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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聿庭停下来看向她,:“什么事?”
陆雪晴看着邱聿庭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如果你没有去找杏儿查问,她们一家人就不会死,对不对?”
邱聿庭眉宇凝结,低沉地道:“是的,是我连累了他们,可这正说明那狗贼已然现身,正躲在暗处窥伺着我们,随时准备致我们于死地。我来到洛阳查问的人很多,真正提供有价值线索 的,也就那么几个。现在杏儿已被杀了,我们要赶紧去祥福客栈。”
陆雪晴一听明白了,祥福客栈的掌柜也向他讲过一些事呢。便道:“好,咱们快走。”
二人来到祥福客栈,这里一如既往的忙碌热闹。李祥福一看到邱聿庭,刚要热情地打招呼,被他一个眼色止住了。李祥福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二人,邱聿庭和陆雪晴在一张桌子边坐下,说道:“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小心些,我去去就来。”他站起来道:“掌柜的,茅厕在哪儿?”,跟着又冲李祥福使了个眼色。李祥福也不傻,知道肯定有事,忙道:“在后院呢,小老这就带公子去。”
邱聿庭跟在李祥福身后来到后院,李祥福看看无人,急忙进了一间屋子,问道:“公子,有事呀?”
“李掌柜,你记住,前些日子你跟我讲得那些事,再有任何人问起你都说不知,而且,也从来没有人向你打听过十八年前的任何事情。这是为你好,切记!”
李祥福面色一变:“公子,出什么事了?”
邱聿庭拍拍他的肩:“放心,记住我的话,什么事都没有。你先出去吧,别让人看出来。”
李祥福喘了口气,恢复正常,先回前厅了。邱聿庭稍停了一会,回到桌边坐下,伙计过来问要不要点菜,邱聿庭拒绝了。一杯水用完,二人出了祥福客栈。
站在街上,看着来往 的人群,邱聿庭的双眼如鹰隼一般逡巡了一番后,说道:“走吧。”
陆雪晴跟上他轻问:“咱们去哪儿?”
“青云庵。”
“啊?你要告诉施天莹杏儿死了?”
“她应该知道。而且我相信她心里有事没说出来。”
“只是不知她还愿不愿意理这些俗事。”
“哼,她不是还没剃度吗?”
“但愿如此吧。”
当两人来到青云庵时,正是斋饭时候,二人便出了青云庵。信步往山上走了一段,竟然发现在青云庵南百丈远的山坡上还有一大片平坦地方。相邻不远也有几处较小的平坦处,其中有些石台石凳,想是游人也常在此休息吧。
两人在此站了一阵,估摸着斋饭已结束,便重又来到青云庵。小尼通报之后,二人很快来到施天莹的房间。
施天莹手中抚着一串佛珠,盘坐在蒲团上,僧帽下露出乌黑的鬓角。绝美的面容上神色平静。邱陆二人施了礼,也找个蒲团在她面前坐了下来。施天莹缓缓开口道:“两位施主,不知今日来找贫尼又有何事啊?”
邱聿庭道:“静宜师父,再次打扰您清修了。只是有件事晚辈不得不来告诉您。您当年的侍女杏儿,昨晚被人杀了,一同被杀的,还有她的丈夫和女儿。”
施天莹手中的佛珠蓦地不动了,她美目大睁,震惊至极。邱聿庭和陆雪晴紧紧盯着她,看她对此事还有何反应。
可施天莹只是维持震惊之色一小会,面上很快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色,手中佛珠重新转动起来。她看着邱聿庭,缓缓道:“施主,难道你不觉得是你害了杏儿一家吗?“
邱聿庭一怔,忙道:“晚辈确实难辞其咎。可是,那恶贼分明是要将了解当年之事的人灭口。静宜师父,如果您也知道一些当年的事,他会不会也要来……”
“也要来杀我。”施天莹平静的接口道,“你们太抬举贫尼了。知道的,我已然告诉了你们,除此之外,贫尼再也无可奉告。”
陆雪晴不禁替邱聿庭发愁,看来,从施天莹这儿是别想问出什么了。她刚要开口劝邱聿庭离去,却听邱聿庭又低沉地道:“静宜师父,恕晚辈无礼。苏师叔当年若不是为了你,也不会召此杀身之祸。难道您就从没想过要为他报仇吗?”
施天莹并不恼怒,仍是淡淡道:“施主此言差矣。佛曰善恶有报,你师叔当年若不去偷那紫玉剑,断不会召此祸患。”
“可他是为了你才去偷剑的,而且那剑也确实交到了你的手中!”邱聿庭心中气闷难耐,忍不住冲施天莹脱口说道。陆雪晴吃了一惊,一拉他衣服。陪笑道:“静宜师父勿怪,我哥他就这脾气。”
施天莹对她慈爱地笑了笑,摇摇头道:“无妨。贫尼不怪。”
邱聿庭控制下情绪,重又道:“静宜师父,自从上次您说了紫玉剑被盗的情况,晚辈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人偷走了紫玉剑。若是一般贼偷,他们的目的就是财物,得手之后很少再去惹别的麻烦。可这恶贼却不是,他不但没马上藏起来,反而又将剑鞘放回苏师叔房中,晚辈奇怪,他是怎么知道苏师叔住所的?还有,是他又接着向官府告密,官府才派人去搜查客栈。搜查不得,他又紧随苏师叔到了京城,投靠宇文进,杀了苏师叔和我邱氏满门!静宜师父,你不觉得此人行为太过反常吗?他哪里像个盗贼,他完全就是和苏师叔有着血海深仇之人哪!”
☆、第九十五章施澜涛的疑问
陆雪晴暗暗佩服邱聿庭的分析,她看着施天莹,只见她美目闭了一霎,复又张开,说道:“施主,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八年,贫尼以为,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你方才所说全凭臆测,没有任何凭据。苏昕并非洛阳人氏,又哪来的仇人?回去吧,若有可能,便将若伊接出来,让晴儿和母亲团聚吧。”
陆雪晴暗暗一叹,刚要站起来,却见邱聿庭仍坐着没动,压抑着沉声道:“静宜师父,那恶贼入你房中盗剑之时,你就真的毫无所觉吗?还是那紫玉剑,根本就是你送给他的,盗剑只是你的推脱之词?”说道后来,邱聿庭的声音已是愤怒地抬高了。
陆雪晴急道:“哥你胡说什么?”她一下捂住邱聿庭的嘴巴,将他拉起来,忙向施天莹施礼;“您千万别生气,我们先告辞了。”推着邱聿庭便往外走。邱聿庭深深看了施天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他看见了,那一瞬间,施天莹的面颊在轻微地颤动。
待二人出去后,施天莹缓缓抬起头,双目向上望着,却无聚焦处。只是那眼泪自美目中很快汹涌而出,悄然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下山的路上,陆雪晴埋怨邱聿庭:“你方才怎么说话呢?你明知道施天莹不是那样的人,还那样伤她。”
邱聿庭叹了口气,“我也是迫不得已。她心里肯定有可疑之人,可她就是不说。而我们却处在人家的眼皮底下,我怕到时候仇没报成,自己先被杀了。”
“可是你想想,施天莹的话也不无道理。你师叔要不去偷剑,也就没这档子事儿了,这仇吧,也不是非报不……”陆雪晴话音未落,邱聿庭随即冷冷道:“若你爹娘惨死,满门被杀,你报不报仇?”
“我……。”
陆雪晴不作声了。是啊,换成自己,也会报仇的。可又会连累好多无辜,就像杏儿一家,多惨哪。
二人路上未再耽搁,直接回了天林布庄。乔掌柜热情地问候着,得知二人还没用饭,赶紧让人准备饭菜。待二人吃过饭后,乔掌柜让人沏了茶水,三人边喝边聊。不一会,二人便看出乔掌柜欲言又止的异样了。
邱聿庭一笑道:“乔掌柜,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呵呵。”乔掌柜尴尬一笑:“既然这样,那乔某就直说了。两位回来之前,欧阳庄主让人捎来口信,说最近两三天呀,那批新进的料子就到了,因为今年比往年多订了不少,让多滕间屋出来。乔某一合计,除了剩下的那间,只有请您二位再让间屋出来。因为小店实在没有其他的空房了。”
陆雪晴心说怎么这么巧,刚住进来就进布料。她看看邱聿庭,只见邱聿庭点了点头痛快地说道:“好说。总不能因为我们影响了贵店做生意。这样吧,就让我兄弟搬到我房里来吧。”
陆雪晴马上不依道:“哥,那怎么行?”
乔掌柜一见,忙道:“两位公子别急,也不是马上就搬。乔某就是先跟二位说一声。等哪天布来了,再搬也不迟,啊,哈哈。”
邱聿庭笑道:“跟哥哥住一屋怎么了?听话。乔掌柜放心吧,我兄弟会同意的。“
“哎,好好,那乔某就不打扰了,你们聊。“
“乔掌柜慢走。“
邱聿庭送完乔掌柜转身回来坐下,看看气鼓鼓的陆雪晴,故意道:“还真生气了?小气鬼。你跑去连顺客栈告诉伙计让秦铮到这儿找你,我都没生你气呢。“
陆雪晴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邱聿庭得意一笑:“我猜的。“
“你…… ‘陆雪晴知道又上当了,她瞪了一眼邱聿庭,“反正我不到你屋里住。”
“放心吧,别人也不会同意的。”
“谁呀?“陆雪晴眨眨眼,揶揄一笑:“你是说欧阳琳?”
邱聿庭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瞬才道:“不知道。”
“德性。”陆雪晴决定不再理邱聿庭,起身回了自己房间。邱聿庭慢慢啜饮着茶水,面色渐变凝重,陷入沉思之中。
整个下午,邱聿庭也没有再说出去,晚上也是一宿平静,没什么事发生。到了次日,陆雪晴以为邱聿庭又要出去,谁知却听他说今儿哪儿也不去,就在房间里休息。陆雪晴说你真能坐得住?邱聿庭说,养足了精神,晚上去看义母。陆雪晴一听很是高兴,便也安安静静地呆着,哪儿也没去。
其实邱聿庭之所以呆在布庄,是有自己的思量的。依这两天的情形来看,他的身份已暴露无遗。而其后果有二。一是官府来抓人,二是仇人亲自找上门来。他想呆在布庄看看,判断一下官府是否知晓他的住处。如果官府那边没动静,则说明仇人并没有去报官。而是想暗中与他作对。是以,他特别希望欧阳琳今日能来布庄一趟。既然施天莹的嘴风紧的很,那就问问这个丫头,看是否能从她哪儿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他,欧阳琳已被父亲禁足了。同时被禁足的,除了欧阳琳,还有她的表哥施澜涛。
因为在外醉酒,还是为了母亲的原因,施澜涛被姑姑施敏大骂一顿,并被禁足半月,半月之内,不准他出金翎庄一步。欧阳琳还算幸运,欧阳凯只说近几日不准她出去,倒没说具体关她几天。
欧阳琳本不是个安静女子,这一禁足,可把她急坏了,于是便去找表哥施澜涛聊天。
施澜涛正独自愁绪满怀,一见欧阳琳来了,忙站起来招呼:“琳儿,你来了。”
“表哥,你在干什么?怎么愁眉苦脸的?”欧阳琳笑着说道,她跟施澜涛兄妹感情不错,说话向来没什么禁忌。
施澜涛勉强一笑:“我惹姑姑生那么大气,觉得很对不起她。”
“没事,我娘那么疼你,早就消气了。你只记着以后别再惹她生气就是了。”
施澜涛点点头,又道:“你今日怎么没出去?”
“我…。。”欧阳琳转转眼珠,“我这不是专来陪你解闷的吗?你被娘禁足半月,肯定急坏了,我当然不能不管你呀。”
施澜涛俊秀的脸上划过一丝感动,他轻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