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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成吃痛骂了声娘,“没说开始就开始,你他娘的不让老子准备一下?”
晏桓之淡淡道:“接好了,请回吧。”他也不指望能从这种人手里收钱,快点滚蛋才万事大吉。
“有没有外用药给老子再来点,打板就算了。”刘大成不肯收回手,“今天遇到一伙不好对付的,他娘的疼死老子了。”
刘大成这骨头错位程度根本不成问题,打板?用药?完全是没事找事。
晏桓之没有多话,取出药膏,打算给他乱涂一气。
“小娘们长得挺有味道,嫁了人也不错啊,肯定够风骚,哈哈哈。是小寡妇不?”刘大成的注意力又回到辛珏珩身上,直切主题,“怎样,跟了爷以后保你下半辈子不愁吃穿,吃香的喝辣的住好的——啊啊啊啊啊!”
辛珏珩刚听到时便知自己被言语轻薄了,恼羞成怒正待发作,就听到这恶棍杀猪般的惨叫。
“你他娘的做什么?想杀了老子啊!”刘大成对晏桓之怒吼道。
晏桓之面不改色:“抱歉,手滑。”
“老子弄死你信不信?”刘大成蹭地起身,作势要揍。
“不想要那条手臂了?”晏桓之冷声道,“治疗时本就不能三心二意,你眼睛鼻子嘴巴没一处在对的地方,你我二人自然都会分心。”
刘大成啐道:“呸。别糊弄老子!谁他奶奶的信你那套!”
“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现在官府是会治罪的。”晏桓之毫不畏惧头顶威胁着的拳头,直视比他还高了一个头的刘大成。
明明是一张和善忠厚的老实好人脸,眼底却莫名闪着滔天的杀意。寒冰与怒火交加,酝酿着深邃而可怕的风暴。
照理来说,面前这男人身板虽说也挺结实,但刘大成有自信一脚就能踢趴下。他的西街恶霸之名可不是盖的。
但当他的视线擦过晏桓之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瞳时,却心下一凛,竟产生了些许退意。
最后,刘大成清楚自己确实理亏,闹大了没好果子吃,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临走时,他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辛珏珩怀中的白狐崽子。
☆、小葱拌豆腐(2)
晏桓之与辛珏珩收摊回家,镇长正陪夫人在客厅喝茶,捋了捋还不存在的长胡须,道:“回来啦?如何?”
没待二人回答,镇长夫人先神秘道:“我听说啊,闻讯前来寻晏大夫的人,比去醉仙楼的还多呢。老爷还需要问‘如何’么?”
青山镇的醉仙楼酒家远近闻名,每日排长龙只为尝一口招牌菜的食客不胜其数。
传闻,大到朝廷官员甚至微服私访的皇帝,都会为了醉仙楼的名声而不远万里赶来青山镇。
晏桓之的人气超过醉仙楼,事实上是不可能的。但从这比方也可以看出他第一天摆摊有多受瞩目,毕竟是治好镇长夫人那难得一见的怪病的神医,加上民间口口相传,自然又多了些添油加醋,百姓们不得不好奇。
“那真是好啊。”镇长呵呵笑,“珩丫头今日也不错吧?”
辛珏珩连忙点头,不想让他们担心。虽然有点勉强,但想想那恶棍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举动,没必要再提。
谁料,晏桓之却皱着眉叹了口气,全然没有因生意好该有的情绪。
“怎么了?”镇长夫人问。
“本是该平安无事的,可委屈了珩儿……”晏桓之咬咬牙,“明日不许你再出摊了。”
“桓之!”辛珏珩急了,“你怎么这样啊?我又没出事!”
“出事就晚了!”晏桓之严肃道,“若是哪天我不在,再遇到那种混蛋,根本没人会帮你!那时候该怎么办?”
辛珏珩毫不犹豫地反问:“我在的话,你会不在吗?”
“……”晏桓之竟有一瞬间的无言以对。
这丫头学会口头上堵人了!他该欣慰吗?
镇长低声笑起来。
镇长夫人却没心思笑,满脑子只想询问来龙去脉,辛珏珩只得实话实说。
晏桓之在一旁不住道“那恶棍眼神滴溜溜转,恨不得立刻将珩儿带走”“言语动作岂止轻薄,珩儿被吓得敢怒不敢言”之类的话,作为当事人夫君的感受溢于言表。
辛珏珩一头雾水,不懂平常不善言语的夫君怎么忽然间这么会煽风点火。
偏偏他那脸又给他加了可信度,不止镇长夫妇信了,连她都差点以为自己被怎么怎么了。
晏桓之对于自己打不过西街恶棍而任由娘子被调戏羞辱的事,表达了强烈的愧疚愤恨。
以及——
“珩儿爹娘走得早,兄嫂又对她弃如敝履,嫁给我以后家说毁就毁了,刚到青山镇还遇上这样的事。珩儿小小年纪,连个为她撑腰的娘家都没有。我一个大男人没什么,她却这样无依无靠,伤心了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未免太过酸楚……”晏桓之叹息,“说到底,还是我对不住珩儿。也对不住珩儿爹娘的在天之灵。”
镇长本来还有点入戏,此刻突然醒悟了。
他就在想啊,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搞事情了,原来是有预谋的!
镇长夫人与辛珏珩两个女人家已经酸楚得找不着北了。
辛珏珩感动道:“桓之……”一切尽在不言中,完全忽略了方才晏桓之还十分从容地弄断了刘大成刚接上的骨头,把他威胁走了。
小狐狸在她怀里若无其事地睡着,不屑于搭理浮夸的男主人。
镇长夫人感动道:“珩儿命苦,但贵在懂事,还有你这样疼她的夫君,已是福气。”
镇长谨慎地不说话。
“丫头,你若不介意……”镇长夫人犹豫片刻,开口又沉默。
镇长心情复杂地想,他家夫人果然入套了。
晏桓之只是静静等她下文,光看表情无法察觉出在想什么。
辛珏珩:“夫人?”
“珩丫头,你过来。”
辛珏珩乖乖走到她身边。
镇长夫人拉过她的手,认真道:“珩儿,你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踏实,吃了苦也不怨,勤勤恳恳的,一心扑在夫君身上。身为女人,你的想法,不用多说,我最能理解。这些年,心里头憋了很多吧?嫁给晏大夫以后,像是终于顶天立地了一样?”
辛珏珩笑了笑,戳到胸膛最大的软肋,眼睛不自觉有些湿润。
“我呢,一直想要个孩子,总想是男孩儿好还是女孩儿好。男孩呀,会成长为强壮的男子汉,保护爹娘。女孩呀,是可人的小棉袄,时时刻刻温暖。”镇长夫人垂眸,道,“后来大夫诊断出我无法生育,我就想,考虑那么多有什么用呢,终归不是个有儿女的命。”
辛珏珩有些无措:“夫人……”
“所以啊,我们很有缘呢。至少,都嫁对了人,不是么?”镇长夫人拍了拍辛珏珩白嫩嫩的小手,“还有啊,你没了爹娘,我没有孩子,干脆咱们凑合凑合,做彼此的亲人吧?”
“诶?”辛珏珩反应不及,眨眨眼,表情有些呆。
晏桓之十分惊喜,“镇长夫人的意思是?”
镇长轻咳一声,憋在喉咙里不满道:“差不多一点啊你。”
“晏大夫救过我的命,与我们交情不一般。我想收珩儿做我的干女儿,不是两全其美?”镇长夫人笑起来,意思意思问了问镇长,完全不留余地:“老爷,你也觉得合适吧?”
镇长还能说什么?“珩儿丫头我也喜欢得紧,她愿意的话当然好。”
“珩丫头可愿?”镇长夫人问辛珏珩。
辛珏珩哪儿有不愿意的道理?镇长夫妇待她不薄,相处短短两三日,她早已在心里将他们当作父母般的长辈来尊敬与爱戴了。
急促是急促了些,辛珏珩意外归意外,总不能拂了好意,糟蹋了这难得的亲近之缘。
“愿意愿意!”辛珏珩哽咽道,“谢谢镇长,谢谢夫人,我……”
晏桓之从辛珏珩怀里抱过小狐狸,道:“珩儿,还不快叫干爹干娘?”
镇长夫人抹了抹湿润的眼睛,“是啊,还叫什么镇长和夫人?可别再生疏了。”
“嗯!干爹!”辛珏珩小嘴甜甜,挨个站到面前郑重地喊,“干娘!”
“哎!好孩子,我的女儿……”
镇长夫人与辛珏珩都有些激动,彼此搀着进里屋去说母女间的悄悄话了。
两个男人又被遗留在了厅里。
晏桓之的奸计得逞明摆着写在脸上,“多谢镇长肯认下珩儿。”
镇长凉凉道:“满意了,高兴了?”
今儿的戏下了血本啊,精彩精彩,不得不服。
晏桓之憨厚一笑:“珩儿有了娘家,我自然高兴。”
“别在我面前装那一套,你以为我是谁?也不知珩丫头怎么就看上你这只狐狸。”镇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和你怀里这只简直如出一辙。”
晏桓之怀中的小白狐眼皮子都懒得抬。话说,它那温柔的女主人去哪儿了,这男人抱着硌得慌。
晏桓之收起嬉皮笑脸,坦然道:“怎么,有了女儿不高兴?”
镇长重重地哼一声。
晏桓之注意到他略显浑浊的眸子里,有点点晶莹闪烁
。
“高兴。”好半晌,镇长望一眼看不见里头情形的卧房入口,仿佛能想象出母女二人亲密的姿态。
他弯了弯带皱褶的眼角,轻声道:“高兴呐。”
***
是夜。
辛珏珩扯住晏桓之的耳朵,实在很生气:“万一那刘大成对你不客气怎么办?桓之!他是西街出了名的恶棍!若就此不了了之也就罢了,万一他以后来报复呢?一个不小心,你的招牌会做砸的!”
“难道我还能看着他对你出言不逊?今日之事有目共睹,我断他一只手也是轻——”晏桓之倒吸一口凉气,“啊,珩儿珩儿,松开!不不不不用松开,那你轻点儿!”这丫头越来越暴力了,都会揪夫君耳朵了!
“还不是被你气的!”辛珏珩松手,有点后悔道:“疼不疼?”
“不疼不疼,珩儿力气小,我皮糙肉厚,哪儿能疼?”何况若不是担心他,她哪儿会气成这样,晏桓之高兴还来不及呢。“教训那种人,我的招牌只会更出名,珩儿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不对!”辛珏珩也很讨厌刘大成,但她懂那和治病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医者仁心,这样谋私还有没有医德啊?桓之,以后不能这样的。”
晏桓之道:“媳妇儿面前还要什么医德?”
辛珏珩刚熄灭的火气,又倏地烧起来了。
继续揪耳朵。
“哎哎哎珩儿轻点轻点!”晏桓之个大男人居然还会装可怜,倒也像模像样:“太重了还是会疼的,虽然我皮糙肉厚。”
“那种话也是大夫说的吗!”辛珏珩怒道。不发威真当她是习惯逆来顺受的小娘子了。
“这不是为了你吗。”再说他明面上就是个半吊子卖药的……
“桓之!”
辛珏珩对这个无赖彻底没辙了,一瘪嘴,泪汪汪。
晏桓之顿时斗志全无,缴械投降、勇于认错:“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珩儿别哭别哭别哭。”
“……”
“珩儿,我错了,我真错了。”晏桓之千哄万哄,“娘子息怒,消消气。”
“……”
“珩儿?”
“今晚你照顾小狐狸。”
“啊?”
“明天你负责做菜。”
“啊?”
“不做吗?”辛珏珩想,他要是敢来个“嗯”,她马上哭给他看。
“……做!做。”晏桓之举起双手,“遵命,珩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