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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和宋子恒都没有在沿海城市生活的经历,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到几乎艳丽的云彩,都有些好奇,便多看了两眼。
一转头就看到村长脸色略有些严肃的站在后面。
苏婉忽然觉得眼皮狂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宋子恒已经问出来了:“村长是在为何事烦恼?”
“此事草民不知当不当说,毕竟也只是猜测,并不敢确定。”村长顿了顿,好半响后,开始开口回道,“因着琼州是个岛,四面环海,也时常会有海灾,几乎每年都要被洪水淹一回,这都还算好的,其中最可怕的是铁飓,暴雨挟之,横冲直决,撼声如雷,小则二三日,大则七八日,大一些的铁飓,房屋建筑都将悉数被毁。”
村长说话的时候,脸色也是发白的,许是想到了过去经历这些时的情景。
苏婉先是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村长说的铁飓,估摸着就是台风,而且是破坏力超强的那种。
提到台风,连现代人都一脸后怕,更别提古代了。
苏婉一颗心顿时往下沉。
村长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在宋子恒的眼神示意下,继续道:“草民小时常听老人说,看到天边的云卷起来,就像现在这般,不出三日铁飓就要来了,不过草民都长这般大,却是头一回瞧见云成这形状,以前云没有卷起时,铁飓照样会来,是以做不做准,草民也不清楚。”
苏婉和宋子恒就更不清楚了,不过秉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宋子恒沉声吩咐道:“小绿,你去把小少爷找回来,顺道通知院外的家丁,用过早饭咱们就尽早启程,路上会比较赶,叫他们先把马喂饱。”
“大人……”村长有些紧张。
“劳烦村长去像另外两家知会一声,咱们立马要准备出发了。”
“是,草民这便去叫他们准备起来。”
宋良辰满载而归的回来,几个小家伙自个儿抱着胜利的果实,并不肯让大人帮忙。
走进院子,宋良辰便乐呵呵的将用衣摆抱着的野果子捧到苏婉面前:“娘,你给我保管,我们要去看大树树!”
小绿眼明手快的拿了篮子来接,苏婉拍了拍他的头:“乖,跟我去吃早饭,用完咱们就该回去了。”
宋良辰闻言愣了愣,苏婉虽面上掩饰得很好,他却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小声的问:“娘,有事吗?”
苏婉索性将他抱起来:“无事,只是咱们该回家了。”
宋良辰想了想,不甘愿的撇过头,冲小伙伴挥手:“今天不能跟你们去看大树了。”
那个最壮实的名为虎子的小男孩,老大似的摆摆手:“以后随时可以来看!”
宋良辰这才有些高兴了,用力的点头:“嗯!”
云娘出来招呼孙子和另外两个孩子:“都进来吃饭罢,你们爹娘也快来了。”
小家伙们不明所以,却乐得和新认识的小伙伴一块吃饭,几个小豆丁排排坐,各自抱着自己的碗大快朵颐,时不时还去别人碗里抢一抢食。
正在用饭期间,村长已经麻利的把人叫过来了,两对夫妻并一个妇人,各自都拿着一个包袱,小孩子并无太多行李,可能也怕给苏婉他们增加麻烦,俱是轻装上阵。
苏婉也没说什么,其实他们不带行李都行,到了琼州,再给他们做新的便是了。
麻利的吃完饭上了车,车外一群家长紧张又兴奋,情绪委实复杂,几个孩子却很高兴,大概分别这个词还未在他们幼小的心灵里产生印象,反倒是能去城里的好消息,让他们激动的一刻也闲不下来。
整个马车闹哄哄的,小家伙们围着宋良辰,叽叽喳喳的问他城里怎么样。宋良辰等闲也不出门,再说他甭管在琼州还是到了榕树村,都觉得新鲜无比,在他眼里都是好玩的地儿,着实没有高下之分,便很难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宋良辰机智的换了个概念,跟小伙伴们说起他家有多好玩,能荡秋千,能放风筝,还能玩很多很多好玩的游戏。
送弹弓给宋良辰的虎子便问:“能掏鸟蛋抓泥鳅吗?抓了烤来吃,别提多香了!”
宋良辰顿了顿,似是想象了一下具体有多香,而后坚定的点头:“有!”
话题又变成怎么掏鸟蛋捉泥鳅了,苏婉听了一会儿,见他们说的热火朝天,没有要闹着回家的情绪,这才放心下来,往后挪了挪,靠在脸色有些严肃的宋子恒身上。
宋子恒正皱眉沉思,感觉熟悉的身子靠过来,习惯性的伸手揽住,侧头看了她一眼,正对上苏婉关切的眼神,宋子恒反而笑了笑,安抚道:“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
苏婉道:“村长也说了那是传闻,还未曾被应验过,相公也不必太忧心。”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一次。”宋子恒顿了顿,还是解释道,“我曾在书上看过于铁飓记载,确实如村长所说,毁灭性巨大,即使房屋没被掀翻,田里的庄稼怕也不好的,而更叫人忧心的是,便是大的铁飓不来,飓风干风每年至少也会有几次。”
苏婉在现代看新闻,当然知道每年都会有好几场台风要登陆。还是那句话,古代不比现代,生产力本身就低下,种田这事本就有一半是靠天吃饭,几场台风一闹,几乎农作物都要被折腾得颗粒无收,难怪琼州这地儿穷。
思及此,苏婉叹了口气:“这儿确实不适合种地,若不发展别的,只怕琼州百姓永远也别想过上好日子。”
宋子恒也苦笑:“娘子说出了关键,然而不种地,百姓又如何能吃饱肚子?”
“相公在此任职三年,总能想到法子。”苏婉安慰道,“不如先看看如何部署抗灾,若像村长所说,至少还有两三日给咱们准备,便是这回不来,日后也还是用得上。”
“娘子说的是,回去我便召集众人商讨对策。”
宋子恒火急火燎的赶回知州府,已是申时末了,也顾不上休息,抬脚便去了衙门,紧急召集众官员。
苏婉刚在厅里坐下,刘妈已经带着几个丫鬟过来道:“夫人,她们几个上手比较快,已经可以当值了,您看安排去哪儿更合适?”
“你安排便是。”
刘妈心里已有了谱,闻言便道:“小绿要抓紧绣嫁衣了,不如叫彩霞和彩云在夫人屋里当值,也好让小绿退下来?彩蝶和彩萍年纪大一些,较为稳妥,可以叫她们照顾小少爷。”
“这样很好。”苏婉点头,又道,“几个孩子安排到厢房,再一人给裁两身新衣裳,至于大栓他娘……”
半个屁股挨着凳子坐的妇人闻言忙站起来:“夫人,民妇在。”
刘妈在来时已经听小绿说有对双胞胎兄弟小小年纪没了爹,夫人就把孤儿寡母都带回来了,心想就是这位了,不由打量几眼,妇人穿着倒是朴素,深蓝色洗得发白的衣裳,头上除了簪着一朵不起眼的小百花,别的再无配饰,脸上虽带着忐忑,倒也能应景的挤出几分笑,不是哭丧着脸。
倒也有些分寸。
刘妈心里点头,其实听小绿说是,她是有些担忧的,夫人容易心软,又因年轻不经事,也不太懂这些避讳,偏偏老爷也万事几乎都由夫人做主,这才轻易将新寡的妇人给带回来了,殊不知体面些的人家,都不爱用寡妇,尤其是对方还在孝期,怕招来霉运。
不过如今瞧着这妇人算是懂些礼节,没穿着一身招人晦气的孝服来,刘妈这才有些满意,见苏婉迟疑,忙问:“夫人可是想将这大妹子安排在少爷他们屋子旁?”
苏婉有些迟疑:“可还有空屋子?”
刘妈摇头,心想有也不成,自家小少爷身子金贵,哪能让守孝的新寡妇人耽误了?“彩蝶和彩萍睡一间屋子,才勉强住得下,委实再空不出屋子来了。”
大栓娘怕也是知道这些,忙摇头道:“夫人不必如此,给民妇任意一个屋子便行。”
刘妈想了想,道:“一个小丫鬟彩衣,自个儿住一间小屋子,不过若挤一挤,两人也能住得下,咱们院子不大,纵是不住一起,也不过几步路而已,如此也不耽误他照顾孩子们。”
苏婉这才点头:“你安排就是。”
刘妈便道:“那老奴先把人带下去安排了。”
苏婉点点头,刘妈便带着人出了,正好与回来的小绿擦肩而过,刘妈便问了一声:“小少爷和几个孩子可是睡了?”
“赶了一日的车,确实累着了,一躺床上便都睡了。”小绿想起几颗挤在一起的小脑袋,捂嘴笑道,“幸好床够大,不然都睡不下。”
大栓娘闻言有些惶恐:“小少爷那般金贵的人儿,他们哪能与小少爷住……”
“大妹子多虑了,几个孩子日后与小少爷一道进学,同进同出,感情好,亲密些也无事。”
刘妈满意她的识时务,却也不至于太过苛责,对方毕竟不是府里买来的下人,该如何对待她还是有分寸的,三言两语安抚了大栓娘,一面带着她去屋里,一面又说了许多避讳。
大栓娘认真的听着,恨不得全部给记下来。
小绿回了屋,问苏婉:“小姐可要打水洗漱一下再好生歇会儿?”
苏婉确实觉得浑身有些酸软,打了个哈欠,却问道:“前儿不知可好?”
“大牛哥方才吩咐灶房做了些点心,又叫人端了茶水过去,恐怕姑爷没这般快回来。”
“那我先去泡个热水澡罢,你待会儿替我捏一捏。”
洗完澡捏了背的苏婉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不过睡得并不安稳,醒来后天差不多黑了,屋子里更是漆黑一片,她张嘴叫了人进来,已在外头候着的刘妈端了烛灯推门而入:“夫人醒了?可是要起?”
苏婉已经掀开被子下来了,问道:“良辰他们可醒了?”
“已醒了有一会儿,正跟另外几个孩子在屋里玩。”刘妈伺候着苏婉穿戴整齐,才问,“晚饭备好了,正在灶上温着,要现在用吗?”
苏婉反问:“前儿还没忙完吗?”
“这个老奴不知,并无消息传来。”刘妈想了想,道,“夫人若放心不下,不如叫小绿去前儿问问大牛?”
宋子恒还没忙完,小家伙们却是早就饿了,闹着苏婉要吃饭,只得开了饭。苏婉兴致缺缺的陪着小家伙们吃饭,许是这两日奔波闹得,苏婉都没什么胃口,吃了几筷子菜,饭都没碰一口,感觉胃里就饱了。
宋良辰见他娘这么快就放下筷子,瞪着眼睛道:“娘羞羞,不吃饭!”
几个孩子见苏婉总是笑得可亲,来时父母耳提面命的话,早就抛之脑后了,又因她是小伙伴的亲娘,几个孩子觉得很亲切,并不怕苏婉,这会儿更是跟着宋良辰起哄:“羞羞脸!”
宋良辰反而不乐意了,嘟着嘴道:“我娘只能我说,你们不准笑。”
胆子最小的大栓伸手拍了拍宋良辰,切切的道:“对不起。”
宋良辰又眉开眼笑起来:“原谅你们了。”
瞧见小绿进来,苏婉对孩子们道:“你们乖乖吃饭。”说着起身去了内室。
小绿也跟了过去,低声道:“大牛哥说,今儿可能不太顺利,那些大人们早便走了,姑爷脸色却不太好,然后又叫了师爷来,一直商谈至今,恐怕还没这么快好。”
“我知道了,你叫王婆做了吃食在灶上温着,以备姑爷回来。”
小绿领命出去了,刘妈又进来关切的问:“夫人,可是今儿的饭菜不合口?要不叫王婆重新做?”
“我还不饿,先这样罢,等饿了再吃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