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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忍听着Mary的语气有点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不知道吗?!”
“我——”
“快去看新闻,现在网上到处都是。总监他在B棟最高层的廊道那里,你边去边看!我这里还忙着,等一下就回去。”
乔忍挂了电话之后,收拾了一下,出去之后才发现每个人都在讨论着什么,她进了电梯,赶紧拿手机浏览网页。
脑袋在短短几分钟内接受了太多信息,什么“欧文大师盗取学生作品”、“五年前烟雾文竹系列的真正创作者竟是一位二十岁学生”、“前中央政治委员兼商务部部长的遗孤在上海GD公司现身”、“程利来之子消失五年后首次在国内现身”、“程家少爷曾是服装设计天才?”、“时装界‘鬼才’欧文大师盗取官二代作品?”…………
乔忍跌跌撞撞地走出A棟,赶到B棟大厦,进了电梯之后继续看,她承认那些字眼套在程惜身上让她觉得无比陌生,报道里的那个人,果然、根本、一直……都不是她认识的程惜。
遗孤?程家少爷?被开除党籍后在狱中死去的程利来的独生子?作品被盗取的服装设计天才?双手被废?
电梯里很多扛着摄影机的媒体人员,乔忍站在拥挤沉闷的人群中,脑袋里仿佛炸开了一颗颗炸弹,胸中却闷得喘不过气来。
那些事,她从来都不知道。
而她知道的方式,竟然是看见新闻报道。
全天下最讽刺的事情莫过于——用六年的时间去喜欢一个只知道名字的人。
她一无所知,却高喊喜欢。
乔忍,乔忍,你真好笑。
6
到了吵吵嚷嚷的顶层廊道时,乔忍早就忘了Mary的话,此刻她所有的冲动,都只来自于求证。执拗地要挤进去看看,看看那个程惜是不是和她认识的程惜有着同样一张脸。
即使答案早就明了,但她不愿承认事实。
层层记者围在外面,还有很多公司的工作人员混在其中,场面很是混乱。
处在中心的程惜已经达成了今天的所有目的,他微皱着眉,在几位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渐渐从记者包围圈往外走。
乔忍身板单薄,又饿得头晕,情绪飘摇,终于挤进去的时候,只来得及匆匆一瞥那人的侧颜,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流的冲击声。
“程惜。”不怎么大的声音,却被他听见了。
程惜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是完完全全的冷漠与陌生;乔忍的胸间气血翻涌,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她晕倒的那一刻,他额角青筋都在跳,程惜拨开人群想过去,又看见她身后不远处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强抑下自己的情绪,继续往外面走。
程惜再回头时,乔忍已经被安全带离了人群,他松下一口气,整了整衣服,在一片混乱之中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7
“程惜,你父母为什么不让你学美术啊?”
“因为他们觉得,如果我学了美术的话,气质跟全家人就完全不搭。”
“啊?这是什么逻辑?那你家里人气质都是怎样的?”
“他们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整一个流氓团体。”
“骗人,你总不说真话!”
…………
乔忍知道这是梦,是回忆,是那些她被隐瞒住的曾经。但她就是睁不开眼睛,眼角流出泪来。
“乔乔,乔乔,你醒醒。”有人摇着她肩膀,把她从梦里带出来。
乔忍睁开眼,看见陈妆的微笑,抬手摸了摸额头,问:“你、你怎么在这?这是哪?”
“医院。你刚刚在记者群里晕倒了。”陈妆给她端了一杯水。
“谢谢,”乔忍起身,头还是晕的,接过杯子喝光了水,“你送我来的吗?”
“是啊,我那会儿刚好在那里。”
“谢谢。”
乔忍心里有点失落,一时也不想说话。想想也是,他把她当陌生人,她也根本不了解真正的程惜,怎么会是他送她来的呢?
“医生说你血糖过低,要先输完这瓶才能回去,”陈妆拿了个苹果削着,“是不是早餐和午餐都没吃?”
乔忍靠在床头,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天都已经黑了。想起什么,从包包里摸出手机,继续看那些新闻。
此时欧文已经离开GD飞往纽约了,他看着云天翻滚,想起五年前那个夜晚。
那时候还有两个星期就是GD新一季的主题服装发布了,他却完全没有一点灵感。烦闷之时,无意间翻到一个学生入学申请里附带的作品集。没有天马行空的款式,烟雾与文竹主题,每一个细节都灵气充沛,文竹是中国风元素,搭配烟雾状设计,空灵飘逸。
彼时欧文越看越心动,这样的作品,如果作为这一季主打,反响怎会平平?刹那间,他被自己的想法击中,然后恐惧、挣扎、犹豫、下决定。
他去网上找了这个学生的资料,却没发现任何称得上特殊的履历,看来只是一个毫无背景来Parsons求学的普通中国学生。
他当即写了信,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拒绝了那个学生的入学申请,把他的作品集留了下来。
没想到那个烟雾文竹系列一发布,就引起了全球追捧,他也被送上了个人设计生涯的二度巅峰。
之后的五年,在服装设计这条路上走得越远,欧文越是感觉到内心的疲惫。他有时也会想到那个从未谋面的年轻人程惜,然后疲惫感就更重。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像是一场噩梦,唯有那句“对不起”,他是真心实意说出口的。
欧文知道自己设计生涯的所有光辉都将被这次的事情掩盖掉,今后的时装界,人们提起他,只会记得盗取学生创意、剽窃作品、功利心等这样的印象,再也没有那个光鲜亮丽的服装设计“鬼才”之称了。
许易钦把自己的服装发布完美收场之后,并没有如外界猜测那般接替欧文的时尚总监一职,而是表示,将回美国全力发展自己的个人品牌。
程惜那里就精彩了,几乎每个新闻版面都有他。要知道,在国内,只要跟“官宦子弟”、“失踪”、“天才”等词语联系在一起的人,总是外界的瞩目焦点。媒体把他父亲当年受审的事翻出来重新写,又猜测着他这五年是如何独善其身的,为什么要用“成惜奈”这个身份归来,又为什么不继续服装设计而是转行入经济学、双手被废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管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只要有人看,他们就写。人们也只是在议论风口处寻得谈资,只要是热点,他们就看。所谓背后,所谓真相,又有几个人愿意去纠察?
8
程惜的所有真实信息曝光之后,就再也没有“成惜奈”这个人了。他也没有留在GD,而是在下午立刻辞了职。
许易钦忙完秀场的事,又被一众记者围着问了老半天,回到公司的时候,发现程惜早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他叉着腰站在程惜空旷的办公室里,拨他电话。
“喂,程大爷你不是吧?这么快就把我甩了?”
“谁愿意费力气甩你?我在外滩。”
许易钦开着车去外滩别墅时,心里还是不畅快的。他之前用各种渠道查过程惜的真实家世,却一无所获,如今媒体记者随便挖挖就能挖出来,想想也知道是程惜自己默许的。只是不知道他身边哪个高人如此有能耐,能在这种信息时代将一个人的所有信息都收放自如。
他跟程惜认识之后,就再也没见他做任何跟服装设计有关的事,而是专心攻读经济学。但不可否认,程惜在这方面是天才,连他一个从小就接触服装设计的人也不得不承认。
天才与天才之间,总有常人难以拥有的惺惺相惜之意,这也是为什么这五年他一直明着暗着帮程惜的缘故。
尤其是因为他的那双手,天生拿画笔的手,是许易钦亲眼见证过的、世间最大的遗憾。
但现在,许易钦生气的是,关于程惜的真实身份,居然要由新闻媒体来告知他,简直荒谬!
下了车之后推门进去,他刚想嚷一句,却见程惜正在讲电话。
“……看着她输完液,帮我送她回家,劳烦你了。”
许易钦侧耳听着,很是不对劲。
“还有她晚餐……行,嗯。”
程惜挂了电话,抬眼看向许易钦,“怎么,你的事都处理好了?”
许易钦围着他转了一圈,眼里尽是戏谑,“跟你做兄弟这么多年,我可从没见你关心过谁输液回家晚餐之类的。”
程惜不语,把客厅里的杂志报纸都收到一边,然后在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着,低头开始看报。
“你什么时候走?”许易钦也坐下来。
“明天。”
“这么着急?”许易钦想起什么,又问,“那你跟乔乔呢?”
“你还有事吗?”程惜开始逐客。
“有,”他认真道,“我不知道你以前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其他事情,但我可以理解你,也会跟你做一辈子的兄弟。”
程惜抬起头来,突然笑开,“矫情了,许易钦。”
“还有,我觉得我们乔乔是真的很好,你要是哪天不喜欢人家了,记得告知我一声,我会立刻从美国回来把她抢走。”许易钦开着一本正经的玩笑,心里想着:我就不信你这么沉得住气。
“你喜欢她,为什么不光明正大追求她?”
“我、我那不是让给你吗?”
程惜不答话,客厅里静默了一阵,然后许易钦听见他说了一句。
“她不是你能让的。”
我程惜放在心里的,即使是兄弟,也没有说“让”的资格。
9
陈妆看着乔忍用过晚饭之后,才把她送回家,两人在小巷里走着时,陈妆问她:“乔乔,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是个好问题,乔忍今天竟然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我目前也不知道。”
“我听一些小道消息说,我们公司的前经济总顾问,在广州有个什么投资基金会,好像会回去那里,看来是有点背景样子。”陈妆边说边看她的神色。
“广州?”乔忍心里一动,脱口而出问道,“他不是在北京长大的吗?”
今天的新闻早就把他的履历挖了个遍——从小在北京长大,父亲在中央任职,母亲¤╭⌒╮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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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 ,十九岁时不知为何被送到广州读了一年高三,二十岁时因家中变故被送到美国,无缘Parsons设计学院后去了康奈尔读经济学,五年后以经济学硕士身份毕业,后来进入GD任经济顾问,直到现在。
“可能……可能他喜欢广州那个城市吧,”陈妆把她送到楼下,又加了一句,“我也想去广州那边,看看有什么合适职位。”
两人道别之后,乔忍打开房门,站在客厅里,有点茫然。
一天之内,仿佛一切都变了。
现在看来,乔忍,你的喜欢与否,坚持与否,对程惜而言,好像真的无足轻重呢。
潜意识却推着她下去找了房东阿姨,告知她明天自己就会搬走;房东阿姨顺口问了一句,小姑娘是要离开上海了吗?
乔忍想了想,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明朗了,然后笑着答:“是呀阿姨,明天回广州去。”
我才不是一个随便扔掉自己某种情感的人,没有你,谈何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