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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其实却不然。他知道自己衣服湿了,便小心地避开她的后背,甚至拿了条浴巾把她裹起来,生怕她身上淌上一滴水。
凉至看着镜中那个褪去了商场里高高在上的男人,眼睛有点儿发酸,竟缓缓伸出了手去触碰镜子里的他的脸。
镜面被热气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便轻轻地擦出了一个足以让他的脸完整露出来的形状,眉眼弯了弯,舍不得收手。
这一幕,被夜廷深全然纳入了眼中,心里好像被填满。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微湿的鬓角,拿来了吹风机给她吹起了头发。
整个过程,两人都透过镜子温情相视。如果不是那浅蓝色的口罩碍了眼,凉至怕是就忘了,她的脸,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她跟他站在一起,才是名副其实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是天鹅,而她是那只卑贱的癞蛤蟆。
许是觉察到她眼底突如其来的黯淡,夜廷深关了吹风机,手指轻轻地插入她的发间,托着她的后脑手,缓缓地将她的头转过来,又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便闭上眼睛压下了脸,隔着一层薄薄的口罩,吻住了她的嘴唇。
是他想念已久的柔软,又不像是。
因着隔了一层布料,所以夜廷深没有办法深入,只能浅浅地贴着,微微张开一条缝隙的眸子里隐隐地压着渴望。
是对她的渴望。
毕竟,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同她亲近了。
这样想着,唇便微微离开了她的,另一只手渐渐移动到了她的耳侧,试图将她的口罩摘下来。但那一触却让她如电击般即刻清醒,慌乱地伸手按住自己脸上的口罩,颤着声音凄楚地喊道:“不要!”
她还是没办法放纵这样的自己与他亲密接触。
只要闭上眼,她就会想到生长在自己脸上那些可怕的东西!继而就会想到……
“不要……”
忽然的,她捂着自己的脸摇着头轻声呜咽了起来,胃里一阵阵翻腾,她咬紧了牙关才没让自己差点儿吐出来。
看到她这个样子,夜廷深怎忍心继续逼她?默不作声地将她从洗手台上抱起,低低地在她耳畔说:“凉至,我不逼你。”
他说:“你好好的,我不会逼你了。”
*
趁着凉至下午在午休的时刻,夜廷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一个月前究竟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会无缘无故失踪?为什么会险些丢了性命?为什么……会毁了她那张脸?为什么……她现在这么抗拒自己的靠近?
“白寒,叫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从那几个人口中把事情的经过逼出来。”
夜廷深沉声说。
白寒抿着唇应了,便离开了走廊去办事情了。瑶涔、瑶楚楚在夜廷深回国之后都被关押在了郊区外无人问津的破房子里,有人在那边守着,因夜廷深还没着急要他们的命,因此现在若想从他们口中撬出点事情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唯有宋辰亦……
思及,白寒轻轻叹了口气,拨了个电话,“如果宋辰亦醒了,给我来个电话,boss有事想问他。”
而夜廷深,在靠着墙思索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决定打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是周晚笙的。
在离开她所在的医院之前,夜廷深特地存下了她的电话号码,只因她曾是凉至的医生。谈不上对她有多信任,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人知道的远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周医生。”夜廷深仰头看了看天花板,“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
另一边,周晚笙正开着电脑接收着来自各国皮肤科专家的邮件以及国内知名中医养生专家的资料。这几天的时间里她一直在找能够彻底解决红蝴蝶疮的办法,然而她毕竟对皮肤科不是很擅长,只好求助行内资深的专家朋友。
夜廷深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正在游览中医的资料,鼠标快速地点击着,直到那边夜廷深的话说出口她才缓缓停下来,敛了下眸子,在脑中搜索着她所知道的事情。
她对这件事情的参与,是从宋辰亦抱着凉至过来求她的时候开始的。当时凉至浑身都沾着血,包括脸颊、手、上衣还有裤子,就连鞋底都有暗红的血渍。后来在手术室里经过化验和检查才知道,那血并不是她的,甚至,并不是人血。
“化验组的同事说那是动物血,根据凉至当时的状况以及她过往的病例来分析……”周晚笙迟疑了一下,“应该是猫血。”
后背一阵阵生凉,沉默了好一阵后,周晚笙才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在颤栗,说:“凉至对猫过敏,当时她在手术的时候皮肤上已经有了十分明显的过敏症状,并伴随着急性休克以及呼吸骤停。但当时我们给她进行了表皮的处理之后并不见情况好转,于是给她洗了食道……”周晚笙一阵阵恶寒,“她的食道里,有……少量的猫毛和……猫血的成分。”
说完这些,周晚笙已经克制不住自己低下头对着垃圾桶一阵干呕。手捂着手机不让那边的夜廷深有所觉察,但胃里确实是一阵阵抽搐。当时她在急救室的时候都惊呆了,怎么会有人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年龄并不大的女孩子?明知道她过敏,这分明就是想要她的命!
*
下午的休息时光,凉至却睡得不太安稳。
她做梦了。
梦到的是狰狞着向她伸出双手的瑶楚楚,还有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脸。
瑶楚楚的舌头被割掉了,说不了几句完整的话,都是含糊不清的措辞,但凉至依旧清楚地感受到了她对她的恨意。
还有那个……长得和她一样的女人,她笑了,却因为在脸上动过太多刀子而显得格外诡异,面部肌肉不受控制似的抽搐着,让凉至只觉得一阵真恶心。
她知道,那个女人是凌楹。
她回来了。
她拿着夜南歌给她的那一笔钱在脸上大动了刀子,然后,回来了。
……
一阵胃酸袭来,梦境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凉至猛地睁开了眼,俯身哗啦啦地吐了一地。
…本章完结…
☆、263多行不义必自毙
瑶楚楚是被一桶透心凉的冰水泼醒的,从头往下,冻得她血管都要凝固了。脸上一道道干涸的血痕在刹那间又变得殷红,血珠汇聚成了一滴,却迟迟没有落下。
尽管她不愿意睁眼,可是还有用人强行掰开了她的上下眼皮。她知道,她噩梦的一天,又开始了。
这一个月以来,她生不如死。
被关在这个黑乎乎的废弃小破屋里,涌入鼻息的是一股恶臭的铁腥味。那是她的血的味道,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被放了那么多的血,居然还没有死。
“BOSS说了,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
这是这段时间瑶楚楚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在美国的时候夜廷深也对她说过这句话。他说:我可以不杀你,但是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生不如死!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了,但她知道,夜廷深是言出必行的人,他说要用一百种方法,那就真的一种都不会少。从她被夜廷深的人强行带走之后,这一百种方法就一直在进行着。
夜廷深说了,不会让她死。所以,她整个人几乎是呈大字型被捆着的,完全没有任何挣扎的可能。她早已被不知名的组织割掉了半截舌头,所以根本不可能有咬舌自尽的机会。除了被折磨的时间她都是昏迷的状态,哪里有什么寻死的路可以走?
夜廷深真狠,说不让她死,就真的堵住了所有她的死路,却也没给她留生门。
*
凌楹在下人的搀扶上绕过了别墅走到了后院的阁楼,那里是关着宋辰亦的地方。
阁楼和别墅是分开的,虽然都远离城市,但别墅里好歹有不少保镖和下人,有点儿人气,阁楼里却是真的一点点生气都没有,就连躺在角落里的男人都没有一点儿生气。
在安定的作用下,宋辰亦并没有醒,但掐了下时间,应该快了。
想了想后,凌楹对下人说:“给他浇一桶水,清醒清醒。”
下人很快照做了。
是夜廷深吩咐的,虽然没有特别交代过要如何对待这位以太太自居的女人,但他说了,一不要让她离开别墅半步,二要看着她和宋辰亦互相折磨。所以只要是针对宋辰亦的,下人都二话不说地照做了。
宋辰亦幽幽醒来的时候,头皮还有点儿发麻,视线也模糊不清了。他终于知道,原来被强注了安定是这样的感受,他当初……就怎么对凉至下了狠手?
“你先离开吧。”
见宋辰亦醒过来,凌楹对下人说。顶着一张假脸,怎么做表情都显得有些僵硬,于是她干脆就懒得装出在夜廷深面前的那副样子了,直接走到了宋辰亦面前,声音软软的:“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来一针了?醒着的时候更痛苦不是吗?尤其看着我这张脸,怎么才能阻止自己不去想那个人呢?”
宋辰亦尤其烦这个女人,如果可以,他真想像结果了瑶涔那样把她了结了,只可惜,安定药物的作用下他身上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忽然想起在澳洲的时候,凉至在强力药物的影响下硬是从四楼的卧房爬到了一楼的座机旁,她当时……有多大的毅力啊!
但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凉至的声誉毁了,差一点没了命!他不明白,为什么夜廷深还会放任她继续为非作歹?
“你不是她。”宋辰亦咬着牙发出了声音,“就算你整得再像她,你也不是她。‘夏凉至’这三个字不是任何女人都可以轻易取代得了的。”无论是于他,还是于夜廷深,都是如此。
可凌楹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任何夸夏凉至的话,她都不喜欢听。所以她打断了宋辰亦,歪着头,“可是现在夏凉至已经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末了,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笑得诡异,“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当初瑶楚楚生生活剥了一只猫亲手喂到夏凉至嘴里的时候,她也在场。夏凉至对猫过敏的事情她是后来知道的,当时夏凉至看到猫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了,她对猫的过敏反应,远远比凌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所以,她近乎执拗地认为夏凉至已经死了,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说什么不可以取代?她现在不就已经取代了夏凉至站在夜廷深的身边么?
意外的,宋辰亦没有反驳她的话。凉至是否还活着,他不清楚。当时他还没有等来周晚笙的消息人便已经被夜廷深的人带走了,自始至终,他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也不想要去反抗了。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不知道瑶楚楚和凉至之间有那么深的怨念,他不知道,原来凌楹竟然那么病态地爱着夜廷深,病态到彻彻底底毁了凉至她才甘心。
但即便如此,他当时仍旧没有告诉夜廷深凉至的下落。他也有他的偏执,他不信命,所以他不相信这两人的缘分还没有被消耗殆尽。
“凌楹,如果不久后我死了,那么你也一定不会继续活着。”宋辰亦闭上眼,说了这么一句话。良久后,才自嘲般地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如是,瑶楚楚如是,他相信,凌楹也逃不过。
*
夜廷深带着凉至一路往内深入到了湖南省内,去湘西湘南一带寻找周晚笙所说的著名中医。
一路上,凉至都一言未发,也不反抗,甚至都没问夜廷深为什么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