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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拂开她的手,说:“后来到了织里,在收拾行李打算离开的前一夜,她就出事了。这是巧合,我承认。可这个巧合却让我看清了一件事,我很紧张苏禾。或者说,是喜欢。”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冷静,他不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更何况,现下谈到的事情对他来说根本开不得玩笑。
不知是谁在唱的一首情歌,男子粗犷而绵长的声音蔓延在周围:
念了一声又一声,得不到你的一句回应。
想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得到的还是别离,
春风不能解意,何故自作多情
是偶自编的,所以亲们不用百度了
可是即便喜欢了又能怎样
他不能对她自私。
歌声戛然而止。
谭惜叹了叹,说:“我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等你把事情都解决好了,再回a市吧,sara那边,我帮你多担待。”
☆、第十七回:喜欢上了吧(2)
天气转好,工作就开始了。
外面,阳光晴好,里面,对面的财务会计面对着桌子上一沓报表还有资料,暗自头疼。
财会是个刚上任不久的小姑娘,苦着脸,来来回回倒了几次水,终于忍不住埋怨说:“这项目才开始这么会儿就这么多单子要做,我今天午饭算是泡汤了。”
苏禾皱了下眉,提了下眼镜。
女孩儿见苏禾有了回应,讨好的笑,凑了过来,说:“苏姐,我听说你以前是学会计的,你能不能帮帮我”
苏禾放下资料单子,抬头笑了笑,这个姑娘倒是率真:“中饭我可以请你,做单子可别指望我,毕业快三年了,我现在估计连报表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女孩儿咬着唇,想了想,能混沌饭吃还是不错的,立刻就点了头。
她转了转眼珠,瞄了眼苏禾,问道:“安宁投资的杜总,今天下午回离开织里,你不去看看么”
苏禾的眼神暗了下,旋即笑了笑说:“哦,是么不过今天还有事情要做,杜总那边就不能去送了。”
女孩儿撅了下嘴,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你怎么忽然问我这个”苏禾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水已经有点冷了。
她放下水杯的时候,女孩儿犹豫着,这才回答:“我听他们说,杜总对你,好像”
苏禾目光一滞,杯子“嘭”的一声搁在桌上,水花微微溅起涟漪。
女孩儿见状,心里猛地一颤。
她手打滑,一时间没抓住,有些失神,过了会儿才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想去拿那杯子,却又缩了回来,索性站了起来,笑着对女孩儿说:“什么人这么无聊,传这种谣言。”
她说着拿了杯子,背过女孩儿,走到饮水机边上,语气轻快,岔开了话题,说:“中午想去吃什么不过事先声明,别点太贵的,我可支付不起。”
女孩儿心里一阵嘀咕,怕是犯了人家什么禁忌,犹豫着没再说下去。
午饭时间很快就到了。
织里这里温度很低,阳光也就显得格外温暖了。
外面没有安装地暖还有空调,厚厚的大衣就不得不披上,两只手搁在兜里,唯一路在空气中的脸没过多久就被冻得发红。
白雾源源不断从鼻尖喷洒出来,和冰冷干燥的空气做着某种交换,好不容易上了公交车,仍旧不敢用力呼吸,生怕那份冰冷深入。
十月的织里,离下雪天应该不远了吧。
下公交车,再走几百米就是距离工地最近的餐馆。
地上已经结冰了,再加上前几天刚下过雨,水泥路上不免有些积水凝结。
好在两人穿的都是雪地靴,保暖而且不容易滑倒。
女孩儿好动,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苏禾偶尔笑一笑,回应上几句,这一路上倒也不算枯燥。
“呀”
女孩儿忽然冷不丁叫了声。
苏禾以为出事了,连忙转过身去看她。
“车里的好像是杜总。”
苏禾一怔,旋即拉住女孩儿的手臂,说:“下了台阶就到了,我们赶紧走吧。”
“可是杜总”
“应该是去机场吧,我们别管他了。”
那辆车和她们就隔了一层绿化带,在平行的车道上,迎面而来,苏禾皱了下眉,心跳乱的厉害。
“可是机场在那边啊。”女孩儿小声嘀咕着,任由苏禾拉着她快步往前走。
她走得急,心里想的又乱,一时间顾不得看脚下的路,到半路的时候,踩在台阶边缘,又是积了水结冰,脚下一滑。跟她一起的女孩儿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她踉跄着摔了下去。
耳边仿佛有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匆匆划过冰冷的空气,在空旷的道路上,不知有她。
女孩儿“啊”的一声,惊呼着快速下台阶跑了过去,“苏姐你没事吧。”
苏禾咽了咽干燥的喉咙,说:“还好。”
女孩儿不放心,试探着揉了揉她的膝盖还有手臂,然后试着扶她站起来。
车子估计已经走远了,苏禾心里舒了口气,同时又觉得惘惘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你确定没事么”女孩儿的声音在她耳边回旋,苏禾听不进去,心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天一顿饭,女孩儿吃的很高兴,苏禾却是食不知味。
她哪里知道,那天车子上坐着的是杜承希,在她摔倒之后,车子骤然停下,他立刻下车跑了几百里,而在离她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却停了下来。
那个时候的他,终究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第十八回:喜欢上了吧(3)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
在织里的第三个礼拜,苏禾接到了来自a市的一通电话。
在当天下午就买了去a市的机票,等到了a市,在前往a市中心医院的出租车上才跟上级领导通过电话。
无故消失在工作岗位,二话不说连夜赶回a市,一天之后才跟蔡总通电话。
她这次是不要工作了。
而理由却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出租车开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昨天下午定的机票,在飞机上一夜没睡着,简直让她崩溃。
可当她拎着包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缝看着里面那个正熟睡着的人的时候,却踌躇着自己是不是要进去。
年轻护士端着药用酒精还有棉花,经过她时,不免多看了眼: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这个人真奇怪。
不知过了多久,苏禾把门带上,站在医院过道里,理了理头发,打开手机设定自拍,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红的厉害。
一夜没睡,能有多少好气色
苏禾拿出口红涂在嘴上,抿了抿,确认自己看起来很正常之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的灯光暗到了最低,两旁桌子上空空荡荡的,只放了一只水杯,地上靠着床沿的地方有一只热水壶。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她这样的一个人,能有什么人来看她苏禾,你真是想多了。
病床上的老人干枯皱缩的眼皮忽然动了动,苏禾双手握着包包链带,紧紧的,只是远远看着她。
“来了啊”榻上的老人动了动嘴唇。
她这次真是病得重了,连声音都没有平常那么孔武,显得虚弱无力了。
苏禾不搭理她,心中憋着一口气,可又不免心软。
她不看她,此刻那病床上的老人,枯槁的脸,不满老年斑的双手还有有气无力的声音,让她心里受不了。
“我还没死呢,你就当我没气啦”说着就要用双手把身子撑起来。
苏禾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到底是老了,手上布满了老年斑,一层皮包着瘦削的骨头,没有一处不在昭示着她的脆弱。苏禾的心忽然被人揪了一下,忍不住一阵眼酸。
十年了,当年那么剽悍的一个人,也被岁月风化得面目全非。
当年那个赶她出门,把她丢在外面整整半年的人,现在也老了。
老人撑着身子,半天没坐稳,就用一只手臂先撑在床上,另一只带动身子往上移动,还没怎么动就不住地喘气,干枯的嘴唇吞咽着什么,满是老迈还有颓废。
苏禾狠狠咬了下唇,看不过去,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她扶起。
老人先是一怔,而后暗暗笑了笑,像是个偷吃到糖果的小孩儿。
没人说话,场面就有些僵了。
“舅舅、舅母呢”苏禾问了句,站起来,想把灯调亮。
老人抬头看了看,又低了头,说:“指望他们,我哪天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
她的手指在开关上停了停,只把灯光调的亮了一点,依旧昏暗。
“不是他们养你么”
“他们养我,你就不回来了”老人有了怒气,声音就有些断断续续的,“没良心的东西,在宋家享福了,都不知道来接济下我,我好歹还是你奶奶吧。”
苏禾刚弯腰去拿热水壶,听到这句就忍不住觉得好笑,会有父亲去世就把孙女看成负担,把孙女扔在外面半年不管不顾,并且任由她舅父舅母对她拳打脚踢的奶奶么
她只是个只会为自己着想的人而已,她自私,冷血,怎么还能如此无耻
她笑了笑,拿了热水壶就往门口走。
“还是这副死样子。”老人骂了一句。
苏禾顿了顿,左手死死地握着热水壶柄,强忍着,不理会她,径直往前走。
“还没吃饭吧。”
猝不及防的一句,让苏禾忽然滞了下。
“跟以前一样,一有事就不吃饭。”老人没有看她,目光不知道放在那里,浑浊的目中似乎有了湿意,毕竟十年了,十年前的苏禾还是个总穿着校服的初中生,不爱说话,不爱笑,畏畏缩缩的。这个孩子,从小就这样,什么都不敢跟别人争,做什么都怕人不高兴。
可现在已经长大了,成大姑娘了,有脾气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瘦,进了有钱人家,就不知道多捞点好吃的”
她想说的可能不是这个意思,可话到嘴边,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么几句。
在苏禾眼中她是自私而且死不悔改的老太太,她也习惯于如此了,又何必说什么假惺惺的负罪的话,让人同情呢
这个脸,她丢不起。
所以,这一夜,苏禾从给她打完水到离开之前,她偷偷藏起来,放在枕边焐热的苹果始终是没有拿出来给她。
连夜赶来的,没待一个时辰就走。
苏禾拎着包出了医院,抬头看了下天空。
天空开阔而又明朗,没有星辰,只有一轮残月高高挂着。她深深呼出一口气,低着头快步走着,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变得空阔些。
到马路边,拦计程车,来来往往的车子让她感到一阵心烦。
等到终于上了车,她看着外面过去的一盏盏路灯,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流了泪。
窗外漆黑一片,唯有几盏路灯,点缀着孤独的深夜。
寂静的楼到底下,一阵车子发动的声音,接着,就只剩下轻微的脚步声,踩踏在楼梯上。
金属门被打开,发出吱呀的声音,然后“嘭”的一声被重重阖上。
她扔了包包,张开手臂把自己扔在床上。
像是浑身被抽空了一般,眼眶酸酸的,只想蒙头大睡一场。
床头灯在这冬日散发着幽暗的光,空荡荡的房间里,晚风击打着窗户发出沙沙的声音。她终于绷不住,像当年那个无助的小女孩儿一样,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
慢性胃炎,急需做胃切除手术。
几年前就查出了,却一直拖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