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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过了两天,天气终于又晴朗起来了,侯春玲这一天上午把红薯干都给晒了出去,又从星网上购买了一批牛下水,用加厚塑料袋装好,外面再套上纸盒子,一箱一箱搬上三轮车,中午十二点多出门,下午一点多到牛杂店,刚好错过中午的那一段高峰期。
“新到一批牛杂,你们两个今天中午多洗一点吧,明天刘朝东不是轮休。”王秀磊从冷库里取出之前用剩下的几副牛杂,又拿了侯春玲刚刚载过来的几副,给那两个洗菜工安排了工作。
“行。”那个叫刘朝东的洗菜工二话不说,就上来搬那些牛杂,另外一个女孩子也赶快走过来帮他抱走了几副,冻得硬邦邦的没有清洗过的牛杂,她就这么毫不在意地抱在手里。
下午一点多,店里比较清闲,员工们相对轻松一些,但有活儿的时候也是要干的。因为排了早晚班,又尽量缩短了他们每天上班的时间,所以中午的时段就没有特意再排休息时间,就吃一个中午饭,吃完了继续干活。
侯春玲照例和王秀磊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开始查看这几天的账目以及票据,虽然她挺信任王秀磊的,但是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不能给员工留下她很马大哈很好糊弄的印象。
走完过场,她也不打算在店里多待,下午三点钟不到,侯春玲就打算回去了,这时候出发,四点钟就能到家,刚好赶上收红薯干。
“老板,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侯春玲刚打算出门,就被那个叫刘朝东的洗菜工叫住了。
“什么事?”侯春玲停下脚步。
“我们店里清洗牛杂的时候,经常会切下来一些不太好的边角料,我想把他们拿回去可以吗?”这个事情他问过王秀磊,王秀磊跟他说最好不要,要不然就让他自己去问侯春玲。
倒不是王秀磊不好说话,而是这个事本身就会给店里带来一定的隐患,边角料这种东西好的坏的根本没有一个明确地分界线,多切一点也是切,少切一点也是切,让他把东西拿回去,不是摆明了给他多切一点的动力吗。
“你要那个做什么?”侯春玲倒不介意废物利用,只不过她也想到了王秀磊担心的问题,不想给自家牛杂店的管理带来难题。
“我跟几个朋友弄了个流浪犬收容站,现在刚刚起步,资金有点困难,那么多狗要看病要吃饭……”刘朝东说道。
“行。”听了他的解释,侯春玲很爽快就答应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店里要是有多余的牛杂汤,你也可以带走。”她没有理由不答应,这事对她来说,只是有一点点麻烦而已,但是对那些流浪狗来说,就关系到它们的口粮问题了。
“哎!谢谢老板!”刘朝东很高兴。
别说,这小伙子笑起来还有点好看,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眼睛也很亮。
当初侯春玲招他的时候,就是看着他长得壮实,另外一个洗菜工已经是个小姑娘了,他这边肯定得是个力气大的,至于外貌,倒是没怎么仔细看过。
晚上,侯春玲让侯小六把这个收容站的网页给她找出来看了看,弄得还挺像模像样,收容了不少大狗小狗,拍了很多照片。
但是显然,人气还是不太行,通过论坛里的帖子可以得知,有几个市里边的年轻人过来领养过几条流浪狗,但是在他们本县,注意到他们的网站,并且愿意过来收养流浪狗的人还是很少。
光是每天被侯小六催着赶着去做饭,侯春玲有时候都觉得烦了,别说要照顾这么多的流浪狗,她不知道这些年轻人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网站上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侯春玲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也许他们这个国家,他们这个星球,现在确实是落后的,但是这里却有着一群很好的年轻人,他们肯努力肯吃苦,有想法也有干劲,他们追随着自己的本心,不断地在付出汗水,这样的一群人,他们一定会让这一颗星球、这一片土地变得更好。
侯春玲觉得自己的这一家牛杂店开得很对,它不仅给她带来了金钱,还让她认识了一些很好的年轻人。也许外面的世界确实很精彩,但是在这里,她的母星,她的故乡,也并不是一个那么糟糕的地方。
第37章初窥门径
透过这个收容站;侯春玲发现全国各地其实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或者通过组织;或者是在自己家里帮助一些流浪动物。
之后的日子里,侯春玲每天晚上坐在床头上用钩针拼接毛衣的时候,都喜欢让侯小六帮她把这些网页打开;然后一边干着活儿;一边听侯小六给她读网页上的内容;侯小六真乃最佳伴侣也;他不仅会给侯春玲朗读网页上的内容,还会恰到好处地选择各种不同地嗓音,听起来就像是不同的人在讲故事。
侯春玲干活的时候;手腕一下一下地动着,侯阿碧大概被晃得有点晕;就顺着她的胳膊爬上去,挂到她的脖子上,指甲片那么大的小脑袋微微仰起,睁大了眼睛一脸认真地看着侯小六播放出来的画面,显然,这个星球和它从前生活过的地方很不一样。
侯阿白就趴在她身边的枕头上打盹儿,时不时抬一下眼皮,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一会儿睡醒了又继续看,侯春玲最近总觉得它好像有长大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冬天天气冷了它身上的毛长厚了的缘故。
外面的温度很低,时而有寒风呼呼刮过,屋里点着白炽灯泡,橘黄色的光线让这个房间显得很温暖,侯小六正在用一种低沉的男声讲述一个单身男人收养一条流浪狗的故事,故事里充满了善意和温馨。
这样的时光让侯春玲觉得很幸福,从前有个朋友跟她说,要是不曾拥有一段婚姻,她的这一生将会错失很多珍贵的东西。
侯春玲不知道她错失的那些东西到底有多么珍贵,但她知道自己现在就已经过得很好了,人生在世,有得有失,她既然选择了这样一种生活,自然就会错过其他的可能,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
“主人。”侯小六读着读着,突然又变回了原来的声音。
“怎么了?”侯春玲手上的动作不停。
“明年,我们这里的降水量会比今年多出将近一倍。”侯小六说道。
“你怎么知道?”侯春玲诧异,多出一倍的降水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农用智能系统本身就具备气象分析功能,只不过这颗星球上关于这一方面的数据实在太过欠缺,所以我才会花了更多的时间,准确度相对也比较低。”侯小六正襟危坐,在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的时候,他总是显得很严肃很认真。
“准确度相对较低?大概能有多少?”侯春玲也很认真,种田这事,不就是靠天吃饭吗,她现在对天气问题可关心得很。
“大约在95%左右,要是那些气象站的数据不是错得太离谱的话。”侯小六自信道。
“那明年咱要种点啥?”侯春玲为难了,红薯这东西喜欢晒太阳,相当怕湿,虽然坡上不会积水,可雨水天天浇着,也不利于它们的生长啊。
“主人,我们还可以种芋头。”侯小六说道。
“汪!”侯阿白表示同意。
前两天祝秀兰过来交货顺便拿活儿的时候,给侯春玲带了几个那边渔村里的人自己种的三年芋。然后侯春玲还难得大方地花了两个星际币买回来几个大骨头棒子,砸碎了跟芋头一起放在大锅里煮,那叫一个香。
侯小六说到这个芋头,侯春玲很自然也跟着想起了那些三年芋,这也是从前的老品种了,要在地里种三年才能收获,最后挖出来的芋头,最大的能有十来斤,小的也有三五斤。
这种芋头吃起来很粉,也有一种独特浓郁的芋头香,用来炖骨头最好。但因为种植周期长,得之不易,就算是在从前他们这里还有很多人种地的时候,也算是比较稀罕的东西了,如今更是少见。
现在市面上倒也有一些口感跟三年芋差不多的品种,只要种一年就能有收获了,价格也相对低廉,但是那味儿,却始终有些不同。
“小六,星网上有三年芋吗?”侯春玲问侯小六道。
“有一些差不多的品种,但并没有完全一样的。”侯小六回答道。
“你觉得我们前几天吃过的那个三年芋,要是拿到星网上去卖的话,能卖到多少星际币一斤?”侯春玲又问。
“要是不存在有害物质超标的情况,应该能卖到三十个星际币以上。”前些天祝秀兰带过来的那些三年芋,也是人家十分用心种出来的,听说那家人在城里的小孙子特别爱吃那种芋头,所以家里的老人才种了一些。
听了这个价格,侯春玲就有些心动,虽然种植周期长些,但芋头这东西还是比较好种,平时除了培土施肥除草,也不用侍弄得太精细。
三年芋相对于其他芋头品种更耐旱怕涝一些,但是再怎么怕涝,它毕竟还是芋头啊,要是种在坡上的梯田里,怎么着也是不用担心被水淹了的,肯定没问题。
至于红薯,侯春玲也不打算放弃,后面的坡上还有不少没开出来的梯田呢,她可以把那些荒地都开出来种上红薯,管它收成好不好,反正只要一碰上那种没完没了的下雨天,基本上什么庄稼都长不好。
“小六,就只是降水量比较多而已吗?”侯春玲这时候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来了,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应该还会有一个十四级以上的台风。”侯小六小心翼翼地说道。
果然。侯春玲的心情顿时跌落到了谷底,他们这里算是亚热带沿海,每年夏季都要有好几个台风从这里经过,十级八级的相当常见,十一二级也不在话下,但是超过十四级的话,那就是另外一种概念了。
当初那一场十七级台风,侯春玲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台风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这里的人连海鲜都不吃,因为海里有太多死人。至于对当地农业的破坏,那更是毁灭性的,只不过在那么多逝去的生命面前,关注这个问题的人比较少而已。
侯春玲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多种一些红薯,毕竟是长在地下的东西,地面上的红薯藤也相当地柔韧。
种三年芋也是不错的选择,芋头的叶子和叶柄虽然都很脆弱,但是好在它们的茎叶并不像别的植株那样有一个主茎,主茎折掉了植株就挂了,芋头的每一片茎叶都是从块茎上抽出来的,就算老的叶片没有了,新的叶片还会继续抽出来。
这一天晚上,侯春玲难得地失眠了,自从住进这一间屋子以来,她的睡眠一直都很好,今夜却不知为何没了睡意。
侯小六的话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场台风,那时候侯春玲的年纪还比较小,懵懵懂懂没心没肺地,不太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能体会到发生在别人身上的灾难。
这些年她年岁渐长,对于死亡,也有了更真切地认识,也更加知道了生命的可贵。
还有那些被狂风摧毁的庄稼,它们也都凝聚着农民们无数的心血,辛辛苦苦一整年,谁都盼着自己能有一个好收成,结果一场台风,什么都没了。
她记得那时候还听人说,当初在做疏散工作的时候,在海边的养殖场,有些人就是死活不走。他们并不是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而是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辛辛苦苦几十年赚回来的钱,大半身家甚至全副身家都投进去了……
侯春玲又翻了个身,从她这个位置望出去,后山把星空遮挡了大半,在窗框和那巨大的黑影之间,还能看到一条窄窄的星河,即使是在这寒冷的冬夜,那些星星还是那么亮。
那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