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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曜摇头道:“柯师父你这是哪里话,就算是两年多前,我也绝无伤你性命的心思。千错万错都是晚辈的错,你莫再纠结于此。”他这番话本是希望两人既往不咎握手言和,但听在柯镇恶的耳中,却觉他是在暗暗讽刺自己,又想起两人在船头关于对错的讨论,对谢曜的心思并无好转。
“你愿将错全揽在身上,那就揽罢!”
柯镇恶冷冷留下一句,一提铁杖,转身便要离去。他刚一拉开门,察觉不对,原来朱聪韩宝驹韩小莹全金发几人全都挤在门口偷听。柯镇恶转念一想如何不知,脸色登时铁青,大怒道:“还不快让开!”
韩宝驹几人忙讪讪让开,谢曜追出两步想要说点什么,可却如鲠在喉,什么话也说不出,只得放下手,望着柯镇恶背影叹气。
朱聪正准备走过去拍拍谢曜的肩膀,忽然看清他面容,惊咦一声,喜道:“臭小子,你原来没生病?”
谢曜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说:“是我朋友的易容术太好。”
“朋友?他人在何处?”
“他……他早就走了。”
韩小莹细细打量了谢曜两眼,不由笑着说:“怪不得三番五次不肯露面,是怕街上的姑娘追着你扔果子么?”谢曜道:“七师父你不要笑话我了,我若再易容成这样出去,不被扔‘铁果子’便是万幸。”铁果子乃是江湖上常用的一种暗器,众人一听,不由哈哈大笑。
一连几日,谢曜都与柯镇恶甚少见面,纵然相见,柯镇恶也只对他的问候简单的“嗯”上一声。一来二去,谢曜竟然已经习惯了柯镇恶的冷淡,反倒是和另外几位师父关系进了大步。
韩宝驹等人也私下谈论过谢曜,以前他们与谢曜的关系也不深,了解只是片面,但如今相处下来,渐渐发现谢曜身上良好的一面。
到了日暮,夕阳沉下一半,染红整片水面。
南希仁钻进船中,让各人收拾东西,准备登岸。柯镇恶率先走出船舱,谢曜紧跟其后,船刚泊在岸边,还未停稳,柯镇恶一个不留神,差点滑一跤。但就这样一刹那,谢曜猛然箭步上前,将他扶住。
谢曜本想礼节性的问一句“没事罢”,但看柯镇恶并无大碍,自己这话出口岂不是看不起他飞天蝙蝠的武功。是以松手,默然退到一旁。
柯镇恶目无焦距的低头,愣了片刻,一言不发的从谢曜身边走过,跳下船去。
岛上桃花已谢,东边乃一片幽静茂密的竹林,盛夏时节,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紫,不知种的甚么花卉植物,端的是繁花似锦。
朱聪这时上前道:“大家千万不要贸然走近林中,我自听闻岛上乃奇门遁甲所布迷阵,若无人引导,走三年五载都不能找到出路,只有一死。”
众人闻言四下眺望,只见南边是海,向西是光秃秃的岩石,东面北面都是花树,不见尽头,静悄悄的情状怪异之极,对朱聪的话深信不疑。
柯镇恶这时扬声道:“江南下走柯镇恶携一干兄弟前来拜见黄岛主,有要事相商,还望黄岛主出面相叙!”
他内力深厚,这句话伴着暮晚海风,飘飘忽忽送出老远。
过了片刻,东面竹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谢曜神色一凛,足下一点,瞬间奔去,伸手将竹林后的一人抓了出来。只见那人穿着普通衣衫,面上一片惊恐,忙朝谢曜摆手,嘴里咿咿呀呀的比划。
“小曜,他是桃花岛上的哑仆,不知是不是黄岛主让他来引我等入岛。”
朱聪说罢,那哑仆忽然从袖中摸出一张字条,双手呈给谢曜。谢曜忙展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两个大字:“不见!”
字迹遒劲,龙飞凤舞,力透纸背,显然只有黄药师这等人才写得出来。
谢曜将纸条递给朱聪,朱聪看了两眼,忽然从袖里摸出那封早已经写好的信件,递给哑仆,对他边说边比划道:“你再将此信交给黄岛主尊前,江南七怪是有要事,绝非叨唠!”
那哑仆接了信件,一躬身钻入林间,瞬时便没了踪影。谢曜看得暗暗心惊,却又来了兴致,他不由道:“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倒是有趣极了。”
朱聪听到这话,叹了口气说:“只可惜为师愚钝,这奇门遁甲自己都参悟不来,也不能教你。”
谢曜摇了摇头,道:“师父你都自称愚钝,那我只能算痴呆了。”朱聪心知他武功明明已经高过自己,却还说这番话,不禁失笑。
柯镇恶倒是有耐心,站在原地等了许久,眼看天色将黑,却再无人出来禀报。便在此时,柯镇恶忽然脖子一梗,手中铁杖圆抡,朝一块岩石爆喝一声:“是谁在那!滚出来!”话音甫落,铁杖“砰”的一下敲在石上,碎片飞溅。
紧接着岩石后连滚带爬跑出一人,捂着脸哇哇大哭:“爷爷!爷爷!这个老瞎子把我打死啦!”
柯镇恶一听是个女娃子的嗓音,愣了一愣,韩小莹已然伸臂将其拦住,拍拍对方的肩膀,柔声道:“小姑娘,别怕,你是谁?在这里做甚么?”
那姑娘抬头一看韩小莹,见她长得比刚才的瞎子好看,说话也温柔,登时便答道:“我叫傻姑,我爷爷在这里,我也在这里!”
“你爷爷是谁?”
傻姑摇摇头,说:“爷爷就是爷爷。”
她低头绕着手指,脚尖胡乱的在沙滩上画着圈,低声道:“爷爷让我来带老瞎子和他的兄弟到岛上吃饭,但是我害怕这个老瞎子,想等他走了再出来,但他非但不走,还要用铁榔头来打傻姑,我被他吓坏啦!”
几人听到此处,都了然,原来这个说话颠三倒四的女娃乃是黄药师的孙女。
谢曜一听这音色便猜出是谁,他只是没想到傻姑竟然已经到了桃花岛。不由轻笑一声,走到傻姑面前,沉声道:“傻姑,这位是柯爷爷,你不要没大没小的乱称呼。”
傻姑闻言呆了一下,循声望去,登时双目发光,连蹦带跳的跑过去,欢呼道:“元始天尊哥哥!”
☆、第71章长天当哭
“傻姑;你是怎么从牛家村到的此处?”谢曜揉揉傻姑的头发;见她比起上次干净整洁不少;衣裳也是上好的布料,约莫猜到一二。
傻姑仰起脸道:“那天元始天尊哥哥你走了;爷爷又来了;他把我带来这个岛上,天天让我写字写字;傻姑不喜欢写字!”
谢曜点了点头,道:“你带我们去见你的爷爷;我们劝他别再教你写字了可好?”
“好啊好啊!”傻姑连连拍手,转身就往东边跑;“元始天尊哥哥;你一定要跟紧我;不然会迷路的!”谢曜朝朱聪等人使了个眼色,一行人忙跟上前去,他一边走一边将自己如何与傻姑相识的经过告知众人。
傻姑左几步右几步,一会儿绕圈一会儿踏步,但见本来被树木封死的地面移形换位,露出更宽阔的道路。
谢曜觉得有趣,便将其暗中记下。过了片刻,郁郁葱葱的树林间出现一座精舍,屋前屋后不知种着甚么花,香气四溢。
傻姑指着精舍道:“元始天尊哥哥,爷爷让我先带你们来这里用饭!”
韩宝驹皱了皱眉,粗声粗气的道:“我们乃有要事相见,这般拖拖拉拉,得磨蹭到甚么时候?”傻姑见他面目,“啊”的一下捂着嘴,躲到谢曜身后惊呼道:“哪里来的矮胖子,吓死我啦!”
韩宝驹一听嘴都气歪了,怒道:“疯丫头,你说谁是矮胖子!”
“谁搭腔谁就是矮胖子!”
韩宝驹正要上前将她拎起来捉弄,谢曜忙摆手道:“三师父,别和她计较了,咱们先进去用饭,黄岛主若要来自会出现。”韩宝驹一想也是,自己干么和一个疯丫头计较,“嗯”了一声,率先往精舍走去。
他路过傻姑身边,忽然一低头呲牙道:“哼!我是矮胖子,你也长不高!”傻姑被他乍然吓一跳,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韩宝驹见状捧腹哈哈大笑,仰头阔步走近屋中。
诸人忍俊不禁,笑着跟了进去。
刚一坐下,便有三四名哑仆奉了碗筷杯碟上来,接着七道荤菜,八道素菜,三凉碟三小吃,一罐煨山鸡桃花汤,一壶杨河春绿。
几人走南闯北惯了,却都不怎么在意吃食,倒没想到黄药师招待如此优厚。朱聪举着夹了一筷五香焗鲈鱼,鱼上以黄花菜剁茸装饰,肉质鲜嫩,再嚼几口,却又觉酸甜可口,这才发现每片鱼肉中间一分为二,中嵌无籽新鲜葡萄,当真精致至极。
朱聪不禁吟道:“金齑玉脍美,绿珠醉初醒。我倒觉不是吃菜,反倒是吃‘诗’!”
韩宝驹早就饿了,他伸手从翠竹笼里抓了一个冰皮小笼包,塞嘴里大嚼道:“这包子太小啦,碗口那般大的猪肉包子我吃二十个才八分饱,这个吃二十屉也不经饿!”
众人只是笑笑,饿了一天,也不客气,待吃饱喝足天色已暗,黄药师依旧没有踪影。柯镇恶对身旁一个哑仆道:“麻烦再向黄岛主通传一声,我等多谢他的款待。”
那哑仆开始摇头,但被柯镇恶神色一吓,只得硬着头皮出去通传。
谢曜喝了口茶,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有件要事,但他却又记不起发生了甚么事。他这么些年早就忘却了前尘事,安安稳稳过现下的日子。谢曜有心找天书出来问一问,却碍于六怪在此,只得忍住。
过了半晌,傻姑突然举着两块桂花糕跑进来,朝韩宝驹勾勾手指:“嘿,矮胖子,爷爷让我带你们去找他!”
韩宝驹横她一眼,抱臂道:“看在黄岛主的面子上,懒得理你。喂,记得把我的黄马儿看好了。”傻姑闻言,朝他扮了个鬼脸。
朱聪甚喜,站起身走过去,说:“要见黄岛主一面甚是不易,小姑娘,你带路罢。”
傻姑走在最前面,谢曜和朱聪紧跟其后。朱聪不知怎的忽然聊到郭靖和黄蓉,对谢曜笑说:“你兄弟已经讨到黄岛主的女儿长相厮守,小曜,你是不是也该找个红颜知己啦?”
谢曜一听这哪跟哪,摆手道:“师父你莫捉弄我了。”
韩小莹和韩宝驹听见二人谈话,不由凑上前笑道:“小曜你是害羞了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日后遇到中意的姑娘,大可告诉七师父,你不好意思,我便帮你做媒!”
“对,对,还得请我们喝酒!”
谢曜笑了笑,说:“等到那时,六位师父定要赏光啊。”
柯镇恶听他说的是“六位师父”,心知谢曜没把他忘了,听到众人笑声,心下略不是滋味。
一行人穿过林子,见前面一片矮矮的花树,树丛中露出一座坟墓,墓旁长满青草。谢曜走近一看,墓碑上刻着“桃花岛女主冯氏埋香之冢”一行字。
“傻姑,你领我们来岛主夫人墓前干么?”谢曜转头一看,却见傻姑朝他摆摆手说:“元始天尊哥哥,爷爷就在里面等你们,我去捉鱼玩儿啦!”说罢一躬身钻进花丛,没了踪影。
“这丫头虽然疯疯癫癫,但绝不会欺瞒我等。”全金发将杆秤一横,率先朝墓室走去。朱聪点了点头,附和道:“黄岛主邀我等来此,定然事出有因。”说话间也跟了过去。
谢曜呆在原地,看着墓门微微恍惚,他自从上岛便总觉有要事发生,但却没有机会询问天书。此刻眼见全金发和朱聪一齐推动石门,脑中朦胧一片血色,墓门缓缓开启,谢曜望着黑洞洞的墓室,忽然触电一般大惊,箭步冲去将离最近的柯镇恶和朱聪一把推开,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