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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响,冰冷刺骨的水一下子钻进骨头缝里,洛心慈冻的尖叫着哭了起来,爬起来到处躲闪,又被王嬷嬷踹倒在地。
“我让你不干活!让你弄脏衣服!让你害我!”王嬷嬷总算有这么一次出气的机会,抄着藤条一鞭又一鞭的狠狠的抽她,打的洛心慈避无可避,在冰凉的雪地里打滚。
身上的单衣全都湿透了,她一向自以为傲的一头秀这会儿脏兮兮的纠成一团,全都贴在脸上,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的红痕。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王嬷嬷这才停下抽打,指着她的鼻子冷哼一声,“只要老爷一天不让你回去,你就是这北院的下…贱奴才,给我老老实实的干活,否则我打不断你的腿!”
撂下这话,她把藤条一扔,转身就走了。
这时两个小厮远远地走来,一边走一边还聊着天,“你昨儿从大小姐那领了多少银子?”
“一两,整整一两,我一年的俸禄没有这么多!”那小厮瞪圆了眼睛,感慨道,“说起来咱们大小姐可真是菩萨心肠,昨天我不过就是在归晚居人手不够的时候被调去帮了点忙,大小姐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个红包,还跟我拜了年。”
“可不就是,老祖宗和老爷那里自不用说了,就连咱们北院大小姐都没落下,还送了炭火和红包,那天我不过顺嘴说了一句咱们这北院的窗子都破的不成样了,她今早上就跟老爷说了这事儿,还说大过年的谁都不容易,大家都一起暖暖活活的过个好年。”
“大小姐不愧是陛下亲封的贵女,人好心善,最重要的是没把咱们这些下人当奴才,要是有可能我也愿意跟着这样的主子,不像那个二小姐,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就知道用些下作手段害人。”
“二小姐?老爷可是亲自说了咱们洛府没什么二小姐,你可别瞎说。”
“对对对,听过大小姐三小姐还有四小姐,就是没听过什么二小姐。”
两个小厮说完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这些话正好被不远处的洛心慈听了个正着。
她死死地攥紧拳头,咬着嘴唇,手里的衣服几乎下一秒就要被她撕烂,这时两个小厮已经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四个又沉又重的夜壶。
洛心慈冷着脸看着他们,漂亮的眼睛里涌动着寒意,这样的表情若是放到以前,一定会把两个小厮当场吓软了腿。
但凡在洛府里服侍过她的下人都知道,她平时日里虽然看着温婉善良,但是实际上非常善妒,绝对不能在她跟前提到一丁点骆心安的好,更不能拿骆心安跟她比,否则她一定会严惩不贷,绝不手软。
当时她是老爷和老太太的掌上明珠,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才女,几个下人的话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说出去也没人相信,所以一直敢怒不敢言,可现在她已经连个屁都不是了,两个小厮自然也就不再害怕。
“哟,这不是二小姐么,二小姐又在洗衣服呢,昨天那几十个夜壶你刷完了没有,主子们还等着用呢。”
“就是啊,二小姐您都洗了一个月夜壶了,是不是还没习惯这股子臭味儿啊,那奴才才送您几个,您可要好好体会,努力适应。”
说着两个人又大笑起来,把两个夜壶往她面前一扔,一股子尿骚…味儿冲了上来,甚至没有倒干净的壶里还溅出几滴,全都甩在了她脸上。
“狗奴才!闭上你们的狗嘴!”洛心慈当场屈辱的气红了眼,倏地站起来,抬手就要扇两人耳光,结果却被一人一把攥住手腕。
“省省吧,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千金小姐呢?你在这里摆架子,也得看老爷肯不肯给你这个脸。”
那小厮嗤笑一声,讥笑道,“难怪你要想方设法的败坏大小姐的名声,把她轰出家门,其实是知道自己不论长相还是心肠都比不过人家,所以心虚了吧?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一个爹生的孩子,你跟大小姐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你——!”洛心慈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日竟然会被两个狗奴才骑到脑袋上,甚至他们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在她面前提骆心安那个贱…人!
如果不是骆心安,她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那个贱…人!
她的一腔怒火再也克制不住,伸手就要再扇那两个奴才耳光,其中一个拉着那一个闪了一下。
“你还跟她废话什么,这么多活儿要去干呢。”
说着他一下子把洛心慈推倒在地,对着她阴阳怪气的说,“二小姐您就慢慢在这里刷夜壶吧,今天下午主子们就要,到时候您刷不完,就别管我们去禀告老爷。”
撂下这话,两个小厮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洛心慈疯了似的把所有夜壶和水桶全部踢翻,一下子瘫倒在地,她单薄的衣服早就被雪水浸透,这会儿凛冽的北方一吹,她冷得全身发抖,低头看一眼双手,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原本保养有加,细嫩修长的手指上就已经布幔茧子,上面青青紫紫,大大小小的全是伤痕和冻疮。
她像落水狗似的被所有人羞辱,这样的奇耻大辱全都拜骆心安所赐,想到她以后的日子可能就要这样生不如死的过下去,让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深夜,她一身狼狈的刷完所有夜壶,精疲力尽的回屋休息的时候,擦肩而过的一个丫头塞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就五个字“子时,翠玉阁”
一看到这熟悉的字体,她的眼睛陡然睁大,一颗心剧烈的跳动了几下,接着控制不住死死地咬住哽咽的嘴巴,把纸条撕碎扔进了旁边的池塘里。
过了三更天,她悄悄地溜出北院,果然有人等在那里接她,当推开熟悉的翠玉阁大门,看到张姨娘的一刹那,她再也控制不住,痛哭着着扑了上去,“娘!”
“……女儿还以为连您都不要我了!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您才来看我,女儿受不了!真的受不了!那鬼地方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她崩溃的大哭起来,瘦弱纤细的身体瑟瑟发抖,全身脏兮兮,还带着一股子臭烘烘尿骚…味儿,哪里还有一丁点平日里温婉端庄,清新脱俗的二小姐样子。
张姨娘看到女儿这副样子,心口尖锐的疼了一下,脸上神情紧绷,没有说话。
洛心慈从小到大第一次摔的这么惨,这会儿当着母亲的面再也不需要一丁点伪装,咬牙切齿的低吼道,“母亲您一定要帮我报仇!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要弄死骆心安那个贱…人!我要抽她的筋喝她的血,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她疯了似的又哭又闹,一想到这一个月过得屈辱又生不如死的日子,还有今天早上那两个小厮恭维骆心安的话,她恨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彻底丧失理智般哭叫尖叫。
就在这时。
“啪”一声巨响,洛心慈的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整个人像断电似的一下子僵在当场,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张姨娘收回手掌,低吼道,“你给我冷静一点!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就凭你这个样子还指望能从北院里出来?还指望能收拾骆心安?做你的春秋大梦!”
洛心慈被打懵了,抬手捂住半边脸,嘴唇哆嗦两下,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娘……连您也嫌弃女儿了?”
她的声音颤抖,肩膀抖动,配上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楚楚可怜,张姨娘看了她一眼,长叹了一口气。
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能不心疼么,洛心慈是她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平日里吃的不顺口都能让她着急半天,更何况是现在丢了小姐身份,日日在北院那鬼地方受尽耻辱,她更是夜夜担心整整一个月连觉都没法睡。
“心慈,你先给我跪下。”
洛心慈一听这话,脸色刷一下就更白了,难道张姨娘深夜把她叫到这里只是为了一顿职责么?
她倒退了几步,不为所动,张姨娘当即就怒了,狠狠地呵斥,“听到没有,让你跪下!”
她猛地把一个茶杯扔在地上,“砰”一声响,吓得洛心慈一个激灵,流着眼泪跪了下来。
“娘……如果您叫我来也是要教训我的话,那大可不必了……女儿现在已经生不如死,您不帮我,我就自己去报仇,我就不信骆心安那个贱…人真的是妖孽转世,怎么弄都死不了!”
“心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了吗!”张姨娘狠狠地拍着桌子,眉头紧锁。
“你错就错在现在这份急躁和鲁莽上!”
说完这话,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揉着眉头说,“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实际上我比你更恨不得现在就弄死骆心安那个小贱…人,可是做什么事都要讲究一个时机,如果没有把握把骆心安一下子置于死地,让她永不能翻身,那就连动手都不要动手,否则只会打草惊蛇,甚至落到你现在这个下场。”
“我这个下场?!我这个下场不就是骆心安害的!女儿总不能日日看着她骑在自己头上,她算是个什么东西!被红莲教追杀那一晚,是除掉她绝佳的机会,就算是现在女儿依旧会选择这么做,她只是运气好才逃过一劫,如果那天我稍微运气好一点,现在生不如死的就是她骆心安了!女儿没错。”
听完这话,张姨娘猛地眉头一锁,呵斥道,“那你也不应该还没搞清楚情况就那么鲁莽的去报官,拉整个洛家下水!”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次错的有多离谱,你父亲气的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你害了骆心安,你懂不懂?他气的是你把整个洛家的名声给毁了,甚至在这么多外人面前还毁了圣旨,差一点赔上全家人的命!”
洛心慈睁大一双泪眼,失声反驳,“圣旨被毁明明是骆心安陷害我!是她拽着我的手故意摔倒演的苦肉计!”
“那也是你给骆心安的机会!当时你要是忍下一口气,干脆一点给她跪下奉茶,不让她抓住把柄,哪还有现在这些事!”
听完这话,洛心慈一下子愣住了,微微张着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这整整一个月她一直在记恨骆心安的日子里度过,满脑子都是自己是冤枉的,是被陷害的,却完全没有去想自己究竟是怎么被害的。
张姨娘看她终于懂了自己的意思,像是全身脱离似的靠在椅子上,沉声说,“这一个月你在北院受苦,为娘又何尝好过?娘已经帮你想尽了办法,但你父亲就是不为所动,那日不仅是你受到了责罚,老爷对我也颇有微词,要不也不会任由骆心安爬到我头上,让我这个长辈给她下跪奉茶。”
说到这里,张姨娘狠狠地攥住了手帕,眼睛里怒火中烧,“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法给你求情,一旦张了嘴没准不仅不能把你给救出来,反而让老爷对我们母女更加厌烦,今天也是为娘好不容易等到机会才能与你见上一面。”
听到这些,洛心慈也彻底冷静了下来,颓然的闭上眼睛,“那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如果父亲一直不回心转意,我就要一直在北院那地方呆着,娘,您知不知道那些下…贱的奴才都是怎么对待我的,您知不知道女儿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吃不饱穿不暖,还被人打出一身伤……”
说着她褪下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被藤条打过的红痕还有手上青紫的冻伤。
张姨娘看的心惊肉跳,一把把掉眼泪的女儿搂进怀里,扶着她做到椅子上,亲自拿出药膏给她上药。
洛心慈越想越绝望,哭的更加伤心,“就算女儿知道错了又有什么用,父亲不会再相信我了,骆心安那个贱…人现在又已经是陛下亲封的贵女,我拿什么去报仇?”
“最可怕的是父亲若是一辈子不原谅我,我就只能一直是个被贬斥的丫鬟,压根没有资格再去参选秀女,甚至连个好人家都找不到,还谈什么前途……”
思及此处,洛心慈趴在桌子上哭的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