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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显然不对她的话感兴趣,乔忍便问道:“你用过晚饭了吗?”
“用过了。”成惜奈避免着与她的一切交集,连一个共进晚餐的时机都不会给她。也不会给自己。
“哦。”
乔忍有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想问他,但她知道不能说,更不能问。
她跟他已经到了一定的境地,这种境地像是梦境,却又极其真实,最好还是在各自都理智的时候维持在这种境地吧,递杯咖啡说声早安就好了。
乔忍不敢冒险去打破这种微小的幸福,也害怕再听到他说他不是程惜。
所以这一刻,她语塞。
尴尬的沉默静静蔓延着。
终于,成惜奈问了一句:“为什么要留在GD?”
“什么?”乔忍惊奇,他居然……会主动问她?但她能说真话么?不掺半分假的真话?
“为什么一定是GD?”成惜奈看着她,寡淡得像看着大街上任何一个人那般,不带任何有迹可循的情感。心里却拘着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被他压着,释放无门。
“因为你。”
乔忍抬眼直直看进他墨色的眸里,吐露出全部真话,不掺半分假的真话。
此时,她的心肝脾肺都在期待着,期待明知不可能有的、他的真话。哪怕一点点,也好。
成惜奈却轻轻一笑,了然的、无所谓的、甚至有点讽意的一笑。
乔忍慌了,他的这种笑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你们都喜欢这样么,”成惜奈垂下长睫,遮住眼眸,“这样来表达所谓的爱慕?亦或崇拜?还是迷恋?”
“你们……?”乔忍这一刻感觉到窒息,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融化了。
她被这个叫“成惜奈”的男人推入了无底地狱。
乔忍反问的语气浸透着伤,成惜奈心里涌上来另一种绝对陌生的情感,很不舒服,让他很想收回刚才的话。但理智与现实拼命阻止着他——不要犯错,不要置彼此于险地。
最后成惜奈绕过她,走到门边时顿了一下说:“如果是为了我,我希望你早点离开GD,也尽量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站在那里,闭眼,喉结滚动,加了一句:“我不喜欢。”
乔忍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直到再也听不到。
他回答了一个她甚至没问的问题。
她感到剧痛,她全身都疼,连肺里都疼。
他不喜欢。
程惜不喜欢乔忍了。
十七岁那年的所有,果然是梦,一场噩梦,五年后的今天才让她疼得想死去。
那么乔忍,这些年来,你是喜欢程惜的吗?是喜欢,还是只是离不开忘不掉?更甚至,只是他说的那些……爱慕?崇拜?迷恋?
这样的自问在此刻显得毫无意义,因为她全身的疼都在说着同一个答案。
乔忍站在灯光晕黄的画廊里,闭眼,无力缴械。
程惜,程惜,我喜欢你。
2
周日的早上,乔忍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用枕头蒙住自己的双耳,迷糊间从桌上摸到自己的手机。
看见是母亲的来电,她立刻坐起来,先清了清嗓音才接通:“喂,妈!早上好啊!”
乔母听着她的精气神儿十足,满意地撇了撇嘴,问:“你说要回广州,回到哪儿去啦?”
“啊?哈哈……这个……”乔忍讪笑,就知道逃不掉老人家的追问,干脆认真起来,“妈,我跟你说个事,唔,我现在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了,所以我决定在上海这边工作下去。”
“哦,现在又决定要在上海啦?”乔母其实早就猜到了她的主意,也没真的想要拘着年轻人,只是跟她撒撒娇而已。然而下一刻就反被某人撒娇了。
“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乔忍仰面躺回床上,放软了声音,拖长了音调。
乔母受不了这死小孩,赶紧转移了话题问道:“那公司什么时候有假啊?有假就回来,上海到广州也不远。”
乔忍知道这话就意味着电话快要结束了,赶紧答道:“好,说不定我哪个周末就滚回去了呢,到时你可别烦我啊。”
“上海天气比广州冷,出门要多穿几件衣服;早餐…………”
乔忍听见母亲开始了每通电话的必讲板块,也耐心开始自己的必讲板块,“妈,你跳广场舞的时候也别太拼了,你拼不过那些大妈的,也别成天听那些神曲儿,还有…………”
“……你个死小孩!不说了不说了,我挂了啊!”
乔忍笑倒在床上,此类战役每次都是自己完胜,母亲那点战斗力早就被她瓦解了。
笑着笑着却又觉得愧疚,她跟母亲失去的几乎一样多,可她后来被解救了,而母亲呢?
母亲从没流露过脆弱,是真的完全走出来了吗?还是藏在更深处,只是没让她看见?
乔忍想,自己可真自私。这些年她为了寻找解救自己的人,一直在逃,从没考虑过母亲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寂寞。
直到现在,她依然把母亲放在第二位。
3
这世上,从来没有谁拥有所谓的自愈能力,受过伤之后伤疤就在那里,无人帮助的情况下也一直不会好起来。
而那些能带着伤继续尝试的人,也不是因为内心强大,而是因为真的很想要,想要到不怕多受一次伤的程度。
周一早上,乔忍拿着摩卡站在B棟前时,先提前把最坏的情况在脑海里预演了一遍,确定自己能够受住,便继续等着成惜奈。
包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手忙脚乱翻出来,一看是Mary,应该是工作上有什么急事,便立刻接了。
“鲛鲛!你现在听好我说的话!”办公室里的Mary双手快速整理着图集,电话夹在肩膀与头部之间急忙说着,“总监大概三十分钟后就到了,他要Dior去年秋冬系列的前十套,记住是去年他们秀场顺序的前十套!你快去他们店里取过来,快!”
“十套Dior的秋——?喂?Mary?喂?”
乔忍盯着手机看了几秒,立刻把摩卡留在前台,让她们帮忙交给成惜奈,也没管前台人员的或暧昧或猜测的神情,匆匆去了离这里最近的Dior服装店。
成惜奈到公司的时候,下了车没看到熟悉的身影,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搜寻了一下,心里突然有点空,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和清净,甚至还算得上是,有点不愉悦。
往往是这样的,当什么东西从生活中突然被移除之后,才能明白它究竟给你生活带来了什么。
原来他一点都不反感乔忍每天早上的咖啡,甚至还魔怔了一般,胆敢上瘾。
成惜奈掸去这些由细微渐至强烈的感受,进了公司。
“总顾问,”前台工作人员喊住他,见他转身后,忙把那杯摩卡稍稍推前,“这是总监的助理乔小姐要我们转交给您的。”
挑了一下眉,成惜奈说了句“谢谢”,拿过摩卡进了电梯,唇角不可察觉地起了笑意。
乔忍紧赶慢赶,还没进设计部呢,手里的十套衣服就被等在门口Mary接了过去。
“Mary;总监到了吗?”
“还没,幸好你够快。”Mary风风火火地往办公室走去。
她们前脚刚进去,欧文后脚就到了,然后是一天工作的开始。
乔忍觉得很奇怪,以往总监是没这么早来公司的,所以她以前才可以等到成惜奈,再来设计部。
可是今天,除了早到,总监一整天都跟以前不大一样,好像……变得格外繁忙的样子。
中午在员工餐厅用午饭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公司的最新动态,乔忍跟王姐侧耳听着,然后总结出来两件事:一是下周一公司要举行周年纪念晚宴;二是许大设计师参股了,现在已经是GD的股东之一。
本来这没什么大惊小怪,很多设计师都会在大型的服装公司参股,以投资收入来作额外收入。但是,这次大家的关注点却放在许易钦和欧文总监的对比上。
有人说欧文来GD十几年,好像到现在都不是公司股东;而许易钦刚被公司捧上主设计师的位置,就急着参股,背后一定有什么难以参透的动机。
乔忍倒是没怎么把这些八卦猜测听进去的,这些人一边说着“难以参透”,一边还猜得不亦乐乎,可见只是增添上班之余的闲趣而已,做不得准的。
不过接下来几天,设计部里都异常地躁动,茶水间洗手间之类的地方总有一些窃窃私语滋生出来。大家表面上跟往常一样工作,但是暗地里却个个都关注着许大设计师和欧文总监的一系列举动。
而许易钦那边,主创设计团队除了开会讨论,就是在设计室里抠细节。听说过几天还要拍一组时尚大片。
许易钦本人在这期间成了各大时尚杂志版面的宠儿,他的极简主义设计风格也被频频提及。
连乔忍这种对时装界的动向后知后觉的人都能感觉到,许易钦这回是真的要在GD大展拳脚了。
4
当然,这几天乔忍都没见到成惜奈,因为总监自从那天改变了工作节奏之后,就一直保持着那种高强度。直接导致Mary和乔忍也跟着忙得晕头转向,每天的早上更是像面对一场战役一样,七点就得到总监办公室按照总监的需求做好各种准备工作。
所以,这几天早上,乔忍都是把咖啡放在B棟前台的,拜托她们帮忙转交。
而两三次过后,前台工作人员连叫住总顾问这一步都省了,因为成惜奈进到公司后,会直接去前台拿咖啡,好像笃定一定会有咖啡在那里等着他一样。
几天下来,不止前台人员,连门口保安都认定总监助理跟总顾问之间有暧昧。
周五那天,周瞳兮走到公司门前,看见成惜奈的车也正好停下,便刻意放慢了脚步。
成惜奈下车后,周瞳兮加快了脚步上前笑着问候了一句:“总顾问,早上好!”
成惜奈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脚步却一直没停,径直往前台走去。
周瞳兮跟在他身旁,看见他在前台拿了一杯咖啡,而且动作自然至极,就好像习惯了那般。
周瞳兮心里疑惑,但是当下没有多问,而是继续跟着他进了专用电梯。
成惜奈站在电梯里,迟迟没让电梯关门,最后瞟了周瞳兮一眼。
周瞳兮这才意识到,这是专用电梯,顿时又气又羞,连声说“不好意思”,然后鼠窜般出去。
周瞳兮觉着,是时候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想想看,她是被万人捧在掌心的周氏千金,唯独在这个男人面前一次次像个跳梁小丑。
晚上下班时,周瞳兮想起早上的事,去前台问了咖啡的事。
前台说是欧文总监的助理每天早上让她们转交的,而且以前还是站在门外等着总顾问,亲自送的呢。
“总监的助理?”周瞳兮一时对不上号。
“就是那个乔小姐,好像是叫乔忍来着。”
乔忍……周瞳兮差点没把牙关咬碎,真是处处都有她乔忍!
5
这次GD的五十年周年庆典在中国举行,主要是想借此提高GD在中国的知名度,更进一步地打开市场。除了公司高层,还有众多时装界名人、圈内的娱乐明星云集,当然,还有各大主流时尚媒体。
作为总监的助理,乔忍也有机会去参加,但她对此不抱太大期望,因为别人是尊贵的客;而她这种,只能算跑腿的。
乔忍本以为会全程跟在Mary身后忙得团团转,但没想到居然没什么好忙的。她和Mary就只是开场前忙了一阵,晚宴开始后跟在总监身侧,时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