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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
听春想起景秀的吩咐,不敢怠慢,立刻往偏厅跑去,在门口正巧看到端着盘子出来的雨竹,一把拉着她往檐下角落去,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雨竹看是听春,呶呶嘴不回话。听春刚出了那么一折事,心有余悸,又碰雨竹不搭理,正是一肚子火气。以前她们也是在一个屋子住着的姐妹,都是二等丫鬟,虽然彼此有争端,但也知道,就算争破头也做不成太太屋里的一等,往后便是姊妹相称。这次她被拨去伺候六小姐,便知矮了她们一截,如今再见,果然没了往日姊妹情分。
可一想到这是六小姐第一次指派她,她都做不好,以后还能得六小姐信任吗?她一着急,就扯住雨竹道:“好个忘恩负义的,以前是谁大冬天怕冷,借我的棉被盖。又偷懒不值夜,要我顶替,现在就瞧不上我了。”
雨竹看她翻了脸色,也耳红脖子粗,气道:“你还敢说,每回你娘生病都找我借银子,上回借的你都没还,还敢来这跟我嚷嚷,你行啊,在六小姐那混得腰杆粗了,就敢在这里发脾气!六小姐得宠,你胆也飞到天上了,可我告诉你,就算再得宠,那也是庶出的……”
雨竹越说越大声,听春急得眼圈都红了。
“住嘴!”远远地,有人喝道,两人一看是白芷和白蜜走来,忙齐声道:“白芷姐、白蜜姐。”
白芷黑着脸,回头对身后的小丫鬟道:“两个敢编排主子的下人,给我掌嘴。”
有小丫鬟上前,立刻扇了两人一巴掌。还要动手,被白蜜拦住道:“行了,别闹出事了,六小姐的大好日子,红着脸像什么话。”
白芷仰了仰脸,示意停手,又警告道:“下次再敢乱说,摘了你们的舌头!”语罢,领着几个小丫鬟往偏厅里去。
白蜜看两人挨了巴掌,好言道:“你们两个也是在府里待了五六年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就敢在这闹,白芷罚你们,是要你们长着记性。”
听春和雨竹低垂下脸,白蜜对雨竹道:“刚才你编排六小姐的话,我和白芷当作没听到,但难保不被其他人听到,人多嘴杂的,传到太太耳里,你这差事我看也悬了。”
雨竹一慌,连连掌嘴道:“我知道错了,求白蜜姐恕罪。”
白蜜拉住她:“好了,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伺候太太,都是姊妹,没得恕罪的话。以后行事说话也注意些,别再没分寸。”
“是。”雨竹不情愿地应道。
白蜜挥手要她离去,看着听春脸上的巴掌印,从袖子里掏出随身带着的膏药来:“擦擦吧,还要回六小姐院子里,被人看去不好。”
“谢白蜜姐。”听春赶紧擦在脸上,她这红着脸的被人看到,还以为六小姐是个跋扈的主,责打了她,传出去可毁了六小姐名声。
“你也别谢我,念着你和白苏一块伺候六小姐,我也该帮你。稍后再帮我带句话给白苏,就说等太太气消了,我会多劝劝,还是能回来伺候太太的,让她别有脾气,好好伺候六小姐。”
听春颔首,不禁感慨,难怪她们能做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得满府丫鬟羡慕,果然有容人之量。就算在一起伺候太太,姐妹情也丝毫不减。就这点,她们远远不及。
白蜜看她涂好了,转身要走,听春忙道:“白蜜姐,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事?”
听春左右看看,附在白蜜耳旁道:“我不在太太身边伺候了,不敢随意进去,僭越规矩,烦请白蜜姐帮忙传个话,带给二太太,就说我们六小姐很她喜欢送的镯子。”
白蜜看了眼听春,点头道:“小事,你等着,我去去就来。”落下话,往偏厅里去。
里面三桌酒馔正吃得热闹,白蜜四下看了看,见白芷在隔扇里间,她往里面走去,遣了两个正燃火盆的小丫鬟,看白芷手中拿着小铜火箸儿拨火盆内的灰,她也凑过去暖手,小声道:“你刚才要丫鬟扇听春耳光,是什么意思?”
白芷未抬眼,冷冷道:“雨竹不是也被罚了?”
白蜜笑道:“你二话不说就罚了两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和白苏有过节,也别扯上六小姐,今儿来的都是族亲,六小姐入族谱,不出来陪客也就罢了,你还打她的大丫鬟,让人以为六小姐是个刁钻的性子,她这名声传出去多不好听,还牵累白苏没脸子,好歹咱们姐妹一场,你也顾忌着点。”
白芷松了手上火箸儿,冷哼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说着,出去叫人来端火盆。
白蜜叹气一声,转出去派丫鬟把二太太身边的丫鬟找来,就把听春那番话交代清楚。眼见那丫鬟跟二太太说完,她才折出去找听春,道话已传好,让听春赶紧回去。
听春感激不已,回到清风阁。
第十一回 听春知门道 二婶言私心
景秀正在看巧娘绣小袄上的花纹,听春刚进屋,回禀道:“六小姐,奴婢照您吩咐传好话了。”
景秀抬起脸,眉眼闪过一丝欣喜:“辛苦你了。”又问道:“那边宴席怎么样了?我不去陪着有失礼仪,也不知大家会不会怪我不懂规矩?”语气很是惭愧担忧。
听春道:“太太知道您身子不好,就免去了陪坐,不会怪罪的,大小姐正在那打点,奴婢看一切都挺顺利的。”
景秀笑笑不再作声,重新垂下脸认真看花样,精致的眉眼在昏黄的光线下无不透着温婉灵动。
听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在府里这么多年,也稍微看出点门道。今日六小姐入族谱,也算是第一次介绍给族亲,闺中女子的贤名大多是借着这种机会传出去的。
不管六小姐身子如何,都该出去敬酒陪坐,但太太免了陪坐,反而要大小姐相陪,这样好的机会,给了大小姐……
每回筵席大小姐都会出去,外面人都传傅府大小姐贤德兼备,这两年媒婆接踵而至,就算大小姐十七还云英未嫁,也还是有不少媒婆前来。
而六小姐明着看是记到太太名下,犹如嫡出,可怎么看也不过是个嘘头罢了!
只是这些想法,她也只敢想想而已。
景秀见听春还站着,扬起脸问道:“还有事?”却见她脸上有些红印,眼底闪过狐疑。
“没事没事。”听春见景秀眼神,忙垂下脸直摆头,想起白蜜要她传达的话,忙道,“奴婢还有活,退下了。”
景秀点点头。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外面就有人传话道:“二太太来了。”
景秀忙起身去迎,请二太太往描花落地罩里面的套间去。
二太太遣了贴身丫鬟去外面守着,落座后,景秀斟了茶,递给二太太,敬声道:“二婶,喝茶。”
二太太面色蜡黄,微露出笑接过,并不饮,眼睛直盯着景秀看,“长得可真像你娘。”
景秀眼皮轻微一跳,垂脸低低道:“我一出生,娘就去了,也没见过娘的样子,不过您是第三个说我像的了。”
“哦?还有谁?”二太太亲和了语气问。
景秀抿唇一笑,唇角抿出两个小小的菱角,极其漂亮:“巧娘,也就是我娘的贴身丫鬟,还有就是母亲了,您是第三个。”
二太太就笑了起来:“只要是还记得你娘的,认真看过你的样子,第一眼就能看出你和你娘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景秀顺着话道:“二婶这么说,和我娘很熟吗?”
二太太摆了摆头:“不熟,你是不知道,你娘进门的时候,正好你二叔和你父亲不愉快,我们两家往来少,我也只在你娘进门那日见过一回。”
景秀微颔,听她绝口不提镯子的事,有些着急。又不能说太长时间,索性挑明道:“您今日送给我的镯子,巧娘一眼就认出是我娘的,就是不知您怎么会有我娘的镯子?”
二太太也不瞒着,坦然道:“当年都说你娘……”她咳了一声,避讳道:“老太太和老爷派人去你娘房间搜罗,不止搜到好些情诗书信,还有些贵重首饰,当中有个去搜罗的丫鬟见这金镯漂亮贵重,见财起意偷偷私藏了,后来机缘巧合转到我手里,想来多半跟你娘那个外头的男人有关,而你娘已亡,未免再生事端,我就一直留在手头上……”
景秀听着二太太提起这段往事,眼中流逝一道灼灼火光。
当年的事,皆传娘害了安姨娘两岁的儿子,而安姨娘怒火中烧,在老爷跟前指责娘在外有个男人,证据就是那些含情的书信,还道出娘偷偷约会那男子,证据确凿,才使得娘被沉塘。
可如果细想想,这是个一箭双雕的计谋,不但让安姨娘丧子,也让娘背负骂名沉塘。安姨娘在当中也许只是被利用的棋子,真正害娘的另有其人。
她想来想去,霍氏的可能性最大,但没有证据,她这次回府,无非是要查明真相!
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真相如何,调查起来恐怕也很是困难……
念头一闪而过,她眸中光亮渐黯,再抬眼时,宁和微笑道:“多谢二婶帮我娘瞒着,还肯送给我。”
二太太看她笑得如春光般和煦,白皙的小脸上透着灵气,虽说和柳姨娘长得一模一样,但柳姨娘出身风尘,笑容中虽带着股傲气,眉眼里又含着淡淡的忧伤。不像眼前的人,笑起来眼睛明亮动人,周身缠着难言的清雅聪慧。
“都是可怜人……”二太太微不可闻地说了这句,又道,“你娘留下的东西不多,见你回府认祖归宗,左右不知送什么礼好,就把这镯子送了你。”
景秀听着那句“都是可怜人”,没来得及反应,二太太却突然握着她的手,踌躇道:“景秀,你能不能帮二婶一个忙?”
景秀指尖一颤,以为自己听错了,二太太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我唐突了,你刚回府还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能找你帮忙呢?是我想偏了……”她有些颓然地起身,口中喃喃自语般地念着。
景秀见二太太将转身,忙走过去搀扶道:“二婶,您有什么话吩咐就好,我是刚回府,很多事不明白,您说说看,若是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二太太难言地看了眼景秀,再三犹豫,叹口气,才慢慢说道:“是这样,你四姐姐景月是我的孩子,一直寄住在这府邸,那孩子这些年还跟我怄气,不肯见我。你二叔也不管她,她早过了十五及笄礼,正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你二姐姐景颜,三姐姐景薇都嫁了,景沫的婚事大嫂也正操心,我就怕耽搁了景月的婚事。虽说她喊着大嫂为母亲,可我才是她生母,这婚事怎么说也该由我这生母为她做主,如今她不肯见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景秀很诧异,四小姐景月竟是二太太的女儿?
不及多想,看二太太一副慈母忧心的模样,景秀不好拒绝,只得说着:“二婶是想见见四姐姐吗?”
二太太连忙点头,又道:“我知道这件事为难你,可我实在不知找谁好。我想着,你刚回府,你四姐姐会多来看你,你住的大暖阁又与她的望月阁挨得最近,你便趁机帮我说说话,劝她见见我。总归是她的终身大事,得多为自己着想了,做母亲的不会害她。”
二太太眼角泛泪,景秀宽慰道:“二婶放心,我看到四姐姐,会尽量劝她。巧娘总跟我说,孩子是娘亲肚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