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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出了什么事情吗?她真的…要嫁给一个古人了吗?
不过想到上次岳凝歌和“严明焕”的事件,她又产生了一丝侥幸的猜测。少年时代的信王那张干净文气的面庞不断浮现在她面前,每每如此,何皎皎的心中便有一个声音在问自己:你当真爱上了这个历史人物?可紧接着的,又常常是措手不及的迅速否定。
坦言之,他们的时代相差了百余年,这…怎么可能发生呢?
婚礼当日,她极其恐惧,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措与慌乱,直至看到身披冕服的朱由检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那张因为饮了酒而略有红晕的苍白面庞,何皎皎顿时希望时间能定格于此,让他一直做一个踌躇满志的皇家少年,而不是一个无力回天的失败者,抑或是在乌江前自刎的霸王。
说不害怕是假的,真到了那个时候,任何人都不可能不怵,更何况还是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小女生?
何皎皎本以为他们之间会发生些什么,可谁知自己迷迷糊糊便睡着了。一觉醒来一切就都变了样——时间,再度跳转到了好几年后。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她还是谁都联系不上,通讯贝壳依旧静默地充当着一只乖巧且无用的装饰品。
“田妹妹,坐下罢…”周王妃端庄地笑道。
“多谢姐姐…”何皎皎欠身行了个礼。
“咱们府里新请了位从海盐来的厨娘,两位妹妹,今日就在我这儿用晚膳可好?”
“多谢姐姐…”何皎皎颔首表示感谢。
于她而言,这些礼数已成了一种习惯。读了四年的汉语言文学、一年历史,这些经历已经将她熏陶成了一个毫无违和感的古人,从表到里,从行为到气质。
可她自己呢?只觉得像是被遗忘在了一个时空的牢笼中,没有人能帮她,也没有人记得她。她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永久性地遗忘于此了。
听说在“一晃而过”的这些年里,安家倒了,岳友直也被贬了职,至于严明焕、岳凝歌、严明旸他们怎么样,她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自打嫁进王府,压根就没什么机会踏出这个大门,每日见到的人也只有周王妃、袁氏和信王朱由检。
何皎皎刚一座下,固然觉得胸前有什么东西在轻颤。
“贝壳!”一个激动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是了!她期盼许久的贝壳…终于又震了起来!
一时之间,何皎皎忘记了王室礼仪,竟在袁氏和周王妃的目光之下飞奔了出去。
袁氏既惊讶又嫌弃地看向周王妃,王妃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去管。
或许是太过激动的原因,何皎皎还没来得及跑到自己的房间便摔倒外地,“嘎吱”一声清脆,她发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何皎皎用微微颤抖着的双手拿出怀中的贝壳,却发现它已被自己压出了几道狰狞的裂痕,有点意欲破碎的样子。当然,也停止了振动。
“师,师姐…小舅舅…史哲…喂?喂?”皎皎还不死心,那些裂掉了的贝壳不断地呼叫着:“你,你们应我一声好不好?”她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哽咽了起来。方才才徐徐燃起的希望的火苗,刹那间就扑灭了。
何皎皎伏在地上,委屈地哭了起来…
这时,一个不小的力道将她馋扶了起来。她含着泪抬眸,正巧撞上那双澄澈的眸子。
“怎么了,这么大人了竟哭得如同一个小孩子?”他眼带笑意,帮她拭泪。
何皎皎见来者是朱由检,便更憋不住满腹的委屈,肆无忌惮地流起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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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玩意儿!”岳凝歌大叫了一声,“你们太过分了吧?”
CSS中心控制室的屏幕都快被她的吼声震得抖了三抖。
史哲也道:“是啊,何皎皎一小姑娘,你们这么整人家?”
刘芳面无表情道:“贝壳是她自己弄碎的,与我们无关。”
岳凝歌看着屏幕里的何皎皎哭得梨花带雨,有种深深的感同身受。毕竟她在“晚明”待的最后一段日子里,宋宇不在身边,也联系不上别人,那种孤军奋战的处境应该和皎皎是一样的。
“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她问。
“快了。”刘芳说。
“我可要问一句了,你们是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一直在跟拍,连人吃饭睡觉上厕所都不放过?”史哲皱着眉头。
“不,上厕所的地方和寝室没有摄像头。”刘芳道,“对了,这些给你们。”
她拿出了一只大的牛皮纸袋子,似乎份量不轻,里面放着厚厚一沓东西。
史哲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叠照片——
他随手抽了一张,是自己被罚跪在安家的祠堂时偷吃里面祭品的照片。
“喂!”史哲十分不满道,“这种也拍?”
岳凝歌也抽了一张出来,是她和皎皎在岳家的池塘前一起喂锦鲤,两人有说有笑。看到这场景,她顿时有点想念皎皎。再抽一张,是她和宋宇、岳凝安三人站在一起的照片。岳凝安瞅着地面,宋宇看着岳凝歌,岳凝歌自己的眼神不知飘向了何方。
他在看自己吗?岳凝歌的心猛触了一下。
史哲来了兴趣,一张一张地翻了起来:有他们课题组成员第一回在“晚明”会合完毕的照片,也有他和“刘氏”,也就是陈静,共同用餐的照片。上面的陈静身着明式汉服,她那副样子,当时换谁都想不到她并非一个古代人而是Ucla的高材生吧?
想来他们的相识,也真是奇妙…
“谢谢…”岳凝歌有些动容,抬头看了看刘芳。
刘芳刚想说“不客气”,史哲就弹了一下岳凝歌的脑袋,哭笑不得道:“你隐私权和肖像权都被人侵犯了,还谢,包子啊?”
岳凝歌撇了撇嘴,她知道史哲有这种随时随地打破气氛的能力。
“对了,岳家到底…怎么样了?”岳凝歌忍不住问道。
“剧本而已,你还真入戏了…”刘芳无奈地摇了摇头。
史哲挺身而出,帮腔道:“怎么这么说话呢?就算是写本小说,也得顾虑一下读者的感受是不是?你们现在这作为,就相当于挖坑不填、半路太监了,诚信何在啊?”
刘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再这样争执下去自己也分毫讨不了巧,便只得服软:“行,史哲同学,之后我们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现在继续看屏幕,行吗?”
史哲耸了耸肩,表示对她的答复还算满意。
三人继续凑到了屏幕前,只见朱由检和何皎皎看着对方,在交谈着什么。刘芳把声音按钮调大了些。
现在,除了他们二人之外,整个小小的院落中空无一人。在外人面前,他们两人一个敏感脆弱,一个疑心焦虑,于是身边常常轻车简从。
这是天启七年初始,漫漫的寒冬刚刚抵达若隐若现的尾声,天气还是寒冷的。
实际上,何皎皎在这里根本没有停留“那么多年”。她发觉时空机器已经不止一次出现了跳转,而每一次跳转的时间跨度也越来越大。
信王府的树没有抽出新芽,可何皎皎知道,就在这一年——天启七年,大明将迎来一个新的开端,一个属于朱由检的新的开端。
她看看他,发觉他可能已经很累了。年关才过没几天,朱由检每日都要在宫廷里参与一切繁文缛节的庆典,规矩繁琐,还得如履薄冰。安家倒了,他就好似被人砍去了左膀右臂一般,失去了许多赖以支撑的力量,更没有办法抵抗魏阉了。
见朱由检日渐憔悴,何皎皎心中亦十分忧虑。不过她知道,转机就在几个月之后——天启七年,公元1627,八月二十四日,朱由检即位,改元“崇祯元年”。
“我这两日事情繁多,少有功夫陪你们。这大院儿里头空落落的,也浑不似个过年的样子。不如这样,过两日请人来府里搭个戏台,我们听一曲昆山腔可好?”朱由检道。
何皎皎擦干了泪,笑了出来,忙向他道谢。她素来知道他的性子是不喜欢钟鼓馔玉、丝竹乱耳的,而这回竟说嫌府里冷清,还要主动请人来唱戏……这分明是在刻意都她开心。细腻如何皎皎,她都将这些细节记于心中。
“殿下劳碌一整日,也该累了,妾身帮您更衣吧。”
“好,走吧。”他笑道。
☆、又见宋宇
“还要继续看吗?”刘芳挑挑眉,“反正接下来的历史脉络你们应该都清楚。至于何皎皎同学……她也快回来了。”
“你可得给人家多掏点精神损失费。要我是她的话,绝对跟你们没完。”史哲道,“对了,等一切都演完了之后,那个被复原出来的‘朱由检’怎么办?”
刘芳似乎没打算多解释:“这个你们不用管,学校和CSS的工作人员自然会有办法处理。”
“成,不管就不管。那你们也别管我们,整天把人软禁着,算什么?”史哲的声音没有抬高,可谈吐之间气势却凌厉了不少。
“你们现在自由了。”刘芳面无表情地说,“但是记住,这件事情不要透露出去。如果将来CSS的行为被外界知道,你,还有你,你们都是从犯。”
“真的自由了?不用签什么文件之类的?你们肯就这么放我们走?不是吧?前两天还有个贱人在我面前得瑟呢,一副要把我们关一辈子的架势。”
经史哲这么一说,岳凝歌也觉得有些蹊跷。
“不需要签什么字,你们走吧。记得每人去博学楼12层教秘办公室领三千元的营养补贴。”
CSS中心控制室的门被打开,岳凝歌听到这个声音,猛地抬头——宋宇!方才说这话的人竟是宋宇……
她的脚步似乎比自己的脑袋更快,不自主地冲到了他面前:“你,你……你回来了……”
想说的话太多了,积攒到喉咙,却只剩“你回来了”这四个字。
宋宇恢复了他本来的面貌,高高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随意穿了件款式最简单的巴宝莉男式衬衫,可依旧掩盖不住倒三角一般的好身材。是的,他回来了,回到了师大。
“穿越”的日子里,岳凝歌面对的一直是“严明焕”的皮囊,许久不曾见宋宇的真容。而今在这里再度见到,先前的默契与温情倒像被一扫而空似的,多了点说不出的淡漠与疏离。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从岳凝歌身边擦肩而过,目光并没有多在她身上停留多久。
岳凝歌突然觉得既讶异又失落,她想不通这是怎么了——以前那个帮她准备护肤品、给她买奶糖、在她崴了脚时将她背在背上的人,是眼前这个人吗?
她那么想他,他却……
史哲大步一跨,走了过来,揽住岳凝歌的肩膀,意欲挡住她看向宋宇的视线。事实上,连史哲也猜不透宋宇这究竟是怎么了。
“周五上午有一个学术会议需要您主持一下,交通大学的吴教授和中文大学的史学院院长都会来。”刘芳跟宋宇说话的时候,态度恭顺得不像话,跟刚才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议题资料给我一下。”宋宇说。
刘芳递给他一个pad,宋宇伸手去接。岳凝歌远远看到他右手的无名指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宋宇划着pad的屏幕,低头认真看着。沉吟片刻,对刘芳说:“好,我知道了。”
“宋宇学长……”史哲叫了一声,拖曳着难以掩抑的不耐烦。
宋宇朝他瞧了一眼,道:“怎么了?你们怎么还不走?”
“你难道没什么想跟我们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