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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镠大怒,喝到:“尔等想死不成?”
隋愈等人立即吓得以头点地:“臣等罪该万死!”
我轻声接道:“陛下,十四无碍。隋太医,就照你们的方子赶紧下去配药吧。”几个老臣顿时感激涕零,如获圣旨一般磕头如捣蒜道:“臣等谢才人救命之恩。陛下,臣等愿尽心救治才人!”
钱镠的脸色苍白如纸,眼底,尽是强抑的杀机。他是开国之君,自十几岁戎马征战时起,杀人如麻是一定的。此刻,我的病情,让他揭下了自己数年来奉行的爱民如子的仁君面具,欲重拾屠刀。我又爱又痛,强压下自己的喘息,尽力安抚他道:“陛下,不要迁罪于太医。十四累了,让他们都退下吧。”
隋愈听我此言,老泪纵横,突扬声道:“陛下,臣尚有一方,请陛下容老臣一试!”
钱镠道:“准。”
隋愈应声叩拜:“谢陛下!”随即,率几位太医急急复命去了。
第六章 枕上片刻春梦时 (2)
屋内,只剩下自始至终仍跪于地的云鸢等人。钱镠挥一下衣袖,那些宫人即刻起身仓皇退去。
他复沉声道:“李裕,你速去药司,取一瓶上好的冰魄露来。”
李裕赶紧道:“是。老奴这就取来。”
不一会,太医院的药汁就奉上了。云鸢欲服侍我喝下,我情知不能,苦于无法解释,只能急道:“陛下,药汁太苦。”
钱镠柔声道:“十四听话,朕看着你喝了它。”
我复望向云鸢,她应该明白我心意。但云鸢眼中满是殷殷泪水,已不再相信我先前之言。我叹一口气,这碗药汁喝下,无疑雪上加霜。十四的病,怕真的就没的救了。
我抗拒道:“十四不要喝……”
云鸢闻言,应声跪地,身子如折翼的枯蝶,簌簌发抖。
钱镠自她手中接过药汁,轻轻尝一口,始笑道:“来,十四儿,朕已尝过,一点也不苦。”
我望着他,此刻,他眸中再无掩饰,满满的,尽是对十四的情意。
我心一酸,也罢,即便是毒药,十四也饮了它。
刚服下汤药,李裕已经拿了冰魄露回来。我认得这个瓷瓶,先前在清平王府,十四初次侍寝后,宫内赏下的也是这瓶伤药。我不觉脸一红。
李裕弓身退下,并示意身后几个宫人随之一齐退去。云鸢赶紧起身,过来为我擦药。始掀开贴身胸衣,肩背之上,几无完肤,尽是点点青紫的瘀痕,宛如一朵一朵娇艳的花蕊。瓷瓶内,是无色无味的透明药液,云鸢以白绢蘸之,屏息为我一处一处上药。药液触及肌肤,始觉清凉,随之是火辣辣的烧灼感,再随后,复觉温润熨贴。先前伤处的痛楚,也似渐渐减了大半。
钱镠坐于我床前,忽不动声色地问道:“今日你去勺香殿了?”
我一惊,原来,他已经知道了。所以方才,才叫宫人们为我去取冰魄露。
我轻声道:“是。十四去给媛妃娘娘祝贺生辰。”
他复又问:“还有吗?”
我望向他,心内一阵忐忑,他先前一定已听到什么,此刻才会这般问。但,仍摇一摇头,答道:“没有了。”
他轻笑道:“但是朕听到的,可不止这些。”话,似朝我说的,但冷厉的视线却轻移向云鸢。云鸢吓得一个战栗,立刻瘫倒在地,在他的逼视下,刚要开口道出实情,我赶紧止住她,抢道:“陛下――”
他望着我,我盈盈望进他的眸中,欲越过那重重的墨霭,探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我颤声道:“陛下信吗?”
他不答。只沉声对云鸢道:“退下。朕亲自给才人上药即可。”前面那句话是对云鸢说的,后面那一句,语气已柔和许多,明显是对我说的。
我情知不妥,口中道:‘云鸢――“一面情急之下,伸手去拉云她的袍袖,但云鸢已被一连串的惊吓吓得神志不清,闻言,脚步踉跄的竟丢下我逃也似地去了。
耳畔,传来宫人的掩门之声。想必此刻,外殿的朱门,也同样让他们虚掩了。我顾不了其他,死死掩住衣襟,一想到要让他看见自己满身的瘀痕,一张脸,已烧得通红。他不为所动,一面自我紧握的掌中取出瓷瓶,一面淡淡地道:“有些伤处,只有朕才能帮你擦到。”我登时脸涨得火烧一般。诚然,他说得是实情,胸前温软处,下腹部,甚至腿根部,这些伤处,的确不方便让云鸢知道,但,但……他,岂不是更不方便知道?
我嗫嚅道:“十四,十四自己擦。”
他掀开我衣襟,一点一点,不带半点情欲地为我涂抹伤药。肩背,脖颈,胸前,手臂,纤腰,下腹,小腿。一点一点,一处一处,原来,我真的是体无完肤。他动作很轻,手指触及肌肤时,没有丝毫热度。仿佛,我只是他的病患,而他,此刻,只是我的医者。
他忽然轻道:“朕,是不是伤得你很痛?”我轻移视线,偷偷睨他。他不再看我,只继续以自己的手指代替白绢,专心为我敷药。我低垂臻首,无以作答,一时间,紧张得连咳喘都似平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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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枕上片刻春梦时 (3)
终于,所有伤痕均已涂抹了一遍。我似长长舒了一口气般,被他复置于枕上。我以为,他一定会为我掖好被子盖上,方才如刑罚一般的疗伤,终于可以结束了。
但,不过片刻之间,我就知道自己完全打错了算盘。他蘸了药液的手指,在我毫无防备之下,自下而上,探入我半开的底裙。我即刻欲弹起,但被他以另一只手紧紧按住肩臂,口中沉声道:“别动。”我屏息,闭上眼睫,一动不敢动。一颗心似要跳了出来。清凉的药液顺着他的手指,敷于我的伤处,也带过阵阵战栗。一瞬间,他望向我的视线深了一层。但他,只笑了笑,兀自不管不问,仍静静为我继续上药。
我仰卧于锦褥之中,紧咬唇瓣,蹙紧眉头,似在强忍。耳畔,传来他的轻笑,他俯下身,在我耳畔忍笑低道:“朕真有这么可怕?放心,朕不是吃人的猛虎,朕今日不会再碰你。”
我始一松,略略放心。但,随着我一声惊呼,底裙内的手指--我开始挣扎,他一面箍紧我,一面在我耳畔抚慰道:“别动,片刻便好。”随即,有清凉的药液,随着他的轻揉慢捻,尽数落于花蕊中。其后,是药力发作后火辣的灼热之感,让我分不清是因了他的动作还是药力之故。我细细吸一口气,但,落入他的眸中,顿时有了让十四看不懂的深意,蘸满药液的手指猛的动作,复深深刺进十四的紧窄。我一阵控制不住地轻颤,他一面在耳畔安抚我,一面手指在里面继续深入,研磨。一只手指,复,变成两只手指,缓缓向前推进。清凉感,烧灼感,还有伤处被药力熨贴后的快意,让我已经分不清是药力还是被他唤起的情动。口中,随着他的动作一声嘤咛,这一声娇啼,我与他同时明白――后面的动作即将变质,但此刻,我与他都难再自持。
他解去自己的外衣,翻身上床,将我抱入怀中。另一只手复蘸了伤药继续侵入我的深处,随着他的进入,我发出难忍的娇呼。方才太医们让我服下的热性滋补药,尽数开始发作,我只觉浑身燥热,直向他偎来,仿佛他才是我救命的解药。而,此刻,十四,也是他唯一的解药。他仍努力克制着自己,在我耳畔轻咬着我的脖颈,喘息道:“十四儿,你病体未愈,朕今日不能给你,十四听话。”但在我身下的手掌,丝毫没有放松对我的蹂躏。
我被他挑弄得欲生不能、欲死不得,哪里能听得进去,此刻,一副身躯,只随着他的手掌,予取予求。
只听他一声闷吼,似痛苦异常,手臂将我紧紧箍于怀中。我在他怀内哪肯听话,素手四处寻找自己想要的甘美。他几欲崩溃,巨大的龙御自花蕊处长驱直入,攻占我。但,甫进去,即停止了进攻。只将我死死纳于怀内,不容我再动。我浑身滚烫,哪里肯依,在他怀内尽力挣扎。他不停吻我,欲使我平息下来。但,我与他心里都知道,要想让两个人彻底冷静下来,除非他此刻离开我体内。但,我与他都舍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他以唇舌堵住我的抗议,只将自己更深地嵌入我身体,似一对双生人,至死,都不能稍离。耳畔,传来他一声声闷哼,却,真的,一动不肯再动。有灼热的汗,自他的肌肤下渗出,但,直至十四沉沉睡去,他都没有松开对我的钳制。
十四,虽于病中,却,从未觉得如此餍足。在他怀内,睡梦中,犹自将自己更紧地贴近他。即便,会带来难忍的痛楚,十四,却睡得无比安稳。
第七章 一夜芙蓉红泪多 (1)
直到翌日午时,我方悠悠醒来。枕畔,已空空如也。云鸢服侍我坐起,一面为我披上外衣,一面轻道:“圣上直到寅时更起,方走的。”
自古帝王没有宿于嫔妃宫中的先例,除了皇后的寝宫之外。
云鸢且喜又忧:“昨日,奴婢才真正知道小主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小主一定要细心调养好身子,不但奴婢等人的性命系于小主的安危,怕圣上的一颗心,也系在小主的安危上。”
见我梳洗完毕,盈燕等人已奉上一早备好的汤药。我看一眼,轻道:“倒了吧。”
“小主——”眼前,云鸢等人已经尽数跪下。
我向云鸢道:“去,取笔墨来。”
云鸢起身,为我取来,复跪倒。我草草书了,交于她,强笑道:“如果你们还想我多活几日,赶紧照我这个方子,去药司抓了药来,我服下,便会慢慢好转。”
盈燕年纪小些,即刻回道:“回小主。先前的药材已经让云鸢姐姐尽数扔了。今天早起,云鸢姐姐吩咐奴婢照小主给的方子再去药司抓了,和太医昨日给的方子,一齐煎两副药来。可是,可是……”
我轻道:“可是怎样?”
盈燕道:“可是,奴婢今早再去,药司一听是小主要的药,都着紧的什么似的。主事的说,以后但凡是才人小主宫里要的,都要按太医院给的方子抓药,否则,他们有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奴婢求了几遍,都求不应。”
我叹一口气。盛宠之下,也难怪这些下人。想来,云鸢还是一心为我的,纵然她不敢再信我的医术,但,为了能让我痊愈,她仍不惜以身犯险。
我柔声道:“都起来吧。容我再想个法子。”
我忽然道:“云鸢,这几日病着,十四越发思念清平王妃,我与她姐妹相称,你派人去王府一趟,就说十四心里惦记她,让王妃好歹来宫里一见。”
云鸢立刻会意,轻轻将我方才写好的方子不动声色地掖入袖囊,领命而去。
几个时辰之后,王妃果然如约而至。
她坐于我床前,屏退了其余宫人,握紧我一双素手,脸上尽是真切的关心之色:“数月不见,妹妹怎的如此清减,一张脸上似只剩下一双眸子?”
我黯然。
她叹道:“不是听说圣上对妹妹如珠如宝,怎么还需到清平王府筹药?”
我反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