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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宏峰一听,心底一喜,很快回道:“明天上午,你有空来医院就行,我们一起回家。”
路瑶答应了。
等再回到包间的时候,她整个人难免忧心忡忡。徐应嘉抱着小白脸儿在唱歌,没有注意,湛白看见了,他挪到她身边,看着她问:“怎么了?”
路瑶也没瞒他,把刚才的话说了。
湛白问:“你想就这么放过简贝贝?”
路瑶眉头轻蹙,不答反问:“不然呢?我妈还在简家,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湛白说:“这么多年,简家不是自诩对你有照拂之恩,就是拿着阿姨的身份说话,你们俩明里暗里没少吃亏。这次要是这么轻易的放过简贝贝,我怕有些人会吃一堑长一智,但简贝贝那种人,保不齐要报复的。”
路瑶一听这话,心中难免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是啊,简贝贝跟周婉萍那样的人,她不信她们会迷途知返或是感恩戴德。她更信这对母女会想着招,变本加厉的报复。
她马上要回冬城了,杜慧一个人在这边,她哪里放心的下?
湛白知道路瑶心软又念旧情,他也没帮着她出招,只是道:“这事儿你回头跟纪贯新商量一下,他会有办法的。”
从前湛白顶讨厌纪贯新,因为他看得出来,纪贯新在欺负路瑶,欺负不说,还逼得路瑶敢怒不敢言;可如今简贝贝这事儿一出,湛白算是看出来了,路瑶这样的人,还真得配上纪贯新这种厚脸皮,死缠烂打,有时候又手段狠辣的人才行,不然夫妻俩都是软柿子,还不得叫人给捏咕死?
湛白这话又提醒路瑶了,她原本还不想跟纪贯新说,毕竟是她家这头的烂事儿,不想去给他添堵。但这事儿的一头就牵在纪贯新手中,她早晚都是要走他这一条路,晚说,还不如早说,不然他那性子,估计又得气她不跟他讲实话了。
当天下午,路瑶就主动给纪贯新打了个电话。
纪贯新有点儿喝多了,电话里面笑着说:“媳妇,想我了吗?”
路瑶问:“你这是喝了多少?”
纪贯新笑着回道:“我跟他们说,咱俩要结婚了,他们比我还高兴呢。你说他们一群光杆司令,我结婚,他们有什么好美的?哈……”
路瑶能想象得到,从小玩儿到大的哥们,现在其中一个要结婚了,其他人自然是感动又激动地。
心底又暖又胀,路瑶出声回道:“那你们要聚到很晚吧?”
纪贯新很快就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所以出声反问:“你们聚完了吗?”
路瑶说:“我们完事儿了,我正准备回家。”
纪贯新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接你。”
路瑶说:“你喝这么多,还接我干嘛,我自己能回去。”
纪贯新说:“那你来接我,我想你了,现在就想见你。”
他这人说话一向直白,也不管身边的人是谁。路瑶心颤了一下,还是轻声回道:“你在哪儿呢?我去接你。”
纪贯新报上位置,路瑶没喝酒,所以载着小白脸儿开车去接纪贯新。
包间中,纪贯新的一众朋友全都喝的不少,看见路瑶来了,有些喊弟妹,有些喊嫂子,张耽青更是笑说:“来的正好,你老公刚还跟我们显摆,说是你俩结婚之后,要生个白雪公主出来,你说他要不要脸,还白雪公主呢,那小矮人谁生?”
第八百四十一章 他的面子比她的重
纪贯新长长的眸子挑起,得意又挑衅的说:“我183,瑶瑶也有170。你觉得我俩可能生出小矮人吗?谁爱生谁生去。”
“呦呦呦呦。瞧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老牛吃嫩草还吃的那么臭不要脸。”
张耽青嘴巴也是毒的,专拿纪贯新跟路瑶的年龄差说话。
路瑶都叫张耽青给说了个大红脸。偏偏纪贯新面不改色。甚至还越发得意的说:“老牛吃嫩草怎么了?那也得证明我这‘牛’有实力啊,不像某些人。这都追人家追了多久了?人家连个好脸色都没给看过。要是我,我可真不好意思再死皮赖脸的了。”
这‘某些人’指的自然是张耽青。而‘人家’说的是黎静。
一提起这个,满桌子的人皆是笑而不语。
说起张耽青追黎静这事儿。起初大家都以为只是普通的逢场作戏。但最近看这架势,张耽青貌似真的对黎静动了心思,几次三番主动献殷勤不说。被拒了还没生气。依旧是一副‘我喜欢你。我乐意’的样子,看得一众人好不欢乐。
张耽青就知道纪贯新这张嘴。是不可能轻易吃亏的,闻言。他挑眉回道:“你甭在这儿落井下石,当初你追瑶瑶的时候,我们也不是没看着,比我好到哪儿去了?现在在这儿装腔作势的。”
纪贯新一脸欠揍的模样,出声说:“欸,我现在扬眉吐气了啊,有本事你也让黎静坐你身边,你喊她一声媳妇,让她答应试试看。”
还真是哪儿软往哪儿戳。路瑶眼看着张耽青吃瘪,心里又动了恻隐之心,在桌下去拉纪贯新的手,叫他不要再欺负张耽青。
纪贯新顺势跟她十指相扣,随即笑着对张耽青说:“瑶瑶心软,每次提到这事儿,她都心疼你。估计是看你这么大年纪还没有着落,特别可怜,哎……”
路瑶没想到纪贯新借着她去挫张耽青,下意识的挺直背脊,看着张耽青,摆手道:“耽青哥,我没可怜你,真的。”
一看她这副几欲漂白的样子,一桌子的人都笑了。
张耽青也是哭笑不得的表情,几秒之后才说:“妹妹,就他这种人,你放心嫁他吗?”
麦家辉也从旁帮腔,“就是,那张嘴比女人的还厉害,这要是以后你们两个闹别扭,你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岂不是一辈子都被他压在身下了?”
路瑶现在真的是跟纪贯新混久了,思想特别不单纯。麦家辉这话的重点在前半句,可她偏偏把着重点放在了后半句上头。
一辈子被纪贯新压在身下……啧。
她的脸瞬间就红了,红的有些莫名其妙。也许其他人还没猜着哪里不对,但纪贯新看了她一眼,却是瞬间猜到她心中所想。
唇角勾起暧昧的弧度,纪贯新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捏了捏她的手。
路瑶浑身滚热,脸上也在蒸腾着。她偷着去攥纪贯新的手,示意他安分一点,然后出声回应麦家辉跟张耽青他们,“我早就知道自己吵不过他,所以现在都在研究吵架时的新战术。”
一众人难得听见路瑶这样的俏皮话,有人忍不住问:“研究出来了吗?”
路瑶忍俊不禁的说:“哭呗,我就不信他还哭的过我。”
此话一出,大家乐开了花。
张耽青揶揄纪贯新说:“你不是演技派嘛,好好研究一下怎么哭,必须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纪贯新似笑非笑的回道:“我都想好了,以后绝对不跟老婆吵架,她想干什么就叫她去干好了,何必要跟个女人争高低?”
麦家辉眸子微挑,意外的道:“连输赢都不在乎了,这可不像你啊。”
纪贯新说:“你们都少在这儿挑拨离间,我跟瑶瑶感情好着呢。”
许是纪贯新秀恩爱秀的一众人都看不下眼了,所以向来温和少言的成霖都忍不住说了一句,“感情这么好,你让瑶瑶叫你一声老公,我们听听。”
话音落下,大家自然是跟着起哄,非让路瑶管纪贯新叫声老公来听听。
纪贯新是知道路瑶的性格的,所以揽着路瑶,蹙眉道:“你们都边儿闪着,她叫我老公,你们跟着爽什么?有些话我俩回家就能说,何必在你们面前臭显摆?”
“你还知道自己在臭显摆吗?我以前你现在都被幸福给冲昏了头,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呢。”张耽青给了纪贯新一记大大的白眼,‘恨’他比自己过得好。
纪贯新以一己之力,舌战群儒,他压根没想过让路瑶当众叫老公。一来路瑶面子薄,是一定不好意思的;二来,他也不想自己丢面子,明知道她不会说……
“老公。”
正当一帮大男人吵得不亦乐乎之际,饭桌上,一个软糯中带着羞涩的声音传来,顿时叫纪贯新身子一麻。
桌上其他人也都朝着纪贯新身边的人看去,路瑶安静温柔的坐在那里,除了脸色绯红之外,倒也神色自若。
纪贯新侧头看了眼路瑶,因为喝了不少酒的原因,他的眼神多少有些迷离。此时这迷离中又带着惊讶和难以言说的悸动。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停顿了两三秒钟,最后还是成霖微笑着说了句:“人家叫老公,你们跟着愣什么?”
此话一出,其他人这才缓过神来。
张耽青忙着揶揄纪贯新,夸张的表情,拉着身旁的麦家辉说:“快看快看,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也是今天才听到,之前还跟我们臭显摆……”
麦家辉也笑着说:“可不是,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呢。”
纪贯新确实有些懵,他侧头看着身边的路瑶,要不是所有人都听见了,他都以为自己幻听。
她怎么会当众叫他老公?
路瑶本想坦然面对,可纪贯新一副见鬼的表情,愣是让她的脸越来越红。
她终是忍不住在桌下偷着踢了他一脚,叫他不要再这样盯着她看了。
纪贯新比所有人都慢半拍才回过神来,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他看着路瑶,却意外的一声不吭。
“咳,咳咳……注意点儿形象啊,这么多人都在呢。”
桌上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能落井下石的,绝对不会施以援手。
路瑶是豁出去了,她要给纪贯新面子,不能让他在这帮从小玩到大的哥们面前丢脸。
大概又坐了不到十分钟的样子,纪贯新看了眼腕表,主动说:“我们要回家了。”
“回去这么早干嘛?”麦家辉问。
张耽青色眯眯的说:“还能干嘛?”
有人接道:“总有能干的。”
这帮人的嘴啊……路瑶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干脆垂下视线,低头玩着桌布。
纪贯新拉着她起身,对其他人说:“我妈着急抱孙子,我着急要女儿,这都是大事儿,可没空跟你们这帮臭光棍混了,你们也好自为之啊。”
路瑶跟桌上的一众人摆手,然后在众人笑骂纪贯新的声音中,两人一起走出了包间。
他们手拉着手,纪贯新的手很热,路瑶侧头问他,“是不是喝了很多?都叫你少喝一点儿了。”
纪贯新笑着回道:“我跟他们说了,这是最近的最后一顿酒。”
“嗯?为什么?”路瑶美眸一瞪,很是诧异。
纪贯新望着她的眼睛,轻笑着回道:“我刚才说了啊,我着急要个女儿,我还不想生个酒鬼出来呢。”
路瑶一听,顿时蹙眉别开视线。她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其实他是认真的。
两人一起出了饭店,路瑶坐进驾驶席,纪贯新坐副驾,抱着小白脸儿。
开车回家的路上,纪贯新慵懒的靠在真皮座椅上,忽然用低沉又略带沙哑的嗓音唱道:“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轻轻地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
这么多年,纪贯新是第一个一开口唱歌,就能把路瑶唱的浑身发麻的人,当然,他也是唯一的一个。
他大大的手掌抚AA摸着腿上的小白脸儿,小白脸儿也难得这么安逸,所以半眯缝着眼睛,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倒也享受。
路瑶目视前方,随着纪贯新的歌声,脑中闪过的皆是跟他在一起的种种。
他出现在夜大门口,跟她抢快递;他站在讲台上,亲自替她戴上奖徽;他坐在医院的病床边上,她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原来她总是看见他身上的不好,总是觉得他很烦,可如今再回过头去想,原来他对她的温柔,一早就有。
路瑶忽然一阵庆幸,好在纪贯新坚持下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