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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丫鬟突然说景秀回来了,白苏讶然,正走出房门,就遇到景秀急匆匆的走进来,一进来就问:“巧娘如何了?”
看她胸前直喘气,脸色透白,白苏忙扶着她坐下道:“你先歇口气吧。”
给景秀斟了杯茶,景秀喝下后,去床前看了眼巧娘,见得她满是皱纹的脸毫无血色,担忧道:“大夫怎么说?”
“廖大夫来过了,只说受了惊吓,倒无大碍,六小姐别太担心。”
景秀哪能不担心,不过见得璞玉皱巴着小脸,不时给巧娘掩被角,她脸上才挤出一丝笑来:“你真懂事。”
璞玉脆声道:“我好不容易找到娘,还没好好孝顺她呢……”
说着说着,璞玉眼睛里就要掉下泪来,景秀急忙道:“巧娘一辈子善心,吉人自有天相,你也快别忧心。不是才听得白苏说,廖大夫诊治后并无大碍吗?”
经景秀这样说,璞玉把眼泪逼近眼眶里,重重点头:“我不哭了。”
景秀微微一笑,嘱咐她好好照顾巧娘,就拉着白苏去了外面的厢房里。
关上门后,景秀直接道:“我想要出府,你有没有法子?”
白苏惊异道:“这是个什么关口,好端端的怎会要突然出府呢?”
景秀简单将事情说清楚,随后轻拢了烟眉:“我很担心他,万一他有事……”她不敢想象下去。
看着景秀忧心忡忡的面容,白苏连声安慰道:“可现在如何出去呢?且不说小姐你现在还被老爷关着,要出外院定然会被抓住,再则又去哪里找邵大人呢?”
景秀捂着额头上,掩盖住焦躁,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得知傅四爷身份不凡,他又一直待着玲珑十二馆,那次还告诉她墙上挂着的钟馗五鬼图乃是紫禁城地图,还有景沫为了她甘愿不嫁,傅正礼又从不让他出去会友,明显是酝酿一场图谋。
而邵谦却是今上赐封的五军左都督,他是今上的人,与傅四爷处于敌对,傅四爷为了复位,定然先要将他铲除,且早就有了打算。邵谦一旦出海,是生是死难料……
理清这些思绪,景秀从椅上猛然站起:“别等了,和我去城西柳巷于府。”
白苏心里一跳,景秀回府后可从来没出去过。
而且这当口,并不适宜出去,毕竟那下毒的事还没个了断,这再要跑出去,大小姐指不定捏着她把柄,以畏罪潜逃的罪治她。
“要不派个小厮出府询问,六小姐现在这情形出府大为不利啊!”白苏还是劝道:“邵大人年纪轻轻就能做到一品大官,没有个妥善的法子,哪会那么简单就出海,他一定能平安无事,六小姐别太担心,先解决好府里的事再说。”
景秀听了白苏的话,稍微也冷静了下来,她应当相信邵谦的能力,特别是临走时,邵谦一幅胸有成竹大有把握的样子,可傅四爷的果决她也见识到,怎么不让她担心?
白苏见她能定下心神,又忙道:“廖大夫来给巧娘看病时,跟我说了些话,要我转达给六小姐。”
“什么话?”景秀不惑道。
白苏说着,凑在景秀耳旁细细道来。
景秀听后,心神一漾,面色也变了变。
她缓缓坐下来,精致的面容沉静如水,良久才道:“那你去请廖大夫进府吧!”随后在心里又琢磨半天,适才道:“去拿笔墨纸砚来,我要写封信,交给睿表哥。”
白苏知她心里已有主意,忙不迭应声去备笔墨纸砚。
等白苏备好后,景秀沾了笔墨,随意写下几句,折叠好后,交给白苏:“我现在不好出府,你快派人将这封信给睿表哥,一定要快点。”
白苏晓得分寸,就应声去吩咐人。
景秀按捺下心中的焦灼,强逼着自己要冷静。事情已到了这个节骨眼,再不能行一步差错。
约莫半刻钟后,白苏才回来道:“已派人将信送出去了,六小姐切莫太挂记。”
景秀缓了缓口气,看着外头窗外。喃喃地低语道:“我此时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白苏道:“当务之急,还是该早些让你和大少爷脱罪才是。”
景秀了然于心,站起身来:“随我去找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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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璃跟着景沫的脚步一路走,见她去了另一间的厢房里,她也跟着走进去道:“大姐姐要跟我说什么?”
“坐。”景沫伸开一只手臂,笑着请景璃坐下:“我还记得,七妹妹有一次被我十妹妹冤枉,偷拿了六妹妹的簪子,险些毁了清誉。当时幸而是徐大夫出声搭救,才幸免于难,对吗?”
景璃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这句,但还是点头应道:“是。”
“那你又知不知,那簪子是六妹妹有意弄丢,不过是为了引起母亲的注意,和睿表哥的关注,却苦苦把你栽了进去。”景沫颇有些悠哉的道。
景璃脸上闪过惶恐,只听得景沫接着又道:“徐恒倒是得我父亲满意,将来六妹妹要不嫁给睿表哥,那就会嫁给徐恒了。而七妹妹和六妹妹差不多的年岁,待她将来嫁了,七妹妹的根又落在哪里呢?”
景璃越听脸色越难看,看着景沫脸上虽是笑着,那双眼睛里却总有精光与厉色,她沉了沉心思道:“大姐姐何苦要说这些话来刺激我?”
“你倒是不傻。”景沫冷笑一声:“你心里但凡没那个念头,又何需被我刺激?”
景璃微有动容的垂下脸。
景沫睨了她一眼道:“徐恒有没有跟你说,我母亲的毒有多少把握能治?”
景璃恍惚抬起眼。
“他并没有把握,他不过是为了六妹妹想的拖延之策罢了。待三日后,我母亲再不能醒来,他不止太医院的官职会丢,他还会身败名裂,因为他帮六妹妹对大哥下毒!身为医者,做出这种事来,一旦传开,他永远也翻不了身!”
景璃心口一刺:“大姐姐你要说什么!”
景沫站起身来,拍着景璃的肩膀好声道:“七妹妹虽在府里总是安安静静,不争不抢,可我晓得,你是不知如何争如何去抢?依你这样个性子,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你看看,二妹妹她懂得如何在刺绣上做手脚,抢了我的婚事,要嫁进京城贵族里,她为何敢做出这种事被人耻笑的事来,因为她没有依靠,她是个庶出,婚事掌握在母亲手里,她再不争,那一辈子恐怕都只会暗无天日。如今她靠自己争取到了,母亲寿宴时,你看她过的如何?旁人又敢多说一句不是吗?”
景璃霎时白了脸,咬着下唇道:“五姐姐告诉我,二姐姐会去争,是因为听到母亲要将她嫁给一个有龙阳之好的人,她才敢抢了大姐姐婚事。而这又都是大姐姐暗箱操作,有意让二姐姐听到这件事。”
景沫闻言,回眸一笑,“那你信不信,我同样也能把你嫁给那种人!”
景璃眼睛猛地一跳,心口像是塞了火麻一样,透不来气,她红着眼吼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景沫澹然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来:“我要你现在就去将这药给我母亲喂下!”
景璃猛地向后一退。
第二一八回 墙倒众人推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怕什么,这是解药。”景沫看她退缩的模样,冷淡笑道:“只不过眼下徐恒听从父亲的话,一直守在母亲床边,我无法靠近,才想让你去将这解药喂母亲服下。”
景璃瞳仁紧缩:“真是解药?”
“当然。”景沫微笑道:“你以为我会去害母亲吗?只有母亲醒来,才会去惩治那两个人,依我母亲秉性,她醒过来的话,首当就会要了景秀的命。”
景璃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目光混沌不清。
景沫察觉她的犹豫,继续温言怂恿道:“你也不想六妹妹还留在世上快活对不对?她一日留在府里,那徐恒的心思就总牵挂在她头上,根本不会正眼瞧你。若想徐恒待你好,只有六妹妹不在了才行啊……”
说罢,她走上前,靠近景璃,握住她的手,将手里的药瓶放到她手心上:“我也是为你好,你当知晓,为何五妹妹会顺利和季闵结亲,她性子冷傲,若不是有落水那幕,她怕是不肯轻易从的。这早是母亲为她结下的亲,我从中推波助澜罢了。说到底,我和母亲一样,全是为这个家更富贵荣华,莫要怪我这个做大姐姐的心狠,眼下父亲器重徐恒,倘或你没个手段抓住他,将来六妹妹和他好上了,那你在这府里又有何用呢?”
景沫几乎已把话说破说绝,不再给景璃留口回绝。她慢条斯理的拨弄着涂满豆蔻的指甲:“话已至此,如何决断还在你,你考虑清楚了就是。”
说完这话,她便挥袖大步走出门,留下景璃满是挣扎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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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秀和白苏径自去寻傅正礼,傅正礼此刻正在午睡,倒是川连和川贝接待了她,二人见景秀好生生的一路过来,又没人拦着,川连不禁笑道:“内宅的下人可都听从六小姐了?”
景秀微微一笑,不可置否地道:“母亲昏迷后,父亲让我打理内宅,虽说我此时有害母亲的嫌隙,但还没定罪,她们自以为我会翻身,不敢轻易得罪。”
川连晓得这个道理,府里的下人多半是如此。墙倒众人推,可六小姐这堵墙还没全坍塌,哪肯得罪:“老爷在休息,六小姐还是请回吧!这样子被其他人瞧见,难免会有不中听的话指摘老爷,六小姐得老爷疼爱,也不该让老爷为难才是。”
“我有急事要跟父亲商议,还请川连姑娘代为传禀。”景秀说的诚恳。
川连问道:“是何事呢?”
“是关于母亲中毒一事。”景秀如是道:“当日江枫护卫从大哥房里搜出那些草药证据,经廖大夫悉心研究后,发现那些药草并不是给母亲下的毒药,而是大哥自行给自己配的嗽喘之症药方。”
川连脸上浮起惊疑:“此话当真?”
景秀镇色的抬起眼:“大哥从来没有要害母亲,真正要害母亲的该是大姐姐才是。”
川连和川贝听的一头雾水,傅正礼已从屋子里走出来,冷面喝止道:“休要满嘴乱言!”
两个丫鬟忙行了礼,去搀扶傅正礼。
傅正礼走到近前来,满是愁容的凝视着景秀:“事情如何我心里清楚的很,到底那毒是谁所下为父早有断定。不处罚你们,是因这因果全是为父造的孽,六丫头你要想让你们兄妹脱罪,就祈祷太太早日醒来。”
景秀失笑一声道:“父亲真的认为母亲的毒,是我和大哥联合所下吗?”
傅正礼看她低语呢喃,狐疑的瞥了她一眼:“不是你们还能有谁?”
“父亲英明神武,要真是我二人下的,我们早把解药交出去,何苦被父亲关押柴房活受罪。何况,父亲也说只要母亲无碍,就会保住我们性命,我们手里真有解药,早拿给父亲救治母亲。”
傅正礼脸色微微一变,“你的意思,你们没有解药。”
景秀点头:“无论谁逼问,我和大哥都拿不出解药,是因为毒不是我们所下,我们更不会有解药。”说着,她双膝跪地道:“女儿恳请父亲召集宗祠里的人,还我们兄妹二人一个公道。”
“你,简直胡闹!”傅正礼厉声道:“景秀,你何苦要将事情争论的没休没止,我说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