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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风瑜准备为其推宫过血,却被言秋筠劝阻:“没有用的。阿珣先前受了内伤,华夜雪莲虽能压住咯血症,但难挡其体内雨萼花残毒引发的病热。”他急忙背着霓影来到君却尘家中,君大夫望闻问切后,叹道:“唯有侵泡在温热的凤羽金池中数日,配以特殊的针石疗法方可根除。”
一旁跟随而来的乐婷拿出褡裢中的凤羽丸,问君大夫道:“这个药丸您见过吗?”
君却尘仔细查看了一番后,目露欣喜道:“少年人,你们是从哪儿弄来它的?”
乐婷道:“是我们在一处墓道内拾到的,还藏在一颗大珍珠内。怎么了?”君大夫激动道:“我听说在多年前,南越郡有奇人采摘凤羽花制成几枚灵药,用硕大的海珍珠密存后献给南郡王,说必要时服下可以起死回生!”
言秋筠欣喜不已:“凤羽花?这么说,阿珣她有救了?!”
君却尘叹道:“虽然它在珍珠内保存,可惜时间过长,药效必然减退大半。这样吧,你立刻将它们熬成汤,我再配上其他药草,应该可以暂时抑制姑娘体内冷热交替之毒的发作。不过要想彻底根除病痛,可就难了。”
☆、境忘情性任天真(上)
(六十)境忘情性任天真
大家轮流忙了一宿。翌日清晨,言秋筠和温风瑜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决定重新回到金池遗迹那儿,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正当他俩在收拾完包袱和工具准备出院子时,乐婷闻声奔过来道:“等一等,我也要去。”温风瑜道:“你还是留下了照顾小诗吧。”乐婷央求道:“何姐有陈嫂和她的孙子照看,我随你们过去,多个人就多份力量啊。”
他们重回那处洞穴,望着眼前干涸成耳朵形的坑地,开始了苦心思索。
温风瑜抱臂道:“金兄,阿乐,你们相信君大夫所说的那些怪谈吗?”
乐婷说:“我本不信怪力乱神之说,但我感觉老人家没有说谎。从结果来看,巫师赭玄的死亡与圣池的彻底干涸似有必然联系,可惜当年观看圣池作法的见证人只剩下他一人,我们无法找到第二个证人。”
言秋筠负手仰望着映滟千叶的石像,沉声道:“如果君大夫如实地复述了当年所见,我们必须弄清楚那些奇象的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譬如,为什么焚烧少年人后石像的眼睛会流泪,为何几代大巫师均能施法令金池内的水反复溢出?”
温风瑜道:“这两天,我查问过村庄附近的水脉流向和这处山洞的内部构造,感觉这里地势较高,并不应该是地下泉水的流经处。倘若排除术法魔力的无稽之谈,那便是乌玛和赭玄等人发现了某个秘密后掌握了圣池泉眼出水的方法,然后他们利用它作为疯狂揽财的工具,没想到最后犯了众怒,引来杀身之祸。”
“你说的很有道理。”言秋筠点燃火把,然后借助岩壁上的树藤,轻轻跃上当年祭祀少年人的吊索铁槽。
他立在这块八尺长、留有烟黑色的人形凹槽内,发现此处距离对面神像的头部尚有六尺远,他前倾身体,左手拽住铁索一头,右手拿着火把近距离观察神像,不多时,神像的下眼眶中渗出了一点白色油迹。
他俯首对下面的人高声道:“真奇怪!这座石像的脸颊部位,似乎有白蜡的痕迹,而它残缺的眼部也残余少许白蜡。风瑜,你也上来看看!”
温风瑜跃至吊索槽内,也前倾身子,用佩剑小心刮去石像瞳仁上的一层白蜡,在火光中仔细看了片刻,惊讶道:“你看,神像瞳仁是以黑色为底、夹杂白色点状物的石料所制,和我们在落入瀑布前那处岩洞河水里拾到的石头一模一样!”
言秋筠眼神一亮:“原来它就是星月菩提石!看来用它雕刻的眼瞳,的确闪亮动人。”
“可是,塑像的工匠为何要用白蜡封住它呢?”温风瑜蹙眉片刻,脱口道,“难道他们是怕火焰的热度熏坏了石像的眼瞳?”
言秋筠狐疑道:“这枚星月菩提石如玉般温润,还惧怕烟熏火燎吗?”
温风瑜道:“我不清楚,不过咱们可以一试。”他对下方的乐婷喊道:“阿乐,你拿个网兜来,待会我从石像上刮落的东西,你要立刻接住!”乐婷道:“放心吧,我的眼力还不错!”
他随后用剑尖捣鼓了几下,神像残缺的眼瞳倏然脱落,露出后面空空的黑洞,黑洞内还挂有一根弯曲的金丝,似乎是用于固定眼瞳位置的芯子。
他不禁生疑,从褡裢内取出一根长长的细铁丝,折弯后再将其缓缓伸入眼洞内,轻轻捣了一会儿,奇道:“这个石像的头颈似乎是中空的!”
两人先后跃下铁索,乐婷摇了摇网兜内的物事,上前道:“这些是什么呀?”
“是嵌在神像眼中的石片。”言秋筠又问道,“阿乐,你的包袱里还有星月菩提石吗?”
乐婷从包袱里拿出一枚杏子大小的石块,递给他道:“你要它做什么?”
言秋筠拿过温热的石块,走到洞外折断两根树枝夹住它,再用燃烧的火折子靠近石块。
须臾,星月菩提石开始如草木点燃一般冒起了白烟,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石块从中央开裂,又过了好一会儿,整个石块化为银灰色的沙粒,最终如烟灰般被风吹散。
温风瑜拾起神像眼中脱落的石片,用火炙烤的结果居然和先前的结果一模一样。
乐婷目瞪口呆道:“怎么会这样?”
温风瑜绕着映滟千叶的神像转了一周,再拿着油灯蹲下仔细查看了须臾,皱眉道:“金兄,你看这座大理岩的神像底座上有不少青苔的旧痕迹,而天神裙裾附近的地上还生着一些铁线蕨。奇的是,这边的池坑却没有半点草色。”
言秋筠走近一看,皱眉道:“难道泉源并未完全干涸,只是它不再流入金池所在的部位。”他将耳朵贴在神像衣裙的位置,用木棍轻轻敲打了几下,换了几处位置后,道:“温兄,你来听听看。”温风瑜依言照做后,惊奇不已:“底座内部好像是中空的,不过我们没法将其挪移。”
言秋筠点点头:“不如我们回到陈嫂住的地方,借些器物,继续证明一些事情。”说完他收起火把,先迈出了洞口。
温风瑜拿着剩余的石块,收起褡裢尾随其后,乐婷拎着网袋,一头雾水道:“哎,你们究竟有什么新发现?”温风瑜神秘一笑:“我先不说,你一向聪明,可以猜猜看。”
院子角落里,温、言两人望着面前铁盆内呈现的银色晶状液体,若有所思。不多时,这些液体在阳光下凝结成数粒珍珠状,硬如石子。
他恍然道:“我明白了,难怪那座天神像每隔数年要新修一次!”
假如不受热,这些圆石就不会重新融化,依旧沉在石像内部。但如果总是燃火,石像的眼泪就会流干。既然洞穴金池的水位会在瞬间变化,一定与它有关。
言秋筠又对温风瑜道:“接下来,我们向陈嫂询问一下,最好能尽快找到一位玉石工匠。”
三日后,金池洞穴。
当两枚圆润的星月菩提石块嵌入扬首天神的左右眼眶后,神像的眼里顿时泛出墨蓝色的光芒,此时,吊索的槽内已堆放布条包裹的油脂木炭,用□□点燃。
腾起火焰的燃烧了大约半个时辰后,伫立在神像下的三人等到了奇妙的一幕。
数滴银色的晶泪自神像的双眸处闪闪落下!
☆、境忘情性任天真(下)
乐婷一时间目瞪口呆,惊奇道:“咦,为何在吊架上燃烧油炭之后,石像的双目会落泪?”一旁的风瑜和秋筠均没有回答,两人的目光仍深深停留在神像面部。
随着银泪越来越多,白玉石雕的底座开始震动,并以底座为圆心引动了地陷,原本干涸池壁上的细砂和螺贝逐渐向池心处下滑,渐渐形成一个倒圆锥形的凹槽,伴随着汩汩水泡从布满细小气孔的砂石地面蔓延上来,随着地下泉水的越积越多、越积越快,湖心的银沙不断被冲刷、滑入池壁,逐渐显露出里层的星月菩提子石壁。
神像旁的树根得了池水的灌溉,点点嫩芽从枝桠处萌生,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满枝条,继而长成一簇簇卵圆形的亮泽叶子,玉叶衬繁枝。随着水位的抬升,缥碧色的水泽荡漾起粼粼微波,最终形成了一汪没及普通少年胸腔高度的浅池,灯火倒影映照寒泉。
凤羽树的柔条纷纷垂下,如同少女的冉冉长发温柔触及水面。须臾过后,一朵朵金色的花儿自叶端成串开放,如火焰状的琴鸟尾羽般婉娈绽放,散发出类似薄荷的强烈芬芳,水底的星月菩提子石散发出光热,使得水温渐渐升高。金色榆钱花繁茂,有一些簌簌落在水面,宛如颗颗黄宝石,朦胧水气如一匹薄纱眷眷笼罩其上,神像更显粲粲玉立。
凤羽金池重现,凤羽花开,在芳馨飘溢与璀璨光影间,面前的一切恍如梦幻。
“你们好厉害呀!居然能将池水复原,令枯木重生!”乐婷望着眼前场景,惊叹不已,激动地挥臂跳了起来,一个挥手撞到了温风瑜的腮部,两人同时“哎哟”一声。
“抱歉,一时失手,失手。”乐婷朝对方讪讪一笑,温风瑜捂着红肿的腮吁了一口气,边揉边道:“看来凤羽树是一种可长期休眠的奇树,支根庞大且深入地下,只要地下的主根系不死亡,一旦遇水,侧枝就会重新复活。”
乐婷走近花树,轻嗅了一朵香花,转身向秋筠和风瑜心切道:“快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做到的呀?”
言秋筠一边捶肩膀一边道:“映滟千叶石像的这对眼睛本是玉石为眼白、内裹星月菩提石的瞳仁所制。于是我们画了张草图,请邻村的玉匠依照神像中空眼眶的大小,为其制作了一对新目。”
乐婷不解道:“我记得在前几日的试验中,星月菩提石被炭火熏烤半个时辰后,火焰的热度会毁了美石,它化成的银灰色齑粉压根不会融成液体啊。”
言秋筠道:“常理下的确如此,但如果你把原料石事先浸泡在油中半日,然后以白蜡包裹瞳孔,只要火焰的时间燃烧足够,天神眼瞳内的石料就会因受热而融化成银色泪珠,珠泪向外流动,便可以直坠而下。”
乐婷这才明白,当年的乌玛、赭玄等巫师为了聚财,他们借助神元道的传说为幌子,借口重塑圣池神像,暗地以机关控制洞穴中地下泉水的泉眼,昧着良心以烈火焚烧石像前吊台上的无辜献祭者。
乐婷又问道:“珠泪之谜已解开,那地下的水又是如何重新漫出的呢?难道控制它的机关就藏于石像内?”
温风瑜道:“星月菩提石化成的珠泪在神像体内的细网内悬空凝结后,重量会压弯石像底部的机括,地下的泉水顺着阀逐渐涌出,当水的浮力将盛放菩提石的细网托起,直到池面与神像底座上端位置相持平后,不受压制的机括将会重新合上。”
自从巫师一行人元气大伤后,当年发现星月菩提石与地泉之眼的知情人陆续死亡,玉氏王陵地下河道内的墙壁也被堵死,无人再知凤羽树以及神像眼瞳与内部的秘密,藏宝图中凤羽金池的传说也随之湮没。
谁能想到多年后,有数名年轻人根据宝图探陵后见到了星月菩提石,又因为水流的侵蚀,使得地下河水出处的岩壁松动,让他们从瀑布口坠河后来到这座隐秘的村庄。
君却尘看着芳馨四溢的水面,欣喜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