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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宿照着纸上的字迹,念道:“二、四、十一,对应‘君意人’;三、七、十一,对应‘携菲影’;十二、十四,对应‘梨雨’;一、二,对应‘红莲’;八、九,对应‘韶华’;四、十一、十二,对应‘值香相’。连起来便是‘君意人携菲影,梨雨红莲韶华,值香相’。”
柏椿龄叹道:“唉!这几句香艳的话会不会暗示此盒最初主人是一名为昭华的青楼恩客,或者某个风尘女子名为昭华;我又见这铜片上六句欧词中皆有‘芳菲’二字,猜此盒的原主人可能名芳菲。可惜得到的线索奇缺,探秘实在犹如大海捞针。”
周宿道:“柏爷,周某家有些修锁开匣的书籍,若您方便把盒子交给我,回家后我会想方设法继续开盒。”柏椿龄面露难色:“若是其他物品也罢,只要请周先生与在下立一个字据,摁下指印便可。可此盒若有丝毫损坏,小可如何向先父交代?”周宿道:“如此……周某就不多说了,待我回家钻研钻研,过几日再来叨扰。”柏椿龄思忖再三,将周锁匠请出密道,吩咐他保守今日之事,语气中既有恳请也有威胁,最后命人送他一小袋赏钱。
周宿离开了柏宅后,管家柏忠进入石屋,道:“老爷,想不到周锁匠对这盒子也无从下手。”
柏椿龄有些郁闷道:“当我将这铜盒递给周宿查看时,见他面露惊诧与为难之色。我又说是先父所留,他眼中更布有疑云。莫非他怀疑此盒不是我柏家所传?”
柏忠道:“要不,让属下派人一路上盯着他的动向,在他家附近守候几日,有些许不对立即处理掉他?”柏椿龄摆手道:“不必了。为一个无名铜盒大动干戈,反而更引人注意。”
柏忠颔首:“老爷所言有理,不过您真的放心周锁匠不会在开盒后透露盒内秘密?”柏椿龄想了想,道:“此事咱们自然不能掉以轻心,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原来五年前的某日,柏椿龄在湖北云梦县的一家当铺发现了一个奇特古旧的粽子形铜盒,他见盒面上有俩锁孔,下摆挂有刻了词句的铜片,便怀疑盒子里藏有机密,说不定是前朝什么遗物,可惜自己在家钻研了几年,一无所获。
柏忠又道:“老爷,东溟教的嬴教主差人送来的信笺和贺礼刚到,您要不要过去查看一下?”
柏椿龄怔了怔,蹙眉道:“老夫素来与东溟教主鲜有交情,不知他所求何事?”
☆、置酒棋盘话心事
(二)置酒棋盘话心事
东海,言灵岛。
望海的朱红阁顶楼上,宫灯盈彩,绿纱清扬。有一对年轻人坐在石刻棋盘两侧,似乎在对弈。
然而,棋盘上没有传来金石碰击的清脆声,亦没有出现黑白子如乌龙银蛇般的无声缠斗——中央零散分布着二三十个小酒杯,有些有酒,有些是空的。桌旁摆着一坛青瓷壶盛的清酒,棋盘中央有一只水晶平底雕花碗,
“咣当——咣当!”
两只不同色的木骰子先后落入水晶碗。
“五、六,十一行。再来一次!”一个着红梅色宽袖褙子的少年道。
又是“咣当”两声。
“三、五,八列。十一之八,我数数……哈,表弟你得饮下一杯酒。”对面缥碧衣衫的俊秀少年轻笑道。
红梅衣少年挽袖拿起那一棋格上摆放的酒盏,一仰脖子灌下,将杯口朝向对方,再将杯盏放回原格,咋舌道:“都喝五杯了,让我先缓口气。”他起身拍了拍胸口,忽然从袖口滑出一物。
缥碧衣少年长臂一伸,已将那蒙着布帛的球形物事捡起,瞥见球形物上用墨画的眉眼,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民间屋檐下挂的扫晴娘,以盼求天气晴朗。”红梅衣少年拿回它,一脸无奈道:“那日打开袁芯竹送的盒子,没想到里面居然是如此幼稚的东西。你的呢?别和我说是小孩玩的陀螺。”
缥碧衣少年温声道:“你猜的差远了,那是一管竹箫。”
红梅衣少年瞠目结舌:“小竹子她怎么如此区别对待啊?哼,我在她眼中只是个孩子么?!” 他再看对方淡淡而笑,只顾着掷骰子,便忍不住道:“阿筠,我看你……好像一副失意的样子。收到箫管的你别不知福啊。”
缥碧衣少年数着格子,端起一杯酒饮下,方道:“逸翔,难道你没有注意到袁师妹和你说话时,总是嬉笑随意,但她面对我时总是温和有礼,这算不算是一种疏离?”
红梅衣少年耸耸肩:“瞧你,想法总是和我不同。”
缥碧衣少年抬起俊目:“我知道,你对芯竹别有心意。”
红梅衣少年坐回矮几上,想起一个常在书阁梯子上窜上窜下找书卷的身影,含笑道:“小竹子的确很有趣。”缥碧衣少年挑眉道:“哦,说来听听。”
“较之岛上其他师姐妹的谦恭有礼和一本正经,小竹子她除了舞刀弄剑,也擅长药理,却多了些古灵精怪。”红梅衣少年托腮悠然道来,嘴角洋溢着笑,双目斜看向对方,“不过,可惜某个人的心思似乎比含元阁水池前的那根云母石柱还粗,总是对那位水晶心肝人不冷不热,唉。”
“好了,别取笑为兄了。”缥碧衣少年想起那个胸前常挂璎珞串的少女,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次表弟负责招募一批新人入教,在挑选时勿忘了‘谨慎’二字。”
红梅衣少年笑了笑:“瞧,你总是比我细心稳重,难怪老爹一直青睐你。”
缥碧衣少年摇摇头:“逸翔此话矫情了,教主舅舅一直对你疼爱有加,如果你……平日能收收性子顺从他一些,他会感到很欣慰。”
听对方提到父亲,红梅衣少年不再嘻嘻哈哈,转而面露郁色:“只要问心无愧,我不太在意爹的看法。宁愿当年大哥没有……意外夭折,我娘的心病能够痊愈,这样烦恼会更少一些。”
缥碧衣少年自然知道表弟逸翔的长兄逸翾七岁时溺死一事,也知晓舅母颜雨琼曾因病长期离岛,在沧浪郡一处庵堂隐居一事。他了解眼前这个仅比自己小数月的表弟向来个性洒脱,最怕受到过多约束,便温声劝解了一番。
红梅衣少年渐渐不耐烦道:“你虽和我一起长大,可有些事情,你并不知情,而我也不愿提起。”说完,他又将骰子放到对方面前:“阿筠,该你投了。”
缥碧衣少年投了骰子后,拿起棋格内的一杯酒,一仰而尽。
红梅衣少年支颐望着对方,道:“算我多问一句,爹命你两日后赴蜀中,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缥碧衣少年轻叹一声,道:“前些日子,绮罗宫门人暗杀我们潜伏在九嶷山的教徒,有三人死于飞虫蛊毒,其余十几人受伤不轻。教主已传书联络到隐居在渝州的一位异人,希望我能花重金从他手中买到对付飞虫蛊毒的方子;其次,是要打探绮罗宫总坛的下落,再联络中原据点的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红梅衣少年掷过骰子,发现这回棋盘上的对应处碰巧是空格,哈哈一笑,继而敛眉道:“中原人鬼蜮伎俩繁多,听说绮罗宫主不惜花费多年心血,训练门下弟子执行各种任务的手段。筠表哥一路小心,我还等你回来讲述新鲜事儿呢。”
缥碧衣少年面色微僵,很快浅笑道:“托你吉言,我会全力以赴的。”他一面说话,一面继续掷骰子。这一回他仰脖饮酒后却未放下酒杯,而是将凉滑的白玉杯在棋盘拐角轻轻敲了敲,然后紧紧攥在手里。
玉杯上渐生几丝裂纹,少年却不露声色,继续微笑着与对方聊天拼酒。
月上中天,缥碧衣少年负手徜徉在抄手游廊一处栏杆边,在微醺中遥望天边的清辉素月,联想到舅舅对表弟的殷殷期盼,心里不禁涌出些许酸涩。
不多时,少年忽然一捂心口,险些单膝跪地,且面庞呈现出奇异的痛苦表情。他咬唇定了定神,迅速穿过月形门回到屋宅,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瓷瓶,仰首将瓶内的深红色药水一饮而尽,皎洁的月辉洒入窗棂,可见他的两腮开始泛起微紫色。然后少年席地打坐,闭目吐纳了好一会儿,腮部由紫转红再恢复正常。
少年起身拿下墙上的佩剑,又从橱柜里拿出一张可遮掩上半部面孔的鬼脸面具,戴在脸上。然后他穿过庭院走进书房,移开桌台上木佛像的莲花底座,挂有《春山鸣禽图》的一面墙壁开始旋转,地下露出几层石阶,他持一盏灯笼步入地下室,墙面还原如初。
少年走进石室,石室里面挂着油灯,一个血迹斑斑的人被铁索绑在墙上,乱蓬蓬的头发掩住面容,囚徒双臂下方各摆一个铜盆,盆内盛放的是从他伤口滴下的殷红鲜血!
听闻脚步声,囚徒抬起破肿的脸,看了一眼缥碧衣的来人,哑声道:“你又想做什么?”少年走上前冷笑道:“孙止水,自你被俘已经一个月了,你的跟班死了,而魔宫至今无人来岛上救你。他们分明将你当做弃子,你还拒绝说出魔宫的机关布局,愚昧地为主子卖命么?”
孙止水沉声道:“我派掌门早年许下诺言:除非嬴宏天死了,否则绮罗宫门人绝不主动踏上言灵岛一寸土地。”
少年轻哼了一声,拔出腰间佩剑,用剑身拍着囚徒瘦削血污的左脸,眼神幽暗:“不知金楼颢是真的害怕还是因愧心虚?而你不会受我教的懵懂丸控制心神,倒是出人意外。”
孙止水不做声,少年面具后的眼中浮现恨意,他将宝剑浸在角落盛放辣椒水的铜盆里,挥剑在对方的左臂上缓缓切划,雪亮剑刃所及之处鲜血迅速流出。孙止水闭起眼睛,可身子却忍不住颤抖起来,额上亦沁出点点汗珠。
少年将剑停在孙止水的臂肉间,寒着脸道:“你应该清楚,顽固的囚徒将受到我教最严厉的刑罚。孙堂主若招供,我立即为你上药止血;如果再嘴硬不说,我就挑断你的手筋!你的尸首亦将丢在岛上的恶骨坑中喂海鹰!”
孙止水忍痛咬牙道:“你想威逼利诱,就小觑了孙某人。”
少年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么?”他丢下剑,从袖中掏出两卷极细的银丝,抖动开十来根后,孙止水方看清每一根长银丝居然是中空的,且丝线的两头均连有一根针状物。
须臾过后,孙止水见少年从角落柜子里端出木质茶盘,上面盛放着数枚长针、葫芦药瓶、一叠手巾、一个瓷碗和一个长颈大腹的水晶瓶,他首先用洁白的手巾擦拭手臂,又将一整瓶的雪青色药粉倒入大水晶瓶;然后用长针刺破自己的左手五指,将指尖殷红的鲜血依次滴入瓶内,右手亦然;待摇晃后的瓶中液体渐渐变成蓝紫色后,少年将其倒入碗内,一把掐起孙止水的下颌,将这碗药汁强行灌入他的口中!
孙止水极力抗拒,还是被灌了大半碗药,舌尖到喉管一阵酸麻。过了一炷香时间后,孙止水好不容易喘口气,却瞧见那少年拿起桌上的银丝缠在十指上,并将每一端针尖刺入自己的指尖伤口处,任由带紫色的鲜血流入中空的丝管内。片刻后,少年抬起手臂向前方一挥撒,十根染色的长丝如电般径直向孙止水胸膛和四肢的射来,“嗖嗖”扎入其身上的十处穴道,同时锁住重要筋脉,孙止水忍不住狂叫起来,而他的臂伤处的殷红血流迅速泛起蓝紫色!
紧接着,少年抖动手臂,灵动的十指依次做出勾、合、捻、拔、翻、交错等多种手势,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