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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骂得跟孙子似的,真要让他拿主意,又玩儿起失踪来了…”
岳凝歌见状,默不作声。
这么久没听到宋宇的声音也没被宋宇骂,她居然还有点不适应——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直到岳家宴会的那一天,宋宇依旧失联。岳凝歌索性放弃了再去催刘助教——毕竟她什么都不说。
那日,吴妈妈早早便将岳凝歌从被窝里拎了起来,和心蕊一同为她梳妆打扮,还换上了江若仪赠与她的一袭新衣。
打扮完毕后,吴妈妈给岳凝歌乌黑的发髻上插上一根华美的珠钗,顺道儿嘱咐道:“二姑娘,今天是老爷的大日子,你行事可莫要再那么鲁莽了,多掂量着点儿。”
“嗯…”岳凝歌钝钝应了一声。
从南京调来北京,岳友直依旧任职尚书,为一部之长吏。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是换了个地儿继续做原来的差事,可实际上大家心中皆清楚,此举无异于升迁。天子脚下的路,怎么着都比别处更四通八达。
况且南直隶的六部外强中干,早八辈子形同虚设了。调职来北京,面子里子皆双赢。
说是晚宴,可午时一过便络绎不绝地开始来人。每个人都有点来头,每个人的伴手礼皆不是一笔小数目。
严明旸早早便来寻岳凝歌。一见面,便笑道:“二姐姐,你穿这颜色真好看!”
岳凝歌一笑:“你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走,来我屋里吃绿豆饼。”
“明旸…”一个声音在他们背后唤道。
岳凝歌转眼一看。不是旁人,正是严明焕。
“润青哥哥!”严小三儿见到堂兄,似乎很是开心,一溜丫儿跑到了他身旁。可岳凝歌并开心不起来。
严明焕依旧穿着锦衣卫的官服,只是脸上换上了一副稍微温和些的表情,和那一晚见到他时“公事公办”的精明冰冷面孔并不相同。
“这些日子,你没少给人家添麻烦吧?”他摸摸严小三儿的头发。
“怎么会呢!”严小三儿道,“二姐姐,你说说,我麻烦么?”
麻烦呗!你不仅自己挺麻烦,还招来了严明焕这个□□烦。
“怎么会呢?”岳凝歌强笑道,“明旸很乖,深得家父赏识。”
“他这么小,说什么‘赏识’倒有些言重了。”严明焕幽幽向她望去,“岳家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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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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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明旸能承蒙不弃受岳大人一星半点儿的提点,我们严家就感谢万分了。”
岳凝歌不大会讲场面话,于是沉吟片刻,硬着头皮干笑道:“哪里哪里,怎么说咱们两家也是亲戚,何必那么客气?”
刚说完她就觉得自己露了怯——和严明焕那番一套一套的场面话比起来,她简直提不上台面。
严明旸摇了摇严明焕的手臂,撒娇央求道:“润青哥哥,让我玩玩你的绣春刀可好?”
严明焕眯缝起眼睛轻笑了声,便将身上配刀抽出,递与了严小三儿。
岳凝歌只自忖戳在这里很多余,可又偏偏找不到借口离开。
看着严明焕那挺拔的身姿,岳凝歌想,说不定在古代他也是能迷倒一票小姑娘的人。可惜学姐来这里压根儿就不是为了谈情说爱的。
严明旸大多数时候都只能玩玩他那柄生了锈的破铜剑鞘聊以□□,无他,只是父母不愿让他碰危险尖利的管制/刀具罢了。这一回他拿到了真真正正的绣春刀,激动之情自是溢于言表。
严小三儿像一只终于被放出圈了的小马驹,尽情地撒着欢。拿着绣春刀信手舞弄着,甚是开心。
一旁的严明焕摇头却笑道:“不成章法。”
不得不说,他是岳凝歌二十三年来见到的唯一一个长相俊逸却连笑都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人。也有可能是跟锦衣卫这个玄妙的身份有关。
眨眼间,刀光一闪,一股寒气直直逼来——乃是严明焕拿过了绣春刀,在给严明旸演示招式。
刀身凌空一劈,手法极快,快到令人看不清,只能依稀见得一道白光闪过。
他是冷兵器时代的高手,无疑。
“润青好身手!”岳友直携田氏从远处走来,高声赞许道。
☆、家宴风波(下)
严明焕见了来者,便将刀入鞘,微微躬了躬身道:“岳大人,夫人。”
“父亲…”
“舅父,舅母。”
按理说,锦衣卫手握的权利就算再大,说到底也是皇帝的家奴。而严明焕在位高权重的吏部尚书岳友直面前尚能收放自如,全无丝毫媚态与卑微,也究竟是有些风骨的。
可惜了,据传他与魏忠贤等一众奸佞宵小来往甚密,尽管金玉其外,亦免不了脚下有泥。
“润青莫要一口一个‘大人’,好生见外。你严家与我岳家本就有着秦晋之好,说来都是一家人。到了自家就莫要讲究这些官场虚礼啦…”
不假,老树精的算盘打得极好。他的胞妹岳氏嫁入严家,生下严小三儿。而现在,他还想将岳凝歌嫁给严明焕,亲上加亲。
念及此,岳凝歌的双颊便开始火辣辣的。猛地一抬头,正好撞上严明焕那若即若离的目光。他便像是一个居高临下的长辈,正在打量着幼稚顽劣的孩童。
她虽有些羞赧,可更多的是一股不服气——上一个用这种眼光看过她的人,有且只有宋宇。
不知何时才能联系上他,愁…
岳凝歌望着“老树精”和严明焕这两个官场老油条你来我往地打太极,唱上一出《将相和》,不禁有些心累。
看岳友直的态度,想必严家一族定不止是出过一脉富商和一个锦衣卫镇抚这么简单。
无利不起早。岳友直前赴后继将自己的胞妹和女儿送进严家的门,背后的利益来往与暗中勾结一定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明旸这孩子性情顽劣,都是平日里在家中被宠坏的,还望担待。”严明焕道。
岳友直捋须一笑:“我看这孩子乖觉可爱,甚是喜人,何来顽劣之说?严家代代英杰辈出,委实教老夫羡慕。”
“不敢当。”严明焕唇角微微上扬,拱手道:“晚辈来岳家拜访,才是触目得见琳琅珠玉。”
触目得见琳琅珠玉?这话不是前人逢迎晋代琅琊王氏的话么?严明焕这么鸡贼,居然能量溜须拍马的客套话运用得如此润物细无声…
老树精一听这话,遂展颜大笑,颇为受用。身边跟着的田氏也娇笑着连声附和。
岳友直和严明焕交谈着越走越远,严小三儿可为难了——他是该跟上去还是该一边玩去?
岳凝歌冲他招了招手,示意要他跟自己走。
挨到了饭点,岳凝歌早已饥肠辘辘了。
岳家规矩尽管稀松,可在宴席上还是有所讲究的——男子坐一处,女眷们坐一处。
岳凝歌一直将脑袋低低垂下,一来是为了躲避可怖的严明焕,二来也是因为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去面对有着重大身份嫌疑的岳湄。
无论如何,岳湄都是穿越以来为数不多的对她十分照顾和关切的人,若真证实了他是那位“警察”,那么原有的种种情分一夕之间就会化为处心积虑的猜忌与试探…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岳友直身边高朋满座齐聚,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其中除了京城那些愿意同岳友直结交的新同僚们,亦不乏当地的富商巨贾。
一看便知,老树精岳友直肯定不是东林党那般的士人清流,只是有一副道貌岸然的老学究架子罢了。
凝眸一望,岳凝歌发现老树精旁边坐着的有不少都是体态丰腴的中年男子,发际线简直不要太高,啤酒肚简直不要太明显…长得活像马上就要被中纪/委给双/规了的贪官污吏。
众人开始动筷子后不久,便见到岳家的家仆新递了一张帖子进来。老树精在家仆耳侧叮嘱了几句,那家仆便匆匆离开了。不一会儿,岳凝歌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是史哲,也是安韫卿。
安韫卿是京城大商人安怀远的独子,自己在生意上还有一笔独立于家族之外的不小的经营。纵使商人地位不该多高,可老树精岳友直看在钱的面子上依旧会接过他的帖子,接纳他入席。
远处,史哲端起一杯酒,与岳友直交谈几句后浅酌了几口。
岳凝歌知道他向来是不怵这些应酬场合的。看着史哲那副如鱼得水的小模样,岳凝歌心中竟萌生出了一丝对自家学弟的自豪感。
史哲饮了酒,又端起装茶水的瓷甌,朝岳凝歌痞笑着眨了眨眼,岳凝歌亦向他使了个眼色作为回应。
再等一时半刻,待到宴席上嘈杂纷乱之时,他们三人便可依照原定的计划偷偷尿遁溜出来相见了。
“严明焕事件”是个大事,既然课题组不帮他们出谋划策,而宋宇又失踪了,他们三个臭皮匠也只好自行凑起来想办法了。
田氏在酒席上像一只蹁跹的花蝴蝶,和一众女眷聊得甚是开心,处处彰显着她“女主人”的身份,乐此不疲。岳凝歌全无心情看她表现,只是闷头吃自己的,坐等着尿遁的机会。
“什么人…”
“快,拦下他!莫要惊扰了老爷和各位大人!”
“站住!”
一阵骚动从远处传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什么事?”岳友直皱起了眉头,容色十分不悦。
厅外的家仆忙上前来回禀:“回老爷,正门口闯进来了个神志不清的泼皮,拿着根粗棍子,嘴里胡言乱语的…”
“现在那人呢?”
“在院子里被拦下了。”
岳友直私德可能并不怎么清白高尚,可奈何仕宦圈子里的人对名节是相当重视的,加之他本就虚荣,故而更不能允许这件事有头没尾的就这么算了,否则传出去可不好听。
老树精撩开袍子起了身,便向那事发之地的外院走去。
宾客们见主人有此举动,也都停止了嬉笑交谈,齐齐向老树精望去。
院子里,一个身材健硕的年轻人手持着棍子,被几位岳府的家丁携手缚住。
他依旧很不安分地试图挣脱他们,口中絮絮:“岳老儿,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愁!你卖官鬻爵,论罪当诛…”
此言一出,岳友直的脸刷地一下便变白了。众人皆听得清清楚楚,可并没有人敢议论。
岳家家仆说他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可看这样子,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神志不清之人。倒像是有意为之,偏偏要在这么宾客云集的时候给岳友直脸上泼一盆泥污,曝光他的丑事,令他难看。
热闹的气氛一时变得缄默而滞重。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没有人的眼神敢乱放,生怕一不留意就得罪了这位官场上的重要人物…
正当岳友直十分下不来台之时,一柄刀替他解了围。
那把绣春刀又快又准,直直砍向持棍年轻人的肩头…
“啊…”那人惨叫了一声,头向一边歪去。
肩上殷红的血液不断涌出,少顷便血流如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疼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绣春刀的白刃沾上了血迹,而严明焕的脸上仍旧不起波澜。
岳凝歌觉得这一幕太过血腥,便连忙上前捂住严小三儿的双眼。
“天子脚下袭击朝廷命官,兹事体大。”严明焕的语气狠绝而冰冷,“来人,带入诏狱,择日提审。”
话音刚落,便有四名身手矫健的锦衣卫从门外和篱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