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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霓影恍惚道:“娘,你不是很久以前就离开我了吗?”少妇摇摇头,凄然道:“我一直隐居在这里,一直盼你和你爹来接我回家啊。”此时,有几个魇城侍从模样的人,钳制住少妇的双臂,一边拽一边呵斥道:“你尘世缘分已尽,还留恋什么?快走!”少妇被她们拖倒在地,仍是举起一只手凄然哭道:“放开我!你们不能阻止我们母女重逢!”
朦胧间她又慌忙地奔向那边,却见对方的宝剑齐刷刷出鞘,剑网阻拦了她们母女。她拔剑欲奔上前,突然闻到一缕沉香的气息,顿时气凝神定,自我暗示道:“我怎么忘了,娘的墓在鹤鸣山,是爹爹亲手下葬的啊。”她双膝跪地蒙住双眼,半晌后睁开眼睛时,只见自己仍杵在长满绿草的狭窄山道间。
她望着手中的红土沉香袋,再望向前方的柳忞,见他扶山墙闭目喘息——原来方才他居然看到童年的自己在沙滩上戏耍的场景,随后见到与一个少年刀剑对峙后,自己捂着伤口后仰倒地的场景,不禁心惊胆寒,幸好及时克制住了念头。
等他二人追上方海与席乐婷时,见他们亦面色发白、满额是汗。
众人尚未缓口气,脚下的路面突然块块塌陷,他们拔腿往前奔,回头见路面如泥沙入海般隐没,前方浮现一条狭长曲折的石板路,路在山谷间建的波澜起伏,路两侧是打磨得平如明镜的大理石岩壁,此时郁霓影手中盘香已烧去三分之一。
众人再往前走了片刻,前方出现一个凿成巨大骷髅状的门洞,骷髅的眼眶镶嵌着数枚拼成的萤石,闪着诡异的青蓝光芒,骷髅张开的森森白口下便是过道,上下利如斧斤的三十二颗白牙每隔极短时间便如锯齿般紧紧咬合,路沿外是百尺鸿沟,稍有不慎便会失足坠落。
瞅准时差再侧身斜飞过骷髅口部,对这些习武者们来说非是难事。
他们依次进入白骨门后,骷髅的牙齿霍然合拢,里道顿时漆黑得难以见底。在众人准备点燃火折子照明时,前方的暗道上空陡现二十余双木瓜大小的“红眼睛”,它们闪着炽烈妖异的赤金光芒,在暗道间如同一道道光束密密斜织成立体的光网。
席乐婷道:“这是‘赤瞳’,据图上说明,上面的每一只‘眼睛’都会灼烧穿透人的肌肤。”
柳忞从郁霓影发间拔出一枚银簪,朝一只“红眼睛”飞速掷去,银簪尚未接触到金色的瞳仁,就弯曲掉落。方海又从袖中拿出一枚金钱镖,朝不远处的光柱的地面投影抛去,铜镖像遇到了炽热火焰,顿时化为齑粉飘落。
席乐婷想起一事,朗声道:“让我来试试。”她转动长柄水晶镜,将其面对准一道光束好一会儿,当红光反射回光源某一处的“红眼睛”时,眼中央的瞳仁陡然发出金焰,很快哔哔剥剥自燃起来,伴随一阵浓郁的白烟过后,眼睛便消失于壁上,众人大喜。
如是再三后,所有的“红眼睛”燃烧殆尽,大家才小心踏上石道。席乐婷提醒大伙儿道:“据说前方有个关卡叫做‘镜中迷城’,此关与湮魔殿的操纵者意念相通,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心性,坠入几百尺下的弑魂坑,那儿阴湿一片,让人饥寒交迫而死。”
砰然一声,走在最后的方海一声惊叫,一阵黄色的浓烟竟然从骷髅眼洞中喷薄而出。
“方师弟——!”郁霓影回身去救方海,不知踩到了什么机关,众人脚下地面霎时一空,一齐从高处坠落。
通往希望门径的密道内,柳忞、郁霓影等人先是快速坠入一张巨网内,巨网迅速破裂后,四人依次落入一间巨大的镜室里。
这儿的天顶上吊灯明灿,巨大的环形铜镜面面契合组成了整座墙壁,页岩码成的地面分布着奇特图案的凹槽。正在大家保持静默的时候,寂静的室内忽然传来几下有规律的“滴答”声,席乐婷牙齿微颤道:“天顶上好像……好像在漏水?”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抬首仰望昏暗的顶部,上面黑洞洞一片,而先前的声音戛然停止,大家唯有放慢脚步继续前行。
“滴答,滴答……”水声再度响起。
方海一摸脸颊:“什么东西,还黏糊糊的。”他在指间看见了一抹猩红时,惊道:“血!”
大家惊骇不已,仔细仰望方海所站位置的上方,发现一个身影静静倒挂在高高的吊灯上,四肢均系着一根粗长的绳索,活像个拙劣的悬丝傀儡。
倒吊人的脸朝下,殷红的鲜血顺着口角、手臂滴在地面上。
席乐婷认出那人的红色衣袍,惊呼起来:“好像是他?喂,嬴逸翔,你醒醒啊!”
但那个人一动不动,永远都不会再呼应她了。
席乐婷忍不住抽出腰间软剑,准备用剑将捆绑倒吊人的吊绳削断,却被柳忞挥剑适时挡下。
席乐婷怒喝道:“你让开!”柳忞道:“姑娘冷静点,说不定这具尸体是假的,是‘弑魂天’故意引我们触动机关的诱饵。”
席乐婷怔了怔,一时踌躇起来。忽然天顶吊灯旋转,绑着方海尸体双臂的吊绳缓缓放开,尸身头朝下滑动了四五尺,席乐婷看清他的脸,悲痛道:“真的是嬴逸翔!”话刚落音,一件物事从他的衣袖内垂直滑落,众人急忙避开。
“啪——叮!”玉石四分五裂的清脆声在镜室内回荡得格外刺耳,碎裂染血的翠玉落了一地,席乐婷上前捡起留丝绦的残玉,双手发抖,悲怒道:“这是我送他的青玉印,难道真的玉碎人亡?!”
吊绳倏然断裂,嬴逸翔的尸体沉重落地,郁霓影阻拦不及,眼睁睁见席乐婷飞快奔到尸体旁,地面陡然震动,似乎有一道白影霎时从八面镜面上越过,此时,柳忞在铜镜中看到一轮冉冉升起的血月,镜墙突然如折尺般扭转变形,不由地大叫:“大家小心!”
☆、红莲业火唤心魔(上)
(三十七)红莲业火唤心魔
镜墙的地缝间很快溢出云雾状的寒气,同时大家足下的地面轰然沉落。
落地后的众人惊魂未定,发现彼此已被刚刚形成的几面镜墙隔开。
由十几个平面、凸面、凹面的巨大铜镜组成的迷宫隔墙,将处于不同位置的四人分散在三处,其中柳忞和郁霓影在一处,席乐婷和方海孤身一人。
四人呼喊着看不见的同伴名字,却无法越过镜墙。郁霓影看向琉璃瓶,盘香已燃尽一半。
室内气温开始骤降,郁霓影发现周围镜墙表面的光泽褪去,逐渐变得接近透明的墙上浮现出大块殷红的血斑,随着血斑的增多,露出一个个被剥去头皮与青丝的血淋淋的惨白头颅,头颅僵硬地抬起,是一张张充满死气、腐烂露肉的可怖面孔,它们竟都咧嘴而笑。
这些受刑者一同伸臂,低声呼唤着:“来!把头发还给我,快给我……”
正当郁霓影惊骇之时,活死人们木然抬起一只只染血并有淤痕的手臂,有些手已溃烂得露出骨头。镜面陡然震晃起来,与他们照面的手臂似乎隔着薄薄的镜面噼啪拍打着,紧接着镜面如被指尖抓破的水面,白骨森森的手臂穿过镜面,开始拉扯他们的衣摆,仿佛要将郁霓影和柳忞拖入镜墙内。
拿剑奋起反抗的柳、郁两人朝着镜面惨白的面孔挥打了好一阵子,冷汗浸背,却总是难以摆脱那些拉扯自己的苍白血污的人手——直到听闻一声鹦鹉的尖叫后,他们才如醍醐灌顶一般放下剑锋,最终发现他们在攻击彼此。
“幻觉,是幻觉!”郁霓影喘着气,拍了拍心口道。
原来,二人感受到的衣摆飞动是被镜墙细孔上的特殊气流吸附,并非人的手臂拉拽使然。
面对凹面镜组成的镜道,柳忞与郁霓影摩挲镜面,小心移步摸索着,二人抚摸过几处镜面,指端只有冰冷的触感。走到第一个拐弯口,右方铜镜的接缝处飞射出几簇诸葛连弩,纵使他们反应迅捷,肩头也很容易被飞雨般的箭头擦伤。
两人正避开箭雨,忽然脚下地板一空,霎时一同坠入某个镜道窟窿内。
窟窿的上方开始飘起雪花,郁霓影突然捂着胸口猛烈咳嗽起来,直到呕出一口鲜血。
“我本死不足惜,可是师父尚等着灵药相救……咳咳……”她咳嗽着,然后气息不稳对柳忞说,“你拿走我的包袱,趁现在寻路,如能脱险后请将玉匣送回绮罗宫救人……宝图交予你私藏,求你答允。”
柳忞望着他,见她眼中满是希冀,眼瞳上渐渐蒙了一层水雾,心念:不行,她还不能死在这儿!何况那张图,尚有蹊跷……
他的手心无意触及腰带内的温烫之物。
“是临行前秦绯赠的火融石,它可以用来驱寒疗伤。”他思忖着,脑子清醒了三分。
郁霓影忽觉右手一紧,竟然是柳忞握住了他的手腕,一股暖意沿着手心流向心田。
“你……”郁霓影微微一惊。
“我携带了一块秦夫人赠的火融石,你先稳住心神。”柳忞似是将一部分内力灌入她的经脉。
他在为自己疗伤吗?郁霓影心底慢慢溢出温暖,昏昏沉沉间合上双眸,不再说话。
当她清醒过来时,见自己靠坐在墙角,面前燃着红土盘香,身上还裹着柳忞的黛青色披风。
“咳咳!”她再次咳嗽起来,原本在一旁拿火折子四处张望的柳忞急忙走过来蹲下,轻拍她的后背,紧张道:“我刚给你服下了顺气的丸药,现在感觉如何?”
郁霓影望着一脸灰尘的他,倦倦一笑:“你不是说过我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人么?哪会轻易死掉?”柳忞轻吁了口气,拉起了她:“这里寒气重,得尽快找到出路”。
这时,昏暗的镜面上的图案再度变换,镜墙下方出现了湖蓝色的波纹。波纹不断蜿蜒上扬,竟成了一泓悬在半空的碧湖。随后一轮皎洁圆月从遥远的碧湖彼端升起,当它升至镜道穹窿的“中天”时,天幕陡然变得深黑,璧月渐渐蒙上黑云,湖波由蓝变紫,忽又起风,白月于黑云散尽时倏然又化为艳丽的血月,映得整个虚幻湖面紫波摇动。
郁霓影只觉视野迷茫,神志也迷迷糊糊的,嘀咕道:“你瞧,为何那个月亮会呈现血红色?”
柳忞道:“这似乎是月魄。古人说,‘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
说话的同时,一顶顶青绿风荷举出水面,继而一朵朵小巧的青色重瓣莲花钻出荷叶,转瞬间,莲花变成妖艳的落霞色。
小小红莲浮在紫色湖面上摇曳,莲瓣随风一一脱落,片片飘飞至湖上空,一律朝湖中央一朵最大的红莲处汇聚。当花瓣越积越多时,中央的红莲体积随之增大,落霞色莲瓣的尖端随风飘摇,呈烈火般若隐若现,湖水开始扬波起浪,残荷触碰到莲花瓣,均化雾气蒸腾,精气为血月周边的红光所吸纳。
郁霓影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血月下的蒙蒙水气间。
“这是哪里?”她喃喃道。
一个撑霆裂月的声音自远方呼唤道:“你们正置身于地狱的红莲业火之间。汝等有罪之人,需走进烈火来奉献本心真言,涤除心灵污秽——”
镜室内随即飘荡出缕缕清芬,而柳忞和郁霓影四肢渐渐无力,神智亦慢慢迷离。
柳忞感觉一个幽咽的声音如不绝如缕的云烟,在他的耳畔袅袅萦回:恶灵之罪,死之罚,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