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的明白。”
所有人?声应下,接着顺手拿出了自己所属宫殿的腰牌,这东西是所有参加大宴的下人们人手一份的东西,祥和殿的小太监根本不在聂暻的随行之列,所以自然也就没有这个东西,骆心安摸了半天没找到东西,一时间脑袋上的汗又冒出来了,趁着前面的人不注意,赶紧混入旁边的人群,作势就要溜走。
老嬷嬷就觉得余光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倏地抬起头,正好瞥到一个骆心安从队伍里溜走的背影,当即大喊一声,“活儿还没干完,你想往哪儿跑?”
骆心安就当没听见,继续硬着头皮往前走,脚下的步伐却又加快了几分。
“说你呢,哎你怎么回事!你是哪个宫里的?”
老嬷嬷搁下手里的东西就跟了过来,骆心安一看这情况实在没有办法撒丫子就往前跑,那老嬷嬷一下子就急了,一边追一边喊,“你到底什么人!给我停下!来人啊来人啊!给我追!”
在这菜品验毒的重要之地竟然混进来历不明的人,这还了得?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群侍卫太监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闻声就追了过来,可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骆心安的人影已经找不到了。
“他沿着回廊往东边去了!就在那边!”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女声,老嬷嬷和一群侍卫太监一听立刻追了上去,骆心安缩回身子,抓住机会赶紧朝相反方向跑去。
她这一嗓子混在人群里,暂时可以骗过这些人,可等他们追出去发现找不到人肯定还得在回来,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专门捡没人的小路一路狂奔,骆心安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等到实在是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的时候,靠在墙上一边拍着胸口大口喘气一边四处的扫了一圈,确定已经没有人会追上来之后,才脱力似的长舒一口气。
“呼……总算是甩掉了……”
刚才真是好险,要不是她运气好这会儿恐怕已经被人抓起来不知道关到什么地方去了,这里是皇宫,到处藏污纳垢,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平头老百姓,就算跟聂暻有一腿,也没有多少人认识她,万一落到这些人手里,她估计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要是重生一遭仇还没报完,就这么莫名其妙送了命,那可就太冤了,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凑个热闹而已啊!
使劲搓了把脸,她四下扫视一圈,这里应该还在紫云殿里面,但是明显没有刚才那些地方热闹,这会儿整个回廊里和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周围一片寂静无声,皑皑白雪上还停了几只罗雀。
她根本不认得这是哪里,刚才又跑的太急完全没有认路,这会儿只能一边走一边摸索,可兜兜转转了还是没能从这里绕出去。
正是焦急之时,身后突然传出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她的汗毛立刻就炸了起来。
这时候会有谁跑到这种地方?是敌是友……会不会是刚才那群侍卫和太监找了过来?
一想到这种可能,骆心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明明是好好地宫廷正剧,突然变成了谍战片,她这心脏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下意识的蹑手蹑脚的往前走,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听声音似乎马上就要转过弯来跟她碰个正着,骆心安再也顾不上起来拔腿就跑。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呵斥,“什么人站住!”
利刃出鞘发出“唰”一声锋利的声响,骆心安当即后背一僵,立在当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背对着身后的人,甚至猜不出他们究竟有几个。
拿到的侍卫提刀就要上前搜查,一只手却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挡住了他,侍卫疑惑的睁大了眼睛却不得不服命令,接着就是一段冗长的几乎让人窒息的沉默。
骆心安不知道身后的人怎么了,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她不敢回头,只能站在原地,这样漫长的死寂,让人毛骨悚然,看不到身后的究竟是谁,未知的一切让她更加的忐忑不安。
这时一道不同于刚才的喝斥,低沉悠扬的声音在身后不紧不慢的响起,“你,回过头来。”
尽管只有短短的五个字,可话音刚落的瞬间,骆心安全身陡然一震,脑袋翁一声响,接着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个声音……又是这个声音,令她熟悉的即使化成灰也认得。
整整十年,这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过情话,温柔诉说过爱语,甚至用这个声音跟她求过婚,信誓旦旦的承诺要携手一生不离不弃。
赵子铭,或者说聂毅,她现在即使闭上眼睛都能描绘出这个男人发出这样低沉悦耳的声音时,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一瞬间她恍惚了一下,太阳穴没来由的疼了起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老天又开始玩儿她了。
为什么早不遇见晚不遇见,非要让她在这种时候遇上这个人!如果可能,她真是一辈子都不想再见他一面。
她僵在当场,一动没动,身体对这个声音有本能的排斥,甚至有种现在就落荒而逃的冲动,尽管这样非常的怂,不是她一贯的处事作风,但在此时此刻她就是忍不住。
聂毅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背影,眼睛微微的眯着,嘴角翘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刚才拐角遇上她的时候,他真的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否则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遇上她,甚至她还一副……这样的打扮。
可再定睛一看,他就立刻认出来这个人除了骆心安不会再有别人。
尽管她穿了一身男装,打扮成了宫里的小太监,但她修长的背影和细瘦的腰肢却改变不了,尤其是走路的方式,他以前就注意过,骆心安跟其他的官宦世家养出来的千金小姐不一样,不是袅袅娜娜扶风摆柳,而是风风火火,大步流星,永远一副时间不够用的样子,知道的明白她是洛家如假包换的长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假小子投错了胎。
在深宫之中,能这么走路的人他真是猜不出有第二个。
“怎么,没听见?本宫让你回过头来。”聂毅嘴角的笑容更甚,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一次的口气甚至带上了不容反抗的命令。
骆心安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尽管她心里非常的厌恶,但现在她的身份是“太监”,站在自己身后的是当朝太子,她说什么都不能置若罔闻。
深吸一口气,她压低头上的帽子,耸着肩膀弓着背转身跪地行礼,“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方才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是太子殿下,请殿下恕罪。”
她身上的衣服太大了,几乎把她整个人都罩在了其中,头上的帽子被她刻意拉低之后,只能露出一小节下巴,这会儿她故意压低声音,连姿势都跟着变了,如果不是早就认出她是谁,根本就看不出眼前这人竟是个女子。
聂毅挑了挑眉毛,也不拆穿她,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以前似乎没有见过你。”
“奴才是御膳房里帮忙的,刚刚进宫一个月,殿下不认识小的是应该的。”骆心安除了祥和殿、御书房和现在的紫云殿以外,压根不知道宫里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可这三个地方又恰恰是她不能再聂毅面前提的,为了避免出错她就捡了个现成了,反正只要是皇宫总要有个御膳房吧?
聂毅当即笑了一下,以前他只觉得骆心安聪明机警,心思深沉,是个不可多得的助手,如今一看竟觉得她使小聪明的时候比平时精明时更加的有趣。
他敢打保票骆心安压根不知道宫里还有什么地方,既不忘了贪吃又能让他挑不出错,还真是为难她了,记起当初在青云观第一次见面,所有人都在跟他行礼,只有骆心安在埋头苦吃的样子,他上前走了几步。
陡然拉近的距离让骆心安的身体瞬间一僵,这个男人的一切她嗤之以鼻,只是这样靠近她就本能的抗拒,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胳膊却被聂毅突然攥住。
骆心安猛地要抽回胳膊,又突然想起自己这会儿是个太监,只能硬逼着自己定在原地,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殿下饶命啊,奴才真的知道错了……”
聂毅看出了她的隐忍,见她还在继续演戏,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几分,“谁说本宫要砍你了?抬起头让本宫看看你长的什么样子。”
“奴才相貌丑陋,恐怕会侮了殿下的眼睛。”
“你是不愿抬头还是不敢抬头?”聂毅突然弯下腰,把骆心安往前一带。
骆心安重心不稳直接就要摔在地上,聂毅顺势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他冰凉的手指触到皮肤的一瞬间就像是被毒蛇缠住一样,骆心安实在是忍无可忍,“啪”一声拍掉的手,心里明白聂毅多半已经认出了她是谁,这会儿分明在戏耍她。
旁边的侍卫“唰”一下又要举刀,骆心安却毫不畏惧的梗着脖子,虽还是跪在地上但声音却一片冰凉,“殿下,奴才虽已为阉人,但仍旧喜欢的是女子,希望殿下能自重,放奴才一马,奴才也自当为殿下保守秘密,绝不将您时至今日仍不娶亲,实乃断袖的难言之隐告知他人。”
聂毅的脸一下子黑了半截,过了半响才露出一抹啼笑皆非的表情,这个骆心安当真是不怕死,连“断袖之癖”都编的出来,也不怕本宫直接摘了她的脑袋。
聂毅怒极反笑,步步逼近走到骆心安跟前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弯下腰,眼睁睁看着骆心安的身体陡然一僵之后,嘴唇又凑近了几分,几乎再往前半寸就要贴上骆心安的额头,低声说,“既然你都说本宫有断袖之癖了,本宫若是不做点什么还真对不起你的一番胡搅蛮缠,不如这样,你让本宫亲一下,本宫今日就放你走,如何?”
他的呼吸喷到脸上的感觉都那么熟悉,即使骆心安一直低着头只能看到聂毅的一截下巴,也能描绘出他那一整张脸,过往这个男人对她说过的所有甜言蜜语跟眼前聂毅的脸重合在一起,变成了巨大的回忆漩涡,脑袋嗡嗡作响,原来那个洛心安被砍掉四肢惨死在血泊中的画面,和赵子铭与骆心慈在车上翻云覆雨浪…叫不断的回忆交织在一起,不停地刺激着她神经……
胃里突然一阵翻天覆地,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冲上来,她一下子捂住嘴巴,却还是没克制住当场干呕出来,“呕……”
聂毅的脸顿时一片铁青,瞳孔锋利似刀狠狠地刺在骆心安身上,猛地收紧钻着骆心安的胳膊,再张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没有半分温度,“听到本宫要亲你,你就是这个反应?!”
骆心安也没想到自己会真的吐出来,虽然只是干呕,但是看着聂毅瞬间碎裂的一张脸,还是觉得异常的爽快,接着心里涌上一计,再也不压抑胃里一股股翻腾的酸水,冲着聂毅就呕了起来。
旁边的侍卫都惊呆了,完全没想到有人敢往太子殿下身上吐,但骆心安不仅敢而且就这么干了。
她借着干呕的样子狠狠地往聂毅身上吐了几下口水,这会儿她来不及再顾忌形象了,暂时没法收拾你我就恶心死你,总之不能你好过。
“你——!”聂毅的脸已经没法用难看来形容了,他死死地攥着骆心安的胳膊,打也不能打,杀也不能杀,气的嘴角都绷住了却又无可奈何,这事若换了任何一个人,早就被他拉出去砍了,怎么会容许她如此嚣张。
骆心安又干呕了几声,跪在地上衣服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虚弱”的说,“殿下……既然您执意要轻薄奴才,奴才也不敢抗命,可奴才今儿早上怕是吃坏了肚子……这会儿……呕……”
她话都没说完就有呕了起来,吐了好一会儿才抬起袖子,极其粗鄙的擦了擦嘴上的口水,埋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奴才准备好了……殿下您莫怪奴才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