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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是不是太迟?
莫佑庭深吸一口气,很平静地撩了手边橱柜里的红酒瓶就朝着潘玮抡了过去…
杜箬只觉得白茫的眼前突然一片红色,不知是红酒还是血迹…
潘玮根本没有料到房间突然进了人,只觉得脑后一热,有液体顺着额头往下淌,之后的一切显得异常慌乱,按照杜箬的记忆,她有些记不太清。
大体是莫佑庭和潘玮干了一架,打得有些厉害,将房里能砸的都砸了精光。
黄胖子还算有些理智,从身后抱住莫佑庭的腰劝:“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动气!”
潘玮用手捂住头,但血依旧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流,而白色的浴袍前襟上满是猩红的酒,如此形象,让本来就有些狰狞的脸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他妈什么兄弟?你问问他把我当兄弟了吗?以前一个女人都是轮着上,现在居然为了这婊子直接跟我掐架!如果今天我不讨个说法,以后在圈里还怎么有脸混…”潘玮是真被莫佑庭的那一瓶子抡糙了,完全不顾忌理智地就抽过床柜上的烧水壶砸过去…滚烫的一壶水,一滴不落地全部浇在莫佑庭的裤子上,烫到钻心的疼,他却只是轻微皱了一下眉头。
红颜祸水啊莫佑庭,这是你的美人劫!
黄胖子见这次玩大了,心里也有些胆怯,莫家在桐城是不能轻易得罪的,所以他赶紧站到中间当和事佬:“好了好了,别把事情弄大,不就一个女人,哪里弄不到!难道非要搞到进局子!”
一听到局子两个字,潘玮的眉头很明显的皱了皱,事情是他挑起的,如果进了局子,倒霉的肯定是自己,况且莫世昌跟桐城市里领导的关系一向好,这是圈内都知道的事,潘玮自然也不想真为了一个女人而惹得“满头骚”,于是他吸了口气,首先放软态度:“行,既然黄胖子讲和,那今天晚上的事我就不计较,你先动的手,所以别怪我用开水浇你…这么多年兄弟,真为了一个女人翻脸,说出去我都不好意思!”
嘴巴还挺硬,但明显是讲和之意。
旁边的黄胖子见莫佑庭寒着一张萧煞俊脸,不发话,以为是他在等台阶下,于是又卖力帮腔了几句,拍着他的肩膀说:“行了,还真为了一个女人动真格啊,你脚上估计也烫得不轻,赶紧去医院处理一下,潘玮这小子的头是被你打爆了,我估计他再不去医院包扎血都得流光…”说完还不忘不合时宜地笑了几声…
在场的潘玮和黄胖子都以为杜箬与莫佑庭的其他女人无异,估计今天是自己倒霉刚好踩到莫大少的地雷才导致他发这么大脾气,架也打了,气也出了,莫少爷总该消消气吧,可是他们终究低估了杜箬在莫少心中的地位!
她是他的“意外”,是他想要拼命去珍惜的那个“意外”啊!所以潘玮还没走到房门口,又一把被莫佑庭拽了回来,冰寒的眸子,完全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一贯好脾气的花花公子。
手指戳着他的鼻子,莫佑庭屏住呼吸一字一句的警告:“潘玮我告诉过你,她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为什么还要碰?”
“不一样?不还是两个胸两条腿,有什么不一样?”潘玮觉得莫佑庭这种认真的模样有些滑稽,嘴角挖苦笑了一笑,一只手仍然捂在头顶,却不知死活的补了一句:“难道说你莫大少这次碰到克星,来真的了?不能吧,都是一起玩了几年的兄弟,女人这种东西你岂会真的上心…”
明显是挖苦之意,莫佑庭眼底的寒气已经聚到最甚。
黄胖子心里暗叫不好,这曹疯子是真想过不了今夜啊,于是赶紧又拽了潘玮一把,笑着打哈哈:“好了好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潘玮你小子别煽风点火了,再不去包扎你的头,估计都得傻了…”语毕就拉着潘玮往房间外面走,走至客厅门口的时候潘玮又回头。
“操,你还回去做什么,没完了啊!”
“我得回去拿我的支票啊,那婊。子答应被我睡一个月付她二十万,现在什么都没吃到,我当然要把支票收回来…”潘玮骂咧着跑回客厅,找了一圈,终于在沙发边上捡了那张支票走出去…
客房的门口早就集聚了一些看热闹的服务员和保安,只是都聚在门口不敢进来,潘玮和黄胖子走出去的时候将他们往外推了推,嘴里叫嚷着骂:“看什么看啊,没见过本少爷打架玩女人啊…”
围观的人群窸窣地议论一番,很识相地都散开,一场闹剧终于散场,只留下过于凌乱的现场。
从去年遇到杜箬到现在,莫佑庭替她收拾过太多次残局,每次他都尽心尽力,且瞒着自己真实的情绪,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面对这样的杜箬,心疼,恼怒,无力,所有的矛盾全部汇成一股,推着他往杜箬的面前走。
脚步挪了挪,半条腿被烫伤,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却不管不顾。
杜箬一直处于迷离状态,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床沿,从莫佑庭进来一直到现在,她都是那个表情那个姿势,仿佛把自己孤立在另一个空间,只是终于糟乱的声音全部消失,有人影压过来,蹲下去,将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盖到她的肩膀上,看着她的脸,喊她的名字:“杜箬…”
她才敢抬起头看着眼前,模糊的脸部轮廓,用力睁开眼,不是自己梦境中出现的那张脸…扯出嘴角笑了笑,傻瓜啊,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盖世英雄,那是电影杜撰的情节而已。
莫佑庭被她脸上森寒的笑容惊到,半分心疼半分讶异地轻拍着她的脸喊:“杜箬,是我,看着我,我是莫佑庭…”
“我知道你是莫佑庭…”她淡淡回答,依旧是笑,幅度扯得很大,青白的一张脸因为那笑容显得有些突兀不和谐,只是手臂用力撑地,拉住莫佑庭的外套挣扎着自己站起来。
莫佑庭站在身边想去扶,手指刚触碰到她的肩膀,杜箬整个上身就迅速地往旁边侧:“不用你扶我,我自己可以!”刚才还那样淡淡的口吻,现在却突然音调转冷。
莫佑庭的情绪由心疼转为气愤,不顾她的闪躲,大力摁住她的肩膀:“你自己可以?你自己可以什么?如果不是我赶过来,你准备真的为了那点钱跟潘玮过夜?要不要脸,就那么想要钱?”
杜箬意识有些恢复,抬头直视莫佑庭冷峻的脸:“是,我就是这样轻贱,你都看到了,还问?…”她把轻贱两个字咬得极重,莫佑庭却一笑,挖苦问:“这么说,是我坏了你们的事,害你损失了这笔生意。”
“对,算你识趣,松手……!”杜箬使劲力气侧了侧身,可是莫佑庭却将她的肩膀捏得更紧,因为动作太大,披在杜箬身上的外套滑落掉下去,被扯裂的衬衣领口便顺势露了出来,深深浅浅的吻痕,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肩膀…
触目惊心的证据,莫佑庭几乎都不敢看,只能逼着自己平静呼吸,低头直视她的眼睛,汗漠的一句: “告诉我,他上你一次多少钱?”
“二十万,一个月,预支一半!”她回答得极其顺,语气熟稔得好像自己已经经历过很多次。
莫佑庭却突然笑出了声:“二十万?真值钱,你知不知道我通常睡个女人也就给点零花钱…”
杜箬手里一直捏着那跟簪子,如此含蓄却直刺人心骨的讽刺。她只能深深的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与他对视:“是,你只给零花钱,圈里出了名的大方,随随便便给笔零花钱都是十二万!”
莫名其妙的话,只有彼此听得懂里面的意思。
莫佑庭对于郑小冉的事多少有些负疚,听到她讲“十二万”,眼神立即就有些闪烁。
杜箬知道戳到了他的痛楚,冷着调子继续:“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中有愧说不下去了?”杜箬顿了顿继续:“所以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我愿意卖是我的事,再说你以为你自己跟潘玮有分别?没有,同样是花钱玩女人的花花公子……”她的语速极快,说到最后突然话锋一转,蓄着冷笑最后总结一句:“不对,你跟潘玮还有些不一样,你比他大方,玩一次舍得花十二万…”
冷涩的话语未完,所有的讽刺和屈辱全部被莫佑庭用吻堵了回去…
有多爱,就有多疼,他这样心焦如焚的赶来,不是要她一句谢谢,更不是来听她的讽刺,暗恋是一件很苦的事,他不想每一次都压制住自己的真实情绪来念着虚伪的台词。
杜箬的后背被突然压在墙上,莫名而来的吻,带着莫佑庭一贯的温柔气息,她却死死咬住唇,不容他一寸进犯……可是莫佑庭的力气极大,双臂圈住她的整个上身,唇齿纠缠,似要把这段时间压制的所有爱和恨都释放出来。
杜箬身上已经没有一点力气,还要顾及孩子,双手握拳,手心握着那支簪子…终于心一横,举手就划过莫佑庭的手臂…
他的外套之前被杜箬披着,所以现在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短袖T恤,发簪尖利的顶端划过皮肤,瞬间的痛感让他顿时就松了手。
终于拉开两人的距离,杜箬握着那支簪子靠在墙上粗重的喘气。
刚才激烈的气氛一瞬间凝滞,有血从他的手臂渗出,他却只是抬手看了一眼,继续逼近杜箬的脸:“你就这么讨厌我?既然我在你心里跟潘玮没有分别,为什么我不可以,不过就二十万而已,不需要预支,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而且我不要你陪一个月,一夜,一夜就行!”
难得看到好脾气的莫佑庭用如此激寒的声音讲话,杜箬却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只是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收好你的钱,莫佑庭我告诉你,就算我真的卖了自己都不会再要你一分钱!她小冉傻是因为她爱你,但是我没有那闲情雅致去跟你玩一夜换一世的把戏!”
“我跟郑小冉那次是意外,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绕了半天,她又绕回这个话题!
“意外?你能否用个更高端的词,酒后乱性啊莫大少……可是借口重要吗?重要的是你确实玩弄了她的感情…”
“好……好…”莫佑庭摆了摆手,大喘气一口地继续:“我承认那次全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酒后乱性,不应该去碰郑小冉,但是我对她没有感情,难道要我为那一夜娶她?”
这是他的大实话,可是杜箬听着却觉得那么刺耳:“你一句酒后乱性,潇洒的一张银行卡就可以忘掉那晚的事?你是不是觉得什么事都可以用钱解决,或者说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这样,要的时候甜言蜜语,丢的时候就像丢一张废纸…你知不知郑小冉那傻子怀了你的孩子,瞒着所有人去药流,结果大出血晕倒在家里,若不是打电话给我…”
“杜箬,你闭嘴!别再说下去!”房门口响起另外一个声音,杜箬和莫佑庭同时回头,郑小冉穿着那件半旧的黑色棉服站在门口,头发很湿,眼眶通红,目光清冷地看着房里两个人。
杜箬一瞬间的呆滞,但下一秒却将心口所有的话都倒了出来:“为什么不准我说?他造的孽他就必须负责,一句酒后乱性就可以翻篇过去了?你当初疼到晕倒在浴室的时候他在哪里?被推进手术室裤腿上全是血的时候他在哪里?……”
“够了,杜箬!别再往下说了,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咎由自取!”
“何来咎由自取?他酒后乱性不负责任就是他的错!”
“不是他的错,完全是我自愿!”郑小冉的声音歇斯底里,最后喊完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