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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保镖止住动作,杜沈脸色倏然崩塌,他咬牙说,“你敢骗我。”
顾清平非常轻松的语气。“你也清楚,我有很多罪,如今我决定投诚,就不会再背叛我的选择,杜沈,你走错了路,你用我的软肋威胁我,就该知道我不会真心为你办事,我平生最恨威胁,当初如此,现在亦然。你早该想到今天,我宁可和你死在这里。也不会再为我自己多添一条罪。”
此时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炸弹的黄色提示灯亮起,进入最后倒计时,吴凡冷着脸敲了一下椅背,“怎么办?”
浩子摇头,“办也办不了。我们冲出去,也是送死。”
我听他们几乎绝望的对话,疯了一样要冲下车,浩子死死按住我身体,另一只手想要将车门锁住,但吴凡大约怕他会伤到我,所以非常迅速拍掉他那只禁锢住我的手,我趁这个机会推开车门飞奔出去,身后是吴凡不可置信的闷吼尖叫,我捂住小腹,在我奔向顾清平的路程中,我告诉自己。何念,你虽然这二十几年过得颠沛流离,也曾受尽了人世间最耻辱的目光,最下贱的岁月,你总是在每个睡不着的深夜奇怪到底为什么要苦苦挽留住这最后的清白,它成了你的底线,可你却不知道缘故。
冥冥之中你总会遇到那样一个男人,你会有预感,预感他的出现,所以不管情势怎么逼迫你,你都解不开那最后一颗扣子。
顾清平是你的劫数。
生要同欢,死也要同冢。
☆、第292章 被捕
我气喘吁吁站在那扇被封锁的铁门前,我用力摇晃,可是打不开,杜沈和几名誓死护卫的保镖在角落处也同样有些慌张,他们想冲出来,也没有任何办法。
顾清平原本握着枪的手忽然一顿,他扭头看着我,“念念,会爆炸的,快离开!”
我滑坐在地上嚎哭着,吴凡在这时冲过来,他不由分说将我抱住。我死死扣住铁门上那一截铁锁,“求你让我留下吧,我活不下去,我不会苟活,我听到顾清平说,他要和他们同归于尽,让我一起,我怎样面对他死在我面前那一幕?你告诉我,血肉横飞那一幕我怎样面对?”
吴凡忽然朝着我后脖颈狠狠一敲,我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对我,我朝着他身下一滑,他的手敲在我后脑勺,闷闷的一声重响,我眼前陡然一黑,一抹黑影影从对面的土坝上滚下,那人很熟悉,他手上拿着一把长枪,身手极其迅速,他喊了一声,“平哥跟我走!”
我眼前的黑色褪去,冯宇穿着一身格外乍眼的白色运动衫,在这里到处都是黑色的地方,顾清平一眼便看到了他,他愣了一下。非常冷的脸色,“谁让你来的,你不要命了?滚出去!”
冯宇不顾他的呵斥,他飞身跃起,从高高的铁门上蹿入,杜沈非常冷笑说。“竟然还带了帮手,顾清平,你以为你要杀了我,你就能走出去吗。”
顾清平说,“不能,今天来之前,我给自己做了两条路的假设,第一条,你发现我的背叛,我们同归于尽,但我决不会放虎归山,就算你会被法律枪毙,我也不能让你活口离开这里,否则你会让没有跟来的手下,解决了我妻子和孩子。我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而第二条,你死,我活。”
杜沈听他说完仰天大笑,“如果我能死在你手中,对我而言,比死在条子那群酒囊饭袋手中要光彩痛快得多。至少你是条汉子,不会脏了我的血。”
冯宇此时忽然一把握住顾清平的手,“杀他不用你,我已经通知警方了,你跟我走!”
就在这时,杜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短枪,他朝着这边对准,我大喊一声“小心”,他们两个人反应极快,朝着同一位置翻身一滚,接连两枪都打空。顾清平以一处砖堆作为掩护,对准杜沈瞄准,“砰”地一声,恰好击中杜沈持枪的手腕,手枪应声而落,他身后保镖弯身要去拿。冯宇默契的用长枪扫射,虽然没有击中要害,但都是打在膝盖或者手臂,那些人因为巨痛倒地,吴凡忽然将我抱起来,一边转身朝着车的方向跑,一边回身大喊,“要爆炸了,快往土坝上躲!”
就在快要爆炸的前几秒,冯宇一把扯住顾清平推向土坝上,而他没有来得及再迈上去,“砰”地一声巨响,浓烟滚滚,火苗蹿起,整座仓库都笼罩在漫天的烟雾中,我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整个人都瘫软在吴凡怀中,巨大的热流冲击力。将吴凡朝前推了好几步,他护住我身体塞入车中,背部有些灼伤,他咬牙看着浩子,“离开这里。”
我住他袖子,“清平呢?”
“现在进不去,生死有命,你还要保护孩子。
浩子没有理会我的哭嚎和挣扎,他一踩油门迅速将车驶离,那火光染透了半边天空,冲天的警笛从我们对面驶来,与这辆车擦身而过。足有十几辆消防车跟随警车后面,形成一道巨大的长龙,我透过车窗看去,在仓库内,土坝已经被烟雾笼罩覆盖,站在土坝最上面的两个人。一倒一跪,在这夕阳残留的黄昏,格外悲壮哀婉。
当天深夜,几乎整座城市都了解到新港仓库的恶性爆炸事件,新闻报道,网络媒体报道,铺天盖地的现场照片和流言揣测闹得人心惶惶。
现场死伤十人,是杜沈的十名手下,杜沈在爆炸之前身上压两名他的手下,虽然也被烧伤但是却没有被炸死,至于为什么压着两名手下就不得而知了。而冯宇伤势严重,背部腿部多达百分之六十的严重烧伤,除了脸部因沾满湿润泥污而幸免,其余皮肤几乎都成了烟炭,顾清平在警方赶到后瞬间发生的在二次爆炸中,死死护住他身体,导致背部烧伤严重,但如果当时那样情况他没有压在冯宇身上。冯宇必死无疑。
从仓库救下后,警方将他们连夜送到医院救治,我由于伤心过度,发生胸闷和二次先兆性流产症状,吴凡担心我醒来后看到他们伤势会动胎气造成无法挽回后果,每天都喂食我一些掺杂了镇定和安眠药物的水。我大约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星期,醒来后,发现整座医院都是来回行动的警方,吴凡告诉我,顾清平并无大碍,除了背部受伤,没有任何问题,而冯宇第四天早晨清醒过来,也脱离危险,只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需要进行三次植皮处理和肌肤复原保健。
我站在走廊看着持枪把守的警方,傅琰正在和他们交涉什么,在见到我后,他对我带着歉意说,“何小姐,顾总已经被关押,择期开庭宣判,大约您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他。顾总说,不愿让您怀着孩子到监狱那样烟暗冰凉的地方,所以他不希望您去接见,如果判得时间长,他要您跟随吴总好好生活,人总要朝前看,没有必要等待一个很难等待的人。女人青春有限,他已经这个年纪,再出来已经苍老。”
我住傅琰的手臂,有气无力说,“他不要我等他,是不要了我吗。我被好多人抛弃过。他知道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被抛弃,现在他这么说,是也准备不要我了吗……”
傅琰大约见不得我这样哀戚绝望的眼神,他红了眼眶,咬着牙将头别过去不再看我。
我越过他头顶看到走廊一处病房门口站着的两个中年男人,正是那天在餐厅雅间和顾清平商讨案情的人,他们的黑色警服,区别于其他年轻警察,肩头顶着的肩章多了杠和花,我并不懂得怎样分辨官衔,只是觉得大约他们身份更高,我松开傅琰走过去噗通一下朝他们跪下,他们被我突然举动吓了一跳,纷纷弯腰搀扶我,我不肯起来,仰起头时早已是泪流满面。
“我不是不敬重你们,我只是想说,那样的场景,换做任何人,明知很有可能进去就出不来,有谁能义无反顾。救死扶伤维护安全这是你们的职责,但不是他的,他是在帮你们,他一个人挽救了你们多少本该牺牲掉的同志。你们只看到了他是一个黑暗的人。可怜人有可恨之处,可恨人就没有可怜的地方吗,我曾经从事过的工作,让我见识了许多人面兽心的人,有时候眼见的并不为实,有些恶人的伪装不是眼睛能够分辨,他就一定是坏人吗,你们就一定没有做错过吗?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错,他只是为了生存,他从没有亲手伤害过一个好人的性命,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活下去。当他背井离乡在街头连饭都不上,你们人在哪里。为什么你们总是在一个好人被残酷现实磨砺成坏人时才出现呢。”
那两个男人忽然愣住,他们似乎在沉思,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肯接受你们的制裁,是他选择了弃暗投明,他非常厉害,顾氏是他自己做起来的,他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孤儿到一座城市甚至整个华东人尽皆知的人,如果不是他主动,你们真的能抓住他吗?连窗户都没有的一方狭小角落,谁愿意进去,人们可以享受富贵,但很难接受贫穷,他从这样风光的位置变成一个服刑犯人,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只是他为了我、为了孩子不想再做一个活在黑暗处的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你们真的忍心用无情不能变通的法困住他一生吗。”
☆、第293章 送走
吴凡忽然非常用力将我扶起来,他把我禁锢在怀中,冷笑看着他们说,“你们脱下这身衣服,一定是个好人照顾家庭,孝敬父母,和兄弟肝胆相照,没有贪过一分钱,没有出过一次轨,没有官官相护过。没有暗箱操作过,没有狗眼看人低过,这些你们就一定没做过吗?只是社会赋予了你们这层身份,显得你们高尚无比,我们活在最阴暗的地方。是,谁让我们这样选择了,我们就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很多时候,我们更有情有义,更有种。如果社会只存在道貌岸然的人,只存在戴着面具装好人的人,不是很可悲吗。”
那两名男人其中一个笑了笑说,“我承认,我们这个群体一样有非常阴暗的一面,一样有混进来的自私自利的同志。很多仕途官员伤透了老百姓的心。我更承认,不该以一个职业和身份来判定人本质的好坏,职业和身份,也有很多无可奈何的选择。有时候眼睛会欺骗我们,只有真正接触过。才能用心去了解到他的内涵。就像这个姑娘说的,你曾经做过那样的工作,我们无数次扫黄多次遇到背负家庭重担或者遭到坏人欺骗而迫不得已走上这条路的可怜女性,而我们也曾在她们的床上拉下过一个又一个顶着好人帽子一身光鲜私下却肮脏不堪的人士。社会有时候很不公平,每个国家都是如此。绝对公平是不存在的,甚至连我们一直号召的相对公平都未必能百分百做到。人们习惯以身份去辩别人的好坏,这是一个社会通病,无法靠一己之力改变。但我向你保证,顾清平的案子,我们会酌情处理。那样危险的情况,他替我们进去摸清内幕,让我们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将沈张这个组织一网打尽,他的功劳非常大我们也非常敬佩这样勇敢的人。姑娘,不要因为经历过太多阴暗就对社会丧失信心,这个世界还是好人更多。我们警方不敢自诩是个好人,但至少有是非观念,我郑重对这一身警服发誓,一定给顾清平一个最公平的结果。”
那两名警察说完这些话之后,接到了一个电话,说发现了一些杜沈身边逃跑的手下的行踪,大约是在火车站,两个人接到任务之后对我们说了一声抱歉就匆匆离开,吴凡担心我的身体,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