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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笙当即就拉下脸来。“你能不能别再说什么负责不负责的话?我好像说得很清楚,我不需要你负什么责。”
有些特别的烦躁于这种事,她紧接着冷笑着嗤嘲道,“再者说,唐家的千金是你说想负责就能负责的么,你要是觉得内疚,要么去死谢罪,要么蹲监狱,再让我听到负责这种话我跟你没完。”
“你一定非要这个样子?”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真要我嫁给你?”唐晚笙漠然,“陆少爷别开玩笑了好么,就算不谈你们陆家比不上唐家这点,但别忘记你是当初差点就要成为我姐夫,盛夏不要你了我就要了?你当我是垃圾回收站什么都收下?”
“……”
“还有。”唐晚笙连看都快懒得看他了,语气凉凉的,“你之前跟盛夏在一起,心里又装着白菁曼,对于像你们这种不值得信任的男人,我着实不打算委屈自己嫁给你,我也着实看不上。”
陆止森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有多大的忍耐力,才能没在此时此刻立刻掉头就走。
分明被一个女人说得如此一文不值还特意各种贬低他,他应该早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但是偏偏该死的是,昨晚到底是他亏欠了她。
暗暗握了握双手,他用了极大的努力才按压住情绪,“那么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
“闭嘴,掉头,转身走。”她没什么心情的给了他几个字,“就这么简单。”
陆止森是真的也怒了。
他徒然几步过来抓起她的手腕,英俊的面容沉沉的,几乎是恨得咬牙切齿,“唐晚笙你够了!我跟盛夏没结成婚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别再咬着这点不放,凭你们唐家我还没怎么放在眼底,所以,别太高高在上!”
她的手腕是被昨晚绳索捆绑而又极力挣扎着所留下来的青紫痕迹。
现在被他这么用力一抓,唐晚笙顿时痛得倒吸凉气,“疼……”
陆止森也发觉了他抓到的地方正好是她手受伤的地方,顿时就感觉吃了苍蝇一样,烦躁得他又放开了她的手,狠狠低咒一声,“shit!”
这一定是史上他最烦躁的一天。
仅仅只是过去一晚的时间而已,他感觉他的世界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现在让他吃瘪的对象是谁不好,偏偏是唐晚笙这个最难伺候的女人。
想到他们以前虽然没有什么过多交集,但每次一有交集都没发生过太好的事情,就有无限的阴霾笼罩而来。
然后现在,他还不能动她,威胁不了她,连碰她一下都有种奢侈的罪恶感。
究竟是谁偏偏把唐晚笙这个女人扔到他的床上?
陆止森的脸色不好,唐晚笙的脸色比他还差,“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恼羞成怒?”
“唐晚笙,我要是恼羞成怒现在我就不会再站在这里。”
他只是整个人都积郁了,因为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跟她发生那样的事情,偏偏现在不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她都很有本事让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很不痛快,他连一个抓住她的动作把她弄疼了,惹来的反而是他自己的内疚,而这种内疚他即道歉不出,也无法发泄。
没有什么能比他现在的心情更为煎熬的。
站着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陆止森冷峻着道,“不论你需要还是不需要,我给你足够的时间好好想清楚,如果你认为可以我们就结婚,倘若你真不需要我当然没办法强求你。”
停顿了下,他沉沉道,“唐晚笙我希望你记住,我想对你负责并不是因为你是唐家的小姐清白被玷污。”
“那是因为什么?”唐晚笙目光冷淡的弯唇笑道,“只是因为我是第一次,身体残疾,所以有了所谓的罪恶感?”
“……”
“我为什么要因为你有罪恶感就要委屈自己嫁给你?你以为不是第一次,身体残疾,除了你我就嫁不出去了是么。”
她冰凉的语言到了耳中特别的刺人。
陆止森绷紧了俊脸半响没能应声,因为或许她说得的确也对,他可能……确实是因为罪恶感,所以才会想要对她负责。
“陆少爷,我没这么廉价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要把自己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同样的话我不会再重复了,最后一次说明,昨晚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你跟我都必须忘记,忘记得越快越好。”
“……”
目光一转,她抬眸凝视他,“还有,你之前跟白菁曼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还没解释。”
陆止森心情复杂,淡淡回答道,“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跟你没什么关联,你不必知道。”
“可是我昨晚之所以会在你的床上,好像并不是我的想那样简单,你如果不对我解释也没什么关系。”她弯了弯唇,轻声淡笑,“虽然不怎么想见她。不过有时候也可以去问问她,白菁曼总能告诉我答案吧。”
他神情有所动容,“唐晚笙你听着,你会在我的床上跟她没关系,如果你真有听清楚我之前跟她的对话,就应该知道她也很意外跟我一起出酒店的人是你,你找她没有必要。”
“所以,你昨晚之所以会被下药,是因为她想让你跟别的女人上床?”唐晚笙说出了逐渐在她脑海中形成的答案,“只不过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没跟她安排的女人发生什么关系?”
陆止森没能再说话了。
一点一点望着他紧绷的神情,唐晚笙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禁不住她就冷笑了一下,“所以我是代替了别的女人了么,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这件事我们可以不再谈了么。”
“你认为有可能吗。”唐晚笙幽然冷漠,“是谁把我从唐家绑出来的?”
陆止森猜测到她被从唐家绑出来,可能跟慕淮南有关联,被扔到他的床上,也跟慕淮南有关联,因为他记得是慕淮南离开之后有人把唐晚笙带来的,而带唐晚笙来的人似乎是跟慕淮南一起的。
只是想到这个女人跟盛夏之间的种种恩怨,再把这样的事情说出来无疑于火上浇油,而他跟她之间不该发生的事都已经发生了,于是他干脆把所有的责任都揽下,“你就当是我。”
“动机呢?目的呢?倘若我是不小心成为别的女人的替代品,你原本绑架我出来想做什么?”
心烦意乱着,陆止森说,“总之不是想要伤害你。”
“可你还是伤害了,如果不是我不想被人知道跟你发生了什么关系,陆止森,我一定会让你进监狱。”语言锋利着,她道。
陆止森扯了扯西装领带,“你若是想,进监狱还是想让我怎么样,你都可以尽管去做。”
定定看着她,他说,“我不会有任何意见,也不会有任何反抗。”
“那你去把白菁曼抓过来,让她在我面前磕头认错。”
陆止森一怔。
唐晚笙冷漠地道,“你,我不会原谅,昨晚跟你的事情你脱不了干系,但冤有头债有主,白菁曼是罪魁祸首之一。”
“这跟她没什么关系!”陆止森上前一步,扳住她的肩膀,眸光牢牢的注视她,“唐晚笙你听着,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她不知情。”
“可倘若不是她给你下药,我怎么会失去清白?”
“但你也别忘记,最终还是我决定让你代替了别人,所有造成你没了清白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个。”陆止森脸色铁青的箍住她的肩膀,“你想要报复,冲着我来就好,在你的这点事情上,她没有插手。”
唐晚笙蹙眉,有些难以置信地瞅着他,“她都要让你跟别的女人上床下药算计你,你还这么护着她?”
身体震了震,一抹悄然的暗淡从他眼底飞快闪过。
陆止森低下眸光,“不是为了护着她,只不过这是事实。”
她一瞬不瞬地看了他须臾,分明内心还是觉得他在偏袒,她却又没多说什么出来,陆止森从前就一直喜欢白菁曼她是知道的,对待喜欢的人一般人都没什么理智,所以倘若继续跟他多说白菁曼这个女人下去,得到他的答案只会让她不快。
于是她淡淡的突然道,“你可以走了。”
陆止森凝视她。
唐晚笙说,“我已经打电话让唐家人来接我了,现在他们就在路上,昨晚我消失了一整夜不见,他们找了我一个晚上就差报警了,你在这里我没办法解释。”
“……”
“哦对了。”蓦然想到什么,她忽而又是说,“你说要对我负责的这些话,我刚才突然想了想,也许不是不可以考虑考虑。”
“……你会……考虑?”陆止森有点讶异。
唐晚笙冷漠瞥他,“只是考虑,并没有说要嫁给你,唐家的女儿不可能会随随便便的就嫁给一个人。”
她会考虑这已经是一件难得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考虑。
陆止森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是什么心情,没有欣喜,也没有失落,或许是有那么一些晦涩难言的复杂的,因为还是太难想象,他跟她这样的状况究竟应该怎么共处,“那么,你好好考虑,考虑清楚了给我回复。”
“但是我有条件的。”
“你说。”
唐晚笙懒懒的道,“我这个人可不会要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我之前也说了我绝不会委屈自己,所以要我考虑嫁给你的这种事情,首先”
她伸出一根手指,用力的抵在他的胸膛上,“不管是盛夏还是白菁曼,你最好都给我通通忘记,心里不准再有关于其他女人。”
陆止森觉得她这个要求真是有些无理取闹,“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喜欢上你?”
她跟他之间变成现在这个地步本就是一场错误,喜欢?
何谈喜欢?
唐晚笙当然也不可能会想要他的喜欢,“你能不能别自我妄想,我不喜欢你,当然也不可能会想让你喜欢我,陆少爷,想想你以前差点成为我姐夫,现在却偏偏又跟我上了床,我都感觉自己跟吃了苍蝇一样你知道么,你喜欢上我的话,会让我有心理阴影的,所以你最好别有那样的动机,我很害怕。”
陆止森,“……”
想想她以前好几次一口一个未来姐夫的叫他,他同样感觉哪里有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昨晚是一场令人阴郁的错误,于她,于他都毫无疑问。
唐晚笙道,“我说你心里不准有其他任何女人,只是包括了盛夏跟白菁曼这两个女人,其他的,你想喜欢谁我管不着,只要你别喜欢上这两个女人就足够了,盛夏跟我有恩怨所以不必多说,至于白菁曼……我可能天生不喜欢她那种,所以你的心理必须不能有她,之后我才会好好考虑要不要嫁给你。”
她不喜欢白菁曼,从以前就已经看得出来,所以陆止森为了不想产生过多的争执,没有在这种问题多加说明什么。
只不过能把两个人的婚事,是建立在他心里不能有盛夏跟白菁曼这两个人之上,他看不太懂她的意思,倘若她说要让他必须喜欢上她,两个人的婚姻是建立在有感情的情况下,或许是才会让人感到正常的。
可她偏偏却又说……他喜欢上她会让她有心理阴影?
她甚至很害怕?
“两年多时间没说过这么多话,我感觉很我累了。”唐晚笙是真的有些疲惫了,淡淡的凝视他道,“现在你可以走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
两年多时间没说过这么多话么……
陆止森几乎不太能想得到,失去双腿的这两年多时间,她究竟是怎么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