师模样的劲装武林人士,则离秦玳不远,聚在一起低声商谈。
至于凌霄三英,竟成犄角之势站立,每个人把精神凝注在秦玳身上,显然想要趁崩雷剑客在此,趁机对付秦玳,以报湖边受辱之仇。
秋诗凤观察了一下整个情势,晓得接下来很可能会是崩雷剑客受到刘小鹃的请求,出面对付秦玳,到时无论胜负如何,秦玳结下峨嵋、凌霄门、双剑盟这两派一盟的仇,就极难善了了。
她衡量了一下,认为趁这个机会向秦玳请教心中疑惑,或许是最恰当的时机,于是朝何玉馥点了点头,道:“我们过去吧。”
她们两人朝秦玳走去,还没走到他身边,便听秦玳道:“总镖头请放心,在下自有分寸,绝不会牵连镖局。如果你不放心,我刚刚上任,现在就辞职!”
“邓总镖头,依本人之见,你还是让他辞职算了。”
蒋弘武接着道:“反正他还没有就任副总镖头一职,将来不管凌霄门或峨嵋出来找他算账,也与贵镖局无关。”
邓公超道:“这怎么可以?双剑盟上门挑衅,秦老弟挺身应战,双方互有死伤,也是常事。如果凌霄门和峨眉两派不守武林道义,坚欲寻仇,那么老夫将广发英雄帖,邀请天下的武林正道人士来评评理!”
他慷慨激昂地说了这番话,诸葛明接着道:“邓兄说得不错,假使凌霄门和峨嵋不讲理,在下和蒋兄也不会放过他们,嘿嘿!到时候惹出了枪神老前辈,我看凌霄门黄叶老道和峨眉无因秃贼也会吃不完,兜着走!”
秦玳苦笑道:“诸葛兄,这一切事情都由我一人负责,和家师无关,你别把他老人家扯进来,好吗?”
他这句话一出口,证实了他便是枪神的弟子,凌霄三英顿时心惊肉跳,互望一眼,赶忙向双剑盟围成的人圈奔去,想要把这第一手得来的消息,向崩雷神剑传述,让他作个决定。
何玉馥和秋诗凤两人一个出身华山,一个是雁荡弟子,当然听过师门长辈说起一些武林轶事,自然听过枪神东方云的大名,以及他当年在武林中所居的崇高地位。
两人面面相觑一下,全都恍然大悟,何玉馥低声道:“原来他是当年武林十大高手枪神的徒弟,难怪武功会如此之高!可是,没听说过枪神和本门的前任掌门有任何渊源……”
她话声未了,已听得耳边传来秦玳的声音,道:“枪神和华山老人盛琦的确并无渊源,不过在下受人之托,要将三招剑法的图谱交给华山掌门,请何女侠来这边说话。”
何玉馥发现这是秦玳施出“传音入密”的方法,把话声传进了自己耳边。
她惊喜交集,抬头望去,只见秦玳负手向木台那边行去,于是连忙拉着秋诗凤走了过去。
秋诗凤有点不好意思地甩了下手,埋怨道:“何姐姐,你干嘛这样?快放手呀!”
可是何玉馥没有理她,拉住了秋诗凤走到秦玳面前,这才放开手,敛衽行了一礼,道:“秦少侠,你刚才所说的话可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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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玳伸手从囊中掏出一叠纸柬,然后从里面找出以棉线缝订的五张厚纸,递给何玉馥,道:“在下受人之托,将这三招寒梅剑法的剑谱交给华山盛琦掌门,如今遇到何女侠,就托你带回师门吧。”
何玉馥接过那薄薄的几张纸,只见上面写着“寒梅剑法补遗”几个大字。
她翻了开来,发现里面果然画了三招剑法,旁边还以小字注明剑式运行的诀要和心法,完全符合寒梅剑法的剑路,显然是手创剑法之人增补加添的,有了这三招,使得寒梅剑法更增威力。
秦玳趁她察看手里剑谱之际,对秋诗凤道:“秋女侠,贵派雁荡大侠吴复中,如今人在何处?”
秋诗凤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疑惑地望着秦玳,好一会才道:“吴师伯多年未回雁荡,莫非少侠曾经遇到过他老人家,也有剑谱要转交吗?”
秦玳笑道,“哪有那么多的剑谱?在下与令师伯从未谋面,就算遇上了也不相识。我只是有一事要请女侠转告他,只要说他所急于找寻的故人已经仙去,不必再徒劳费心,就行了。”
他这时终于决定将几个师父商定的假死消息,开始告之相关之人,免得以后麻烦不断。
秋诗凤见他笑容灿烂清亮,使得他那朴实的脸孔在瞬间焕发出一种特异的神采,看了之后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禁不住心头小鹿一阵乱撞,虽然不懂对方话中的意思,不过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开口相询,就那么愣愣地注视着秦玳。
秦玳在昨夜已经看到过秋诗凤,当时便觉得她是从月宫下凡的广寒仙子,此刻在日间看去,更觉她的美丽中带有一股圣洁的光辉,竟然使人不敢逼视。
他心中暗忖道:“这几天来,我所遇见的几个女子,个个都是美女,不过若是仔细比较起来,这秋诗凤可说是其中翘楚,比起程婵娟和何玉馥尤要胜上一筹,可说是一品美女……”
他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何玉馥问道:“秦少侠,能否请教你这三招寒梅剑法补遗是从何处得来的?”
秦玳一愣,刹那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
毕竟,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