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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要压下脸,凉至却伸出手指压住他的唇,另一只手慵懒地撑在枕头上,半眯着眼,“不要了,困。”
“你最近好像很嗜睡。”夜廷深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大手不怀好意地探入她的睡衣,绵延往上。
凉至猛地颤了一下,睁开眼,抓住他的手臂,“想多了,我只是最近睡眠不足而已。”
夜廷深浅笑不语。她现在才不到22岁,还小,他自然不会那么早考虑到孩子的问题。现在两人应该算是热恋时期吧,总之,现在他很享受。
大手渐渐不安分了起来,直接移到她的腰间,夜廷深一个用力,将她抱到自己身上来,然后扣下她的头,让她的唇压到自己的唇上,长舌灵活地滑入。
他说:“或许你可以学着主动一点。”
“这种事还可以无师自通的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夜廷深笑着握住她的手,一路往下,“我可以教你。”
*
这一年的上半年,夏家变了天。
大当家夏漠寒在车祸中丧生,二当家夏景逸犯命案入狱,夏家上下只剩了年事已高的夏老爷子和两个女儿,一个夏凉至,一个瑶楚楚。
一个学经济管理专业的,才刚年满十八;一个已经大学毕业,但却无心从商。夏家后继无人,这让老爷子犯了难,索性直接把这两孩子都聚在一起,开起了家庭会议。
凉至的立场一开始就很坚定:“我不会经商,也不想回夏家。”
关于继承人这事,瑶楚楚此刻还是保持着沉默的。原因很简单,直到现在为止,她依旧没有被扣上“夏”这个姓氏,在夏家高层那些老股东的眼里,她依旧不是夏家的孩子。
而夏老爷子似乎也更倾向于让凉至回夏家,因此听到她拒绝的理由后,沉声说:“不会可以学。”
“学不来。”
夏老爷子沉着脸,盯着她道:“我记得你从小数学就很好。”
“数学好不好与会不会经商有很大的关系吗?那那些数学家何至于穷苦至死?”凉至靠着椅背,笑得从容,“我没有经商头脑,所以学不会。”
“你还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学不会?”夏老爷子不容她拒绝,直接盖棺定论:“我还能活个几年,还能教你俩一些。所以你俩都给我放聪明点,好好学,听到没?”
凉至没吱声,倒是瑶楚楚应道:“听到了。”
“听到没?”提高了声音,这回是在问凉至。
“算了吧,为了您还能多活几年。”凉至依旧笑得自在,却把话说得难听。
“你——”
夏老爷子气结,但也只能压着,手掌放在桌面上也没能狠拍下去。半晌后,他试图用商量的语气来让凉至妥协:“你爸给你留的股份和财产,难道你一分都不要?”
“谁说不要?”凉至挑眉,“股份我保留三分之一就好了,能在夏氏挂个闲名也不错。剩下的由我自己决定怎么办。”说着,她又笑了,“我爸的遗嘱里写了,给了我就由我做决定,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夏漠寒生前是夏氏的总裁,拥有的股份自然是财阀中最多的。但后来夏老爷子削了他的权,将他的一部分股份转让了出去。再到后来车祸时夏景逸专权,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分散夏漠寒手里的股份。又加上凉至只保留三分之一,这样一来,其实最后流入她手里的股份占的比重并不算太大,但也足够她衣食无忧了。
他说:就算爸爸不在了,我的女儿依然要有可以无法无天的资本,这是爸爸最后能为你做的。
每每想到这句话,与苏笑那句“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凉至会热泪盈眶,但同时也更坚定自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安排她的人生。她保留了三分之一的股份,是因为她还是夏家的人,不肯回夏家,是因为不愿被夏家束缚了翅膀。
但是,夏老爷子也曾说过一句话:你爸还没彻底当家,你的人生你就做不了主。
*
和瑶楚楚一前一后走出夏家,凉至虽说心里心不甘情不愿,但好歹表情没有流露出什么来,上车前,她扶着门看了一眼上了另一辆车的瑶楚楚,沉思了片刻,毅然关上了车门。
瑶楚楚看着直接窜上车的凉至,满脸的愕然。老爷子就是知道她俩素来不合才特意安排了两辆车送她们去公司,结果凉至……这是在闹哪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凉至直接拿出瑶楚楚以前的话来了,“虽然有点词不达意,但好歹现在我们也被拴在一根绳子上了。”
…本章完结…
☆、162老爷子的如意算盘
说“词不达意”的原因很简单,对瑶楚楚,凉至压根就没把她当过是朋友。她想瑶楚楚也是这样,否则她不会在宣告跟她同一个立场之后还在背后狠狠捅了她一刀。
三月中在J大校园里吵得火热朝天的一件事情是:设院女神夏凉至成为了众人眼中的“蛇蝎美人”,拥有艳压群芳的外表,却藏匿着一颗不为人知的歹毒的心。私下他们都说夏凉至是个没心的人,父母卧病在床,而她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学校和同届同学竞争最优生。
那个时候,她们敢这样明目张胆地非议,无非是因为夏漠寒已经成了半个死人,认为夏凉至失去了庇佑,也不过如此。先前不敢说的一些话全部都在那段时间悉数喷发,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为此,奈绪美还愤愤不平了好一段时间,而凉至在经历了那样的变故之后心境更加开阔了,再者,也不是头一回成为舆论攻击的对象了,她都淡定了,以至于后来舆论是怎么消停的,她都不得而知了,但舆论是怎么开始的,她清楚得很。
转脸望着瑶楚楚,凉至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又不傻,还不至于把收起毒牙的蛇当做善茬。
“你这是要跟我合作的意思吗?”瑶楚楚挑眉,声音轻柔娇软,语气跟她表达的言语似乎不太搭边。
凉至早就习惯了她这副嘴脸,笑,“谈不上合作,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哦?”瑶楚楚像是听了个笑话似的,“姐姐你要的是什么?”
“股份和自由。”
*
这应该是凉至成年后第一次来公司。
以前再小些的时候,有时候放学早,父亲会派人或者亲自去学校接她来公司,等他处理完一些事情再一起回家。所以对于公司,凉至并不陌生,一些高层的老股东也都能眼尖地认出她来。
忽然,她就知道老爷子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了。
看到老股东们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到了救世主,凉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已经没有了退路。这些老股东都是跟着父亲一路走过来的,他们效忠于父亲,未来自然也会效忠于她,可问题是,她真的没有要从商的打算。
被迫跟公司的高管一一打了照面之后,凉至脚底抹油想逃,老爷子的心腹傅叔却一把将她拦住,毕恭毕敬地说:“大小姐,大家伙儿都在等着您呢。”一语双关。
凉至气极反笑,“老爷子这么落井下石,就不怕我闹翻这公司吗?”
“大小姐,您不会。”
是啊,她怎么会?父亲将毕生的心血倾注,这样的一个夏氏,纵使她不耻回归,也不会狠心地要将它毁掉。
垂在双腿边的双手微微紧了紧,凉至看了傅叔一眼,平静地扭过头走进了大会议室。身后有一双眸子一直在盯着她,她知道,是瑶楚楚。
……
“股份和自由堪比鱼和熊掌,姐姐难道是想兼得吗?”
“不是想兼得,是必须兼得。”
“所以你要把你的一部分股份卖给我,这样你手里既保留的股份权,又可以不被绊住脚吗?”
“是,如果不这样,我想你一分股份都得不到。”
……
但是,现在呢?
瑶楚楚看着凉至的背影,眼底迸出了不明的阴郁。是,就算凉至有意想将股份高价出售给她,她在夏氏获得的权利依旧不如她的高,只因为她才是夏氏财阀名正言顺的千金大小姐!
*
夜廷深接到凉至的抱怨电话时人在夜家的书房外,夜寂在里面等他,他是看到来电显示是她之后特地出来接听的。
那丫头怕是被气得不轻,他在电话这边似乎都能听到她的捏得指骨作响的声音,等到她说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淡淡地开口,“不会可以学。”
和夏老爷子的意思差不多,可想而知,那边凉至的脸会阴沉成什么样子。
在叫她妥协吗?不是的。夜廷深知道,夏漠寒生前就不会让凉至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既然在他的墓前承诺了会照顾好凉至,他又怎么会逼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呢?
轻叹了一口气,他的眸色凝了凝,刚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凉至那边告急,电话便掐断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走进了书房。
夜寂倚靠在沙发上,换掉了已经凉透了的茶,“是因为公司的事情?”
父亲这话说得有些隐晦,乍一听,会以为是关于夜氏的。但夜廷深听得明白,笑了笑,“是啊,夏爷爷落井下石,那丫头气得跳脚。”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凉至那么骄傲的人,就这么被自己视为敌对方的人摆了一道,能高兴吗?
“你怎么看?”
夜廷深想了一下,“那丫头刀子嘴豆腐心,喜欢反其道而行。其实她心里肯定是想替她父亲守着夏氏的,只是拉不下脸来罢了。”换句话说,如果夏老爷子一开始就对凉至说,你父亲走了,这家里你也没什么好挂念的了,给你一笔钱,你自己自生自灭去吧!那么凉至一定会费尽心思地留在夏氏了。说白了,夏家人骨子里都太傲,若是能有一方先妥协,事情都会好办得多。
儿子是了解夏家那小丫头的,夜寂闻言,沉思了片刻,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让人给老爷子捎带了夜廷深话里的意思。
“您很希望她从商?”
夜寂挂了电话,笑,“你不也没反对吗?”这是夜寂所意外的,他知道凉至喜欢的并不是尔虞我诈的商场,他以为廷深会让她坚持她自己的立场。
夜廷深抿了口茶,“有原因的。”
“哦?说来听听。”
“3月凉至返校之后本是和同届一同学共同竞争设计学院本届最优生,她本就少参加了一场比赛,虽然之后有夜氏出面帮她做担保,但差距难免。所以我以为最后的时刻她会全力准备毕业展,可事实上她放了水。”夜廷深说着,眉梢染上了一丝道不明的情绪。
他不是在否认她的努力,那段时间她经常熬夜到很晚只为把双休的时间空出来去上海陪父母,这是他知道的。他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偶然一次,他到J市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凉至趴在书桌前睡着了。他给她收拾整理的时候,才发现凉至看的并不是与她的专业相关的书,而是关于经济管理的。
后来他去过几次J大,打听到凉至这段时间很少泡在设院的图书馆,相反,经济学院的自习室中常常能看到她的影子。
闻言,夜寂也明了,但眼底多少揉进了些惋惜,“老夏是不希望他女儿从商的。”
夜廷深笑了笑,替父亲续了杯。
不希望吗?其实,他又哪里希望凉至放弃自己喜欢的去从商呢?
*
夜廷深被禁足在夜家老宅这事,凉至是将近傍晚时才知道的,夜南歌给她打了电话。
为什么会禁足呢?凉至只大致听夜南歌提了一嘴夜家定下的条令,想到那个看似不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