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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爱不悟-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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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妈都一一叩拜了,任佩茵却站在那,只抬头看着佛像,没跪一下。

    “太太,您这样心不诚,佛祖要怪罪。”

    “佛祖太忙,哪里管得了这些。”任佩茵还开玩笑,拉陈妈从蒲团上起来,“走,去见那个老和尚。”

    老和尚就是两年前任佩茵求签解签的那个老僧。

    陈妈记得他在偏殿,带着任佩茵过去碰碰运气。

    从大雄宝殿到偏殿还有一段距离,需要经过罗汉殿和放生池,老太太走到那边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V103 犯了大错

  老远看见老僧果然坐在偏殿裏面,老太太心急,三步并两步地就要走过去。陈妈赶紧追上前去扶她,扶着她跨过高阶进去。
  偏殿可能地处阴冷处,所以比之外面的大殿要凉爽许多。
  老僧就坐在一侧椅子上,打着盹,手里捏着佛珠。他身后的地面上有一台落地风扇,转著头在吹,把经幡都吹得摇摇晃晃。
  供桌上方燃着几盘香,几只恼人的苍蝇盯着贡品轉圈圈。
  这其实就是个很普通的本地寺庙,僧侣不多。香火一般。
  陈妈不知道为什么任佩茵喜欢来这,但既然来了,她肯定是又要求签吧,于是陈妈沖打盹的老僧喊:“师傅…”
  老僧头“咚”地晃了晃,一睁开眼看到任佩茵,笑得有些过于慈祥了。
  “施主,您是求签还是解签?”
  任佩茵想了想,说:“大師,我今天不求签也不解签,就想来问个事,如果人犯了错,执念太重导致害人害己,现在后悔了,可有法子补救?”
  老僧望了任佩茵一眼:“我认得你。你两年前是不是也来过庙裏求了一支签?”
  “是。求过,当时求的是家运,签面不好。”
  “那现在施主所问之时,可与家运有关?”
  “不是,不为家运,我只为自己问了!两年前我因为一时执念,导致与孙子失散,我苦苦找了两年,却找不到了,前段时间我查出胃癌晚期。时日不多。想在死之前见我孙子一面。”
  老僧又虚虚看了任佩茵一眼,随后闭上眼睛,转着手里的佛珠开始念:“施主,种如是因,得如是果,这是不灭的道理,若当年因为施主的执念导致与孩子失散,这是施主你种下的因。佛主可以渡你,至于答案,在你自己心里……”
  任佩茵出寺路上一直面无表情。
  陈妈扶着她:“别听那老和尚胡说,他就是故弄玄虚。”
  “没有,他说得很有道理。”任佩茵自己停下脚步,突然眼神惊恐地看着陈妈:“陈妈,你说,当年我反对安明和顾澜离婚,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当时他们离婚了,孩子是不是不会离开乔家?我这些年也不会夜夜睡不安稳?”
  陈妈稳住任佩茵,心里难受得压抑。
  “太太,很多事并没有对错,你别自己胡思乱想了。”
  “我没有胡思乱想,我只是想在死之前,再看看那孩子…”呆巨助技。
  天气愈发热起来,转眼就已经八月份了。
  现在如果乔安明没有特殊行程安排,他每周至少抽一天时间去西院陪老太太吃晚饭。
  老太太的食欲已经大不如前了,每顿喝半碗粥就饱了,但她每次还是会叫陈妈做一大桌乔安明喜欢吃的菜。
  长长的古董红木桌,一席宴,冷冷清清只坐了两个人。
  偶尔彭于初也会去看老太太,老太太便会留下他吃饭。
  那天乔安明刚好也在,一席桌上总算多了一双筷子。
  老太太那天显得特别兴奋,不停为彭于初夹菜。
  “于初啊,你要是平时没事就多来陪我说说话,我这屋里成天冷冷清清的,除了陈妈就没别人了。”
  乔安明听了心里颇不是滋味。
  “妈,要不你搬去我那边住吧。”
  “你那边?你那边还不如我这里呢,你那边现在还剩谁?琴姨都搬走了吧!”任佩茵真是一针见血啊,乔安明苦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饭后陈妈削了水果沏了茶。
  彭于初陪着老太太唠嗑,倒是把老太太哄得挺开心。
  乔安明临时却把他要支走:“我现在要去宜县,你送我过去吧。”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急了:“你忙,我也不怪你,你现在一周来陪我吃顿饭我已经阿弥陀佛了,于初难得陪我说说话你又要把他叫走做什么?”
  真是越病越娇气。
  乔安明无奈,也没反驳。
  彭于初赶紧打圆场:“老太太,我明天下了班再来陪您吃晚饭,乔总找我有事谈呢。”
  好不容易哄过去了。
  彭于初开车送乔安明去宜县,车子一发动他便问坐在副驾驶上的乔安明:“怎么了,乔总,是不是药谷那边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就想抽个时间问你关于找杜箬的事,前阵子我太忙,这事一直搁着。”
  彭于初叹了一口气:“乔总,怪我办事无力,该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宣城那边这两年拆迁,她父亲和弟弟都搬走了,认识的街坊现在也都搬得七零八落,找不到任何有利讯息,桐城和基地那边的同事似乎也都没人跟她联系过,还有你让我找的莫氏独子,我也派人去查了,他大约在两年多前跟杜小姐在桐城登记结婚,但杜小姐消失之前几天他们便又办了离婚,随后这位莫先生便去了法国读书,我花了好大劲才搞到他的电话号码,结果打过去,才问了一句就被他挂了,不过我过几天会继续打……”
  彭于初很详尽地解释,乔安明却苦笑出来:“不必了,如果杜箬不想让我找到她和孩子,那么莫佑庭肯定更不想,所以你不用在他身上费心机了,他不会把杜箬的地址告诉你!”
  “但如果不从他身上入手,我们这样找杜小姐就形同大海捞针啊…”彭于初都有些气馁了,他找杜箬也断断续续找了两年,最终仍是一无所获。
  “哦对了,还有杜小姐那个最要好的朋友,叫郑小冉的,我也安排人去查了她的信息。她一年前还在宜县上班,但去年的时候跳槽了…”
  也就是说,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乔安明真不知是该笑还是哭。
  “于初,你觉得是我运气太差,还是我跟她之间,缘分已尽?”
  可能乔安明说这话的口气过于低沉,低沉到近乎落寞的程度。
  彭于初都吓着了,转脸看着乔安明:“乔总,您以前,从来不信这些啊。”
  “不信什么?缘分这种东西吗?”乔安明将头往后仰,枕在椅子上长长出了一口气,“你真以为这些年我没有找过他们母子俩?起初的时候我是不想找,因为知道找到也是徒增烦恼,结果仍旧一样,但是后来我自己控制不住,偷偷派人去找过,可是那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那么现在呢?你又何必再找?真的只是因为老太太想见?”彭于初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乔安明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彭于初好久,突然问:“老彭,你觉得这些年我老了吗?”
  “没有,你一直都没有变,底下人都说你保养得当,以为你有什么秘方呢。”
  彭于初这是说的真话,丝毫不带任何恭维的陈分在里面。
  乔安明在员工和客户面前,始终是那个思维敏锐,如鹰如虎的乔总。
  可是,私底下呢?
  “我老了,老彭,我的耳朵不行了。去年有次出差回来,航班晚点了,落地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崇州机场已经没什么人,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出来,听到有人在背后喊老乔…我以为是喊我,气都喘不上了,回头看,原来不是在喊我……”
  彭于初直接笑出声来。
  “乔总,您别怪我不懂规矩啊,您这哪里是耳朵不好,您是工作太累了,您说这世上,有谁敢直巴巴地喊您老乔?”
  “有,杜箬以前喊我,都是老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下属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显得太过矫情了,但是说完就像花尽了身体里所有残存的力气,只能再次倒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粗重的呼吸声一点点便传了出来。
  彭于初都懵了。
  不敢再出声,只能死死坐在驾驶座上扶着方向盘假装认真开车。
  对面的车灯照过来,照在乔安明闭着双眼的脸上,银色的灯光让他的脸部轮廓显得孤漠硬朗。
  他就一直那样闭着眼睛,沉入记忆里。
  “老乔,你又剐我鼻子,都塌了!”
  “好了好了,老乔,我不闹了…”
  “老乔同志,你有什么工作需要汇报吗?”
  “喂,老乔,我的头发被你压疼了…”
  她每次喊他老乔的时候,他心里都甜腻腻的,感觉像是长了翅膀,稍不压着就会飞出来。
  不过乔安明突然想到最后来的一次,郑小冉要调去宜县工作,杜箬陪她在桐城吃最后一顿晚饭。
  回去之后她便抱着他说了一段话:“…老乔,如果哪天我们必须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别告别了吧,就当从来没有遇到过,删掉手机号码,删掉联系方式,一觉醒来,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好不好?”
  原来她早就设好了这个局。
  若哪天他们之间真的走不下去,她便一走了之,从此消失在他生命里。
  所以乔安明那天从机场回去之后便派人开始找杜箬,他不允许她消失,他甚至情愿她与莫佑庭结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不允许她带着孩子独自消失。
  可是太迟了,那时候他再找杜箬,已经找不到。
  车厢里安静到只剩下乔安明的呼吸声,彭于初久久都回不过神。
  若没有经历过的人,大抵都不会明白感情的无望和纠葛,就仿佛,就仿佛你花尽万千辛苦去想要得到一个人,最终得不到,反而全部成了伤害,那么就去忘吧,可忘又忘不了。
  左右为难,横竖都逃不出去。
  思念总是如影随形一般,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东西会突然冒出来。
  突然想吃蟹腿。
  突然想喝粥。
  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老乔…
  他一直不承认这两年时间,自己有多么想杜箬,可这么多“突然”,明明白白地耗尽了他两年的时光。
  “乔总…”彭于初总觉得这种情景下他该做些什么,可挣扎片刻,最后只有勇气喊一喊他的名字。
  黑暗中的副驾驶座上,传来窸窣的衣料摩擦声。
  乔安明从椅靠上坐了起来,自嘲:“抱歉,让你听我说这些,不过那晚我从崇州机场直接打车去了桐城,在那栋别墅里独自住了两天。就那两天,你把我手机都打爆了……还以为我失踪了…”
  乔安明的口吻又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沉稳中还带一些戏谑。
  彭于初也呵呵地附和了一下。
  那两天他还有印象呢,小张在机场等乔安明接机,结果在车库等到后半夜也没接到人,航班都落地了,旅客都已经出闸。
  小张给乔安明打电话,电话显示关机。
  小张急得连夜给彭于初打电话,彭于初去查当晚的航班旅客信息……
  那时候顾澜的精神还可以,但彭于初怕她受刺激,所以一直瞒着她。
  直到两天后,乔安明才主动联系彭于初,轻描淡写一句:“我有些累了,出去散了散心。”
  这只是故事的一小部分而已。
  全部真正的场景是,乔安明那日在崇州机场,依稀听到背后有人喊“老乔”两个字。
  他回头看,什么人都没有。
  他觉得不可能,不会是幻觉,于是拎着行李箱在机场的到达大厅找了整整三圈,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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