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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那个场面,宝珠和宝珍已经不寒而栗,脸色煞白,骆心安紧紧地抿住嘴唇,虽然仍旧面无表情,可一双眼睛已经前所未有的凌厉起来。
她真是太小看了她这个四堂妹,以前她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害人的手段还带着几分孩子般的稚气,可现在她竟然已经不择手段到了这种程度,不仅要害她,甚至连尼娜都不放过。
果然是跟洛心慈一起长大的“好玩伴”,害起人来的手段都一样的阴险恶毒!
看着骆心安始终一言不发,而桌子上那些虫子还在肆虐,宝珍实在是忍不住,硬着头皮说,“小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总不能把这一窝虫子就这么摆在跟前吧?”
骆心安沉吟了片刻才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精明的笑意,“这些东西闻够了甜味儿肯定还会钻回牡丹花里,我们得趁它们回去之前先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宝珍一点就透,立刻明白了骆心安的意思,“奴婢这就跑一趟太医院,请个御医过来瞧瞧。“
说着她起身就走,骆心安直接伸手拽住她,“你今天去太医院请大夫,明儿一早整个皇宫都会知道这件事,现在我们还没抓住洛婉婷的切实把柄,不能轻易打草惊蛇。”
“那可怎么办?这种东西前所未见,如果不请太医,谁知道它们会不会害人。”
宝珍和宝珠对视一眼,一时间都没了主意,而骆心安这时却狡黠的一挑眉毛,“谁说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有太医院那些老顽固认识?江湖之大无奇不有,这种事问江湖中人可是比问那些老头靠谱多了。”
说着她在两个丫头疑惑的目光之中打开窗子,冲着窗外一望无际的茫茫夜色吹了三声口哨。
窗外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骆心安很沉的住气儿,环顾四周,轻声说,“现身吧,不用藏了,即便阿暻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这些人一直在暗中跟着我。”
窗外还是一片风声,并没有人给骆心安回应。
旁边的宝珠和宝珍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忧虑的拽了拽她,“小姐您到底跟谁说话呢,这深更半夜的,又是在这禁宫之地,外面怎么可能有人?”
骆心安没回话,依然看着外边,但这时已经冷下脸来,“怎么着,我还命令不了你们了?阿暻的话你们就听,我的话就当耳旁风,那我是不是还得亮出令牌请你们出来?”
说完她作势就要往外掏聂暻给的那块白玉龙纹佩,而一直隐藏在树上的两个影卫一听这话哪儿还敢耽搁,王爷当初可是跟他们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暗中保护王妃,决不可在皇宫中现身,但就凭自家王爷那妻奴属性,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王妃啊,得罪王爷也就是挨顿板子,可是得罪了王妃那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在忠诚和小命面前,两个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谁让王妃把王爷吃的死死的呢。
树丛刷刷几声响,两个人已经跃进了寝殿,顺势跪在了骆心安跟前,“属下参见王妃。”
半夜三更突然看到两个男人从天而降,宝珠和宝珍吓了一跳,紧张的赶紧扫视四周,生怕这个时候有人闯进来,那小姐的名声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斤团投血。
骆心安看着两个影卫紧张的表情,压着笑意咳嗽两声,“我不掏令牌你们都不现身,果然你们只听阿暻一个人的命令,反正我也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现在就回王府吧,以后别再跟着我了,我身边不留不听指挥的下人。”
影卫果然被吓住了,赶紧擦擦头上的冷汗,一脸的委屈,“王妃……属下哪儿敢啊……实在是王爷有令,只能在暗中保护,绝不可让您发现,更不能随意进出您的寝殿,如果被发现了就会要了我们的脑袋,属下……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
骆心安本来就是故意吓唬他们,这会儿一听这话就知道绝对是聂暻那家伙说出来的,一般人可没他这么大的醋劲儿,连别人进她的房间都要被砍脑袋。
压下上翘的嘴角,她依旧冷着脸,“那你们怎么现在又下来了?就不怕王爷真砍了你们?”
“属下这不是下来求王妃给指条明路么……我们对您忠心耿耿不也是对王爷效忠吗,相信就凭您一句话,王爷也不会真的怪罪我们的……”
骆心安等的就是这句话,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笑着骂一句“马屁精”。
阿暻啊阿暻,你要是知道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影卫,被我两三句话就忽悠叛变了,会不会直接杀进宫来?
勾起嘴角,她轻笑一声,指了指桌子上那盆爬满虫子的牡丹花说,“让我给你们求情也不是不可以,先过去帮我瞧瞧那花上的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知道你们行走江湖多年,阅历丰富,哪怕自己没见过,也总该知道门路去哪儿找见过的人。”
两个影卫一听这话哪儿还敢耽搁,起身就往桌子边走,结果饶是他们见惯了刀锋血雨,陡然看到这些黑色的虫子,也还是惊了一下。
两个人的?声沉默,让整个屋子的气氛瞬间紧张了几分,一看他们的表情,骆心安的眸子就沉了几分,“怎么样,瞧出这是什么东西来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回答,其中一个先沉声开了口,“敢问王妃……这盆花您是从何而来?”
对于聂暻这两个忠心耿耿的影卫,骆心安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直接将今日在尼娜屋子里发生的事情照实说了。
两个影卫一听这牡丹花不是别人送的,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神色仍然冷凝,不由分说的直接开口,“既然如此王妃可否将这盆花交于属下,这东西绝不可在您身边再多留一刻,属下必须现在立刻把它带回王府,当面禀明王爷。”
骆心安听了这话,大概就明白这虫子的毒性了,但脸上却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很平淡的开口道,“说吧,不用瞒着我,我没你们想得这么弱不禁风,不至于被几根虫子吓到,你们要是不照实说,这盆花就留在我这儿,谁也别想搬走。”
话说到这里,两个影卫也不敢再违抗,只能死死攥着拳头,压着火气说道,“这东西属下也是第一次见,之前一直听人说起过,但百闻不如一见面,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
第149章 计中之计(中)
“这东西属下也是第一次见,之前一直听人说起过,但百闻不如一见面,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
“这东西叫曡姁,是非常恶毒的蛊虫之一。古时苗人擅制蛊,不论是金蚕蛊、阴蛇蛊还是蚂蟥蛊,基本上都离不开蝎子、毒蛇、壁虎、蜈蚣和蟾蜍这五毒,制蛊的方法也是千变万化,但终究离不开所有毒物自相残杀,胜者为王这个规律。”
听到这里,旁边的宝珠忍不住小声打断他,“不是在说曡姁这东西么,怎么突然就绕到了制蛊上面?”
听了这话,影卫冷冷一笑,“因为这曡姁比这五毒还要可怕,制蛊讲究个自相残杀,可一旦蛊坛里面出现一只曡姁。那其他的毒物就不再需要了,就凭一只曡姁就可以将它们全部蚕食干净。”
“这东西看着是挺恶心的……可是一根‘头发丝’总不至于比蝎子蜈蚣还厉害吧?”
宝珠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旁边的骆心安倒是先轻笑起来,“不是看着坚硬的东西就一定厉害。以柔克刚就是这个道理,我注意到这东西的头上有很密的鳞片,而尾部却没有,这说明它觅食的方式一定跟脑袋上的鳞片有关,我猜这东西八成是用头刺破其他毒物的身体,再钻进去以它们的内脏为食。”
这话被骆心安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直接恶心的宝珠和宝珍变了脸色,根本不用看那个画面,只是想象一下就已经觉得快吐出来了。
那影卫吃惊的看了骆心安一眼,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王妃只是凭曡姁的外貌特征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信息。这也太神了!
“王妃真是料事如神,这曡姁的确是以其他生物的内脏为食,尤其钟爱人的内脏,因为细长如发,不宜让人察觉,所以稍有不慎。这东西就可能顺着头皮和耳朵钻进身体里面,不停地吸你的血吃你的肉,直到你变成一具空壳,它才会爬出来寻找下一个猎物,以前属下遇到过一个大夫,曾经亲眼见过一个刚被曡姁蚕食干净的人,破开肚子的时候里面的曡姁已经被养得犹如儿臂粗细,煞是骇人。”
听了这话,骆心安微微蹙起眉头,“如果真是如此,那为何这毒物在尼娜身边待了四个多月,她只是头疼欲裂,并没有其他什么症状?”
如果曡姁真的是以内脏为食,四个月的事件足够这一窝毒虫将尼娜的肚子掏空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这也是属下为何一定要将这盆毒虫带走的原因。”
影卫胸口上下起伏了一下。略带庆幸的说,“王妃您现在手里这盆毒虫还都只是幼虫,曡姁的幼虫只是花蜜不吃内脏,但喜欢往活物身体里钻的习性却没变,多数阴毒之人如果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人,都不会直接用成虫,因为死的太快,很容易露出破绽,反而是这幼虫,喜欢温暖潮湿的地方,所以多半会在人的脑浆里面蜗居,等慢慢长大,吸食的营养足够多的时候,它们才会从脑袋里再钻进五脏六腑,一起口气吃个爽。”
这话说得太恶心,宝珠和宝珍听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死死地捂住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吐出来。
饶是心理强大如骆心安,这会儿的脸色都隐隐的发青了,这是怎样的处心积虑和阴险毒辣的性子才能用上这么恶毒恐怖的手段?
其实她很清楚洛婉婷的心思,她就见不得任何人比她优秀,更不许盖住她的风头,她害自己无非是恨自己处处压她一头,甚至跟她同时进宫,却比她提前被“翻了牌子”。
这些无可厚非,就算洛婉婷不害她,后宫的其他女人也会害她,可她害尼娜又是为了什么理由?
难不成就是因为尼娜可能会是未来的太子妃,她这个好四妹既舍不下皇上又忘不了太子,所以才要把她和尼娜两个绊脚石一起铲除?
这样想好像也说得通,毕竟洛婉婷就是这样为所欲为的人,当初就因为她在自己身上没占到便宜,之后就敢用野男人栽赃她的名声,如今为了一个聂毅再害一个人也不无道理。
可是骆心安就觉得这件事不对劲,不仅是因为洛婉婷毫无理由的下黑手,更因为连翘和曡姁这两个阴毒的计谋,绝对不是洛婉婷那智商能想得出来的。
她了解这个四妹,当初她受了委屈除了大哭大闹就不会第二招,这种完全不懂收敛锋芒的女人又怎么可能突然之间智商爆表,这年代可没有脑x金给她补脑。
骆心安的眸子越发的深沉,看似平静的黑色瞳孔里此时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谁也猜不透她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两个侍卫看她面色阴沉,以为她是被这曡姁吓到了,其中一个忍不住小声说,“王妃请别多虑,属下说这些只是为了告诉您这毒虫绝对留不得,但您与这东西才刚接触,又有吸髓玉护体,这些邪祟是不敢靠近的。”
“您别太担心,一切都交给属下,属下一定帮您找出这幕后真凶,这毒虫也别放在这里碍您的眼了,属下这就帮您处理掉。”
说着影卫搬起那盆牡丹花就想往外走,实在是这虫子太恶心,饶是他这个七尺男儿看到都浑身起鸡皮疙瘩,也难怪王妃的脸色会这么难看。
可谁想到骆心安这时却突然叫住了他,“等等,把这盆花留下,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这话一出,不仅是两个影卫,连带宝珠和宝珍都惊到了,“……小姐!?”
若是方才不知道这曡姁的毒性,小姐愿意留在身边也就罢了,可现在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