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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着急的起身就要往太后面前跪,太后却一伸手拦住了她,“行了,都是怀着身孕的人了,就别跪来跪去了,你从太子府一路跟着进了皇宫,对毅儿的心哀家还能不知道么?”
说着她凌冽的瞥了骆心安一眼,继续说,“知道什么叫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吗?有些人,你把她当姐妹,人家可未必领你这个情分。”
蝶妍抹着眼泪使劲摇了摇头,“太后不是这样的,姐姐只是误会我了,她不是这种人,她……”
她还想继续说下去,骆心安却直接冷声打断了她,“清者自清,妹妹若真像嘴上说的那样为我好,这时候就该闭上你的嘴。”
“哀家看该闭嘴的人是你!”
太后厉声呵斥一句,目光里闪过阴毒的冷光,“骆心安,你口口声声说被冤枉,可有句话叫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若没有做出点出格的事情,哀家可不信陈公公会凭空给你捏在出这么一个罪名,你敢说你从来没有看过奏折,没有想着卖弄聪明帮陛下出谋划策?”
骆心安简直被气笑了,她是看过奏折,可却从没想过帮聂毅一丝一毫,就算真她有涉政的野心,也断然不会为聂毅效力,这有什么不敢说出口的?
她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谁知太后紧接勾起一抹阴笑,一摆手说,“先别忙着开口,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想清楚再回答本宫的问题,在敛华宫陛下批阅奏折的时候,你有没有偷偷看过,又有没有主动打探过漠北军情?想仔细了再开口,以聂暻的命发誓,如果你说了谎,聂暻会立刻命丧黄泉,灵魂不得超生,永堕十八层地狱。”
“!”骆心安的脸色骤然一白,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的狠狠地的攥住了拳头。
聂暻现在正在战场上浴血奋战,随时可能命丧黄泉,可这个老太婆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开口诅咒他!她这是笃定聂暻在她心里的分量,所以才故意这样有恃无恐的开口威胁!
“想好了吗?到底又还是没有,别为了保自己这条命把聂暻的命给配上,否则他若是泉下有知,看到你为了荣华富贵不仅嫁给了他的哥哥,还亲手将他置于死地,恐怕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骆心安死死地攥住拳头,冷笑一声,“靖王是为国出征,身为天子之母,太后不仅不祈福祝愿他凯旋归来,反而在背后恶语中伤,这话要是传到其他国家,不知别人对我大晟该作何感想,原来这就叫‘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太后娘娘今天真是让心安大开眼界。”
“住口!”太后没在骆心安脸上看到慌乱,反而被她反咬一口,当即火冒三丈,“你不敢拿聂暻发誓,看来被哀家言中心里发虚了吧?”
“骆心安,你可知道后宫干政,霍乱朝纲是什么罪名!?今天哀家就算替天行道砍了你的脑袋,陛下也保不住你!”
骆心安早就猜到她会这么开口,心里没有一点意外,淡淡嗤笑一声,“所以呢?太后您老人家是什么意思,准备现在就砍了我的脑袋?”
如果这老太婆真是这个打算,这件事倒还简单了。
聂毅这个男人虽然阴险恶毒,但心里却有着十分变态的占有欲,在没有完全得到她之前,恐怕就算是他的亲生母后将自己弄死,他也不会就这么算了,到时候天下还没坐稳,就要母子嫌隙,当真是一出好戏。叼广扑才。
不仅如此,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是聂暻唯一的软肋,也是聂毅能控制他的唯一把柄,如今聂暻还在沙场厮杀,一旦知道自己的死讯,整个靖王府肯定会不顾一切的为她报仇,到时候聂毅这个皇位还没坐稳的新君能有多少胜算,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即使面对死亡的威胁,骆心安也没有一点慌乱,因为就算她死了,也总有人比她死得更惨,她没什么好害怕的。
没有从骆心安的脸上看到恐惧和退缩,让太后非常的不悦,一张脸气的发青,对上骆心安那双带着一缕讥讽又视死如归的眼睛,她顿了一下,接着又突然阴测测的笑了出来。
“你犯得罪过砍你十次脑袋也不为过,但哀家是仁慈之人,并没想过取你性命,毕竟你虽野心不小,但终究没酿出什么大祸,本心也还不算歪斜,罪不至死,哀家犯不上为难你,但是……”
骆心安一挑眉毛,知道“但是”后面的话才是她的重点。
“但是后宫干政这种罪大恶极的事情,不能这么说算就算了,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眼中恨不得将骆心安置于死地的阴毒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拍双手道,“来人啊,把拶指拿上来。”
一声令下,外面的侍卫没一会儿就拿着一个木头刑具走了进来,骆心安一看这东西,脸色一变,接着在心里露出一抹冷笑。
这“拶指”是由五根木棍和两根绳子连接而成,看起来很是小巧,但木棍表面却非常光滑油亮,一看就是不知道被用过多少次的东西了,看这形状,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拶指”应该就是戏文里经常出现用来夹人手指的夹板。
看来这老太婆今天是准备对她大刑伺候啊。
第221章 沙场狼烟(1)
果然她心里正琢磨着,太后那边已经开了口。
“当年太祖皇帝还在世时,萧贵妃霍乱朝纲,参与政治,最后连累全家一起被处死。按宫中旧规来说,你犯下此等恶性,本应该株连九族,但哀家念在皇上刚登基不久,不喜杀生的份上饶你一命,所以你乖乖配合一点,或许一会儿还能少受一点罪。”
她说完这话,转过头厉声对旁边的侍卫说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给心安小主把拶指给戴上?”
“是!”
侍卫一声应下,按着骆心安就要把拶指往她手上套,骆心安也不挣扎,瞥了一眼那泛着光泽的夹板,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太后说,“您这是准备废掉我一双手?”
“用你十根手指换你这条命,这买卖太合算了。骆心安你只赚不赔。”
太后冷笑一声,冲旁边的侍卫呵斥道,“动作都快点!今天谁也不准留情,把她十根手指都绞断,如果用完刑被哀家发现哪根手骨还连在肉上,哀家第一个就摘了你们的脑袋!”
一听这话,侍卫们再也不敢耽搁,顶着一头冷汗,两个按住骆心安的身体,另一个猛然收紧拶指上的绳子,接着一阵钻心剜骨的剧痛涌上来,骆心安疼得当即闷哼一声,接着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太后坐回原位,拿起旁边一杯茶啜了一口。一派看好戏的模样,可谁知刚要欣赏骆心安的惨状,旁边的蝶妍却突然跪在了她面前。
她本来就身怀六甲,身形不便,是众人照顾的对象,这会儿却挺着一个肚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凉的地面上,这可把一屋子的人给吓了了一跳。
太后当即眉心一跳,倏地坐直身子急声道,“妍儿。你这是做什么?地上凉,还不快点起来?”叼杂叼巴。
“喜鹊,你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去扶你家主子起身!”
喜鹊上前就要搀起地上的蝶妍,可她却躲开喜鹊的手,摇了摇头固执的说,“太后,请您先听完臣妾要说的话,否则臣妾就长跪不起。”
“究竟什么事不能站起来再说?你当你现在还是一个人么,龙子凤孙岂能容你这样儿戏,真是胡闹!”
太后嘴上埋怨几句,但却没有真的追究蝶妍的意思,她对蝶妍的态度跟骆心安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或许是因为蝶妍已经怀里她的宝贝皇孙,所以对她简直像对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这会儿看她这么坚持,只能揉揉眉角说,“要说什么就快点说,说完了去喝完参汤暖暖身子。”
蝶妍一听这话眼眶瞬间就红了,用力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双手被夹板夹着的骆心安,哽咽了一下道,“太后,妍儿想求您一件事,念在姐姐是初犯的份上,您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太后就一摆手没好气的打断了她,“如果你说的事就是给骆心安求情的话,那你也别不必说了,哀家心中自有决断。”
说着她转过头招了招手,“喜鹊,快扶贵人起来,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儿了,一会儿场面可能会很血腥,妍儿在这里看到对皇儿不好,你扶着她去偏殿好生休养着吧。”
“不,不要!太后,我不走!”蝶妍跪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泪水顺着眼角扑扑的往下掉,“太后今天如果不饶恕姐姐,妍儿就绝不起来!”
看到她这副伤心欲绝,仿佛真的一门心思在给自家好姐妹求情的样子,周围不少人都对她露出了赞扬的目光,如果这时有别人在场,恐怕真的要以为她和骆心安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姐妹。
可骆心安看到她这副样子,却只觉得反胃,硬是被雷出一身鸡皮疙瘩,她以为自己在演囧瑶狗血电视剧吗?这么生硬虚伪的台词也说得出口。
如果两个人真是相识已久的熟人,哪怕是对手,这会儿她演戏演的也算是有理有据,可从相识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为了自己这么一个“陌生人”哭得肝肠寸断,这要不是刚才领教过她的绵里藏针,骆心安都真的要以为她有一颗慈悲圣母心了。
骆心安这边还在翻着白眼,太后那边就已经急了,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放肆!蝶贵人,你是在威胁哀家吗?你别仗着哀家宠爱你,就以为可以左右哀家的决断,这灵凤宫现在还轮不到你做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蝶妍一边摇头一边哭得梨花带雨,她本来就找长得倾国倾城,这会儿哭起来更是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对她心声恻隐。
“妍儿没有这个意思,也不敢有这个意思,妍儿之所以跪在这里,说实话也不是我了我自己,更不是为了心安姐姐,而是为了太后您啊!”
“为了我?”太后疑惑的皱起了眉头,“那你倒是说说,哀家收拾一个胆敢干涉朝政的宫人,难不成还成了对自己不利了?”
“姐姐做了错事理应受罚,这一点妍儿无话可说,可换个角度想,太后您是第一天认识姐姐吗?她聪明机敏,心思和智谋非常人可比,这一点不仅是整个后宫,连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知道,当年她凭一己之力打败了喀什国,这些即便是男子也不一定做到,但她却做到了,这不正说明姐姐不是寻常女子,不应该用寻常的礼法来约束吗?”
“如今陛下刚登基不久,需要处理事务太多,不可能把所有工作都在朝堂上解决完,只能拿回后宫处理,但朝臣又不可能随时进出皇宫,那在陛下处理政务想要找个人商量的时候,又能去找谁呢?妍儿和诸位姐妹想要帮皇上分忧,却有心无力,姐姐既然能帮到陛下,在不插手政事的前提下给一些建议有何不可?”
“如果太后娘娘您认为这就是干涉朝政,必须严惩不贷,那日后陛下身边谁还敢真心实意的帮他、给他出建议?您遵循祖训来惩罚姐姐,妍儿无话可说,但姐姐可是陛下心尖子上的人,您若是动了她,不仅是得罪了皇上,这事传出去还会让百姓觉得我大晟一国之母是个毫无远见的绣花枕头。”
“你住口!”太后倏地一下站起来,抬手就要给蝶妍一记耳光,可手都抬到了半空硬是没落下来。
蝶妍咬着嘴唇继续说,“太后,这些话或许难听,但都是妍儿的肺腑之言,妍儿不愿意陛下与您心生嫌隙,也不愿您为了一件小事而被世人诟病啊!”
说到最后她几乎哭得全身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刻不停的往下掉,这一番慷慨大义说出来,在座的所有人看她的目光简直是崇拜。
试问在这后宫之中,有几个女人可以毫无保留的为自己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