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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着那碗药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憋着气一口喝了下去。
婆婆在一旁紧张的看着,还没忘记叮嘱我说别剩下,全都喝下去。
当我喝完手上那碗药后,忍着恶心长叹了一口气。婆婆端着碗快速去了厨房给我倒水来漱口,
我从婆婆家吃完中药回来,便回了家里,正打算睡一觉,可谁知道睡到下午三点的时候,我肚子传来一阵绞痛,毫无预兆,让我疼得在床上打滚。
等煮饭的阿姨来家里时,看到卧室内满地打滚的我吓了一大跳,连问都来不及问我是怎么回事,便立马打了医院电话。
在救护车赶到时,我在床上吐了好大一口污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任由别人将我抬出了房间,等车子到达医院后,我人又被他们从车内抬了出来,放在了可以推动的病床上,有护士不断给我擦嘴角的血,看到她们凝重的表情,我便知道自己这次估计没那么幸运。
正当我感觉第三口血又要喷出来时,有一双干净修长的大手从衣服与衣服缝隙中伸了出来,直接按住了我的人中。那口血被我硬生生的憋了下去,我有些难受的张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下半张脸带着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寒意逼人的眼睛。
我刚想说什么,他的声音从隔着口罩清晰传来,他说:“别说话,躺好。”叮嘱完后,他便冷静的吩咐护士立马准备进入手术室。
很快他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医用手套,动作娴熟的戴上后,便用手掰开我的眼皮,用光照了一下我的眼睛。
我突然没有任何害怕,虽然不知道这次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可看到他如此冷静,我想他应该不会让我死吧。
我人被送入手术后,便昏迷不醒,顺便做了好长一个梦。
再次醒来后,病房内静悄悄,我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明晃晃的一切,有些不明白自己现在身处在何处,直到房间内传来一句:“你醒了。”
我虚软的身体一震,在病房内四处找着,可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说话的人,正当我以为是自己幻觉时,此时左侧又清晰传来一句:“我在这里。”
我才撇了一下脸,扭头看了过去,说话的人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向高楼下的一切,这一刻我又有些释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能沉默的望着他。
隔了半晌,他终于转过身来看我,问我:“这一觉睡得还好吗。”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两个人竟然还有独处的机会,是真的从来都没想过,我刚说了一个还字,发现竟然带着颤音,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再次开口已经正常了很多,我说:“睡得挺好,谢谢。”
林容深将身上的听诊器摘了下来,走到桌边放下,他说:“知道今天的你是怎么回事吗?”
我大约也猜到了是因为什么原因,可为了不让林容深将觉得我很狼狈,我撒谎说:“可能是吃坏了东西。”
林容深听到我这个回答冷笑,他说:“夏莱莱,作为你暂时的主治医生,我正式通知你,这辈子你已经没有办法怀孕了。”
我惊愕的瞪大眼睛看向他,有些没听明白他的话,他站在我病床边说:“你身体的状况我和你说太清楚想来你也听不明白,你这一年乱七八糟吃下的偏方,已经让你的生育器毒荼毒成一堆废品,再喝下去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他说完,似乎是不想和我多待,转身要离开,可似乎又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开口说:“对了,别忘记帮我和你妈问个好,这么多年不见,虽然林海鑫已经死了,可怎么说我们曾经都算是一起生活过。”他转过身看向我,眉间带着一丝嘲讽问:“不是吗?我亲爱的妹妹。”
我眼神有些闪躲,不敢和他对视,他嘴角的笑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继续朝前走着,可走了几步在门口撞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在外地出差匆匆赶回来的詹东我的丈夫,他在看到我病房门口的林容深后,突然目瞪口呆傻愣在那里,隔了半晌,才语气内满是惊讶的唤了一句:“容深!”
可林容深对于詹东的惊讶,只是如同遇见陌生人一般,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好。”
便直接无视了詹东还想说话的脸,径直出了病房门,消失在拐弯处。
詹东当然认识林容深,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林容深以林海鑫儿子的身份,给我这个他名义上的妹妹准备了一份丰厚礼金,虽然现在林海鑫一死,我和林容深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可终究还是当过一家人。
詹东望着林容深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一会儿,才想起目前还躺在床上的我,他快速朝我走了过来,到达我床边后,便关切询问我现在的状况,顺带着一个劲的帮他妈妈和我道歉。
对于他诚挚的道歉,我只是没有表情的回了一句:“詹东,我没办法怀孕了。”
☆、004。绝对的安静
詹东听到我这句话,表情愣了足足三十秒,他似乎是没听明白我的话,可能是我的表情误导了他,因为我脸上没有半分的伤心之色,反而是多了一丝解脱。
詹东舔了舔唇,握紧我手说:“莱莱,你别吓我。”
我说:“是真的,没有骗你,我也是才得知。”
詹东不敢置信说:“可是怎么会这样?前一年不是才好好的吗?”詹东太着急了,他很在意孩子的事情,甚至连等我回答的时间都等不急,转身便冲出了病房找医生,我躺在床上也没有半分力气,只能看着他仓促的背影消失。
房间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我莫名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想,这样也好,终于不要再吃那些鬼中药了,虽然我这辈子已经失去了作为母亲的资格。
詹东出去了大约半个小时,他回来后脸色苍白满脸恍惚,握紧拳头站在门口望着我,也不说话。
我不知道他去找哪个医生了,医生又和他说了一些什么话,我们两个人便沉默对望着,他到达我面前后,便直接跪在了我病床边,脸埋在我手背上,声音极低极低说了一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的对不起是指哪方面,是在为他的妈妈那碗差点要了我命的中药,还是因为他们家的急切,终于让我连怀孩子这种事情都遥不可及。
婆婆和我妈在得知我的事情后,也都是匆匆赶来,二老到达这里了解到情况后,安静的病房就彻底炸了,我妈哭得非常大声,拉着詹东的衣服一遍一遍质问他们家是怎样把我害成这样的,詹东自然是回答不上来,任由我妈拽着。
而我的婆婆哭得更为大声,老泪纵横的重复,他们老詹家这辈子是不是没有了指望,让她以后如何是好,该怎么和詹东死去的爸爸交代。
我妈听了詹东她妈的话,当然不乐意,现在的我是因为婆婆的中药,才差点命丧黄泉,到如今都还只能躺在病床上,她担心的竟然不是我的身体,而是她詹家有没有后这个问题。
冲上去便无比泼辣的找詹东他妈理论,詹东她妈现在的心情也是悲愤交加,她老詹家没后这可是一件大事,哪里还顾得了我的死活,也不怕事儿的吵成一团,詹东被夹在中间劝架,可二老都不理会。
正当里面的情况愈演愈烈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这一刻,吵闹的画面犹如被人按了停止键,所有人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同一时间去看门口敲门的人。
站在门口的人手上拿着记录明细,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可爱的小护士,是穿着白色长袍气质俊秀的林容深,面对满屋子的人,他简短的说了两个字:“查房。”
然后也不等大家反应过来,低眸对身后的护士吩咐了一些什么,在众人灼热的视线中很平静的走到我床边,先量了一下我的心跳,紧接着查看我的脸色,才伸手按压了一下我心口,低声问:“疼不疼。”
声音内竟然难得的温柔。
我根本没有勇气抬脸去看他,只能低着头,尽量低着头小声回答:“有点。”
他看到我鼻尖上的汗珠,手从我胸口收了回去,顺带着为我将被子往脖子下拉了两下,便在病历夹上仔细记录我今天身体的情况。
一边写一边叮嘱我这几天的饮食,他说了什么,我基本上没听清楚,只感觉耳边轰隆隆的一片,仿佛被人用轰炸机夷为平地。
到最后,他将笔放在病历夹上,看向詹东说:“医院不是菜市场,需要保持绝对的安静。”
☆、005。死无葬生之地
詹东表情闪过一丝难看,在林容深的注视下他的气势弱了不止一分,他老老实实回了一句:“好的,我明白了。”
不知道什么缘故,我总觉得詹东有点怕林容深,这种怕,从他的肢体动作上便可看出来,他面对林容深时,视线总是不自然闪躲,身体也下意识往后缩。
可他为什么要怕林容深?很久以前,他怕林容深,是因为对方和我的关系,他不得不对他客客气气,现在我和他只不过是两个再陌生不过的人,就算硬要牵扯关系,也顶多算是一个旧识,现在的詹东根本没有道理要在林容深的面前弱上一截。
说实话,两人气势的巨大差落,让我莫名感觉到被人羞辱。
我躺在床上说:“这是我的家务事。”
“哦?是吗?”林容深反应非常快,立马就明白我这句话是对谁所说。
我说:“是的。”
林容深笑着说:“这确实是你的家务事,可这里是医院,医院是不负责解决你们的家事,旁边还住了别的病人,我希望夏小姐能够为别的病友着想。”
我说:“这间病房我出钱了,隔壁病房的病人都没有说什么,作为一个医生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夏小姐还是以前一样,刁蛮无理,不讲道理”他冷幽幽地说
眼看着我们两个人的对话充满了硝烟,詹东立马站了起来当和事老说:“容深,这次多亏了你才捡回了她一条命,莱莱是个什么脾气,我们也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了,所以你千万别和她计较。”
林容深笑着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看了一眼已经换好的药水,将病历夹合住说:“我还有别的病人,先走一步。”
林容深离开后,房间内依旧沉浸在一片死寂中,除了婆婆时不时焦急的问了两句以后该怎么办,谁都没有说话。
我妈先前还嚣张不已,可从她亲眼见到林容深后,整个人早就魂不附体脸色煞白,十几分钟前和詹东母亲吵架的气势早已消失无踪。
詹东也注意到我妈的不对劲,以为是她刚才在争吵时候震怒了身体,便关切的询问了她几句,可我妈此时应该是没有心情再来应付詹东了,林容深的突然回归,早就炸得她思绪全乱。
她苍白着脸对关切询问她身体的詹东说:“你先带你妈出去一会儿,我有点话想对莱莱说。”
詹东更加不明白了,可他不是一个会多问的人,在确认我和我妈都身体都没事后,才扶着他妈出病房,不过我婆婆心心念念还惦记着我不能生孩子这件事的事实,在詹东去扶她时,她还带着一丝希望说:“东东,你告诉妈妈,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事实?”
詹东为了哄她妈离开这里,只能回答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他说:“医生只是说影响了身体,没说不能医治,我先送您回家。”
婆婆有气无力的点头。
詹东他们一离开,我妈便回身关上了病房门,迅速朝我走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