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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怀了孕回了安家老宅后,安怀远就有意让安韫卿将刘氏抬为正妻。史哲当然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毕竟么,这是人家安公子的媳妇儿,他怎么好说什么?故而阖府上下的人现在已然改口唤刘氏“夫人”了。
“出什么事了?”他忙从小祠堂里探身出去,“有没有去请郎中来?”
顾迟道:“已经派人去请了。少爷,您还是自个儿去瞅瞅吧。”
史哲听了,拔腿就跑。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喜当爹”之后就对这个孩子有着莫名的责任感,想是真早当爹了一样。
刘氏躺在他们卧房的大床上,面色有些苍白,皱着眉头。史哲进去时候一个小丫鬟正立于床畔,他一看便急了:“愣着干什么?一杯热水都不知道倒吗?”
刘氏虚弱地笑了笑:“无事,我不喝热水…”
史哲挠了挠头发,顿时发现自己也有点直男癌的特点,动不动让人家姑娘喝热水这是怎么回事?
“阿翠,你身子好些了吗?”他走近了关切道。
刘氏使了个眼色,示意丫鬟出去。小丫鬟乖巧地走了出去继而将门带上。
“郎君,你委实变了好多。”刘氏感慨道,“我现在已无大碍了,你不必烦忧,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是啊,可不是变了好多么?连芯儿都换成全新的了。有时史哲也会想刘氏在他到来之前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她这么容易被感动。
“我们二人之间无需客气,关心你是我应该做的。”史哲道。
刘氏的眼眶微微湿润了,她望着史哲,良久方道:“其实我不叫阿翠。”
“不叫阿翠?”史哲心中一惊,疑心是自己记错了人家的名字。如果是这样的话纰漏了就大了去了,十分容易让别人看出来他有问题。
刘氏似乎看出了他正在担心什么,于是笑笑:“嗯…大家的确都知我是刘氏阿翠。只是我另有小字…”
史哲心中的磐石重重坠地:“说来听听?”
刘氏吃力地爬起了身,轻轻握住他的手:“我叫陈静,如果有一天结束了,来找我…我爱你…”
史哲愣了愣:“晨净?你的小字倒是颇有几分禅意。不过…‘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刘氏张开了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哎,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史哲问道。
“都好,都好。”刘氏道,“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名字?”史哲挑了挑眉,“这不是你我二人能做得了主的,还得去请示一下父亲。”
这话简直不像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请示父亲”?他几时变得如此孝顺了?
刘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真的变了…”
史哲摇摇头——不是因为他变听话了,而是因为这孩子本就是人家安家的,和他没个半毛钱关系,他也就自然不好越俎代庖去决定些什么。
“对了,我去给你拿着银耳汤来吧。”
“嗯。”刘氏笑着点了点头。
史哲在门口吩咐了丫鬟几句,便向伙房走去。突然听得宅院大门处有些吵闹,便过去探看情况。
安怀远和管家携着好几位家丁都在门口,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史哲快步走了去,见三个身着官服的人一字儿排开。现在中间的那个竟然是他的老熟人…
史哲当然不会傻到直接上前去相认,他只是非常疑惑这些锦衣卫要来做什么。
“严大人要不要进屋来喝杯茶?”安怀远处变不惊。
这个世道,谁都知道被锦衣卫盯上了会有什么后果,而且这次锦衣卫还是光天化日之下找到了正门去。他们如果想,自有千万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任务,可如果是眼下这种情境,无疑是故意想让他人办个难看。
“不必了。”严明焕,也就是宋宇如是说:“今日有事情想请贵公子跟我们到北镇抚司一叙,特此前来相接。”
安怀远的心弦猛地紧绷,警惕地看了看严明焕,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所为何事?不知是不是犬子粗手笨脚,有所得罪?若是的话,小民现在这里向严大人赔罪了…”
“爹!”史哲唤道,“无事,去一趟就去一趟,严大人待人亲厚,孩儿去去就回。”
☆、相煎何太急(中)
安怀远望着自己的独子,眉头紧蹙着,神情甚是复杂。他没有想到自己平日里那毫无作为的儿子今日居然能在北镇抚司锦衣卫的强压之下显得如此云淡风轻。于他而言,安韫卿没被绣春刀吓尿裤子就已经是万幸了。可毕竟还是一脉相承的亲骨肉、四代单传的独子,平日里打归打骂归骂,又怎会有不心疼的道理?
宋宇不想真的对史哲做什么,同室操戈本就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更何况他是最清楚的,做戏么,何故如此认真?
“韫卿……”安怀远严肃地唤了一声。
“老爷,韫卿啊!”
史哲回头一看,原来是“母亲”蒋氏在丫鬟的搀扶下蹒跚地跑了过来。蒋氏身材丰腴,年岁也不轻了,腿脚并没有那么利索。可关切的神情却盘布在脸上,一脸凝重地看着史哲,生怕自己一个看不住,好容易教养大的儿子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史哲见这个身材微胖的老妪鞋子都快掉了,朝自己跑来,一股感动之情涌上心头——他真正的母亲又何尝这样关心过他?
“娘,无事,不过是去喝严大人一杯茶罢了,不急着这么送我。”史哲道。
蒋氏看到门外一字儿排开的锦衣卫,头上不禁冒了冷汗。谁都知道北镇抚司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啊!进去了不掉几斤就休想要出来。那绣春刀明晃晃地往腰上一挎,搜刮的全是老百姓的家财和骨血。
蒋氏一把拉过史哲,殷殷道:“儿呀,有什么都交给你父亲吧,你就不要……”
“娘……”史哲夺过蒋氏的手,安慰道:“回去吧,没事。”
就算有什么事,宋宇也不会对他做什么的,他相信。
蒋氏见儿子没有动摇的意思,便去求安怀远:“老爷,那件事我们的确对不住严大人,可是……”她刚欲问能不能用钱的办法赔罪,就被一声喝止了。
“住口!无知妇人,不要掺或进来!”安怀远知道蒋氏关心则乱,可他们出钱供田氏绑架严夫人之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公之于众的,否则安家要在京城的商界如何立足?营生的事情都可以姑且不论,更可怕的,是有杀身之祸。
宋宇的眉毛动了动——安家在绑架中出了钱,这件事他在审讯瘦子和驼背之时就已经知道了一二,没想到今日一登门,一切便坐实了。
他的心中产生了股十分奇怪的冲动。这一切明明都是假的,明明“安韫卿”就是他的学弟史哲无疑,为何他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盯着那张原本并不属于学弟的脸,宋宇甚至怀疑若安韫卿真的是“原装”的,他搞不好还真会整治一下他来报复报复安家,以此帮岳凝歌出一口恶气。
“严大人,轻便吧。”安怀远拱了拱手,他终究还是选择了以大局为重。撇过头去,作为一个父亲,他甚至不忍心看到安韫卿被带走的场景。
史哲七窍玲珑,早已洞察了安怀远夫妇的一切心思,向他们扯出了一抹安慰的微笑便随着北镇抚司的人走了。
临上马车之时他还回头看了一眼安宅——
他只在这里生活了个把月,却好似已经过了许多年。比起自己远在浙江杭州的那栋空旷豪宅来说,这里似乎更像一个家?
曾几何时,他在郊区的高速上飙车受了伤,住在医院三天,父亲都能不管不问。而母亲呢,正在忙着和她那位加拿大新欢约会,顺便合计合计离婚之后能如何多从这里攫取一点好处。
安怀远骂他,可正是这样史哲才有了点少到可怜的归属感。而蒋氏和刘氏分别扮演着母亲和妻子的角色,给他的安慰也不止一点。
似乎这里……更像一个家呢。
北镇抚司的诏狱里阴森无比,比东厂衙门尤甚。这里,权贵进了也得低头折腰,罔论你是谁,都难逃锦衣卫们的一张铁面。
宋宇没有直接将史哲带入审讯的地方,而是带他入了会客堂。说是“会客”,可实际上北镇抚司的待客之术远没有那么殷勤。
宋宇遣散了左右,留下史哲与他二人在厅堂内。这里没有一丝光,贴后墙的唯有两把椅子一台小几。墙上高悬着一副不明所以的字画,颇有些附庸风雅的画蛇添足。厅内暗极了,没有一个窗户,不进一丝亮。这一点倒是让史哲想起了安家的小祠堂。
“怎么了,你……”史哲刚一开口,就被宋宇刻意高声地打断了。
“安公子,您好好想一想,最近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儿的事情?”宋宇眉毛高高一扬,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来,飞速写下了几个字:反问我,“能有什么事”。
史哲眼睛溜溜一转,立马明白了当下的情形。可着现在是隔墙有耳,宋宇欲帮他开脱罪责。他虽素来对宋宇有意见,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判断,唯有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我整日专心在家照料妻儿,能做什么事?还请大人明示。”
“安公子可知进来京里有一出戏唱得很是热闹。”宋宇一边说着,一边在手下飞速地写着:说你知道是《鸣凤记》,可那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史哲会意,依样道:“知道啊,不就《鸣凤记》吗?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没关系?那就是说和令尊有关系咯?”
纸上赫然多了一排字:依你所能,卖傻撒泼。
史哲白了宋宇一眼,不过还是得配合下去:“我就不明白了一出戏整这么大阵仗干什么?演的又不是你大舅和你二舅妈私定终身,至于么?还问跟我们家那老家伙有没有关系?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抓我干什么?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房间另一侧的暗室里,两个宦官正在一字一句地记录着他们二人的谈话。
“一字不改地上报给魏公公?”
“没错,一个字儿都不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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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凝歌在铜镜中看了看自己额头上的淤青,发现已经消减了大半了。想起那起凶险的绑架来她还是会心有余悸,不过宋宇告诉了她田氏绑架她的原由。她在心中默默擦了擦汗水……毕竟岳湄不是她真正的兄长,只是个警察罢了,才不会在乎她的安危。
岳凝歌叫来了心蕊,吃了她准备的餐饭,又问道:“吴妈妈去亲戚家养伤怎么还不见回来?”
心蕊小声道:“可能家中有事,耽搁了吧……”
岳凝歌点点头,心里还是放不下:“许是她伤得太重了?”她本想亲自带着补品去看看吴妈妈,可奈何宋宇总是不准,说是不该打扰人家养病。她自己想来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有着主仆的名分在,吴妈妈见到她去了大抵也坐不住。
“这就不知了……”心蕊低着头答。
“吴妈妈是江宁人吧?想不到她在京里还有亲戚。这么说来应该是远亲了?不不,我应该留她在府里养伤的,万一那亲戚照顾不周可怎么办……”
心蕊只是听她碎碎念着,并不插什么话。
“夫人,夫人……”一个小丫鬟跑到了房门口。
“进来。”岳凝歌道了一声。
“夫人,江氏小姐递了帖子拜见,人就在门口呢!”
江若仪么?岳凝歌倒是好久不曾见过她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