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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一向对这样的相亲方式不抱好感。
几年前,她出道后上的第一档节目,就是这个当时国内名声大噪的《爱的就是你》,这档堪称相亲节目中的“开山始祖”的节目。
那个众人议论纷纷的真实性的问题,在上台之前,导演就已经给他们打过了预防针:我们既然断定它是一档娱乐类的节目,争取收视率的节目,而不是说服务类的节目,我们对它的真实性自然不会要求太高。
那时候台上的十几位女嘉宾,有的是来自模特界的“嫩模”,有的是公司里半红不红的歌手,有的是影视界的龙套演员,来到这个舞台,都是为了炒作,博取知名度。
但是做戏做全套,她们通通都会有一个比较现实生活化的职业身份,类似于都市白领,网店老板,教师或者律师,诸如此类。她们在台上按照自己的角色定位滔滔不绝地述说着自己的婚恋观点,展示着自己的少女情怀,看似期待爱情,对美好的爱情十分渴求,实际上骨子里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关注我,我要红。
那时的她也是不红不紫的新人,于是被与时俱进地安排进了《爱的就是你》那个节目组,目的当然也是为了炒作。每个周六周日站一次场子,时而化身乖巧听话的女仆,时而化身性感奔放的宅男女神,使尽浑身解数来表现自己,把肉麻当作有趣,把无耻当作叛逆,把搞怪作为时尚来博得出位,来吸引大家的眼球,台上的人都不过如此。
艺人在红之前,是没有资格选择自己的经纪人的,更没有资格选择上哪一些节目,所以即便她心里再不喜欢,也不得不参与那档节目。再者一想,不过是做几场秀,就当是拍戏遇到了这样的剧本,这原本就是一个演员的拿手绝活,她又何必太计较。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节目组竟然给她安排了程子歌来带她走。
那才真的是把炒作的热潮推到了最顶端。
那时候的程子歌,情况和她差不多,是个默默无名的新人,有着无可挑剔的身材和脸蛋,模特,歌手,演员,什么都能当,但却红不起来。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在这个圈子里,帅哥美女随手抓来便是一大把,有才华的人也比比皆是。
但无论如何,程子歌也算是个花样美男,出现在《爱的就是你》的舞台上,自然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她还记得他一上台,就引起来全场观众的热烈尖叫,等主持人介绍完他各方面的资料,女嘉宾们发现他是个非常完美的“优质男”,开始争得头破血流。
她更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在台上的爱情宣言:如果这一生我可以有1000次好运,我愿意把998次都分给你,只留两次给自己:一次是遇见你,一次是永远陪你走。
那时候她在台上,不自觉地红了眼眶,为他认真的眉眼,温润的语气。
彼时她和程子歌,私底下其实已经是情侣,但因为是刚签入公司,而且是在同一间经纪公司,所以不敢公开恋情,在众人面前只保持简单的朋友关系。
这个少年,她爱慕了整整三年。
她在高中开学的第一天遇见他,那天他穿了黑色牛仔裤和白衬衫,领口开两颗扣子,隐约可以看到锁骨,看似简单的打扮,在他身上却透着一种不一样的味道,那种味道让她着迷,而且一迷,便迷恋了将近三年。他们在同一个班级,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他的身边有众多漂亮的女孩子围绕着,那时她一度十分自卑,不敢向他走近。
后来她从韩国回来,已经摆脱自卑的阴影,二人再次相遇的时候,她觉得是命运的安排,已经不惧怕向他表白,但他竟先向她表达了爱意。如此一来自然是锦上添花,两人顺顺利利地便走到了一起,也是在他的牵引之下,她才进了娱乐圈。
几个环节下来,为程子歌亮着灯的女嘉宾的数目不见减少,但终究会进入到最后一个环节,程子歌要求主持人为他公布按键器上心动女生的号码,正是她韩雅妍。
他拿出了自己亲自做的提拉米苏,他说知道韩雅妍最爱吃的西式点心便是提拉米苏,钟情于它的原因是那默许一辈子跟随的意义——在意大利文里,提拉米苏的意思是,带我走。
他说,“希望你吃过我的提拉米苏,能够跟我走,我愿意每天都为你烘焙出最美味的提拉米苏,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带你走。”
她哭了,在镁光灯环绕的舞台上,哭花了妆,哭得一趟糊涂,在别人看来或许她依然是在作秀,但她自己知道,那是真正感动的泪水。
他曾经在众人的祝福下牵过她的手,给过她无与伦比的感动。
她的手指滑动,看到今日娱乐版头条上的新闻,说新锐导演程子歌即将开拍一部由他自编自导的影视作品,一丝神秘的微笑从她唇边飘过:程子歌,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第一章Part Two 塞翁失马
她对任何爱情的发展都没有兴趣,她没有任何想要交往的对象,也没有任何付出感情的欲望——她的爱情,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01】
在她消失的那三年里,程子歌以惊人的速度在发展,并获得相当可观的成绩。三年里他创作了五部出色的电影剧本,其中有两部曾获得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剧情片的提名,而由他初次执导的影片《空城》,更是使他在去年金马奖的颁奖典礼上摘得最佳导演的桂冠,被誉为国内才华非凡的新锐导演,迅速跻身一流导演之列。
时隔一年,程子歌再次向媒体公开宣布将有新的作品要开拍,由“华盛”公司斥巨资投资拍摄,而电影的选角,则将在“华盛”一年一度的公司庆典活动“华盛之夜”上,由程子歌导演亲自物色合适的人选。
这着实是件颇有噱头的事情。
电影剧本的内容没有过丝毫的透露,而在早前程子歌已宣称此部作品将与他从前的电影作品风格大不相同,换而言之,即便是满心盼望被程大导演慧眼识中,也根本无从下手,因为没有人知道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那段时间韩雅妍看到公司里的其他女艺人,嘴边上挂着的都是程子歌的名字,她们都在琢磨应该以怎样的形象在公司的庆典上出现,才能得到程子歌的亲睐,别人纷纷与她讨论,但她的态度极为谦虚,笑笑说不熟悉程大导演,一切随缘就好。
不管在任何场合,她总是这样淡然,有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恬静性子,有人说她是八面玲珑,有人说她是深藏不露,不管何种说法,她都只是一笑置之。
“雅妍,老板说待会儿你入席的位置安排在程子歌的身边。”金智恩过来告知。
韩雅妍向她笑笑表示胸有成竹——意料之中的事,别的女艺人还在争得你死我活,而这个机会她可谓得来全不费工夫。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早已是看透了娱乐圈的种种面目,如今她再不需要像从前一样为了得到一个微不足道的机会去向别人摇尾乞怜,更不需要去接受所谓的潜规则。当然,倘若她能稍稍放低姿态一些,她的星途会更是坦荡,但她已经不屑去做那些委身的事情。
“程导你好,我是韩雅妍。”
阔别三年,再见面时她已是面目全新,他自然从她的眉眼间找不到一丝的熟悉感,两人不过如一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礼貌握手,象征性地微笑。
三年,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斑驳可见,但在他身上却似乎未见体现,要说变化,不过是因为晋身导演行业,徒添了几分成熟稳重,外加沾染了一些文艺的气息。
“久仰韩小姐大名,您的作品《盛放》不仅是在韩国,在我们台湾的影视界也具有相当高的知名度,您的演技着实精湛,令人惊艳。”程子歌夸奖道。
溢美之词听得太多,她已不十分上心。一个出色的导演如果对一个演员不吝夸奖,原因一般只有两个,要么是他意欲与该演员合作,有心讨好,要么便是该演员确实优秀,不得不赞。
《盛放》那部片子确实成就了韩雅妍,让她身上的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有一种微笑,令人心动;她有一种热情,让人畅想;她有一种冷漠,使人哀伤;她有一种放纵,带人发狂。她的出色便在于能够在塑造千面人物的同时又完美地展示了属于角色的特有魅力,一个演员的成功,莫过于此。
不管他是有心合作,还是客套夸奖,礼尚往来都是人际交往的必须礼仪,韩雅妍礼貌地笑笑,谦虚回道,“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好汉不提当年勇,再辉煌的过去也只是过去,如今我到了这里来发展,还望程导多多提携,也望有新的优秀作品回馈给观众。”
虽然没有说破,但她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程子歌细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五官精致,身材姣好,并无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但她的身上却有一种与她年龄不相适应的沉静和淡然,这样的气质适合《盛放》一类的文艺电影,却不一定适合他的新作品。
韩雅妍一直在等他的回应,大家都知道程子歌导演会在今日这个盛典上物色新作品的角色,按理说,如果他有意与她合作,应该会有所表示,就算不是确定她为女主角,至少也应该发出让她过去试镜的邀请,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举动。
或许他真的觉得她不符合他的要求吧,没办法,这次的希望估计是要落空了。
她正出神地想着,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到她的面前,还没来得及抬头,便看到了那人伸过来的右手,“不知在下能否有幸请韩小姐跳一支舞?”
【02】
韩雅妍迅速调动脑子里储存的信息,判断眼前的男子究竟是谁。
宋楚言,国内著名餐饮集团“醉清风”的执行董事,家世雄厚,生活奢侈,据说此人平生只有两大爱好,一爱名车,二爱娱乐圈的美女。宋楚言早前曾与国际级影星曾子琳传过绯闻,而后公开女友为性感女星米娜,但目前又与圈内新星安若雅有订婚传闻。
韩雅妍不禁心里想骂娘,怎么运气这么背遇上一个这样的二世祖,要是这支舞跳完以后,明天报纸的娱乐新闻头条就说她介入宋楚言与安若雅的关系,摊上小三的骂名的话,那她长久以来树立的零绯闻冷艳形象可就真是毁于一旦了。
“难道我就这么没有魅力,让韩小姐对着我如此心不在焉?”很显然宋楚言看穿了韩雅妍的那点心思,于是故意发问。
她只能赔着笑,“宋公子自然是魅力四射,但我韩雅妍性情一向寡淡,不愿意沾惹是非,还请宋公子多多见谅。”
婉拒的意思非常明显,但宋楚言并不感到生气,反倒觉得很有意思。在这个圈子里拒绝他的女人,屈指可数,他自认为没有他得不到的,只有他不想要的。当初国际级别的女星曾子琳,是圈内公认的“冰山美人”,对所有追求者都不为所动,但后来他出马,一辆劳斯莱斯跑车,一辆兰博基尼敞篷,便迅速将其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