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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正礼谢了她的心意,让景秀收下。
姜管事就说到店铺上的事:“上个月珍宝斋的生意不大好,城西新开了家秀宝斋,和咱们铺子打对台,他们店的首饰卖的又便宜,款式又新颖,客人都去了秀宝斋打头面,生意比往日少了一半,上个月只净赚了三百两……”
傅正礼听此,眉头微微一蹙,放下手头正看的账簿,问:“打听到是何人开的没?”
“只知道店主姓于,具体叫什么,什么来头不太清楚。只是那家店铺的首饰多是远洋或是京城进的,怕是来头不小。”
傅正礼“嗯”了一声,仔细核对账簿,边道:“做生意以和为贵,他们初开张,也只是热闹几天,咱们珍宝斋算是滁州老字号了,老顾客也多,下个月生意会好转的,你们多有经验,再商量个对策看怎么挽回。”
姜管事笑着说了是,心里却想,老爷终究是个读书人,哪里知道商场上险恶。滁州谁人不知珍宝斋是知府府的铺子,那秀宝斋就敢在城西打擂台,当真是太岁头上动土。若是太太在,必定要亲自跑一趟,探听好情况,几日就能解决好,看那秀宝斋还敢嚣张。
只是这些心里话,姜管事只敢闷在心里。
接着管理乡下庄园的万管事回禀道:“在百口桥的坡地,有个姓周的商户愿意以每月一百两租下那一百亩的坡地,这个价钱老爷认为怎么样?”
这话当真是把傅正礼问到了,庄园商铺的事从来都是太太管理,他从不过问,他一心掌管好府衙,对经商的事可说是一窍不通。太太这一病,整个家的担子压在他肩上,连这些他从不过问的产业也要他打理。
景秀看傅正礼不发一词,想来读书人多是轻视商场生意人,历来朝廷重文轻商,以他的性子可能从不沾染那些生意。
心中思忖半天,适才壮着胆子上前问万管事:“知道商户要那百亩坡地种什么吗?”
万管事听到这柔和的声音,愣了愣,看到六小姐那双湛湛明亮的双眼,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站在老爷旁边身姿秀美,文静优雅,气度高洁又纤尘不染。
万管事心中不敢怠慢,微垂着脸恭敬回道:“听说是要开辟果园,种些时兴的水果,像是甜瓜、苹果、梨子等。”
景秀心中默默算了下,估量着道:“我以前住在乡下的时候,也帮着隔壁婶婶种地卖瓜,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若有不对之处,您多指正。”
“六小姐请说。”
“甜瓜刚上市的时候可以卖到四文钱一个,苹果八分银子一斤,梨子两文钱一个,我那婶婶有半亩地,在旺季时一月能卖二两银子,百口桥的百亩坡地,应当最少一月净卖四百两,且有的果实像甜瓜一年二熟,有的果实寿命长产量高,比如梨子单株可产量千公斤,那不是又翻了一倍。一百两租出去会不会价格低了点。”
“六小姐说的对,是这个行情。”万管事连连点头,却道:“只是六小姐有所不知,今年闹寒灾,果实不易好种,这百亩地就一直空着,无人肯租。加上都是幼苗,待果树成熟还得一两年,这户人家一租就是十年,还担心在那块地种不好,不肯再出高价钱。”
景秀点点头,思虑过后又道:“那商户肯租十年,照理说是看过那百亩地,应该有种果实的技术,才肯出价。我觉得还有商谈的余地,您再和他商量商量,把租金稍微抬高点。或是……”犹豫了会,脑中突然冒出个主意道:“或是暂时先以百两租出去,等那商户种好了果实,再重新签一份合约,依照那时的产量再谈租金,这样两厢都有保障,不知这个法子如何?”
万管事眼睛一亮,觉得很有道理,欣喜赞同道:“就照六小姐说的办。”
景秀颔首,傅正礼也露出笑,拍着景秀的手背,无限感慨道:“还好是把你留着了,总能帮着排忧解难。”
景秀笑着说了句应当的。
其他管事相继报了账,傅正礼看着这些账簿,耐着性子听完,管事们都看出傅正礼不懂经商,也就不再多提问题,决定私下里自己定夺。
好不容易听这些管事回禀完,就到了申初(今时15点)。
景秀看着外头天色,再不去可就晚了。
管事们瞅见傅正礼疲惫,不敢再多打扰,忙告退出去。
傅正礼揉着额头站起身来,十分感叹道:“难为太太过去要为这些事伤神,我竟一点不理解她的苦楚。”一阵唉声叹气。
景秀见了今日这场面,突然也觉得霍氏的不容易,一手打理这庞大的家业,还要相夫教子管理内宅中馈,倒是教人敬佩。当下却也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不由劝慰傅正礼道:“母亲便是昏迷也担心这个家没人打理,父亲放宽心,很快就能好的。”
傅正礼听她声音柔和,心中不快也散去,笑着道:“幸而有你这样个懂事的女儿,为父心中欣慰。这个家有你分担些,父亲放心的很,以后跟着那些管事多看看多学学,不懂的也问问。若是你母亲就这样了……为父只有靠你了……”
景秀唇角微扬,垂着脸的笑意中却闪烁着点点泪花,不经意看并不能瞧出。
曾几何时,那个被抛弃的女儿,不但重新回府,还能在这府中得到一家之主的信任,能站在这富贵气派的远香堂说上一席话。
当真是造化弄人。
傅正礼见了景秀今日表现,又想让她多学着管家,把远香堂几个管事招过来,吩咐她们今后帮助景秀协理内院,事无大小都可向景秀回禀,管事们不敢有异议。
为了让景秀多懂点,傅正礼急忙让川连和川贝伺候,返回内室换身衣裳,过会欲带景秀去玲珑十二馆。
景秀松了口气,走出偏厅,去寻白苏人影,有丫鬟说看到白苏在西边角门,她找过去,正看到白苏在和珍宝斋的姜管事说着话,她心生好奇缓缓走去。
见到景秀到来,姜管事止住话,忙福了福礼道:“六小姐好。”
“姜妈妈可有吩咐?”景秀看了眼白苏,不解的问姜管事。
“不敢不敢,不敢有吩咐。”姜管事笑的恭谨。
白苏手里还拿着锦盒,交递给景秀道:“珍宝斋新打造的一副珊瑚头面,姜妈妈说看六小姐头上总是那几件首饰,还都掉漆变形了,便特意拿了新款送给六小姐。”
“这怎么敢当?”景秀有些意外,也未打开锦盒,直接推辞给姜管事:“还请您收回。”
姜管事反推给景秀道:“六小姐收着就是,六小姐在远香堂侍奉太太,身上首饰怎么能短了,教底下那些丫鬟媳妇子看轻,服不了众。过去老奴每次来,都会拿套最新的首饰给大小姐,六小姐快别见外了。”
听她这样说,景秀笑着让白苏收下,想到方才她说新开的秀宝斋,问道:“那秀宝斋是何时开的?”
“就上个月,上个月二十,没开多久,那生意爆满,还抢走了咱们店铺的几位老顾客,这些话也没敢在老爷跟前说。”
景秀不由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妈妈还说那家店主姓于,可打听到那户人家具体住在什么地方?”
姜管事想了想道:“好像是在城西柳巷的一栋三进宅院里。”
景秀和白苏听闻,皆是一怔,白苏立刻想到了邵大人,听六小姐说邵大人临走时,说倘若六小姐将来有麻烦,大可直接去城西柳巷寻一户姓于的人家帮忙。
而且乍一听,这秀宝斋……不会是专门给六小姐开的铺子吧!
第一四七回 浮想联翩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傅正礼领着景秀往玲珑十二馆去,景秀却想着姜管事的话,那秀宝斋上个月十八开张,也就是邵谦离开滁州的前几日,店主姓于,又住在城西柳巷,种种情况不得不让她往邵谦身上联想。
傅正礼看景秀在身后走的漫不经心,停下脚回身问道:“六丫头,怎么了?”
看景秀心不在焉的脸上挂着浅笑,眉眼温柔含情却又有些羞怯,这个样子,就像当初如眉与他见面时的模样,心中不免感触,景秀也快十五的年纪,哪里还能多留在家里,是时候该出阁了。
景秀看傅正礼停下脚不动,望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晦涩,心中蓦然一跳,紧接着就听到傅正礼正声道:“有些话为父跟你谈不大好听,你和邓睿的婚事,从前是太太做主,父亲也不好置词,如今太太缠绵病榻,你的亲事自当我来做主。我看过几日把邓睿和二婶请过来,你们的婚事就作罢吧!”
景秀不自觉地一凛,嘴唇张合不知该说什么。
“你这孩子懂事心细,不怕苦不怕累,邓睿那小子粗鲁莽撞,实在与你不相配。他成日里不知在做些什么不成气候的事,前两日我去族学里,国子监老祭酒季先生在族学坐馆,他却三天两头的不在,学问是一塌糊涂,又不思进取,我看秀才他是考不过了,将来你要真嫁给他,只会让你受苦。过去父亲没能好好照顾你,让你白受那些罪,将来为父不会再让你受一丝委屈。所以,这门亲事给你做主取消了罢,过些日子再让你二婶、三婶物色,定然给你挑个好夫婿。”
景秀心口微寒,听着这些话,本该动容的脸上却一脸淡漠。若她也跟其他女儿一样,是从小被呵护着长大,她肯定欢喜眼前这个父亲心底的关心,偏偏他冤死了娘,弃自己不顾,现在却说这些好听的话,她一点都不感动!一点都不!
傅正礼哪里会知景秀心里在想什么,只看她垂着脸,以为是女儿家羞涩,笑着摆头道:“也不小了,日后要是遇到喜欢的人,就跟父亲实话说,只要你满意,父亲都由着你。”
听到这句,景秀心底无限涌动着酸酸楚楚,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既然想弥补,为何不帮娘洗涮冤屈?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那些翻腾的情绪压下,又吸了吸鼻中酸涩,勉强柔声地道:“睿表哥只是不喜读书,并不是不思进取,他喜欢拳脚功夫,想去考武状元。父亲结交甚广,不妨帮他引荐,弃文从武,说不定他将来另有一番造诣。”
傅正礼眼神一沉:“你为他多说好话,难不成还中意他?”
景秀心中泛起苦水,景沫的逼迫,她能怎么办?能跟眼前这个真的在关心他的父亲道明吗?
不能。心底已喊出了答案,景沫可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她若是说了,难保他不相信。
唯有,让他亲眼去瞧一瞧,看看他养大的嫡长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避开傅正礼的问题,她轻巧转话道:“天都快暗了,父亲,咱们还是先进去,省的过会还要掌灯翻书。”
傅正礼随即应允,领着她去玲珑十二馆。
傅正礼轻车熟路在前领路,比她以往进来时快得多,弯弯绕绕的,半刻钟就到。
景秀算是看出来,玲珑十二馆占地宽敞,又结构复杂,倘或无人带路,定然会迷路。难怪无需看守,旁人就算闯进来也多半找不出路。
来的路上傅正礼边讲解了这座楼的来历,原来玲珑十二馆是傅家老祖宗专为后世子孙所建。
话说傅家老祖宗从个穷酸书生中举后,发家置业,不但买了这块地皮扩建祖宅,还设了宗祠,标识着傅家从此富贵起来。
自有富不过三的说法,到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