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良久,她说:“妈,我想颂颂了。”
乔忍费力地侧过身去,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脸,“妈,我好难受。”
“这些年,从来没有停止过难受。”
乔母无声流着泪,最后忍不住,起身出了病房。
8
中午时,乔忍还不能吃饭,乔母见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午餐,只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正好想到了,就放下筷子说:“昨天送你来医院的那个人好像进了拘留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替你还了那歹徒两枪的事。要真是,我们欠人家的人情可大了去了。”
乔忍听得一头雾水,“昨天送我来的?”是程惜吗?什么还了歹徒两枪?她怎么不知道有这事?
“好像是叫‘程惜’,你的一切医药费都是他先垫上的。”乔母环顾了一下病房,“我都不敢算,你看看这好比酒店一样的高级病房。”
“程惜在拘留所?”乔忍不自觉地又紧张起来,脑海里闪过极危险的信息,“他、他把那个电梯维修工……杀、杀了?!”
“你个头!就是在他膝盖上开了两枪。要真死了,你就一辈子都还不清啦。”
“那他得在里面呆多久?”乔忍知道程惜的身体不怎么好,拘留所是什么地方,他怎么受得住?
“没个准,我今天早上想去探望一下,看看能不能保释出来,结果连看都不让看。”
乔忍盯着天花板,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他出什么事。
一直到晚上,她看母亲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开口道:“妈,你今晚回家好好睡个觉吧,这不是有护士吗?要是你累坏了,我可就真的没人照顾了。”
母女俩争执了一会儿,最后乔母妥协,唠唠叨叨地帮她弄好一些东西,然后才离开医院。
乔忍独自躺在病床上,这才敢细细微微地呻吟出声,因为伤口实在太痛了。
八点、九点、十点……疼得睡不着,乔忍拉了拉铃,在护士的帮助下,完成一切睡前该做的事。
看着护士往外走的背影,乔忍犹豫了一下,重新把她叫了回来,让她帮忙把昨天给她办住院手续的人的手机号码给她。
乔忍半靠在床头,一个一个数字输进去,心跳的频率也一点一点加快。
结果那边接电话的却是小张,原来是小张给她办的住院手续。
挂了电话之后,她正无比沮丧,手机提示收到新短信,拿起来一看,是小张给她发的——程惜随身手机的号码。
乔忍盯着短信看了几分钟,大脑才堪堪反应过来。
这世上最令人欢喜的,不是求而得之,而是失而复得。
她清了清嗓子,又喝了两口水,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拨通了那个号码。
那短暂的几声“嘟嘟”,简直像是“嘟”了一个世纪之久。
“喂?”他磁质略低迷的声音。
乔忍慌张了一下,怕他挂电话,赶紧说道:“喂,我是乔忍。”
那边没什么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才问:“还没睡?”
“没有,睡不着……”乔忍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反反复复地揪起又放下被子。
听他不答话,就问道:“我听说,你进了拘留所?”
程惜轻应了一声“嗯”。
她急忙追着问:“那你现在出来了吗?”
“你见过拘留所让人带手机进去的吗?”
乔忍“哦”了一声,反应过来又心领神会地再“哦”了一声,声音里的欣喜都能从手机屏幕透出来,“所以你现在是出来啦?”
程惜没答她,问:“是不是很疼?”
“啊?唔……是挺疼的……”
“既然睡不着,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我?”乔忍很奇怪他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条件反射答道,“……想跟你讲电话啊。”
她听见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轻笑了一下,让她莫名地红了脸。
程惜站在门外,手放在门把上,说:“你的门没关。”
乔忍下意识地朝门边看去,他就站在那里,宽版纯黑卫衣,休闲黑色长裤,细碎的发也是黑的,瞳仁更是如墨。只有肤是白皙的,唇是红的。
好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谦谦公子。
程惜走过去,挪开她床边的凳子,坐在她床上的边沿处。
他也没说什么,就是静静看着她,唇边还带了隐隐的笑意。
乔忍脸红了,不自在了,坐立不安了。找着话题问:“你……是不是朝那个人开枪了?”
“你同情他?”
“没有没有没有!”乔忍连忙摆手否认,扯到腹部的伤口,又忍不住倒吸着凉气。
程惜抓住她乱晃的双手,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问:“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
乔忍不敢看他的目光,低下头踌躇着,然后听见他补了一句“仅限你问一句”。
她顿时后悔不已,脱口而出问道:“那个维修……那个人为什么想置你于死地?”
显然,她也知道那人不是普通的电梯维修员。而且,这个问题,她也是着实想不通的。
“我不告诉你。”他的语调平平的,不像是开玩笑,但也很明显没有一点诚意。
乔忍气结,“你不是说——”
“我允你问,可没说我一定会答。”
程惜站起身,又稍稍弯下腰,挽起她垂在额角的几绺长发,别在她耳后。
“你只需要记住,他不是唯一一个意图这么做并付诸行动的人。”
乔忍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见他那张眉目如画的脸在眼前放大,然后顿住,移到上方。
她拼命屏住呼吸,只感觉自己的额头上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一秒,两秒,三秒,他的唇离开。
程惜直起身,看了她一眼,乔忍通红的脸颊被一览无遗。
程惜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精致的小册子,递给她,说:“疼得睡不着,看看这个也挺好玩。我有事,明天再来看你。”
乔忍仰着头跟他说“晚安”,目送着他离开房间。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为她峰回路转了吗?
乔忍觉得自己需要用一晚上的时间去慢慢回味。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们晚安。
☆、初吻
1
“我今天早上去拘留所打听,原来那位程先生昨天就出来了。”乔母帮她换着花瓶里的花,“帮你办住院手续的是他助理,听起来他很忙的样子,也不知何时能当面致谢。”
乔忍装作很是专注地喝着水,心里想的却是:他不但出来了,昨晚还来这儿了。
“哦,对了!”乔母停下手中的动作,在她床边坐下,神神秘秘地问,“我听他助理说,在电梯里时,是你救了他?”
啊?!这事儿估计连程惜本人都不知道,因为那时他背对着她,事情又发生得突然而迅疾,乔忍觉得自己要是不说,没人会知道当时那男人的枪口是对着程惜的。
但蹊跷的是,昨晚她问程惜时,他好像是早已知情了的样子。
“我当时给他敷衍过去了,因为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你会做的事,多半是程先生那里搞错了,不过搞错了对我们也没坏处,所以我就没否认,也没敢多说。”乔母继续小小声说着。
乔忍暗自翻白眼,“我看着这么不像会做好事的人吗?”
“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别说他一个陌生人,就是换成亲人,都未必——”
乔母的话顿住,病房里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她拿着昨天的花走出病房。
一手揪住身下的床单,乔忍低下头,眼眶里的泪垂直砸在被子上。
是啊,亲人,我都没救。
2
程惜对李路的上诉一提出,就有新闻媒体介入,称那名在电梯里持枪的维修员是隐秘堂口组织黑焰堂的一名成员,其袭击前商务部部长程利来的独子的行为是一场阴谋论。
程惜的身份本来就敏感,又是前阵子的焦点人物。结果,到了最后,一起普普通通的枪击案上升到政治层面,政府也介入到其中。
如今的黑焰堂,势力早已没有之前那般深不可测,大半的成员都被程惜一方设计进了监狱,内部的财务又告急。现在面临着警局和程惜左右两面的施压,更是慌不择路。
是夜,黄埔旧港的乌冲码头处,程惜双手插在裤兜里,神情淡漠地站在那里,周围只有几个保镖,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是漆黑一片的内海海面。
小张手里拿着强光手电筒从远处跑来,站定之后,喘着粗气地说:“先生,前面的人都被换掉了,只要钟夜的人一到,随时可以动手。”
“过去看看。”程惜脱下外套扔给站在一旁的保镖。
“可是先生,程老爷子交代说,不能让你亲自去做这些事。“
程惜挽着袖子,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是谁的人?”
“我……”小张语塞。
“我不想拖下去。”
小张看着他渐渐走入黑暗里的身影,觉得先生这个人的心思,真的是旁人难猜的。
之前在纽约那般暗无天日的境遇,都没能让他沾手任何黑暗之事,不求助也不暴露身份。但为了乔小姐,却可以毫不犹豫地下达着“毙了”、“围剿”这样的命令,现在还要亲自动手以确保无误。
先生心里,应该是很想很想早点跟乔小姐在一起的。小张边想边追上程惜的脚步。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很想很想”,谁愿意轻易违背之前那些“非常不想”。
3
乔忍一整天都不敢睡觉,生怕程惜来了的时候自己不知道。昨天晚上他说今天会来看她,乔忍记得很牢。
已经晚上八点了,把母亲劝回家去休息之后,病房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乔忍拿起床头那本半书大小的小画册,昨晚细细看了几遍,直到眼皮自动合上,才不知不觉睡去。
敲门时在这时响起,她赶紧放下画册,理了理头发,然后才说:“进来。”
拿着花篮的王安梓推门而入,乔忍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失望。她喊了一句:“副总。”
王安梓见病房里只有她一人,也有点意外,他走到她床边,问:“小乔,你感觉好点没?”
“还行,”乔忍笑了笑,“副总你怎么会来看我?”
“我记得,你没辞职。”
乔忍笑着低下头说“也是”,不过她是真没觉得王安梓像是会去探望生病的助理的那种上司。
“前两天公司事有点多,抽不出身过来,”他在床边的凳子坐下,双掌交叠着说,“我还听说,你是帮程惜挡了那两枪?”
这是……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帮程惜挡枪了?乔忍尴尬地笑了笑,说:“……没有。”
王安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其实他之前看那些关于程惜与黑焰堂的新闻报道,就觉得有些地方解释不通,比如程惜为什么要朝那个李路开枪,就算是帮人加自保,制服了对方就可以。开枪这个行为,更像是在泄恨。
来医院时,发现乔忍住在最顶层的高级病房,王安梓了解过她的家境,中产阶级的单亲家庭,一般是不会住高级病房的。
让他完全肯定了之前的猜测的,是上来这一层楼时发现了隐在暗处的不少保镖,以及乔忍门外廊道那几个看似是普通人实则个个训练过的男人。这些人,只可能是程惜的。
而现在,更明显的证据出现了。王安梓伸手去拿她枕边的那本画册,说:“你这册子看着挺眼熟的。”
乔忍反应过来时,画册已经在他手上了。
“很久以前的东西了,副总估计会觉得无聊。”她下意识不想让他翻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