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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拉来作甚么?”天书见四下里没有人,才凌空跳起,对谢曜没好气的问。谢曜拍拍他书脊,将朱聪想将他收为弟子的话说了。本以为天书会出谋划策一番,他却冷冷的往箱子上一坐,道:“那人收你做徒你去便是,我又不会拦你。”
谢曜站起来道:“可我却要你的帮忙。”
“帮忙?”
“嗯,朱聪说他练得是妙手空空,我觉着和魔术差不多,想你来与我配合,今夜在他面前露上一手。”说白了,谢曜是虚荣心作祟,想让朱聪等人夸奖夸奖。他心下一算,又露出笑容说:“何况我若学精了这门技艺,以后你看中谁人的哪本书,我帮你弄来可谓轻而易举。”
他这点心思天书如何不知,天书想到自身利益也不拒绝,笑道:“你怕是将我带来不止这一点罢?”
“我自然瞒不过你。没错,我还想……还想向你问问江南七怪为何来找郭靖的缘由,这里好多故事我都记不清啦,哪里像你一样博闻广记?”天书虽然知道谢曜在阿谀奉承,但还是将因果说出。
原来江南七怪和全真教的丘处机打赌,找到杨铁心和郭啸天的传人传授武艺,到了十八年后重聚嘉兴府醉仙楼,让两个孩子比试武艺,分出胜负来。
“……那郭啸天的儿子自然是郭靖,杨铁心的儿子便是杨康了。至于以后的事,你以后再问。”
谢曜看天书肯说这么多,委实高兴,忙点头道:“那今晚你会帮我罢?”天书沉吟片刻,问:“你想怎么帮?”谢曜摸着下巴思考了良久,方抬起头道:“我还没想到……哎哟!别打,别打,咱有话好好说!”
*
是夜,无星无月。
门口有人小声喊谢曜的名字,谢曜听见响动,将天书往腰间一塞,忙悄悄跑出去:“我来了!”门外之人正是郭靖。郭靖拉着谢曜,尽走些杂草丛生的野路。两人大半夜被虫蟊咬了好几个大包,但也只得忍住不做声。眼看快要到山脚了,郭靖才对谢曜说:“曜弟,那七个人你可认识?”
谢曜想说当然,可忙闭住嘴,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郭靖又道:“我妈说我家有个仇人叫段天德,我学本事就是为了报仇来的。曜弟,你学本事是为了什么?”谢曜总不可能说是为了偷东西罢?他支支吾吾了半晌,正要说是为了强身健体,就听山顶上忽然有一个女子大声呼喊:“快跑!”
谢曜和郭靖同时大惊,只见韩小莹仗剑朝这边狂奔而来。谢曜脑瓜子一转,立刻想到江南七怪在此遇见黑风双煞的事,心中后悔却来不及了,他一把拽着郭靖就往韩小莹方向跑,可刚跑了没两三步身子陡然凌空,天旋地转间看清自己和郭靖被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夹在左右腋下。
“刷刷刷”三剑适时刺到,男人就算不出手也能从容避开。韩小莹一声娇咤,厉声道:“陈玄风,放下这两孩子!”
黑风双煞成名已久,铜尸陈玄风和铁尸梅超风是一对夫妻,以下手狠辣阴毒得名。韩小莹明知道陈玄风定不会依言,但还是说了出来。
此时张阿生尖刀刺到,直往陈玄风几大穴道连攻。这些穴道都是人体死穴,饶是陈玄风武功高过几人数倍,也不得不侧身躲避。陈玄风被韩小莹张阿生两人联手逼得急了,忽然仰天尖啸一声,随即将右手的郭靖往空中一抛,趁此时机手臂斗然间似乎长了半尺,一掌拍去!韩小莹哪能料到陈玄风的武功竟如此诡异莫测,这一掌正中肩头,登时跌倒在地。陈玄风下手狠辣无情,跟着就是一爪,往韩小莹天灵盖上插落。这招名叫“九阴白骨爪”,这一下要是给抓上了,韩小莹头顶势必是五个血孔。张阿生和她相距尚有数步,眼见势危,情急拚命,立时和身扑上,将自己身子盖在韩小莹头上。陈玄风一爪下去,噗的一声,五指直插入张阿生背心。
鲜血转眼在张阿生后背蔓延开来,谢曜离的最近,鼻尖嗅到血腥味,浑身都微微发抖。陈玄风这一抛一接之间便杀了一人,谢曜好不害怕,反观郭靖年小无知,又是挣扎又是大叫。
谢曜埋头,对腰间的天书急声道:“你快救我!”话音刚落,天空忽然打起一道炸雷,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只听一个黯哑如同砂纸的声音桀桀笑道:“天助我也!陈玄风,这么黑的天气,我瞧你如何!”
谢曜猜到是柯镇恶,心下腹诽:什么玩意!瞧他怎办还不如速战速决!他正想着,腰间忽然一紧,谢曜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不用问便知道是天书出手,他刚刚稍安,岂料没过片刻,陈玄风忽然发出凄厉之极的惨叫。
“贼汉子!你怎样了?!”山顶传来一个女人的关切声,谢曜心下一凛,知道是梅超风也在。只听陈玄风疼的倒吸凉气,此刻天上闪电一闪,但见陈玄风肚子上紧紧贴着一本书籍。只有谢曜知道这并不是贴,而是咬!天书那两排又长又锋利的牙齿,此刻已经全部没入陈玄风的腹中!
“贼汉子!你倒是说话啊!?”梅超风还在问,可陈玄风张了张嘴,没了力气回答。
郭靖被他闪电一照看见如此狰狞的人脸,吓的顺手拔出腰间匕首,向陈玄风身上刺去。陈玄风虽然想躲,但却没有躲开的力气,这一刀犹如雪上加霜,陈玄风双手一松,双目圆睁立时毙命。这个武功厉害之极的陈玄风,竟自丧生在两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小儿之手,当真不可思议。
郭靖和谢曜同时掉落在地,天书早擦干净牙齿回到谢曜腰间。谢曜碰到天书,想到他方才的可怖样子,生生打了个寒颤。郭靖将人刺倒,也吓得六神无主,紧紧抓着谢曜胳膊,问:“曜弟!曜弟!那人莫不是死了罢?”
谢曜回过神来,心想天书是决计不会害他了。于是拍拍郭靖手背,安慰道:“他是死有余辜,同我们做不得数。”
梅超风一双招子被柯镇恶刺瞎,目不视物,心知夫君已死,打不过在场众人,早趁着黑暗抱着陈玄风遗体逃脱。
江南六怪此时围着张阿生皆是泪眼婆娑,韩小莹哭声最大。他七人义结金兰,本已情如骨肉,这些年来为了追寻郭靖母子而远来大漠,更无一日分离,忽然间一个兄弟伤于敌手,惨死异乡,如何不悲?六人尽情一哭,才在荒山上掘了墓穴,把张阿生葬了。
谢曜对郭靖耳语了几句,随即两人互相扶着走到跟前,二话不说便朝张阿生坟墓磕了三个响头。
余下六人甚是诧异感动,朱聪眼睛发红,向谢曜道:“你们到这里,是想来跟我们学本事的了?”
谢曜道:“是,你请看。”说罢,将一本《三字经》拿在手上扬了扬,又将手背到身后,再拿出来,却是一本替人超度的《地藏经》。这样的把戏朱聪少年时就会了,但谢曜这样做恰到好处,不暴露自己,也不贬低自己。至于为何是《地藏经》,却要感谢天书的临时起意。谢曜将书翻开,认真的一字字读起来:“唯愿世尊,广说地藏菩萨摩诃萨,因地作何行?立何愿?而能成就不思议事……”
郭靖瞧谢曜样子却不知道他在叽里咕噜说什么,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
朱聪和其余几人互相对视,都有了计较。朱聪走上前,摸了摸谢曜的头,道:“你很聪明,你和郭靖以后是我七人的弟子,要听我们的话。”
郭靖和谢曜皆是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xiaonei、bibi的地雷!
没错,这是一篇慢吞吞的文( ﹁ ﹁ ) ~→
☆、第8章血拓真经
几人下得山去,谢曜却独自走在最后。这会儿天书跳在他肩头,低声道:“陈玄风身上有《九阴真经》,你可知道?”
这《九阴真经》乃世间武学瑰宝,第一次华山论剑,五绝便是为此争夺此书。谢曜就算再迷糊,这《九阴真经》也是知道的,当即便点头:“嗯,好像是刺在他胸腹上。”他说罢顿了顿,那《九阴真经》也是书,惊道:“你该不会想吃了罢?!”
“什么吃了?”朱聪走在谢曜前面七八步远,耳力极好,他虽没有听见天书的话,却将谢曜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谢曜忙打了个马虎眼说:“我想吃烤全羊。”朱聪见他神色无异,又是一个小孩子,便不放在心上,反而走过来,拉起谢曜的手说:“你走快些,万一那梅超风从后偷袭,可再难救你了。”谢曜道:“人固有一死嘛。”
朱聪闻言,暗道他歪理甚多,摇头笑道:“可你还忘了后两句,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你不明不白死了,我上哪儿再找你这样的徒弟?”朱聪第一次在河边听到谢曜那番高谈论阔便好生喜欢,几乎每次见到都会对这孩子刮目相看一番,加之谢曜露出那手变书把戏,心中隐隐有将他收为入室弟子的打算。
谢曜心想着和天书说《九阴真经》的事情,含糊的搪塞了几句,只得跟着回了王罕营地。此时天光稍亮,江南七怪便让他和郭靖回帐篷休息,郭靖头沾着枕头便睡,着实累坏了。
“走。”天书突然蹦起来,拉扯谢曜衣裳。
谢曜目睹他用牙齿杀死陈玄风颇有几分忌惮,问:“你做甚么?”
天书道:“那梅超风正准备将陈玄风埋在荒山,她还不知道《九阴真经》在陈玄风胸口,我们且将其夺走。”谢曜惊的“啊”了一声,天书语气一换,问道:“怎么?你难道不想得到《九阴真经》?”
谢曜想到《九阴真经》的玄奥好处,一时间犹疑不定。天书不耐烦的将他拖走,说:“不论如何这本书我吃定了!”
两人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打掩护,盗了一匹马朝荒山奔去。谢曜的骑术也只是和郭靖学了点儿皮毛,一路上颠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一边扶着树干哇哇大吐,一边下定决心学好骑术!
“天书,我帮你夺得《九阴真经》你给我什么好处?”谢曜吐舒服了,擦擦嘴角问。
天书哼道:“事到如今,我就给你说了。我乃九重天簪花小将传人盘古氏鸿蒙天书大人,主管天下书籍。而那两页被你擦屁股的慧根便是我法力之根,没有他们我无法重归天班。我若要重归天班,必须找到那两页慧根,而为维持现在微弱法力,每隔两日食书一册,只要我吃过的书籍都能变出,并且融会贯通点拨给你。而越珍贵的书籍越能让我法力增加,那《九阴真经》自不必说。如此,你是愿不愿意帮我?”
谢曜听到那句“融会贯通点拨给你”早就两眼放光,点头不迭:“没问题!你帮助我,我帮助你,咱们是好搭档!”谢曜正待再说几句,天书却“啪”的一声打在他嘴上,低声道:“下马,躲那石头后面!”
他说的郑重,谢曜不敢马虎,忙滚下马躲在石头后面。天书又上前将他口鼻遮掩,谢曜正要将他扔开,就听天书道:“那梅超风武功奇高,你没有武功,口鼻呼吸传入她耳朵那就糟了。”谢曜明白这点,便不去阻拦。
这时,只听呼呼风响,一个女子凄厉阴怨的声音从某处传出,在广阔的草原上荡开:“……你且放心,江南七怪的亲朋好友徒子徒孙,我要杀的片甲不留!”语调一变,却又是悲恸欲绝,不住道:“贼汉子……贼汉子……你走了我一个人如何独活?你怎忍心就丢下我……”
谢曜听的心有戚戚,想她一个瞎子的确可怜,但不作死就不会死,梅超风当初若和陈玄风找个风水宝地男耕女织,哪有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