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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桓之将泡蕤璃草的水与泡松茸的水倒入盅中,又放入了葱白、姜片、枸杞,注上七八分满的水,烧开后以文火慢煲一个多时辰。
蕤璃草不能加在鸡汤里,要额外熬药给辛珏珩喝,但水中残留的营养不能浪费。
晏桓之准备好熬制蕤璃草的锅子,匆匆去处理了一趟自己的伤口,再飞速跑回来,确保要不断撇去鸡汤上的浮沫与油脂,待鸡熟透后才放盐调味。
等待煲汤的这段时间,他便专心致志地熬药。
辛珏珩最近很嗜睡,每日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早午两餐便合并了。
待鸡汤与药都准备好,晏桓之才端着漱口水杯与洗脸盆,去里屋叫醒辛珏珩。
胸前背上都涂了药贴了纱布,有衣服掩盖倒不易被发现,晏桓之只怕辛珏珩察觉他手臂上渗着血的绷带,便把一条胳膊藏在背后。
辛珏珩已经醒了,睡眼朦胧地盯着床帐,不愿动弹。
“珩儿,洗漱洗漱吃饭了。”晏桓之将洗漱用品放在床边,弯腰凑近,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耳语道:“我熬了很久的鸡汤呢,宝贝尝尝晏大厨的手艺?”
辛珏珩懒懒地应了一声,试图起床。
晏桓之伸出没受伤的手去扶她,辛珏珩拉住他的袖子,坐好。
她拿起水杯,咕噜咕噜漱口,眼睛还耷拉着,半睁不睁的。
晏桓之见她没怎么注意,便快速伸出手替她绞干热毛巾,往她脸上一捂,轻轻擦了两遍。
辛珏珩乖乖地任由他替她洗脸,脑袋一点一点地,努力转醒中。
很好,珩儿没看见他衣袖下的绷带。晏桓之松了口气。
辛珏珩渐渐清醒,晏桓之正打算搀着她去桌边坐好,她立刻松开手,窘道:“桓之,不用太紧张我的,又不是什么大病,弄得像伺候谁似的……”
“是谁刚才还享受着被人伺候呢?”晏桓之打趣道。
“我没睡醒嘛。”辛珏珩跺脚道,“你以后记得叫醒我啦,我自己会洗漱会走路会做饭——”
“那可不行!”晏桓之道,“我最好抱着你走路,天天帮你洗漱沐浴,珩儿什么都不做才好。”
辛珏珩大惊失色:“那怎么可以?”
“逗你的。”晏桓之笑了,“孕妇走动走动也是好的。但珩儿不许下厨了,从今天开始,家中伙食全部都由晏大厨负责。”
辛珏珩:“……我和宝宝会饿瘦的。”
“……怎么可以不相信相公的厨艺?”
晏桓之佯装生气地挠辛珏珩痒痒,辛珏珩缩成一团东躲西躲,嘴上不住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桓之我错了!”
“好了,不闹了。”晏桓之趁机啄一口她的唇角,从怀中取出一个包好的团子递给辛珏珩,“珩儿把这糕点吃了,然后先喝药。”
晏桓之去厨房取了药碗过来,辛珏珩吞了糕团,又一口干了蕤璃草的汤药。
“苦。”她皱着脸道。
“乖,良药苦口。先吃颗梅子,我再去端鸡汤。”
瞧着晏桓之忙忙碌碌的背影,辛珏珩突然觉得,药也没有那么苦了。
☆、松茸菌炖鸡(3)
“锵锵锵——”
晏桓之端着鸡汤从门外闪进来,隆重登场。
辛珏珩被逗笑了。
晏桓之也笑,将炖盅稳稳地放在桌上。
辛珏珩突然抓住晏桓之的胳膊,“桓之,这是什么?”
晏桓之:“珩儿,那是……”
辛珏珩将衣袖撩开,露出一圈圈缠着的绷带。
她声音都变了:“怎么回事!”
“珩儿,珩儿,早上不小心划破的。”晏桓之抽回手,道,“我是大夫,有没有事我自己清楚,嗯?”
辛珏珩扯过晏桓之的领子就开始扒。
晏桓之怕伤着她,尽量阻止她的动作,嘴上故作调侃道:“珩儿这么主动,我都不好意思了。”
辛珏珩怀孕后格外敏感,不肯松手,倔得很。
“晏桓之,今早你到底去哪儿了?”辛珏珩生气道,“我看到你身上的纱布了,你告诉我,做什么事会受这么大伤?”
这一身皮外伤的确难以糊弄过去。晏桓之见瞒不住她,只得老实交代。
辛珏珩静静听着,晏桓之几句话简要带过,但她知道过程一定不如他说得那么轻巧。
“就为了我方才喝的那碗药吗?”辛珏珩问得很冷静,却隐隐有爆发的迹象。
“珩儿……”
晏桓之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像是对待易碎的宝贝,出口的每个字,做出的每个动作,都要经过反复斟酌。
辛珏珩何时见过如此谨慎甚至是低微的他。
晏桓之难道不该是憨憨厚厚大大咧咧,时而男子气概爆发,时而耍耍小流氓,小事随意大事果断,始终张扬而自信的么?
他这一身是伤地回来,对她百依百顺小心翼翼的模样,到底是怎么了?
辛珏珩原本想好的责备与质问都说不出口了,咬牙捶了他一拳,恨恨道:“你傻不傻啊!”
晏桓之半蹲在她面前,握住她小小的拳头,低声道:“为了珩儿和宝宝,哪能叫傻?”
辛珏珩:“……不是傻是什么。”
晏桓之理所当然道:“爱呀。”
辛珏珩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头枕在他肩上,不说话。
“那得多疼啊。”她喃喃道。
“不疼,丫头你摸摸,我皮糙肉厚的。”
晏桓之想让辛珏珩捏捏他,她却僵着不肯动,耍赖一样扒拉着他的脖子。
晏桓之感到肩上湿了。
肩上的脑袋安安静静的,环住他的手臂用力收紧。
细细弱弱的小胳膊,怎么能有这么大力气。
“珩儿不哭了,不哭了,啊。”晏桓之轻轻拍她的背。
“以后,不许再去了。”
“不去了,这不是都采回家了吗?以后每天我就在家给珩儿做好吃的了。”
晏桓之在心里道:这就当是惩罚我之前没有照顾好你的疏忽,以后咱们都好好的。
辛珏珩勉强止住了泪,却开始止不住地打嗝。
晏桓之将炖盅的盖掀开,松茸鸡汤的味道飘散到鼻腔,他刚想感叹一句真鲜美——
“呕……”
不知怎的,一股恶心直冲辛珏珩脑门,同时硬生生卡住了晏桓之喉咙里的话。
辛珏珩鼻子眼睛通红,抽泣两声就嗝一下,闻到鸡汤的味道还莫名作呕,孕吐反应十足,好不狼狈。
怎么好好的又开始吐了?晏桓之慌忙道:“我,我去倒了,珩儿别喝了……”
辛珏珩捂着嘴:“不、不要倒。”
晏桓之急得团团转,“是不是我做得不好?我炖了几个时辰呢,应该熟了啊,珩儿你难不难受?”
“不,没有。”辛珏珩苍白着脸,“是熟了,桓之做得很好。”
“珩儿不想喝没事,我去做别的,你想吃酸的还是——”
“不要啦。这个营养好,还有桓之爹爹给的松茸呢。桓之第一次熬鸡汤,怎么能不喝?”
辛珏珩笑笑,忍住不适给晏桓之和自己各盛了一碗。
晏桓之目光停留在辛珏珩身上,忐忑地尝了一口。
……有些清淡了,但对孕妇正合适。
辛珏珩喝一口,歇一会儿。
“想吐吗?”晏桓之担忧道。
辛珏珩摇头,“刚才一阵儿一阵儿的,现在没事了。”
“不用勉强喝的……”晏桓之没料到辛珏珩反应这么大,有点不知所措。
辛珏珩笑道:“以前的话我一定能喝两大碗的,桓之现在厨艺这么棒。宝宝还在肚子里折腾我,太不乖了。”
辛珏珩一勺一勺往嘴里送,慢慢地竟也喝下了大半碗。
“你看。”她道,“我前阵子都没有不舒服的,今天只是意外。”
晏桓之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抚她的背。
半晌,他才抿着唇低笑了一声,鼻腔却控制不住有些酸。
晏桓之深吸一口气。
“珩儿……是好样的。”
***
年中旬,院中的枇杷结果了。
怀孕五六个月,也不知是不是辛珏珩身材娇小,腹部看起来比常人都要凸显些,走路很吃力。
她前三月的孕期反应很大,几乎每天早晚都各犯一次恶心。辛珏珩每每吐完,都寻安慰似地自嘲:宝宝找到规律了,真给娘亲省心。
晏桓之每天变着法儿给她补身子,偏偏她肚子里的孩子胃口太刁钻,吃啥都要先闹腾几下。
辛珏珩前阶段消瘦了不少,不光晏桓之心疼,镇长夫妇也心疼得不得了,一拿到有营养的药材食材先往晏桓之家里送,堆得到处都是。
镇长夫人无子无女,没有经验教给辛珏珩,只能天天来陪她聊天,既期待肚子里的干孙儿出世,又气他折腾娘亲,比辛珏珩还纠结。
好在步入孕中期后状况好转,就是嗜睡。辛珏珩每天早晚出门走一走,大多数时间躺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总算养回一点肉。
晏桓之最近念叨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咱们生完这个,再也不生了。
辛珏珩成天被相公逼着增肥,晏桓之自己却开始减肥。
辛珏珩吃完午饭,坐在院子里晏桓之特意买的躺椅上,看某人锻炼。
晏桓之俯卧着,脚尖着地,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单手撑起身子,一上一下地撑。
天气还有些凉意,他却脱去了上衣,露出精悍结实的肌肉。
辛珏珩观察了一会儿,道:“桓之你还没胖起来呢。”
晏桓之答:“胖起来就晚了。”
辛珏珩捏捏自己的腰,“这才叫肉多呢……”
晏桓之做到一半,直接惊地趴地上了,“珩儿别闹!怎么能捏!”
辛珏珩吐吐舌头:“你继续吧,我不打扰你了。”
晏桓之做完百来个单手撑,又找了棵粗壮些的树,双手抓住树枝吊上吊下。
辛珏珩一边鼓掌一边提醒道:“小心别拗断了。”
晏桓之吭哧吭哧地吊了几十个,跳下来拍拍灰道:“珩儿,今天想吃什么?”
“摘枇杷!桓之!枇杷!”
院内定植的枇杷成熟好几天了,辛珏珩也馋了好几天了。
枇杷树上结满了黄橙橙的果子,晏桓之道:“好,我给珩儿摘,但是一天不能吃太多。”
“嗯嗯。”
树长得挺高,饶是踮着脚的晏桓之也只能摘到较矮处的果子。
“摘哪几个?”晏桓之背着竹篓,严格限制辛珏珩要的个数,“珩儿一天只能吃五个哦。”
辛珏珩指着道:“这个,左边这个,大的!还有右上边那个大的!”
“一、二、三、四、五。”晏桓之停手,“好了,剩下的明天吃。”
辛珏珩撒娇:“桓之桓之!”
“不可以。”某人不为所动。
“桓之桓之桓之!”
某人投降。
“再多两个,不能更多了。”
“要高的那个!最大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完结倒计时了,还有最后一道菜。我正好下周一的飞机,最近在理行李…
☆、黄豆焖猪蹄(1)
转眼间,辛珏珩临盆在即。
深秋的风寒意十足,她整天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待在屋里不出门。
度过了怀孕的前三月,胎气稳定的那段日子,晏桓之是允许辛珏珩外出的,只是雇了个机灵的丫鬟,成天寸步不离地跟着。
那会儿,辛珏珩依旧在醉仙楼做厨娘。
醉仙楼掌柜与青山镇长称兄道弟,对辛珏珩自然像对待女儿一样宽容,给她独自享用一间干净的后厨,也不需要每日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