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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累吗?”欢馨伸出手搂住曼菲斯德精壮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温柔地问道,耳边是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曼菲斯德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抬起手在她如瀑的长发上缓缓抚摸,良久才用缓慢而沉重的声音说道:“欢馨,你知道自从斯大林格勒战役后,我们就一直处于苏军三面包围的险境中,不得向北方撤退!虽然这一路打得很辛苦,但是我和我的士兵都从没改变过自己的信仰!‘我们的荣耀即忠诚’是这里每一个人坚持下去的理由!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们在东线的战争是多么的可笑和失败,顽强的敌人没有将他们击垮,可就是因为我们自己军需部门的自以为是、官僚主义,德国无数优秀的年轻人就要白白葬送在这里!它简直就像是一场闹剧!一场闹剧!”说道最后,男人沙哑的语调变得愤慨起来,搂着欢馨的手下意识地收紧,紧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是欢馨没有出声,她仿佛从曼菲斯德的力量中感受到了他心里的痛。看着自己的战友在严苛的自然环境下一个个倒下,他却能为力,那种自责和伤痛是任何言语无法表达的。欢馨明白也理解,但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唯有默默陪着他一起煎熬。
沉默片刻,曼菲斯德缓缓松了手,脸上露出疲倦而无奈的表情,低沉的声音中隐藏着难以抑制的心痛和愤怒:“零下40度的天气,我的士兵快受不了了,可是当每次问及什么时候才会得到补给时,我总被告知其他部队的情况比我们还糟,我们应当继续与敌人作战,而不是抱怨缺乏供给。”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仿佛在压制内心的愤懑,然后接着道:“为了与敌人战斗,我的士兵不得不在战场上搜索丢弃的武器,希望找到的武器比我们的好用,但总是空手而归。前天,在搜索武器的过程中,我损失了两名最优秀的士兵,而严寒又夺去了许多士兵的生命。现在气温降得特别厉害,晚上士兵们都被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如果这个时候敌人杀过来,我们只能任人宰割了!”
说到这里,曼菲斯德的眼圈红了,他一拳狠狠地砸在残破的玻璃窗上,仿佛要借此来抒发内心的怨气。这拳他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那本就“风烛残年”的玻璃怎么经受的住?啪的一声被敲去了大块,锋利的边缘瞬间在曼菲斯德的手侧划开一条大口子,吓得欢馨惊呼一声,忙将他的手拉过来做紧急处理。
“曼斯,你别急!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士兵们都很理解这点,也很少抱怨!”欢馨一边帮曼菲斯德包扎,一边心疼地抬起头,瞧见的却是男人憔悴的脸和唇边起的一溜火泡。
“欢馨,你放心!我会将你和我的士兵安全带出包围圈的!我保证!”曼菲斯德毫不在意手上的手口,用另一只手将欢馨耳边的一缕发丝捋到脑后,坚定地说。
欢馨朝他淡淡的笑着,正要开口,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然后是威尔有些气急败坏的喊声;“上校!上校!”
“什么事?”此刻曼菲斯的已经收敛了身上浓重的哀怨之气,挺起腰,眼睛里精光四射,就像一头捕食的猎豹。
威尔一脚踏进门来,看见欢馨只是冲她点点头,也不避讳,立刻喘着气说:“报告上校!离我们五里处发现苏联人两个团的兵力,正朝我们这里前进!”
曼菲斯德眉头一拧问道:“怎么会突然冒出那么多苏联人?还有多少时间勊撤退?”
“大约十分钟!”威尔果断地回答。
181大溃退(上)
“如果我们为命运女神所抛弃;如果我们从此不能回到故乡;如果子弹结束了我们的生命;如果我们在劫难逃;那至少我们忠实的坦克,会给我们一个金属的坟墓。”——德军《装甲兵之歌》
这是多年以后,欢馨对于这场惨绝人寰的战役可以说刻骨铭心;她记得每一次残酷的分离;她记得士兵们哀伤而坚定的歌声。
在那混乱、血腥的一刻,无数张熟悉的面孔在她面前消失,无数条鲜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不知多少次,欢馨以为自己和曼菲斯德也终将长眠在这辽阔的土地上;随着雪花一起落入尘埃;碎成微粒。但是命运似乎给予了他们特别的眷顾,让他们在死神的魔爪下一次次逃脱。但劫后余生的日子里,活着的人是否又真的幸运的呢?或许,相比以后的煎熬,欢馨宁愿选择和自己的爱人一起死在战场上。
欢馨清楚记得,曼菲斯德在带领自己的部队和苏军顽强地周旋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在第二天凌晨十分突出了包围圈,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一天的激战,让所有人的体力都消耗殆尽,而刺骨的寒冷更让穿着破烂棉衣的士兵们冻得失去了知觉。如果此时他们再碰到阻截的敌人,那么唯有有束手就擒了。
欢馨拖着疲惫的双脚,架着受了伤的沃纳缓缓跟在队伍后面挪动,每走一步都仿佛要耗尽身上所有的力气一般。她的脸和手已经被冻得麻木,裂开了血口,但寒冷早已让她感觉不到疼痛。
身边的沃纳被炸伤了一条腿,但在这样惨烈的激战后,这样的伤算是轻的了。没有担架、没有药品,欢馨便用瘦弱的肩膀架着他跟在队伍后面,她不忍心扔下这个单纯而善良的少年。
此时,正值乌克兰冬春之交,雨雪不断。中国有句谚语叫:春寒冻死牛!一直在江南长大的欢馨,终于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路上的能见度很低,凛冽的风雪肆无忌惮地袭击着这支疲惫不堪的队伍。军官和士兵们在泥泞翻浆的道路上艰难地行走,没有人说话,互相之间甚至连眼神交流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机械地抬着腿,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我要活下去!
坦克的发动机在队伍的最前方发出轰轰的响声,若隐若现地被寒风送出老远,在这个时候让所有人听来感觉分外熟悉和亲切。
曼菲斯德已经将指挥车让给了重伤员,军官们也被命令让出马匹,以便不让伤员拖累了队伍的行进速度。
欢馨在后面远远听着那个不停吆喝士兵们打起精神的熟悉声音,心里忽然暖暖的,所有的彷徨和绝望在这一刻被统统驱赶了出去。
“医生,我是不是要死了?”身边的沃纳忽然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声音很快淹没在肆虐的风雪中,但欢馨还是听见了。
“不会的!”欢馨转过头,心里沉甸甸的,她看着沃纳年轻而惨白的脸,嘴上却坚定地说,“我保证,你会没事的!你妈妈还在家做好蓝莓酱等你呢!”
听欢馨提到自己的母亲,沃尔脸上僵硬五官动了动,眉毛、鼻子上的雪跟着悉悉簌簌地掉了下来,欢馨想他大概是在笑吧!
眼神落在沃纳干裂蜕皮的嘴唇上,欢馨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水壶,可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突然想起水早已结成冰了!
无奈地放下手,她将昏昏沉沉的沃纳有些下滑的身体往上抬了抬,眯着眼继续前进。
忽然,队伍停止了前进,后面的士兵不明就里,都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警惕地注视着灰蒙蒙的前方。
欢馨攥紧了沃纳的手臂,心里的弦也绷得笔直,虽然她身上有红十字标志,但在杀红了眼的敌人面前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保护作用。
“谁?”漫天的风雪里传来前哨士兵的呵斥声和一片密集的拉动保险栓的咔咔声。
难道又遇到了苏联人?所有人眼里是一片死灰的绝望,脸上是赴死的决绝。
“别开枪,我们是国防军陆军第42军XX师,自己人!”对面忽然同时出现了一整团的德国士兵,虽然各个神情疲惫,但是精神振奋。
所有人为之一愣,然后整个山野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在经受了如此大的磨难后,在被敌人打得仓惶撤退时,两支部队终于会师了,他们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人。此刻,这些身经百战、铁铮铮的汉子也禁不住抱头痛哭起来,这是发泄的泪水,也是欣喜的泪水。
曼菲斯德遇到的国防军和他们有着相同的遭遇,但幸运的是这支国防军并没有受到苏军的重创,还保留了大部分的军需和武器,现在和曼菲斯德的装甲师汇合,无疑让所有看到了突破苏军防线的希望。
随后,他们与第11、42军所属各师在内的约6万人一同撤退到了切尔卡瑟附近。
天气仍然没有转暖的迹象,虽然几支部队的汇合如同一剂强心针让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但是严酷的现实很快又使消极的情绪弥漫到整个军营中。
晚上,欢馨从一天的忙碌种解脱出来,她缩着脖子钻进自己的帐篷,扑面而来的是刺骨寒意,那一层薄薄的皮革根本抵挡不了西伯利亚汹涌的寒流。
点上灯,欢馨将自己冻得僵硬的身体包裹进被子里,身体虽然疲惫不堪,但寒冷让她睡意全无,而是白天伤员们一张张惨白的脸不时在她眼前晃动。
如今没有足够的药品,所以她空有一身高明的医术却全无用武之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病人含恨而终,其中有一大部分还是因为缺乏御寒物品而被冻死的。
无奈、悲哀,让欢馨心里的痛在加剧。她只感觉眼里一阵阵发热,胸口堵得发慌,此刻她无比希望可以在那个宽厚的怀抱里大哭一场。
由于这几支队伍以前分属不同的系统,现在非常时期,所以全部归属于第11军军长威廉。施特莫尔曼少将指挥。队伍处在整编期,加上军心不稳,所以欢馨已有好几天没有见到曼菲斯德了。
此刻脆弱的她格外想念起男人温柔的拥抱,低低的絮语,但她清楚地知道,在如今的境地下,她不能再给曼菲斯德添更多的麻烦了。
为了节约用油,晚上屋子里便没有灯,在这无边的黑暗里,欢馨将头埋进膝盖里蜷缩成一团,无声地抽泣着。泪水沾湿了身下的被子,冰冷地贴着她,却远没有她心里的寒冰来得厉害。
突然,门帘一动,然后钻进一个高大的声影,欢馨惊得叫出声来:“谁?”
“别怕,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然后一个带着风雪气息的怀抱环绕住了她。
182大溃退(中)
“曼斯!”欢馨叹息着回过头去;像小狗般在男人冒着胡子茬的脸上蹭了蹭;然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很冷吗?”曼菲斯德亲昵地在欢馨冰凉的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欢馨点点头;撒娇般地说道:“都快冻成冰雕了!”
“呵呵!”曼菲斯德忽然笑了起来,凑到她的耳边语气暧昧地说道,“那……我应该做些运动;帮你热起来呀!”
欢馨想自己的脸在那一刻一定烧了起来;她娇嗔着要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却被曼菲斯德紧紧抱住。
帐篷里虽然没有点灯,但是外面雪地在月光的映照下将银白色的光泛了进来,让他可以看见欢馨酡红的脸颊;而此刻那樱唇对他有太大的吸引力;诱使他慢慢俯□去,深深地舔吻起来。
欢馨身体里的渴望被瞬间激发出来,她紧紧搂住眼前这个深爱的男人,虔诚地献上自己的热情。他的唇很柔软,很炽热,让欢馨情不自禁地溢出娇吟,清丽的面庞在情//欲的燃烧下变得嫣然绝丽,眼眸里流转着妩媚的波光。曼菲斯德微眯了眼,如同爱琴海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