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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明!小声点,这种事我们放在私下谈比较好。嗨,桐,你身体好一点了么?”
“当然,不然你也不可能在这看见我们不是么?”安梓桐穿着一身优雅的蓝灰色长裙,笑容婉约。
“不要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好么!我的心灵已经破碎不堪了!”卡尔文罗森痛苦道。
“大家都知道你是什么德行。”盛茂明兴致很好的押了一口酒,“所以这样的惺惺作态不会引来任何同情,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噢,抱歉,我习惯了。”卡尔文罗森耸耸肩。
杰西卡泰勒是《新媒体邮报》的记者,应邀出席今晚这场慈善晚宴的她穿着一身复古的黑裙,吸引了在场众多绅士的眼光。但她却好像没看到一般,和她的同行《纽约时报》的艾玛说着什么。
“哦看!那是盛世的茂明盛和他的夫人梓桐安,中国人真奇怪不是么,嫁人都不改夫姓。”艾玛小声道。
“是他们……我最近关注了一下他们的儿子宴盛在中国的情况,听说他在跟一个中国籍籍无名的小明星谈恋爱。不行……我必须得去问一下他们夫妻的想法。中国人,一向很保守,他们肯定不同意。”杰西卡咬唇道。
“得了吧我的小杰西,你难道还在为高中时宴拒绝你的求爱而耿耿于怀么?他就是个书呆子!今晚的绅士那么多,眼光放长远一点。”艾玛嗤笑。
“你不懂!”杰西卡恼怒的低声吼了一句,举着酒杯朝那对显得异常年轻恩爱的夫妻走去。
“晚上好夫人、先生,先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是《新媒体邮报》的记者杰西卡泰勒,如果你们恰好还记得,那我有另一个身份——我和你们的儿子宴是高中的校友。”杰西卡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急不缓的说道。
“杰西卡晚上好。难怪你看起来那么眼熟。”对于女性,盛茂明一向是彬彬有礼的微笑,然后任由自己的夫人和她们沟通的。而安梓桐的笑容并不热络,因为她确信高中时代,他的儿子从没提起过一个异性的名字更不要说领一个女孩回家了,所以她说谎了,她们并没有见过面。
“听说宴恋爱了,原谅我的好奇心,我一直想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女孩能征服一个书呆子的心。”杰西卡调皮的眨眨眼。
“当然是一个出色的女孩。”安梓桐心中一哂,美国人永远那么直来直去,“或许你的好奇心不会维持太久,圣诞节的时候我们准备邀请那个女孩过来和我们一起过节。”
杰西卡的脸皮猛的抽搐了一下,“这么说你们同意了?那个没有一点名气的小明星?”她的声音尖利,但在看到夫妻两人脸上相同的不赞同时,她立刻冷静了下来,“抱歉,虽然有些失礼,但我一直以为,你们心目中未来盛世掌门人的妻子的身份,应该更门当户对一点。”
“事实上我们并不在意这个。只要宴喜欢就好。要知道那次他回美国来看我,还没跟那个姑娘表白就迫不及待的将她的照片拿给我们看。相信我他的眼光一直很高,这导致了他25岁了甚至还没谈过一场恋爱,但那天他眼睛里的火热恋慕那么深刻真实,这让我相信对方是个好女孩。这就足够了。”安梓桐朝呆住的杰西卡笑了笑,“我们先失陪了。”
“开明的家族不是么?”艾玛笑意盈盈的走过来,“我想这个新闻你是不会有心情报道的,那就便宜我了,谢谢你杰西卡。”
☆、第28章 幕后黑手
“《纽约时报》刊登,盛宴之母安梓桐女士承认季千夏作为其子女友的身份,并邀请她到美国一起过圣诞节。坦言是盛宴初次恋爱先追求的季千夏,并夸奖对方是个好女孩。”
这条微博最先出现的时候广大网友是不相信的,不但嘲讽季千夏一方的人为偶像洗地,更是狠狠嘲笑了只有脸能看还一心做豪门梦的季千夏。还畅想了一番这条新闻被远在大洋彼岸的盛氏夫妻看到会是怎样的大发雷霆。
在他们眼中,即便盛宴的确有些能力,也还只是必须得听父母话才能保证继承权的“太子”而已。
“但他们怎么不想想,你是澄天的艺人,更是我江瀚渝的手下,我会用这么假的假消息来洗地?!”江瀚渝很激动,“这次是你太冲动,也怪我考虑不周,那张照片发早了。”
公布恋情后引发的反弹是巨大的,季千夏本就根基不稳,一路又颇有争议。和盛宴的恋情就像□□,引燃了众人心中对于狗血低俗戏码的期待。整容说、包养说又死灰复燃,所以让盛宴和江瀚渝很是恼火。
“那盛宴那天叫你来一起合照,你为什么不阻止呢?”季千夏一直很好奇这一点,按照他们的计划,公布她和盛宴的恋情应该是循序渐进、十分温和的,而不是像她做的那样,简单粗暴。
“夜长梦多,至少盛总正牌女友的名号已经烙在你身上了。”江瀚渝说,“反正那些□□我有办法搞定,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而已。”
“江总监,我有时候真的为盛宴感到不值。他把你当朋友当值的信赖的伙伴,而你却从来没有试图去真正了解他。”季千夏看着他,漆黑的眼眸辨不清神色。
“……也许吧。我不想谈这些。”江瀚渝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现在先让我们找出这个假新闻的源头,然后彻底封杀它!”
“不用了。”季千夏起身,“这是真的,盛宴特意拜托他父母为我正名的。”然后留下一脸震惊的江瀚渝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
“居然……是真的?”江瀚渝如梦初醒,“那……可要好好运作一下了。”
季千夏到练功房的时候,乔以楠刚到不久,正一条腿搭在栏杆上拉筋。他母亲最近住院了,虽不是大病,是早年生他的时候没调理好留下的病根子,但无法根治,很是折磨人。乔以楠最近为了照顾她,已经很少时间练舞了,只能利用教学的间隙自己练习一下。
“阿姨身体还好吗?我现在出门不方便,但可以让秦燕去陪陪阿姨。”季千夏站到他边上架起一条腿。
“就这样了。”乔以楠顿了顿,“谢谢。”
“你……最近怎么了?”季千夏看着他,乔以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整个人也变沉默了,这显然不是因为照顾生病的母亲劳累的,反而……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乔以楠低头看着自己的舞蹈鞋,就在季千夏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自称是我父亲的男人找到我,说要带我认祖归宗,因为他除了我这个‘野种’,再也没生出其他孩子来。”
“……”季千夏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镜中他的神色,意外的平静内敛,“那你的想法呢?”
“他休想!”三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乔以楠眼底似乎含着冰渣子,“抛弃我妈还有肚子里的我选择了有钱人家女儿的人渣,我这辈子都不会认他!”
“既然是人渣,那就没什么好难过的了。”季千夏拍拍他的肩膀,这才发现面前的男孩子意外的纤细瘦弱。
“这不是难过。因为他,我妈被赶出家门,在冰天雪地里生下我,落下了病根。因为他,我妈每天要打三份工,四十多的人老的像六十多,受了多少白眼委屈。因为他,我从小被叫‘没爸的野种’,被人群殴被吐唾沫。我曾经很难过,但现在不了,我恨他。”
“那就在他最得意的领域打败他,把他踩进泥潭里,把你和阿姨受过的苦都还给他。”季千夏语气平淡,“恨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济于事的感情。”
乔以楠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神情似有明悟又似有疑惑,“这是经验之谈么?”
“也许吧。”季千夏换了一条腿,“我曾经恨命运不公,但后来发现比我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刚来北京的时候,千秋一直住在仁和医院的icu里,隔壁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还没一个暖水瓶大,被放在保温箱里,身上插满了管子。生下来就性命垂危,妈妈为了生下他失去了子宫,被人扶着趴在玻璃上看他,嘴里一直叫着‘宝宝,宝宝’。但这样还是没有留住那条小生命,他妈妈哭到休克,醒来却被婆婆要求离婚,因为她再也生不了孩子,而她的丈夫全程沉默,娘家没有人敢说一句反驳的话。在那些人眼里,她人生的价值,就是一个子宫而已。”
“渣滓!”乔以楠恨得狠狠踢了一脚墙壁。
“我们永远无法预测自己会遇到怎样的人,遭遇怎样的不幸,能做的,只有强大自己。不断的强大自己。”季千夏看着他,带着一贯的坦然,“然后在遇到那些渣滓的时候,用尽全力的反击。”
“谢谢你,千夏。”乔以楠眼眶通红,过了很久才缓过劲来,“所以你才不在意网上那些的评论么?等着强大之后再反击?”
季千夏却摇了摇头,“为什么要在意不喜欢我的人呢?”她拿出手机,点开在杨梅台后台和二十几个粉丝的合照给他看,“在一片声讨声中还坚定的支持我的人,才是值得我在意的对象。我的情感没有那么廉价,浪费在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身上。我希望你也一样。”
“我会的!”乔以楠握紧双拳,就像在宣誓一般。
下午,当季千夏陪着千秋在西山的庭院里晒太阳时,网络上渐渐热闹了起来。
先是一名季千夏的粉丝不满偶像被黑,翻墙到外网找到了《纽约时报》那篇报道的原版内容,整篇截下来并翻译好贴到了自己微博上。
瞬间便引来了季千夏粉丝和路人的转发。季千夏根基不稳,因为和盛宴恋爱的事又招来不少非议,很多刚刚圈进去的粉丝一下子流失不少。真爱粉们人数敌不过黑子,舆论又不站在他们一边,受了不少气。好不容易有“证据”来打那群黑子的脸,自然是使了吃奶的劲呼朋引伴的将这条微博转发出去。
“萱萱:专业打脸100年,我女神不是那么好黑的。”
“喜欢做梦的野草:前几天上蹿下跳的黑子出来!人家明明正正经经谈恋爱,在你们嘴里就成了被包养。人龌龊看什么都龌龊吧?娱乐圈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污染的!”
“唔……这条挺犀利的对吧。”季千夏正向千秋一条条读网友们给她“平反”的评论。
天气越来越冷,西山的天却越来越高朗疏阔,季千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千秋身上的毯子掖好,“你说人类为什么要恶性竞争呢?把对手打压下去,自己人就能出头了?那多累啊。”
季千秋无知无觉的靠在那里,似是默认。
“颜寻的团队,秦风文化为了他们那个叫‘涂雅’的新人应该也掺了一脚,或许还有欧阳天后的手笔……江总监又有的忙了。”轻轻一叹,季千夏摇了摇头,“不过这不关我们的事,勾心斗角还是留给专业人士吧。阳光这么好,一起睡了午觉?嗯,那就午安了。”
秋日庭院的一角,两张相似的脸孔相互依偎着,形成一幅静谧又温馨的图画。
盛宴过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样的场景,他遥遥看了一会,确定了下两人穿得多不会感冒,又叫来护工看着,这才调转方向朝严崇的办公室走去。
严崇刚从实验室出来,换衣服的时候察觉到手机震动,拿出来一看——五个未接电话,都来自tina,那个千方百计勾/引他,手段熟练得让他心惊的燕清高材生。
恶劣的关机,将手机扔进口袋,严崇大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