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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对,可我不想这样。”她说着,把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臂拿开,“世上相配的人有很多,一个男人有很多女人在各方面都配得上,一个女人同样也可以有很多男人都适合跟她一起过日子。可那样能做的只是机械地重复而已,重复着每一天,就跟没有意志的机器人一样。
“在别人眼中可能会完美,你现在想想或许也是可以仿照的,可我不能接受。”她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起码,现在还不行,还没看开呢。”
“那么如果那个男人喜欢那个女人呢”安羽追问。
空气中有那么一刹那的静默,窗外,秋风掠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可那个女人不一定也喜欢那个男人。”苏禾平静回答。
说的人只是说了,而听的人听到的却是另外的意思。
外面大概是起了风,梧桐树叶纷纷而下。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傍晚。
多年前,那大概是她十六岁的时候吧。
学校外面那个卫生指数极差的小吃店,那是她第一次请他吃饭。
因为,几天前,他在宋叔叔面前替她解围。
他们高中是在同一个学校念的,他大她两岁,那个时候正好是高三。跟中国其余地区一样,a市的高中,一样需要拼搏还有汗水,而按照安董的性子,从小到大都对安羽实行铁腕教育。
所以,他这个所谓的富二代,跟其他同学一样,高三住校,生活自理。
那天,屋外下了点雨,地面湿湿的,在这不明亮的天空下,就像是涂了一层黑漆。
老师在讲台上念着不知是谁的诗句,他的思绪早已飞到了窗外。
十一月的天,暗得特别快,他一转眼就看见教室外面远远地站着、避免教室内老师目光的女生。
外面,冷雨纷纷,她穿得似乎有些单薄了,低着头,身子有些缩,除了偶尔抬头看看里面的老师之外,几乎就是一直瑟缩着的。
教室里的男生,微微皱眉,嘴角不禁勾起,手上转动的铅笔不由停了下来,在手边的空白书页上,顿了顿,而后有铅笔摩挲纸面的声音传来,沙沙,沙沙,像极了外面风拂过梧桐树叶的声音。
“吃什么”
一家苏禾常去的小吃店,她盯着柜台那边贴着的菜目,问道。
安羽皱眉,然后就把店主叫来,仰头对着菜单,指点江山。
菜点的不多,而且恰好,都是她偏爱的菜。
五盘菜肴,两碗米饭。
她昨天的晚饭加上今天的早饭。
而如果安羽没来的话,她大概只会在路边买三明治还有咖啡。
想到这里,她心中忽然有阵酸涩,她看了他一眼,很想说些感谢的话,却只是笑笑,拿了筷子,一边说:“我不客气了啊。”一边拿了饭碗。
安羽拿了筷子,不由停了停,他发现,周围静的只听到筷子碰到碗盘的声音。
一大早,餐馆店门打开的就在少数,更不用说还能安稳坐在店里准备好一桌子菜的了。
他往对面看了看,不由苦笑一声。
她真是饿极了,筷子几乎一刻都没动过,他想,如果现在收了她手里的筷子,接下来就一定会看见苏禾用手抓饭,吃手抓饭时候的样子了。
他忽然来了兴致,故意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她这回反应有些慢,好一会儿才抬头,嘴里还在咀嚼没有嚼烂的豆腐干。
他笑了下,用两只手指把他面前的被子移到她面前。
苏禾看了下,扬眉,一本正经说:“吃饭时候不要喝水,对胃不好。”
他转了转眼睛,看向别处,一副没听到的模样。
苏禾挑眉,不过想想,虽然没噎着,还真是有些不舒服。她拿过水杯,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朝对面喊了声“喂”,把水放在一边,说:“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安羽皱眉,一脸无辜的模样。
她咬唇,放下筷子,身体不由前倾,靠近他,“你叫我喝水,摆明了是怕我噎着。”
“嗯,不错。”安羽点头。
“那你什么意思啊”
又回到了开始的问题。
“什么什么意思”安羽继续打哈哈。
“我”苏禾心里有些急,又是皱眉又是咬唇,半天,理直气壮问道:“我吃相”她说到一半,不由有些气短,支吾着:“有那么难看么”
安羽思忖了片刻,好像是真的带有些考虑,“好像比你第一次蹭我饭吃的时候,稍微要好看一点。”
第一次
苏禾有点愣怔,旋即明白了过来。
她身子一颤,退了回来。
那个时候,算起来,她有两天半没吃过一粒米饭了。破了之前连续两天喝水度日的记录。
刚进入宋家的日子,或许是她这辈子最难熬的时间了。
郑琳的羞辱,宋娜的谩骂,连续几天的挨饿。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想,她可能活不过这年了。
十六岁这年,半年有家不能回,靠吃食堂剩饭剩菜度日子,进入宋家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在她身边指指点点,学校里面,每个人都是一脸敌意,回到家后,郑琳的冷言冷语,宋宁的冷漠还有时常的外地出差
在那段时光里,大概只有安羽是她唯一的光。
安羽,安羽一直以来,他都像她的哥哥一样,照顾着她。
“谢谢你。”苏禾看着他的眼睛,指尖触碰水杯,发出几不可闻的叮当声。
或许是这句“感谢”来的太过突然而又认真,他怔了怔,一时间找不到话来说。
她见他如此,脸上漾开了笑容,放下筷子,双手交叉搁在桌上,身子凑近他说:“我是不是都没跟你说过这句”
他扬眉,舒了口气,“你到现在才发现啊”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让苏禾看了忽然想笑。
他挑眉,顿了顿,说:“不过,你欠我的,应该不止这一句谢谢吧。”
这句话好像还有点认真,苏禾咬唇,想了会儿,说:“谢谢,这是第二句。”
他微笑,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眼中忽然露出一丝落寞,一闪而过,而后,又是那个在苏禾面前喜欢贫嘴的安羽。
“既然如此,报恩的时候到了。在你家说的事,你可不能拒绝。”
苏禾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安羽饶有兴致地招来老板,匆忙结了账,不时还说:“这菜味道,真好”
她看了看满桌饭菜,看看自己的碗,不由又看了看他的。
她暗自腹诽:一顿饭就收买了她,她还真够廉价的。
☆、第二十一回:你总是很远(1)
事实上,即便没有这顿饭,还有接下来他帮奶奶缴纳手术费,她在心里,其实是拒绝不了安羽的。
他不是那种会求人的人,在他之前所有玩笑之中,鲜少会有认输或者真正服软的时候,对苏禾不会,对别人更是不会。
他唯一一次认输,大概就是在他和安董的斗争之中,关于苏禾。
而这件事情,苏禾始终都不知道。
苏禾不喜欢太过热闹,再加上她的工作,接触到的都是社会底层的人物,所以,出现在公众场合的几率几乎为零。
没有参加过晚宴,没当过伴娘,也就意味着,她的衣橱里没有一件像样的晚礼服。
卡上的钱几乎都打给了奶奶,剩下的勉强够她活到下个月发工资那天。
她叹了口气,关上衣橱,坐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后来,索性就平躺在床上。
她看了会儿窗外的风景,忽然翻过身来,一把拿过手机,翻开通讯录。
这个时候,只有问jojo借一件礼服,还有请教晚会注意事项。
谁知,她正翻到jojo的号码,就有一条信息进来了。
他今天难得回家,安董说了多久他就听了多久,起先还能听进去,后来思绪就渐渐飘离了。
安董何其精明,见他心不在焉当场就想发作,又想到他难得回来一趟,不想把场面弄僵,冷哼一声,拄着拐杖,说到一半,就径直走了。
他扬眉,终于得到了解脱,等安董走远了,就给她发信息。
“下午三点,在你家门口等我。带你去选晚礼服。”
信息刚发完,拐杖声忽然又传了过来。
他连忙把手机放好。
过来填茶的阿姨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奇怪:平时少爷在家里可总是苦着一张脸啊,怎么今天有些不一样
他过来了,却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拐杖点地,发出“笃笃”的声音,安羽看了他一眼,下意识低头。
“到书房来。”老人说完,就回过头去。
简单的一句,反倒让安羽有些失措。他的脑子转得很快,刚才父亲的声音很平静,不像是动怒,他这几天来,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家里除了秘书以外,不常有人来,算上他就三个人。
他向来喜欢简洁,不喜繁杂,整个书房,除了藏书丰富考究之外,墙上只是简单贴了淡黄色的墙纸。没有那些摆件还有装饰品原本宽敞的书房就更显得气派了。
“今天怎么过来了”他坐了下来,阿姨很快过来端上一杯茶。
安羽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句话在他跨进家门的时候不问,打电话通知阿姨的时候不问,却放到了这里。
阿姨很快离开,带上了门。
“今天是家庭聚会。”他尽量控制声音,让自己显得恭敬。
安正天抿了口茶,抬高眉毛,透过雾气看了他一眼,“那今天带谁回家啊”
“先工作,后生活”这是他一向奉行的准则。
安羽知道,这才算进入了正题。
安正天放下杯子,冷哼一声:“ary,jenny,hellen,nancy,bella”他笑了笑,眼角泛起了皱纹,“所有外文名女孩儿都教你带回家了,你想做什么办个世界小姐大赛”
他的话很风趣,却让人笑不起来。
安羽抬了抬眉毛,微微皱眉,现在最好的回应,就是沉默。
安正天见他如此,问道:“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他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我看啊,你也别跟我玩什么把戏了,你的这点心思,我还不知道,把你那些hellen啊,lucy的都收回去,带个女朋友回来,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安羽有些诧异,然后就感受到他的肩膀受了重,他沿着他的手臂看过去。
他的父亲,脸上挂着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有过的笑容。
他心中一动,忽然想说些什么。
“今天别带那些女人回家,就咱么父子俩,好好吃顿饭。”他说着,放在他肩上的手掌便拍了拍,而后拿了下来,从他身旁走了过去,喃喃自语:“每年家宴都给你搞得乌烟瘴气的,今年也该变变了。”
“爸。”
安羽皱眉,说声,“都这么多年下来了,这个规矩干嘛要变呢你不是常说,一个家要有规矩么怎么这次反倒是你反悔难道你真是老了”
安正天立刻站住了,默了会儿,双唇抿在一起,有些发抖,隔了会儿才说:“或许我是真的老了。”
这场父子间无形的战争,不是某个人想终止就能够终止的。
门轴发出“晃荡”的声音,而后这偌大的空间里面,再没有任何声响。
安羽紧握着的十指,渐渐松开,走到窗前,耳边似乎有鸟雀啼鸣的声音。
秋天了,难得还有点生机。
他在家里没再多呆,跟阿姨说了声后就匆匆离开了,然后就是电话不断。
他掐好了时间去接苏禾比规定时间早十分钟。
苏禾知道他一定会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