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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拉德听到这话,眼里突然闪过希望的火苗,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医生,请你帮我!”
158战地上的赌注
欢馨站起来;习惯性地用上了严肃的语调:“先生;可以为我准备手术吗?”军医迟疑地望着她;没有移动。
欢馨正要开口;曼菲斯德忽然从门口走了进来。众人让开一条路,他便大踏步地走到近前说道:“科尔,让她试试吧!”
“上校……”康拉德撑着身体爬起来;看着曼菲斯德眼里充满了钦佩。
曼菲斯德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康拉德!你是好样的!”
那个叫科尔的军医见立刻吩咐护士准备手术。
欢馨穿上绿色的隔离衣;正要去手术室,曼菲斯德突然叫住了她问道:“欢馨,你的伤不要紧吗?”
欢馨转了转左肩,眼里闪过一丝坚定的神色:“胸口的伤可能会影响左手的灵活性;但是如果我不试试;我和康拉德都会抱憾终生的!”
曼菲斯德笑着执起女子的左手,双手合拢将它抱在掌心里,仿佛要将力量传递给她。
“我等你!”曼菲斯德柔柔地望向她,眼里春风荡漾。
欢馨笑着点点头,走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欢馨站不知不觉站在手术台前已有两个小时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她的左手因为持续用力已经微微有些发软,胸口的伤也在这时很不配合地隐痛了起来。
欢馨咬牙坚持着,此刻她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创面修复,此刻正在进行最关键的收尾工作。
军医科尔始终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从一开始就蹙着眉。他怎么说也是德国著名医学院的高材生,自认医术说不上数一数二,至少也算是精湛。如今康拉德的伤势让任何稍微有些外科经验的医生来看,都只有截肢这一个结果,可是眼前这个娇小的东方女子却说可以保住,真是让他有些不服气。
逐渐,本来一脸不屑的科尔开始站直了身体,然后眼里的怀疑被惊讶所代替,接着是惊喜和佩服,他没想到原来火器伤还可以这样处理,心里不禁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一丝怀疑。可科尔又怎么会想到欢馨是来自后世的人,那中间五、六十年的医疗水平发展,又岂是他可以想象的到的?
最后一个步骤终于完成,欢馨感觉自己的左手几乎重得要抬不起来!她示意后面的护士给自己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被宽大的口罩遮住大半的脸上露出友好的笑:“科尔医生,可以帮我做一下缝合吗?我的左手怕是有些问题!”
科尔今天大开了眼界,心里对欢馨更是佩服之极,忙说道:“当然可以!”
接下来的工作由科尔完成应该毫无问题,欢馨又嘱咐了护士一些注意事项,才退出了手术室。
外面已是傍晚十分,曼菲斯德站在不远处靠着树干沉思,落日的余辉将一身戎装的他镀成了金色。
他见欢馨出来,脸上立刻荡起浅浅的微笑,问道:“累不累?”
欢馨笑着走近他,抬起来,显出娇憨的神色:“你怎么不问手术成功吗?”
曼菲斯德轻轻搂着她的腰,看着欢馨一脸邀功的表情笑道:“手术成不成功?”说着,他抬起眼朝着手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欢馨轻轻点点头,道:“手术算是成功吧!但是能不能长好,就要看恢复的情况了!”
曼菲斯德瞅瞅了四下无人,忽的低下头在欢馨的脸上一吻,然后说道:“无论成不成功,你都为他尽力了!”他顿了顿忽然很认真地看看这女孩,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替他们谢谢你!”
此刻有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近,好奇地瞥着树下窃窃私语的两人。欢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拉起曼菲斯德温暖厚实的手边走边问:“你今天不用开会吗?”
“过一会儿就开!”曼菲斯德似乎猜出了欢馨的心思,乖乖跟着她往回走。
又要开会!欢馨暗暗叹了口气。大后天他们也许就要分别了,可这难得的相处时光竟也如此短暂。
晚上,曼菲斯德果然又一头扎进指挥所里和一群高级将领研究作战方案,而欢馨躺在床上睡意全无,翻来覆去都是他和曼菲斯德即将分别的念头。
忽然,一阵风把门帘儿掀起一条缝来,传送进隐约的笑声和吉他声,在孤寂的夜里显得那么温暖、那么让人愉悦。
欢馨突然再也睡不下去,起身披着外衣走出帐篷。外面的营地被星星点点的灯光和皎洁的月光照得惨白一片。
欢馨朝着乐声的方向前行,转过几个军帐就看到不远处明亮的篝火旁坐着几个年轻的德国士兵,靠近欢馨这边的几个人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而左侧坐着的正是白天她见到过的沃纳,此刻正抱着一把破旧的吉他拨弄着,试图奏出连贯的曲调。
来了这几天,欢馨发觉曼菲斯德治下很有一套,现在是休战时期,曼菲斯德对于官兵们晚上无伤大雅的娱乐活动并不禁止。
在军队里,麾下官兵对曼菲斯德也是十分爱戴。曼菲斯德虽不苟言笑,但是从不对部下发火,良好的教养让他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而且他的记忆力惊人,昨天欢馨亲眼看到曼菲斯德在见到一个一年前被调走,如今又被调回来的瑞典籍士兵后,立刻叫出了他的名字。而那名士兵事后兴奋地见人就说:“我离开维京师一年多了,上校竟然一下子就认出了我,还能叫出我的名字!这真是太让我意想不到了!”
欢馨想,那一刻她是为曼菲斯德骄傲的,为能得到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的爱而骄傲!
向前走了几步,细碎的话语就飘进她的耳朵。
“沃纳,别摆弄你那破琴了!你弹得太糟糕了,让我们的耳朵歇歇吧!”
“就是!沃纳你说你出多少?”
沃纳摇了摇头,一边继续拨弄手里的吉他一边说:“你们也太无聊了,拿上校打赌!少校虽从不发火,但这个要让他知道了准饶不了你们!”
“哈哈……我看你是想攒钱娶个妻子吧!”突然一个长着张长条脸的士兵高声说了一句,周围人立刻发出善意的笑声,沃纳有些脸红地瞪了他们一眼,不说话。
这时,一个胖胖的小伙子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沃纳的肩,说道:“娶什么妻子?明天我们连自己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还是及时行乐的好!”
那人的话让愉悦的气氛一下子冻结,众人面面相觑,盯着眼前跳动的火焰陷入沉思。
这话让欢馨心里也是一沉,她仰头看着辽阔的星空深吸一口气,脚下一个不留心踩在了枯枝上,发出“喀嚓”的断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谁在那里?出来!”背对着欢馨的士兵立刻转过身,冲着她的方向厉声喝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欢馨尴尬地从暗处走出来说道。
众人见到欢馨先是一愣,然后各种表情的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让欢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沃纳一下子认出了她,兴奋地叫起来:“是你呀,医生小姐!”下午欢馨的精湛的医术,已经让单纯的年轻人自动将欢馨归结为自己崇拜的一类。
欢喜看着一张张被火光映红的年轻脸庞,忽的灿烂一笑,问道:“我可以坐一会儿吗?”
“当然!”没等其他人回答,沃纳已经自发自动地向边上挪了挪,让出一块空地,说道,“医生,您可真行!听他们说,康拉德醒来后听说自己的手保住了,差点激动地哭了!”
欢馨笑笑没有搭话,她一直认为医生治病救人是理所应当的事,并不值得人们如何感激涕零。
“谢谢您,小姐!”忽然刚才喝斥她的那个青年开了口,望着欢馨的眼里满是感谢。
欢馨抬头冲他一笑说道:“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应该做的事,没什么值得感谢的!”
忽然,她发现那个人和康拉德的脸盘有些相似,难道……?
她正疑惑间,沃纳又一次充当了解惑人:“那是康拉德的表弟!”
欢馨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忽然转头问道:“刚才听你们说在打赌?”
沃纳看着欢馨,抓了抓头皮,不好意思地说道;“他们在赌这几天谁能惹上校发火,赢的可以得到1000马克!”
原来堵得是这个!这也太滑稽了吧!赌曼菲斯德会不会发火?欢馨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突然扑哧一下乐了!
“你可别告诉上校!” 沃纳一脸讨饶地看着欢馨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其余人也一脸尴尬地看着她。
欢馨亮晶晶的眸子笑意盈盈,环视着周围年轻中还带着稚气的脸庞,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轻松。她回头说道:“没问题!但你得把吉他借我一下!”
沃纳爽快地将吉他递给欢馨,说道:“这是我战友的,可惜他牺牲了,好久没人给它调音了!”
欢馨接过吉它试了试,感觉音准还行,转过头去对沃纳安慰道:“你的战友一定是个勇敢的人!”
说着,欢馨的手在吉他上轻轻一拨,优美的曲调从指尖流淌而出:
你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那里有醉人的香草和鲜花
那香味让我想起一位住在那里的姑娘
我曾经是那么地爱她
……
欢馨空灵的嗓音在夜空回荡,让战士们忽然想起家乡满山的红叶、美丽的恋人、家中温暖的灯光、还有两鬓斑白的父母……
凉凉的夜风吹来,将婉转而忧伤的歌声送出老远,也烙进每个人的心里。
159战场不相信眼泪(上)
一曲终了;袅袅的余音仿佛久久不曾散去;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不知谁低低地抽噎起来;其他的人跟着黯淡了眼神。
沃纳偷偷地抹了抹眼睛;红着眼睛对欢馨说道:“医生,您唱得可真好!让我想起家乡的亲人!”
欢馨拍拍男孩的肩膀,没有说话。每天这里都会有人死去;每天也都会有许多不满18岁的年轻生命被补充进来。战争吞噬的不仅是鲜活的生命;还有人们的意志和信念。
在这里,每一刻的折磨都是实实在在的,终于有一天活着的人会发现,他们不再在乎自己;甚至不在乎德国;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下一场的战斗……多么残酷的现实,多么悲哀的人们!
欢馨忽觉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般沉重得几乎无力跳动。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清冽的空气,才感觉心情稍稍平复。
“欢馨,怎么在这里?”曼菲斯德声音不期然地在身后响起,让沉思的士兵们猛地清醒过来。
“上校!”
“上校!”
人们不约而同地跳起来,笔直地站在曼菲斯德跟前,瞬间隐去了脸上的哀伤。
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映着火光,稚嫩而坚毅。在他们看来,眼前的男人就是他们的神祗,他们坚持下去的精神支柱。
曼菲斯德柔和的眼神从他们脸上一一掠过,然后坚定地说道:“你们都是妈妈的好儿子,都是日耳曼民族最值得骄傲的骑士!”
上司语气里的赞赏,让这些孩子们的眼里涌起激动的神色,年轻的心也跟着飞扬起来……
“上校,我想成为像您一样的指挥官!”
“上校,我也要获得铁十字勋章” ……
激荡的语言、昂扬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