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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处一皱了皱眉道:“志敬,你入门七年半,而孙道长的弟子入门不足半月,胜之不武啊。”
赵志敬忙道:“师父,弟子怎会和程师妹为难。丘师伯前不久又收了一位弟子廖志新,入门时间和程师妹一样,他二人切磋比试再好不过。”
孙不二一听和程瑶迦入门时间一样,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就比入门的全真剑法。瑶迦,你第一次与人比武,多留心学。”
程瑶迦见自己被指名,差点哭出来,可看孙不二的态度,她只有硬着头皮上。谢曜见她仿佛去赴刑场,不由安慰道:“使出你生平所学,无须顾及其它,师兄在一旁看着你。”
程瑶迦闻言终于定下心神,点了点头。
两人站在场中,都一般年纪,廖志新和程瑶迦各弯腰施礼,互道见教,便长剑出鞘,斗在一处。
程瑶迦虽然心怯,但始终牢记谢曜所言,对敌之时不能再娇滴滴的念着自己是大家小姐。是以剑一出手,身手灵动,让本来不将其放在眼里的廖志新也吃了一惊。
廖志新当即也收起玩笑,沉声道:“程师妹,你小心了!”话音甫落,斜身出足,一招“风扫落叶”,往她腿上扫去。
程瑶迦只道比剑就是比剑,怎么还动手动脚?当下不知如何闪避,只得连连后退,这一着急就忘了手上剑法,廖志新瞅准空当,左掌斜飞,击她肩头。程瑶迦惊叫一声反手横剑格挡,殊不知廖志新乃是虚招,掌收剑出,直朝她胸口刺去。
“好啊!这小子转眼将我派门规忘了么?”孙不二拍椅子大怒。
廖志新使出这招猛然想起这是对敌之时的杀招,他心下大惊,收剑就慢了两分,眼看程瑶迦躲避不及,要被他刺穿个洞,斜地里忽然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按住他剑身,瞬时力道如泥牛入海,刺不近半寸。
这一左一右两只手分别是谢曜和谭处端的,谢曜见程瑶迦形势危急,忙使出先前谭处端的那手分拨,没想到谭处端和他同时出手,两人竟一同赶到。谢曜抬眼和谭处端对视一眼,见对方也惊奇万分,他这才缩回手,转身将程瑶迦扶起。
谭处端虽然奇怪,但也不知究竟,他将廖志新臭骂一顿后,却又道:“虽然廖志新为心不仁,但终究是比程瑶迦技高一筹。”
孙不二闻言叹了口气,而程瑶迦则直接哭出来,啜泣道:“是我给师父丢脸,别的师弟一定会瞧不起我们。”
谢曜看在眼里,心中似乎有一团气卡在胸口,上不去,出不来。
谭处端又道:“清静散人门下再无弟子迎战,故此,这场比试,乃长春子门下胜……”
“谭师伯!”
谢曜忽然上前两步,弯腰一拜,沉声道:“清静散人门下,还有我这大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三更啦!
☆、第32章崭露头角
“你?”谭处端心知他只练过心法和一剑七式,虽然刚才谢曜出手不凡,但仅凭这点微末功夫如何跟另外六名大弟子相抗?思及此,谭处端道:“我知你维护自家门下心切,但你若使出别门功夫得胜又有何用?”
谢曜笑了笑道:“我不使别门派的功夫,就用全真剑法。胜败乃常事,而且这是同门较艺,大家互相切磋,我只不过是想让诸位师兄弟指教指教。”说罢,他扭头问孙不二:“师父,你说对不对?”
孙不二见他这样,也不阻拦了,叹口气道:“看哪位师兄弟肯出来指点。”那廖志新方才被谢曜按住剑又被谭处端骂了一通心里不乐意,站出来道:“各位师叔伯,我想和谢师兄比试比试,这次再不敢乱用招式了。”
孙不二心想正好,谢曜学艺低微,和这新来的弟子较量也算公平,应允道:“那好,你们开始罢。”
程瑶迦兀自低头哭着,谢曜走到她身边,忽然欺近,眨眨眼道:“别哭了,看师兄帮你把他打的屁滚尿流!”不等程瑶迦反应过来,谢曜就伸出手道:“师妹,还请借剑一用。”
廖志新从尹志平嘴里得知谢曜根本没学几天全真教功夫,虽然顶着孙不二嫡传大弟子的名头,实则是个软脚虾。
他对谢曜做了个请,道:“谢师兄,请赐教。”
谢曜微微一笑:“赐教不敢当,廖师弟你可一定要剑下留情啊!”他这一番恭维,实际是在暗讽方才廖志新使杀招的事。
廖志新也不笨,登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挽了个剑花挺剑便刺,出手便是一招直攻左肩的“兰烬蕉暗”,谢曜身形一侧,倒举长剑抵住刺来的剑尖,他根本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剑法,用的全是自己这一路武功比试上得出的临敌经验。廖志新长剑一撤,忽然旋身朝谢曜下盘刺去,谢曜足下一点,又退后两分,这一来廖志新抢攻而上,将全真剑法中“接天云涛”“暮云烟柳”“斜辉脉脉”……轮番使出,但谢曜要么只退不攻,要么来来回回使那七式剑法,始终不让廖志新碰到自己衣角。
程瑶迦只看出廖志新剑招咄咄逼人,谢曜不住后退,摇摇孙不二急道:“师父!你还是喊停罢,师兄他只会七招剑法,这样下去肯定会输的!”
孙不二示意她不要多言,反而和王处一等人互看一眼,也搞不懂谢曜想做什么。
他们殊不知谢曜实则实在现学现卖,他身怀小无相功,不着形相,无迹可寻,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倚仗其威力无比,可以模仿别人的绝学甚至与原版极为近似,让人难以分辨。
眼看廖志新的一套全真剑法七七四十九式使完,谢曜依旧毫发无损,就算他没有进攻,也让孙不二大感欣慰。
谢曜侧身避过廖志新横劈一剑,终于拉出架势,笑道:“廖师弟,这下我可不让你了!”
廖志新听闻此言差点气的吐血,明明是他不会剑法只会躲避,这会儿却说是让自己。他怒道:“我不需要你让,三十招内打不败我,你就不配做清静散人门下大弟子!”
“三十招太多,三招足矣!”
谢曜话音甫落,左掌一晃,却是诱敌,趁廖志新分心,运起小无相功,长剑一抖,猛攻廖志新左肩,正是那招“兰烬蕉暗”。廖志新没想到他竟然也会,一个不防,忙躬身躲避,谢曜早料定他会左退两步,右脚一跨,挡住他去路。廖志新慌忙之下变招,挺剑刺谢曜下颌,这招一出手谢曜便看出又是杀招,冷笑一声,道:“看来你是没被谭师伯骂够!”
说话间,谢曜一个冲膝撞在廖志新腹间,廖志新“啊哟”疼呼,谢曜有意让他长个记性,左掌斜飞,击他肩头,廖志新大惊之下忙伸剑去挡,谢曜却半途收掌,长剑一抖直朝他胸口刺下。
“啊!”孙不二惊声站起,都看出这招乃是杀招,并且是廖志新先前对程瑶迦所使。
廖志新避无可避当真吓的浑身颤抖,眼看剑尖将刺,谢曜忽而得逞一笑,手腕急转,用剑柄点在他肩头,正当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处一性子较急,站起来大叫一声好。谭处端也赞赏点头:“这变招的妙啊。”
孙不二自称不将胜负放在心上,这会儿见谢曜打败廖志新,同门称赞,心下也不由自豪激荡。
谢曜对廖志新拱了拱手,微笑道:“廖师弟,承让。”
廖志新面如土色,匆匆抱了拳便下去。
程瑶迦一阵小跑过去,又是欣喜又是羞怯,半晌才道:“谢师兄,你当真将他打的……嗯,落花流水,我好高兴。”她毕竟说不出“屁滚尿流”那样的粗话,但这言语却是真挚的很。
谢曜拍拍她肩膀,大喇喇笑道:“你以后跟师兄混,别人定然再不能欺负你!”
程瑶迦心神一动,正准备说话,一抬头,发现谢曜已经去和孙不二等人交谈去了。她心下又是苦恼又是无奈,只得跺跺脚跟过去。
孙不二拉过谢曜的手,问:“你使出的那几招‘明河共影’‘兰烬蕉暗’,我还没有教过你,你甚么时候学会的?”说着她看了眼程瑶迦,以为是程瑶迦相授。
谢曜也不隐瞒,而是道:“方才我故意一退再退,便是看廖师弟剑法中有何缺漏,顺便学习他的剑法。但不知这明河啊香蕉啊是甚么招式,只看哪个好用使哪个!”
谭处端惊讶道:“你就是和他交手时学会的?”
“正是。”
“那我方才那手‘两仪分拨’也是你现学了?”谭处端见谢曜茫然,解释道:“就是我刚才分开赵志敬和薛志勤的那手按剑功夫。”
谢曜点点头:“不错。”
此言一出,三人都对视一眼,心中都觉得这少年恐怕是个武学奇才。谢曜看他们神色如何猜不到他们想法,心中只笑的打滚儿,面上却一派正色。
便在此时,身后忽然有人道:“方才谢师弟使的一手好剑,我们同为一门之首,不如来切磋切磋掌法!”
谢曜转头一看,却是赵志敬站出来,满脸写着“就是和你过不去”!他心下好笑,却也不怕,当即抱拳道:“我对掌法一窍不通,劳烦赵师兄指教。”
赵志敬“嗯”了一声,也不回礼。廖志新是他出家前认识的一个远房亲戚,毕竟也是他推举出来的,在谢曜这里丢了脸,势必要挽回些颜面。
谢曜也猜到此人心中想法,不禁暗自摇头。
“谢师弟,得罪了!”赵志敬说话间,身形急上,双掌一推,使的正是昊天掌法!他在全真教近八年,武功比起那廖志新高了不知几许,谢曜不敢大意,他退后两步,顺着赵志敬的掌法一推,又还给他。谢曜对掌法全然没有概念,只有少时和郭靖对过的“开山掌”,但这昊天掌与开山掌完全不是一门,谢曜腾挪之间渐觉吃力,若不是仗着内功心法,总能在赵志敬掌风来前避开,定然早就败了。
想到郭靖,想到蒙古,谢曜又是一阵恍惚,只听耳畔呼呼风声,他这才回神,忙一展双臂往后退。赵志敬出掌不留情面,势必要让谢曜认输,谢曜见他这般不识趣心下也不高兴,运起小无相功现学现卖还了他一掌。
赵志敬身形一侧避过掌式,心下纳闷儿,却也不知为何。他当下心中一硬,速战速决,双掌翻飞越攻越快,谢曜想偷学两招,但他出掌太快,根本来不及使,赵志敬又运起另外一招。这和当初同郭靖切磋他没有招式可抵的情况一样,谢曜当然不想输,眼看赵志敬又是一掌直拍他左肩,谢曜忙将肩一沉,干脆以掌作剑,使出一招“沧波万顷”!
他本是破罐子破摔胡乱出掌,却没想攻的赵志敬措手不及。谢曜心下一喜,想道:是了,天下武学本是一家,这剑招也好,刀法也罢,哪怕不能尽善尽美也使得出来。当下谢曜双掌连飞,将全真剑法融入掌中,夹杂内力斜砍、左劈,赵志敬见掌法又熟悉又陌生,惊疑之间就被拍了两掌。
王处一看的仰头大笑,对谭处端道:“将剑法融入掌法中,怕是你我都没有想过罢!”谭处端对孙不二道:“你收到一个好徒弟啊。”
孙不二正在兴头,听罢忽然转头对二人道:“二位师兄,我想让谢曜去练练师父当初传下的那套功法。”
王、谭二人皆是一怔,互相看了眼,道:“那功法我们只知道入门口诀,且穷其一生也摸不到门道,就连师父亡故时,周师叔都不能学会。不说谢曜,志敬、志平都学过入门口诀,但连门径也不能窥视,谢曜比他们还小,如何能触摸玄机?”
孙不二叹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