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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有些炙热,许锦逸自赵承厉之后,除了这个世界的女儿,还从未与人肌肤相贴过,一时间颇感不适,忙挺直脊背远离那只大掌。
谁料那只大掌却依旧贴在后背,许锦逸向前,它便贴着许锦逸向前,许锦逸向右,它也贴着许锦逸向右,不松不紧不快不慢,却始终如影随形。
许锦逸歪头,疑问的望向身侧的王爷,那只大掌才不情不愿的摘了下来。
安王反而退后了许锦逸半步,目光盯着小先生的细腰,不知在想些什么。方才贴着许锦逸后背的大掌,被他背在身后,意犹未尽的握住了拳。
如果小先生没穿这一身长衫就好了,那时他再抚掌上去,一定会亲手摸到这人腰侧的肌肤,温热柔软,光洁如玉,想想那滋味儿就美得很。
郑荣瀚眯了眯眼,似有危险,似有奸诈,似有温柔,似有……饥渴。
“谢谢青天大老爷!”
“谢谢王爷,谢谢知县老爷,谢谢官爷。”
两人迈步到前院,百姓们淳朴的道谢声不绝于耳。走进县衙正门,几个小吏正在分发粮食,等待分粮的百姓虽多,却俱都按照规定安安分分在县衙门口排起几条长龙,若是轮到谁,在拿到粮食之后,必定会满怀感激的冲着分粮的小吏道谢两声。
许锦逸和郑荣瀚看到这种场景,默契的相视而笑。
“李大哥!”
许锦逸走到管事身边,正翻看他堆放在一侧的分粮记事本,冷不丁一道欣喜的女声在他耳边炸开。
许锦逸皱了皱眉,放下记事本抬头看去,面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倒是十分面善。他脑光一闪,便勾了勾唇,显然是记起了这人到底是谁。
冤家路窄。
“李大哥,我听说你现在在县衙做事,本还不信,原来这竟是真的!”孙培柔长得还真是不错,一面干净白洁的瓜子脸,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笑起来带着三分娇憨七分活泼,是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面相。
瘟疫过后,女子因天性柔弱,死亡率比男性要大上许多。即使在这热闹的县衙门口,也看不见几位女性。
孙培柔这位长得十分水灵的女子,一出场便夺了此地大多数人的视线。
“你这是来领粮?”许锦逸侧眼看了看她抱在怀里的小半袋粮食,在管事的桌子上给她腾了个位子,示意她将粮食放下来。
孙培柔连连点头,即使放下了粮食也始终攥着那只袋子。不仅她如此,所有的灾民几乎都紧紧抱着得来不易的粮食,像是在抱着自己的命根子,他们实在是饿怕了。
“这袋粮食对你来说算是不轻,难道你还抱着它回家,路上也不安全。”
“我是坐着同村三大爷的牛车来的,同村的还有几个人,待会儿他们领完粮就一起坐牛车回去了。”
许锦逸点头,“也好,路上要小心。”
“李大哥。”孙培柔稍稍凑近许锦逸,嘴唇嗫喏,一脸为难。
“什么?”
“听说安王爷也在县衙,你如果在他手底下做事,一定要千万小心。”
许锦逸突然笑了,一双明媚的狐狸眼弯了起来,俊俏的脸蛋充满暖意,竟比站在他身边的孙培柔还要赏心悦目。
他就说嘛,安王来到此地也有半个月了,孙培柔怎么还不见踪影?原来,竟是还没找到门路。
这不?今天他一出来,孙培柔就乐颠颠凑了上来。若是不知缘由的别人,此时肯定或一脸得意洋洋或一脸卑躬屈膝,将郑荣瀚的情况全吐给这位妙龄少女。
许锦逸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一道耳熟的声音穿了过来,“天赐,这位是谁?”
李天赐笑意更深,转身向这个男人拱手行礼,“回王爷,这是孙姑娘。”
郑荣瀚本来正悄悄地欣赏他的小先生,一个不明来路的女人却凑到了小先生身边,看上去竟和小先生相谈甚欢。郑荣瀚胸中气极,待看见小先生对上那个女人却露出了少见的笑容,他的心中不知怎的竟升腾起滔天怒气,霎那间偷偷派手下杀了这个卑贱女人的打算便在脑中转了千百回。
听见小先生面带笑意的向他介绍“这是孙姑娘”,郑荣瀚脸色更黑,背在身后的拳头已经青筋暴发。
孙培柔听见这边是尊贵无比的安王,简直是又惊又喜,她微微垂着头,姿态如同春之杨柳俏丽万分,用平生最温柔最清脆的声音缓缓道出:“小女孙培柔,见过王爷。”
半晌没听见王爷叫起,孙培柔心中渐渐升起不安,抬着头朝那个权势滔天的王爷看去。
那人高大壮伟,气势巍然,五官更是如同金雕玉刻般硬挺俊美,孙培柔饶是有几分心计,在如此龙章凤姿的安王面前还是瞬间便羞红了双颊。
“她是何人?”郑荣瀚瞥了孙培柔一眼,便如同见了秽物一般厌恶的转过了头去,只盯着小先生问道。
“孙姑娘是与草民同村的孙家之女,亦是……”许锦逸瞥了眼盯着郑荣瀚满脸羞红的孙培柔,由将视线移向安王,一个字一个字的将事实道出:“亦是草民未过门的妻子。”
闻言,两人俱都愕然的望向了许锦逸,同是一副怒气冲冲的脸色。
“你的妻子不是早已经死了吗?”郑荣瀚握着的拳头咯吱咯吱响,在许锦逸说出那句话的瞬间,他恨不得把那个女人千刀万剐!
那样卑贱的女人,怎么有胆子妄想卓然如玉的小先生?
“草民的原配妻子的确已经去世,孙姑娘是草民母亲为草民定下的续弦。”
听到这是小先生的母亲自作主张,郑荣瀚心中怒意稍平,再看见孙培柔却仍是脸黑入墨。
胸中又气又怒又慌又乱,各种滋味杂乱的翻涌,郑荣瀚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好怒气冲冲的挥了挥袖,“哼”了一声便大步迈离县衙门口,疾步匆匆朝后院走去,背影看上去竟有些像落荒而逃。
“李大哥!”
“怎么?”
孙培柔急红了眼,看着许锦逸无辜的表情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时间竟是落下了滚滚泪珠。
“你怎么了,孙姑娘?”
孙培柔银牙紧咬,心中不知道怨恨多一些还是懊恼多一些,眼看王爷离去,她既想破口大骂,又想嚎啕大哭,却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思千万不能在许锦逸面前暴露分毫,只能无语泪先流,瞪了许锦逸两眼便狠狠的转身哭着走了,走之前还没忘记抱起桌上的粮食。
许锦逸面色无措,其实心里暗爽,他盯着孙培柔的背影出了会儿神,便茫茫然转身去了后院。
看见被奶娘牵着的女娃,许锦逸脸上的笑就止不住了。“宁宁,爹爹抱。”
这小家伙儿本来被原主起名叫李月茹,许锦逸觉得不好听,硬是琢磨了几天几夜给人家起了个小命,叫宁宁。
宁,平安宁乐。
“爹爹,呜,爹爹。”小女娃的脸上这两天总算长了点儿肉,肉嘟嘟的又白又嫩,比之前那张瘦黄的小脸好看了不知多少倍,此时她看见许锦逸,黑葡萄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两只胳膊急急朝许锦逸这边伸过来,小腿也迈的欢,“爹爹抱。”
许锦逸掐着小女娃的两只胳膊抱到怀里,在那张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宁宁,想爹爹了没有?”
“想,想爹爹,想高高。”
“嗬?”许锦逸又气又笑,轻轻在这小家伙儿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到底想爹爹还是想高高?”
这小不点儿精明的很,忙贴上去讨好的呼了许锦逸满脸口水,再软软糯糯的开了口,“想爹爹。”
许锦逸明知道这小不点的小心眼,却还是被她哄得眯起了眼,心甘情愿抱着闺女飞起了高高,逗得她咯咯笑。
两人正飞的欢,奶娘请安的声音响了起来。许锦逸抱着闺女停下,却没放下怀中的小家伙儿,只朝着郑荣瀚点了点头,“王爷。”
郑荣瀚先抚了抚宁宁的小脸蛋,才抬起头对着许锦逸道:“本王想同你谈谈。”
许锦逸将闺女送到奶娘怀里,等她们出了屋,抬手请郑荣瀚坐下,“不知王爷想与草民谈些什么?”
“你不能娶那孙氏女!”
第20章 农夫(五)
自从宁宁和奶娘出了门,许锦逸脸上的笑容就淡了许多,等郑荣瀚这句话说出来,许锦逸脸上完全不见了笑意。
“为什么?”许锦逸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对面,一杯凑到嘴边,喝了两口才慢悠悠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孙姑娘是草民母亲生前就为草民定好的续弦,草民若是不与孙姑娘成婚,亡母若在泉下有知,如何能够安心?”
“况且,”许锦逸又续了半杯茶,抿了一口道:“孙姑娘容貌秀丽,且从未婚假,草民对她十分满意。”
郑荣瀚听小先生这么讲,不知怎的就恨得咬牙切齿,“那孙家女有什么好?你刚才没看出来吗,那女人一副娇柔做作之态,甚至还……”
“还什么?”
“她还勾引我!”郑荣瀚拍了掌桌子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许锦逸面前,低着头直愣愣的盯着他,“本王虽然至今并未娶妻纳妾,但也时常遇见一些妄图攀龙附凤的女子,刚刚那个孙家女在本王面前做出的那番姿态,明显是想攀上本王!”
郑荣瀚本想给小先生留着面子,可眼见小先生那副“情根深种”的模样,胸中的怒气早已超越了理智,不经大脑便点明了孙培柔的心思。
此时说了出来,郑荣瀚或许有一瞬间的后悔,但心中竟是畅快居多,他缓缓低下头,越发逼近许锦逸,“那个不守妇道不知廉耻的卑贱女人,你真的要娶?”
许锦逸十分惊讶。
剧情中安王生性孤僻,虽然有女子趋之若鹜,却始终不见心动,直到他奉旨赈灾,遇见孙培柔。
孙培柔也是主动出击,但她因为丧父丧母,已是将安王当做了生存下去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安王面前越发懂分寸知进退。
在安王无意受险时,孙培柔又恰好陪在安王身边,更是大义凛然的为安王挡了一剑,以女儿之身救了安王性命。
孙培柔因为救命之恩被安王安排在县衙养伤。她为了在安王面前彰显自身纯善,不顾身上重伤日日诵经求雨,为天下万民祈福。
某天,孙培柔在诵经时因为身体不支昏了过去,在她昏过去不到一刻钟,原本阳光明媚的天气骤变,一场大雨突然而至,久旱的土地迎来甘霖,持续了大半年的旱灾终于结束。
不知何时县衙内传出流言,是孙姑娘的诚意感动了上苍,才让上天降下大雨。自此,孙培柔的纯善之名在县中广为流传,孙培柔也不再是曾经的农家女,而是得到过上天垂青的善人义士。
天时地利人和,孙培柔使安王的那颗心脏渐渐松动,最终成了安王唯一的女人。也是因为此事,安王对她所出的子女非常珍视,郑嫣然作为两人唯一的女儿,更是备受安王宠爱。
可如今的安王却认为孙培柔不守妇道?许锦逸看着安王脸上毫不掩饰的憎恶,极有惊愕,又觉得啼笑皆非。
他因为强忍笑意而憋红了双脸,许锦逸颤抖着这肩膀,双拳紧握,“草民,草民——”
郑荣瀚还以为小先生这是羞愤欲绝,心里又是怜惜又是心疼,忙伸出大掌在小先生背后上下抚着,声音缓和而温柔,“无事,无事,那样的女子本就不配嫁给天赐,早早认清了她的真面目反倒是一件好事。”
“王爷。”丝毫不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