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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回舞岌岌可危,杨月纬忽然发现船不颠了,她转身一看,那蝾螈怪已浮在海面上,死了。
满身是血的飞鱼提着林灵儿飞了回去,将她往船上一放,一掌拍向十夜,“你们快走!”
杨月纬点了点头,继续掌船,怀希已经吓坏了,林灵儿也受伤了,只剩下她一人,说什么也不能倒下,她使出浑身的劲,让船驶地更快,更快。
“到岛上就安全了,快了!”杨月纬说道。
“他们不会追来吗?”雪缘问道。
“岛上有仙气,他们进不来。”
“等等,那他们……”林灵儿咳了两声,指着辉夜他们。
“林姑娘别忘了,我也不是凡人。”杨月纬说道。
“可你分明不是妖呀。”雪缘讶道。
“我本是精灵之身。”杨月纬松了口气,终于到岸了!
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阳光照在众人身上,是如此的温暖,林灵儿方才觉得,自己对它竟然是这么渴望,如同当初从冥界回来一样。
杨月纬弃了船,领着众人登岸,白云山庄的弟子赶来接应,她一边吩咐备客房,一边吩咐全山庄戒备。
林灵儿虽是第一次来白云山庄,跟着他们穿过层层建筑,却也无心多看一眼,一直被带到了一处厢房。
“委屈界主了。”杨月纬推开门,请他们入内,又吩咐弟子去拿干净的衣物,一切都吩咐地井井有条,这样的沉着冷静让林灵儿有些吃惊,她甚至都忘了杨月纬只比怀希大一些。
“我跟你去。”怀希追上那去拿衣物的弟子。
林灵儿代替她,扛过辉夜的另一只手臂,那手臂搁在脖子上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寒战,仿佛一块冰架在那。此时才真正感觉到他的身体是多么的冷。
想起此前,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而今却是……
林灵儿更是悲从中来。
二女扶他俯卧后,林灵儿麻利地去打水拧毛巾。
雪缘坐在床边,将辉夜的长发轻轻扫至一侧,后背那血肉模糊的封印映入眼帘,看得她忍不住捂住嘴,眼泪簌簌落下。
她小声哭泣了一会,从林灵儿手中拿过毛巾,小心地清洁那些伤口,看到那锁骨上两个血窟窿,那背脊露出的白骨,那手臂上十几道血痕。
不争气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无声无息地滴在辉夜的背上。
也许是听到她的哭声,或是感觉到背上泪滴的冰冷,辉夜微微一动。
“别动。”雪缘忍住哭音,轻轻按住了他。
前前后后换了六七盆的水,才擦干净了他的伤口。
“娘,药拿来了,爹的衣服放这里。”怀希进来,放好东西,走到床前,“爹,怎么样了?”
当她看到那满目伤痕的身体后就不再发出声音,眼中除了震撼,就是伤痛,愣愣地把药瓶给了雪缘。
药撒在了伤口上,辉夜不自主地抖了下肩膀,咬住了下唇。
“疼么?”雪缘问道,一边小心又温柔地擦药,辉夜没有做声。
“我去拿绷带!”怀希颤抖着声音说完,着急地跑了。
雪缘无声无息地帮他处理好后背的伤口,便将他轻轻转身。
辉夜望着上方,为什么双眼那么的空荡,从他变回原样起,就一直是这个眼神,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伤,一句话都不说,看得出来是他不愿意说。
屋子里一片安静。
雪缘只顾着低头用毛巾小心地清理伤口,非常地小心,生怕弄疼了他。
“我……好难过……真的……很难过……”忽然间,辉夜开了口,声音很轻。
雪缘轻轻抚摸他的脸,目光缱绻,“不是你的错,你不会干这样的事……”
“不……不是……”辉夜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应该救得秀夜的……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那些人的欺负……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眉头微皱,半眯着眼,泪水还是没能忍住,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了下来,他哽咽着,“是那个孩子……让我想到了……秀夜,是秀夜……”
“不!不要再说了!”雪缘终于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辉夜的胸膛上悲痛地哭泣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雪缘,对不起。”
辉夜看着她,多想如往日那般,举手揽住她的双肩,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安慰她,可现在那双沉重的手臂却完全不听使唤,如何也抬不起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趴在胸前哭泣,这样的感觉真的好难受,觉得自己好没用。
“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秀夜被劫,你又重伤,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现在还害怕得要死,我才是那个最没用的人!”雪缘带着哭音说道。
在一旁默默拧毛巾的林灵儿,被这两人传染地鼻子也一酸,为什么她的视野也模糊了?
秀夜那纯真可爱的笑脸又浮现在脑海之中,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她在笑。
记忆一幕幕闪过,他在怀希怀中撒尿,他刚学会走路,他屁颠地乱跑,冲着辉夜那甜甜地一声“爹”,在仙云山吓跑野狗,抱着玩皮球砸她的脑袋,咬她的手,捏她的脸……
其实她一点都不恨他,反而觉得他是那么的可爱,是啊……
如果他还能回来,她就是让秀夜砸个一千次,咬个一万次,她都心甘情愿,只要他能回来!她的内心是多么的不安,日日夜夜为此而愧疚,是她!是她把他弄丢的!如果秀夜真有什么闪失,她会一直内疚下去,那一次他落下悬崖,她已经把他从鬼门关拉出来了,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为什么要让这么小的孩子卷入这场是非中……
为什么……
☆、六卷
林灵儿抽了下鼻子,丢下毛巾出门,却见那本该去拿东西的怀希在门口,抱臂哭泣,也许是害怕自己打扰到屋内,她一直压抑着声音,默默流泪。从那双红肿的双眼可以看出来,她哭了许久。
她看到林灵儿出来,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林姐姐,爹会不会有事,弟弟会不会有事呀?”
林灵儿深呼吸了一口,没让怀希看到自己眼红的模样,努力笑出声来,“别忘了那家伙可是界主!”
“他是界主……或许正因为这样……”怀希哭得更加伤心,曾经她也是这么想得,觉得自己父亲那么厉害,她从来不担心受到伤害,可事实却远非如此。原来有那么一群人处心积虑要他的命。
“爹时时提防他们,保护我们,可这些我却从来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还那么任性,天天让他担心!”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滴在嘴边、衣襟、地上,“我突然觉得好对不起他,觉得自己好不懂事。”
“怀希,不用太伤心了。”林灵儿轻轻抚下她的肩,“现在明白还来得及,这世上有很多人连悔过的机会都没有,你已经很好了。”
怀希捂着嘴,掩盖自己的哭声。
“进去帮帮你娘吧。”林灵儿说道,“她需要你。”
等怀希进屋后,林灵儿又想去看看飞鱼回来没有,正巧遇到杨月纬,两人就一起出了山庄。刚出门口,就看到两条颓废的人影在海岸边。
正是飞鱼与杨兴。
一黑一白,背靠着背滑坐在沙滩上。飞鱼一身水与血,比辉夜有过之无不及,一直在咳嗽;背对的杨兴则是一副快断气的模样,仰头倒在飞鱼肩上,一手仍抚摸着手臂上的伤口。
“想死也不用扯我下水啊!”杨兴抱怨道。
“我不抓你,抓谁呀!咳咳……”飞鱼吐了一口水,又是理直气壮地回应道,“我死了,你找谁治罪去!”
“我……我回去一定……一定减你三百年俸禄!”杨兴一边喘着气,一边抬起手比划道,“谁……谁让你谋害我。”
“咳咳……我……咳咳……”
杨兴转身一拍飞鱼的背,飞鱼整个人往前一倒,差些将肺咳出,“你趁机报复!你个……”
“闭嘴!”杨兴又拍了下他的后脑,余光瞥见走来的人,一见林灵儿,瞬间容光焕发,胡乱理下衣襟就站了起来,摆出平日那一脸讨好的模样,“灵儿,灵儿!”
林灵儿干笑了两声。
“江大哥,你又掉海里去啦?”杨月纬急忙扶起飞鱼,帮他拍拍背顺气。
“是啊,还好你们走得快,后来又来了几个人!”
“嗯,我把他捞起的。”杨兴咧嘴一笑,皓齿明眸。
“咳咳……笑话!哪有不会水的鱼!”飞鱼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而后目光落在杨月纬脸上,忍不住往她身上依偎去,“还是月纬妹妹温柔……”
林灵儿咯咯笑道,“冷夜二旗的人呢?”
“我打跑啦。”杨兴笑道。
“喂——喂——”飞鱼猛然弹起,吓得杨月纬往后一跌,他瞪着杨兴,嗓门提高地吼,“你睁眼说瞎话!我全身是伤,你一身的干净,傻子都看得出来到底是谁打的!”
吼完之后,又是一阵猛咳,还得杨月纬继续帮他顺气。
“若不是我一剑相救,你早就被削成鱼片了!这是水平的问题。”杨兴摊手笑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飞鱼瞪着眼,“咳咳……我已经把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你也就补最后一剑而已,怎么功劳也就全给你揽去了,要是没有我之前的努力,你去试试;咳咳……”
“哼,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敢这么吼我?那好,要不我再给你一剑,送你回海里?”杨兴从容不迫地拔出镇妖剑一截,吓得飞鱼往杨月纬身上一靠,摇头求饶。
林灵儿扶额,无奈地打断了这两男人的争辩。杨月纬也点了点头,飞鱼那家伙明明受了那么多剑伤,居然还能趁口舌之快,她忍不住心疼了一句。
没想到飞鱼一听,方才还无恙,现在却突然一副伤重不治的模样,顺势就倒在她怀里,扯着自己的衣襟,那脸色瞬间一白,虚弱地呻…吟,“我……胸痛……”
“……”
“……”
“……”
到了山庄后,大夫说飞鱼伤势重,需要好好休息。杨月纬就利索地让他回了房。而杨兴没什么伤,就在堂上简单包扎了下。
待大夫离开后,杨月纬才郑重其事地站到他面前倾身福礼,唤了他一声舅舅。
吓得杨兴一口茶水喷出,幸好杨月纬站得远,只少许落在衣上。林灵儿用手遮住了脸,简直想哭,她能装作不认识这位……界主吗!
“失礼,失礼!”杨兴忙放下茶杯,一脸窘迫,又立马转头瞪着林灵儿,小声问道,“这人谁?!”
“她母亲是杨清欢。”林灵儿白目,懒得与这人多解释一句。
杨兴哦了一声,又回头问道,“你叫月纬是吗?”
“嗯。”
“能别这么喊我吗?看我长得这么年轻……”
“……”
杨月纬算是明白了,这天界来的人,脑回路似乎都一个模子。
于是这话题也就没再继续,林灵儿问起了江湖的情况。
杨兴说为了辉夜的名声,就没公开他身份了,不过他用了自己的界主身份去与武林盟主解释,顺便补偿了些银两,毕竟江湖不归天界管,天界主主动做补偿算是天恩,武林盟主也没敢多问细则,这事情勉强就压住了。
说完江湖,他又问了林灵儿,“辉夜不在苍雪山待着,跑江湖来作甚?”
林灵儿简单与他说了些冷夜二旗叛变,以及秀夜被绑架的事。
回想起之前看到寻人的消息,杨月纬蓦地明白了,那竟然是妖界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