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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的时候,他么之间所有的交流,都在画画里面。
他教她画画,起初大概是闲来无事,谁知道这样一来,他竟慢慢成了她唯一倾诉的对象也是唯一信任的人。
他说,“一幅画的布局,颜色,晕染,这些都掌握在绘画人的手中。人最起码可以操纵画里面的世界。”
这句话是他在教她拿起画笔的时候说的,当时并没有特殊含义,可当苏禾慢慢拿起画笔,在白布上涂抹,晕染的时候,她产生出的不是对一幅画成败的追求而是对自己难以改变的命运的发泄。
“我那个时候应该很自卑吧。”她笑了下问。语气轻松,有种曾经沧海的味道。
他没怎么想,语气淡淡的,“不说话,谁跟你说话,你都不理睬,经常一个人发呆,挺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不过”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意料之中,她勾了勾嘴角,问:“你呢怎么会喜欢那样的一个人”
他抿唇,说了八个字:“同病相怜,同类相亲。”
是啊。
一个失去父亲被赶出来的女孩儿和一个,一夜之间倾家荡产,父母跳楼自杀的少年。
上天好像在下了场雨过后终于露出了点微笑。
“我能理解你。”他说。
当年的顾修,也曾说过同样的话,“我能理解你”,能理解你的苦痛,所以想要帮你。却渐渐发现,在这段日子里,不知道是他在帮她还是在借助她的陪伴,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半年。
她有些动容,被他握着的左手手心翻过来,十指伸直,紧紧扣住他的。
“奶奶接下来可能要用到的医药费都提前付了。”
她明显有些吃惊,忍不住立刻看向他。
他皱眉,说:“想为你做些事,不要推辞。而且”他顿了顿,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说:“早晚都会是一家人,这点义务还是要尽的。”
他说的平淡,平常的那点认真几乎都退了去,而且听起来,总觉得有点催婚的意味。
她心里觉得暖暖的,脸上就笑了出来,“谢谢。”
他皱眉,一脸不满意的模样:“就这样”
苏禾一愣:那么他还想怎样
隔了会儿,他抽出被她握着的右手,在他侧脸上指了指,那模样,好像还有那么点认真。
她有些哭笑不得,不打算遂了他心愿,好心提醒说:“现在在开车诶。”
他没有回答,仍旧指着自己的侧脸,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苏禾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把脸侧过去,在他侧脸吻了下。
谁知,这一吻下去,车子忽然失控了一般,猛地滑过去。好在,他很快稳住了,而且四周没有其他车辆,只是惊险而已。
“刚才还好吧。”隔了会儿,他才问她。
她抿唇,一脸严肃说:“杜先生,下不为例。”
他只能苦笑着连连答应。
车子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距离八点还有差不多半个钟头。
她下了车,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类似于别墅的建筑,规格并不是很大,在外面看来,装饰不奢华,却很精巧,起初她以为是俱乐部之类的地方,可越看就越觉得,它更像是一栋民宅。
“进去看看吧。”他说着,便挽起她的手,往里面走去。
台阶两边是空着的草地,还有一点绿色可以看见,大门两侧都高高挂着灯,大概是声控的,人一走近,就亮了起来。
她抬头看着四周,任由自己被他拉着,走了进去。
她像是被带入了另一个世界,完全陌生的地方,但当她穿过大厅来到后院的时候,她着实吃了一惊。
☆、第三十八回:不了解的人(3)
偌大的像是溜冰场一般的空地,最外面的一堵墙上面镶了一排落地窗,穿过落地窗,就能看见外面满眼的湖光。
她扶着墙壁,看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深夜微光的照射下,那湖面更是别有一番风色,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问他:“怎么找到的地方太美了。”
“喜欢么”
她笑着点头,可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向他。
他的目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像是要把人融化的温柔。
他今天帮她支付了奶奶的医疗费用,带她来这个像是家一样的地方
她心跳似乎漏了一拍,最后终于得出那个结论:他是要求婚么
他笑了笑,眼中像是包涵了今晚的星光,“你不觉得,这边可以作为你的画室么”
“画室”她心中跳出来的只是“不可能”而已,她好几年都没碰过画笔和染料了,而且当初拿起画笔,不过是因为她太孤独了,没人陪伴,没人倾诉罢了。
“这个画室是为你准备的,有了这个画室,你可以在家里创作,在结婚之前申请去国外的留学也可以,但是结婚之后,我不希望以后的太太出来工作。”
他平静说完,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她心中起伏不平,听他说完,还有些愣怔,只是问了现在心里最想知道的问题:“杜承希,你是打算娶我么”
他有些讶异,旋即一笑,微微低头,看定她,碰了下她的额头,说:“否则呢”
她找不到话来说,一霎时,心中忽然涌出许多疑虑:他们在一起这件事,不仅是谭惜反对,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有承认过对她的感情,而他们口中的那个sara在苏禾心中始终是个迷。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们之间要经历的,不会这么简单。
“为什么这么早”她问。
他笑,说:“怕你被别人抢走。”
她目光一滞,知道他所指的那个“别人”是谁。
“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就善作主张,”她听得出来他话里其实是带着玩笑的,可依旧不禁皱起了眉头,然后认真看着他说:“杜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很大男子主义么”
“唔”他略微点头,轻松承认。
“所以,你的回答呢”他问
苏禾想了想,回过头就往前走。
他立刻跟了上去,拉住她的手,走到她面前,说:“这还算不上是逼婚就要逃了不能考虑考虑么”
求婚还这么硬口气的人,大概就只有他了。
苏禾扬眉,说:“先告诉我,为什么是现在怕我被别人抢走,还有怕我临阵脱逃,是不是”
他抿唇,只得回答说:“你比我想得要聪明。”
她狡黠一笑,说:“否则怎么配得上你”
他无奈,问了她一个问题:“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入宋家的么”
她皱眉,感觉到这两件事并没有什么联系,还是如实回答说:“是宋叔叔派人来接我的,说是我爸爸以前的朋友,说要收养我,还帮爸爸还清了债务,给了舅舅还有奶奶一大笔钱。”
“你就没想过在你爸爸出事的时候他为什么当时不站出来,反而在事情发生半年多过后才站出来帮你”
她抿唇,没有回答。她当时心里只是感激而已,虽然对这个爸爸从未提过的至交也有一点疑惑,可毕竟她年纪还小再加上当时郑琳对她并不好,她一心只想躲着她,怎么还会主动去惹她不快
“可是这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sarah当年把你”他的目光忽然暗了暗,接着说:“赶出去之后,是她在幕后联络宋董事长。”
她疑惑,问道:“为什么她既然收留了我,为什么要让爸爸出面”
“sarah不会平白无故对别人施恩,她要在你身上索取的,比你得到的会更多。”他平静说道。
苏禾不由地看向他,那么在他身上,也不例外么
他想了想,说:“可sara既然当初有这种安排,就一定不会放过你,苏禾,我不希望你成为sarah的棋子。你失去了记忆,这对你来说,其实是件好事。你的生活原本可以很平静。”
可是,偏偏遇到了他。
她渐渐明白了,明白当初他为什么不认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躲避她,为什么只有当他在织里的时候,才会靠近她,亲近她。
和他在一起,就意味着她一定会被sarah发现。记忆没了可以找回来,那些忘记的事情她可以反复跟她说,直到她知道为止。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苏禾问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sarah做的每一件事情,矛头都指向at。”
她的心猛地一颤。
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这个女人,该有多可怕
“可是,你为什么要跟sara合作”
他沉吟良久,苦笑说:“如果有一个人收养了你十多年,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给的,你还会背叛她么”
“所以,你不会违背她么”她问,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他给出了答复,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说:“可你就是那个例外。”
否则,他不必费尽心机帮她逃过sarah的眼线,也不必在现在跟她说这些了。
房子里空空荡荡的,她看着落地窗外,脑子里还在回旋着他刚才说的那番话。
一杯水从她身后递了过来,还冒着热气,她愣了愣才接过去。
“事先没有想到会呆那么长时间,什么饮料都没准备,只有热开水。”他说。
苏禾抿了口,热气氤氲着她的脸,暖暖的,她想了想,问:“以前的苏禾,对你有多少了解”
她侧过头,看着他的侧脸。
现在应该很晚了吧,月光似乎都完全收敛了,湖面暗淡,看不清波光粼粼。
他的上唇刚触碰到杯壁,顿了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答案,但那神情却是淡淡的,甚至有些冷漠,让人怀疑,他是否会回答这个问题。
☆、第三十九回:平安夜晚宴(1)
正当苏禾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到了他的答案:“几乎全部。”
四个字,缓缓吐出,云淡风轻,轻描淡写,就像是在回答最为简单的数学题,而听的人,心中一怔,不啻于见到最为美丽的玫瑰。
虽是耀眼,却不可企及。
他猜得出来她接下来,或者说是以后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想要问的话。
“你应该很信任她吧。”她叹了叹,想了半天,说出的竟是这句。
他一怔,点点头,说:“是,很相信。”
“那么,能不能,也像以前那样相信我”她咬了下唇,看向他,定定道:“杜承希,就算以前的记忆找不回来,也要相信我,好么让我了解你,跟你一起面对今后的一切,好么”
他笑,说:“这些话,本该是我要说给你听的。”
或许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她比他要更害怕失去对方,害怕眼前这个才刚刚成为她男朋友的男人不知道某一个时刻就像泡沫一样消失不见,所以才会让他做出某种意义上的承诺吧。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此刻放在口袋里的手正抚摸着那个戒指盒,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给她听的话。
是的,苏禾在进门的一刹那,是猜对了的,他今天要向她求婚。哪怕你我之间有十年的空白,哪怕今后会有许许多多变数,哪怕我不能保证我会让你幸福,但我会抓住你,然后尽全力给你最好的一切。
他的手心有些凉,看着她的脸,有些情动,张了张口,却只是一笑。他大概是有些紧张了。
苏禾垂下头,还想说些什么,可或许是这个话题太过认真了,自己竟找不到话来说。
蓦地,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连忙接通,是安羽。
她目光一滞,看了他一眼,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那天,她接完电话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