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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儿审视着她的脸：“你真得舍得自己的美貌？”
芸汐笑笑：“只要不影响转世后的样子，我才不介意做鬼是什么模样呢！”
第二十四章 与鬼巫换身份
蕊儿带着芸汐穿过几个狭小的通道，找到了曾经和她同在火山地狱一起受罚的一个女鬼，她现在正佝偻着腰清扫垃圾。
“瑞丝奶奶”蕊儿喊道：“我带朋友来看您了。”
女鬼转过身来，芸汐吓了一跳，这位瑞丝奶奶用面目狰狞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皮肤又干又黑，鼻子像是被打扁了塌陷着，嘴巴超大，简直就像安装了两根香肠，小小的黑眼睛闪现出狡诈的凶光。
来之前就听蕊儿讲过瑞丝奶奶生前是一个女巫，被族人烧死之后来到阴间，她容貌被毁很难看。由于她用巫术害死过很多人，被罚在火山地狱受苦一千年后终身做杂役，现在一见，果真够丑陋的。
瑞丝奶奶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呵呵一笑，伸出干瘪、枯黄、长着很长指甲的手，朝芸汐美丽的脸蛋摸去。
“你干什么？”芸汐吓得向后闪去。
瑞丝奶奶森森地说：“你来？难道不是有求于我的吗？”
蕊儿挡在芸汐前面说：“她想换掉这个美丽的外形。”
瑞丝奶奶贪婪地看着芸汐，一探身抓住她的手臂：“好，好，没问题。”
蕊儿急忙说：“不是和你换，是和我换。”
瑞丝奶奶冷冷地看着她：“和你换，那我能得到什么？”
蕊儿一时语塞，回头看看芸汐，她们身上的确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除了芸汐的美貌。
瑞丝奶奶看看左右无人，忽然在胸前划了个符号，口中念动咒语，然后伸出手指，十指如爪，在半空中发出一股股逼人的灵量，闪电般地分别抓向芸汐和蕊儿的头顶，芸汐骤然感到强大的压力迫来，身体晃了一下就和蕊儿一起瘫软在地上。
……
“哗”芸汐被一桶凉水浇醒，看到鬼差正在恶狠狠地踢着她，怒骂：“黑鬼，赶紧干活去，一不看着就偷懒。”
她莫名其妙地站起来，发现根本直不起腰了，再一看自己的双手，差点被吓死，纤纤玉手居然变得干扁枯黄，满是皱纹，简直就像两只爪子。
鬼差把一块儿臭烘烘的抹布扔到她身上，呵斥：“赶紧把这里擦干净，等会儿要是让我发现一丝灰尘，你就滚回火山地狱去。”
芸汐心中涌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
她拿起抹布，拖动着僵硬的躯体来到水盆边，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果然，现在她的样子就是那个鬼巫——瑞丝奶奶。
她颓丧地跌坐在地上，一只老鼠“吱吱”叫着，不停地往她腿上爬，芸汐先是厌恶地把它扒拉开，可这只老鼠依然仰着脖子看着她使劲叫，像是在和她说话。
芸汐壮了壮胆，伸出自己可怕的“爪子”，拎着它的尾巴将其提起来，这只老鼠居然流下眼泪，疯狂地叫着。
她仔细观察，看到老鼠的右眼角处有一个小红点儿。记得蕊儿那里长着一颗痣，她曾经笑谈那是泪痣，所以她的命运才很惨。
“蕊儿？”芸汐试探着叫。
老鼠拼命的点着头，然后又哗哗地淌眼泪。
芸汐彻底明白了，瑞丝奶奶和自己换了外形，还把蕊儿变成了老鼠，看来她现在是真正摆脱了美女的烦恼，不会再有赫胥浩的纠缠，也不用担心城主非礼自己。只是，没想到变成这副可怕的样子，而且还变成了阴间的杂役。
她苦笑了一下，拿起抹布，带着她的朋友：蕊儿老鼠，开始了在地下城的杂役生涯……
很快地下城办了一件喜事，城主妹妹芸汐摇身一变成为城主房里的侍妾。
后来又陆陆续续听到关于这位侍妾芸汐的很多事情：
据说她很美，得到了地下城主的专宠；
据说她很厉害，把城主原来的几位侍妾都赶了出去；
据说她很凶残，有谁不听她的命令，就变着花样地惩罚；
据说她很淫邪，曾经和女副使因为争夺男宠大打出手；
……
五百年后，蕊儿终于脱离苦海，投胎去了，剩下了芸汐拖着瑞斯奶奶的身体日日夜夜地做着地下城的杂役。
一千年五百年过去了，芸汐算着日子，盼着投胎鬼差可以来通知她去转世，可是她失望了。
又过了一千年，饱受煎熬的芸汐彻底失望了，想了结自己在阴间的生命，她尝试着去顶撞看守，希望被打得魂飞魄散，可结果却被罚到火山地狱受苦，看着身体一次次被烧成灰烬，可是放出来后居然恢复原状，只能继续做杂役；试着想逃出去，只要能被阳光照到就可以灰飞烟灭，然而每天被鬼差看得死死地，根本没机会，由于是待罪之身，连每年的中元节也不能返回阳间……
就这样，芸汐在地下城生不如死地又度过了一千多年。一天，终于迎来了访客，不过不是投胎鬼差，而是男副使和变身成芸汐的瑞丝奶奶。
“哎呀呀！”男副使捂着鼻子同情地看着她：“可怜的小美人儿居然变成这个模样，要不是城主英明，也发现不了这个该死的女巫居然和你换了脸。”
芸汐苦笑一下，心中暗想：他要是英明，早就发现了，何必等到现在？
在副使和鬼差的威逼下，瑞丝奶奶只好再次施展巫术，芸汐终于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样子，她惊喜地看着自己原来的身体，几千年来习惯了瑞丝奶奶僵硬的身体和驼背，现在居然很不适应这个娇美、灵巧的躯体了。
男副使命令鬼差将瑞丝奶奶投入火山地狱受苦，永不释放。然后带着芸汐走出这片困了她四千多年的地方，来到一间有很多鬼差看守着的小屋子里。
芸汐认出这里就是自己刚到地下城时，曾经路过的阴间暗室。她疑惑地问：“副使大人，为何不让我回舞蹈坊，到这儿来做什么？”
“这个……”男副使同情地看着她：“小妹纸啊，唉！我都不知从何说起了。”他坐到一个小凳子上，指指旁边的垫子“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原来地下城主本就知道她和鬼巫互换身份的事情，但是由于芸汐太不解风情，一次次地婉拒，就是不肯投怀送抱，让他很恼火。反正他贪恋的也只是美丽的外形，索性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日日抱着假芸汐寻欢作乐。
过了几千年，再美的花也看腻了，而且这个假芸汐太过贪心，妄图通过巫术控制地下城主，发现其阴谋后就让男副使把她们换回来，再将那个贪心的鬼巫永世投入火山地狱。
讲到这儿，男副使看着芸汐问：“这几千年受了那么多苦，现在你可后悔当初拒绝城主？”
芸汐摇摇头。
男副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戳着她的脑袋：“你呀，你……气死我了。”
芸汐问道：“副使大人，我早就到了可以投胎的年限，为何一直没有接到通知？”
副使瞟她一眼：“很简单，因为你不是你。”
第二十五章 终于投胎转世
愤怒、悲哀、忧伤的情绪把芸汐的心填的满满的，她失控地站起来，握紧拳头：“可是你知道吗，我错过了和轩哥哥一起转世的机会。”
“别激动！这件事嘛，我们会想办法补偿你滴。”男副使皮笑肉不笑地说：“算算时间，你那位轩哥哥也快进入下一轮的转世了，等他成年后，就放你去投胎。而且……”
他故意停了一下，看着芸汐眨眨眼睛：“小美人，城主可是很念旧情的。他特意嘱咐，让你去一个有精灵血统的家庭投胎，如果你能好好修炼，还是有机会获得精灵千年寿命的，那样就可以……”
芸汐激动地接话：“就可以和轩哥哥厮守一生？”
男副使笑笑：“是滴！”
芸汐连忙跪倒在地：“多谢城主，多谢副使大人。”
“呵呵……”男副使显然很受用，她伸手拉起芸汐“这些事情，都得等上几百年之后，现在的问题是你的身份！”
“来来，坐下，听我说。”男副使拉着芸汐坐到垫子上，“那个瑞丝奶奶也就是假芸汐这些年仗着地城主的宠爱做了很多坏事，自然也就得罪了很多鬼魂，尤其是她和赫胥浩经常玩暧昧得罪了女副使。”
芸汐不屑地说：“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男副使感慨道：“唉……问题在于，地下城所有的鬼，当然，除了城主和我，都以为那个干尽坏事的恶鬼、怀鬼、淫鬼是你。城主如果说出真相，那这好几千年他天天搂着鬼巫岂不成了大家的笑柄；如果不说出真相，那么你只要离开他身边，就会被一群愤怒的鬼给四分五裂。”
他坏笑着看看芸汐：“就算你躲得过那些仇家，一些被假芸汐经常招惹的色鬼也不会放过你，尤其是那个无心傻鬼赫胥浩。”
芸汐沉思片刻，问：“城主是想让我选择，要么和他生活在一起，要么把我关在这里，直到转世投胎的那一天？”
男副使赞许地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真开心，一点儿也不累。”
芸汐看看这个狭小的房子，说道：“多谢城主美意，小女子愿意在这儿等，等到转世投胎的那一天。”
“你，不再考虑一下了？”男副使看着她的眼睛：“这个地方关押着一些有罪的或者无法投胎的野鬼，都不好惹。再说，虽然普通鬼进不来，可女副使还是有办法进来的，你就不怕她报复你？”
芸汐嘴角浮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我已经用瑞丝奶奶的身份苦苦煎熬了几千年，还怕这几百年的等待吗？我心意已决，多谢！”
男副使摇摇头，边往出走边说：“你自求多福吧！”
果然，男副使走了没多久，就有一些魂魄飘进来，有的满身血污拉着她哭泣；有的没有头颅，在她身上撞来撞去；有的神情呆滞仿佛精神病人，过来拉扯着她的头发；还有一些鬼童最难缠，他们仿佛看出了她好欺负，时不时地穿过她的身体或者几个人拽着她，把她的头狠狠地撞到墙上……
芸汐咬牙坚持着，一天天地算着日子，为了能和轩哥哥厮守一生，现在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一天，女副使带着赫胥浩来找她。出言挖苦道：“想当初何等荣光的小美人，现在居然落得这个下场。”她一把揪住芸汐的头发：“让你这个淫货来这儿是便宜你了，城主就该把你扔进十八层地狱。”
赫胥浩走上前阻止：“芸汐现在已经很惨，你就别再欺负她了。”
女副使狠狠捏住芸汐的下巴，和她站到一处，嗲声说：“浩浩，咱们也做了几千年的夫妻了，你现在说说，你爱我还是爱她？”
赫胥浩很直接地回答：“爱她！”
女副使恼怒地打了芸汐一巴掌：“一脸狐媚相，勾引我男人。”
赫胥浩抓住女副使的胳膊，狠狠一拽，一拖，把她扔到地上，骂道：“你个贱鬼，非逼得我动手？”
“呵呵，冤家，我最爱你这个样子，太有男人味了！”女副使在地上居然宽衣解带“来嘛，干死我才好！”
她看赫胥浩转身不理她就扑了上来，缠在他身上，又摸又亲。芸汐受不了眼前这种污秽的场面，闭上眼睛。
赫胥浩看到芸汐难受的表情，心里暗暗欢喜，以为芸汐是因为爱上自己在吃醋，就说：“汐儿，再忍些日子，来世我们做夫妻。”
女副使吻上他的嘴，不让他再说话，带着他飘了出去……
芸汐凭着自己等待顼轩的信念，在这个小暗室里忍受着各种精神的煎熬、躯体的摧残，一直在坚持、在等待……
几百年后，终于迎来了投胎鬼差。
她跟着鬼差来到了一个渡口，一条深不见底的大河横在眼前，半边河水漆黑如墨，半边河水清澈明亮。芸汐在阴间足足五千年，早已经熟知这里的一切，明白自己是在忘川河，过河后就要上奈何桥，还要喝下那碗忘记前世今生的孟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