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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忘了队里还有个方可瑞吗?就算把我换下来,也轮不到你。”陶悠气得冷笑,直接打破她的幻想。
刘春莹怔忡片刻,显然完全没有把那个才十五岁,中国话都还不怎么熟练的小女生放在眼里,回过神来继续可怜哭泣。
“陶悠,你原谅我吧?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教练要我退役。可是我真的不能退役。本来就没拿到多少奖项,退役之后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没希望了。只有待在队里,我才觉得人生还有奔头。我不光是在为我自己的人生努力,我还得扛起整个家。我父亲年纪大了,我弟弟又不成器,我妈还生着病。每个月家里开销都很大。我家一点背景都没有,我只能靠自己……”
“你弱你有理?只会示弱来博取同情吗?不好意思我这人特别没同情心。世界上家境不好的人多得去了,怎么到你这里就得特殊优待?别人生活困难都是脚踏实地勤勤恳恳。你呢?心思不花在锻炼上,花在栽赃陷害上。说什么退役之后就没希望了。其实说白了就是过不了苦日子。要不然干什么不是路?实力没到,心气挺高。”
“可是我真的——”刘春莹泪眼婆娑,还想辩驳。
“还要比谁惨吗?”陶悠眯了眯眼睛,“你知道我九岁之前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每天把肩膀卸下来又装回去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烟头摁在身上有多烫吗?你知道——人体贩毒是怎么回事吗?”
刘春莹呆呆的,嘴里还在念叨。“我不能退役……”
陶悠没办法了,这人完全听不进去。她也没那个精力跟她继续耗下去。她站起来,从裤兜里掏出了之前买的录音笔,摁下开关,立刻传出了刘春莹遮遮掩掩的“我爸爸养猪……上次放假,我就从家里带了点瘦肉精过来……”
听到这录音,刘春莹有力气了,几乎是立马扶着墙站了起来,她根本没有想到陶悠还有这一出。“你——”
“我录音了。”陶悠左手录音笔,右手胰岛素晃晃,“话说,现在国家严厉养猪喂瘦肉精吧?不说这个,像你这种人……我也觉得你退役比较好。比如说,主动申请退役?”说完,她将两种东西塞进了衣兜,“别试图来抢,就你这身板,可以跟我试试。断指卸胳膊我可不留情。。你不怕动静闹太大就来。毕竟我没什么好怕的。”说完,她就走到门口,打开门。
“陶悠你活该!”刘春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转身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一阵乒乒乓乓,“你这辈子也完了。活该没金牌!活该去不了国家队!你这个贱人!你等着被禁赛吧!”
陶悠直接关门走人,没往后看一眼。
☆、胰岛素与录音笔的功效
陶悠是在医院见到比赛组委会工作人员的。
见了刘春莹的第二天,她就因为脚伤情况不乐观,再次入院,大夫看了一眼就直接让她去办理住院手续了。
“小姑娘你真是作死小能手啊。”大夫夹着病历本走之前说了一句风凉话。
陶悠坐在病床上,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而在她没琢磨好的时候,组委会就来人了。洪波跟他们一起来的。那两看上去根本不像搞体育的文质彬彬工作人员一唱一和以礼貌疏离的态度向陶悠讲明由于她服用兴奋剂,组委会按照章则要收回她的金牌,这次锦标赛成绩作废,第二名则成冠军,后面的排名依次往前推一级。
陶悠不怎么说话,只是沉默接受了这个结局。恐怕她是最后才知道这种消息的吧。毕竟报纸上都出来消息说花滑锦标赛冠军疑似检测出兴奋剂,成绩恐被取消——怎么这种消息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工作人员走后,洪波留下来。他去滑联问过了,陶悠这情况,被禁赛一年是免不了的。“还能怎么样?等着呗。也就幸亏你年纪小。不过欧阳那边,你出院后去他家道个歉。人家就是你拖累的。还有,就算脚伤好了也尽量少出门,这两天网上都是你的兴奋剂新闻。体育局那些老头不知多生气,你做好心理准备,回队了起码是全队通报批评。”洪波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思忖片刻,“让医生用最好的药——钱够吗?”
“够……我还有点积蓄。”陶悠心里有点乱。周遭吵闹的环境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
这病房是六人间,住满了。除去两个比较安静的,剩下一个天天在公园撞树把肋骨撞骨折的老太太,她的双胞胎孙子经常过来玩,满屋子尖叫乱跑。一个喝醉酒找茬结果被打得浑身裹纱布跟僵尸一样腿吊在半空一动不动的二愣子小年轻,天天最大音量看球赛,一边看一边骂。还有一个骑小电驴把腿摔骨折的上班族,女朋友伺候得仿佛他全身瘫痪,经常坐在床边你一口我一口地撒娇喂汤,好像空气都流淌着蜜糖。
“想啥呢你。”洪波不耐烦地敲敲桌子。
“啊?”陶悠回神。
“我让你顺道看看胳膊肩膀,既然有一年休息时间,就好好休养。不过训练也不能落下。钱不够从这卡里取。”洪波已经放了一张卡在桌上。
“不是——您这……教练,真不用。我自己钱够。”她不能也不敢收教练的钱,而且,“您……怎么知道我胳膊——”她真没料到教练知道,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这都教你多少年了,你那点情况我还不清楚?老是脱臼。这毛病整好了,以后训练就没事了。”
“好。”陶悠勉强笑了笑,又感动,又有点尴尬。她执意不收,让教练把银行卡收回去了。
陶悠又问了他关于刘春莹的消息。洪波说刘春莹最近几天都没露面。
陶悠听了哦一声,踌躇着该怎么办。
“你问她干什么?”洪波看看时间,估计得走了,要回去开会。
陶悠咬咬嘴唇,从床头抽屉里掏出了录音笔,递给洪波。
“录音笔?”洪波知道这玩意儿,却不知道陶悠要干啥。
“我来医院之前去找过刘春莹。”陶悠坐在床上,示意洪波摁开关听里面的内容,“兴奋剂的问题,不是我的原因,是她。”
洪波似乎还没明白,也或许根本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瞪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陶悠。“刘春莹?队里那个刘春莹?”说完,他就摁开录音笔,听里面的内容,越听越吃惊。
“虽然拿到这份录音的方式有点不道德。可这就是证据。”陶悠想起那晚歇斯底里的刘春莹。知人知面不知心。
洪波反反复复将那段录音听了好几遍,思忖片刻,随后就匆匆站起来。“这事儿我出面。你等消息——可能会需要去警局做笔录。”
“你现在就去警察局?”陶悠以为洪波会首先回队里,跟上头那些领导商量。
“回队里的话事情多半就被掩下去了。陈主任不是在搞什么运动员先锋精神文明建设——出了你之前的事情就很是影响他政绩了。若是把这东西交给他。他多半是反过来扣你一帽子。运动员之间互相陷害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往外张扬的。我现在直接去警察局。”说完,洪波就拿着外套离开了。
陶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对床的老太太,最近医生允许她下床活动了。她拿着份报纸在屋子里晃荡半天,看洪波走了,才装作不经意地过来,将报纸给陶悠看——本市日报,头版头条就是今年的花滑双人组冠军女选手卷入兴奋剂丑闻。
“丫头,你长得和这冠军好像——不会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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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将近四点的时候,洪波打来了电话,说刘春莹已经被警方带走了。走时正好全体花滑运动员开会,所有人看着她被警方领走的。
陶悠心情很平静,挂断电话后便望向了窗外的红霞夕阳。
屋子里对面老太太两孙子刚刚从幼儿园过来,依旧吵闹着。
不知过了多久,陶悠转身打算重新躺会,结果一扭头就被近在咫尺的人脸吓了一跳。“卧槽”下一秒她就从床上弹起来了。
朱晓呐呐地坐到床尾。“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么出神在想什么……”
“那也不至于这么近盯着我看啊。”陶悠心砰砰跳,将挂着针水的手放到床边,“阿姨您怎么过来了。”
“陆黎让我来照顾你——他说你生病住院了。”朱晓老实回答。
陆黎怎么知道的?不过陶悠来不及追究。“谢谢您呐,也谢谢陆黎。不过我自己可以搞定。”主要她怕到头来还得自己照顾朱晓。
“没事儿,我反正平时也不忙。”朱晓笑了一下,可能还有点紧张,两手不停捏着手指头,“陆黎说你是他朋友,而且家里也没人。可住院还是得有人照顾的。”
“我自己真没问题——只是伤在一个脚踝而已,双手都能动的。不好意思麻烦您。”陶悠再次委婉地劝道。
“不麻烦不麻烦。”朱晓说着就卷袖子,仿佛将陶悠全部的拒绝都理解成了“怕她麻烦”,所以打算以最大的热情证明一下很不麻烦,“要洗衣服吗?我可以的。不对,这都晚上了,你要吃晚饭了吧?医院的饭是不是不好吃?嗯,我去外面给你买饭吧?你喜欢吃肯德基吗?你们这么大的都喜欢吃肯德基吧?我看陆黎就很喜欢……不过这附近有没有肯德基?我不太记路——待会买好了打你电话好吗?唉,要不然你还是给我写个大致方位吧,我看着地图能找回来。嗯,我刚刚是打的过来的……你这病房号是几来着?我给忘了……”
“天呐……”陶悠浑身脱力躺到床上,用手背遮住眼睛。
☆、坚决的军旅梦
“怎么又买肉,冰箱里不是还有么。现在肉价高,不划算。”厨房里,龙外婆一边洗菜,一边唠叨。
“不是还得给陶悠送点吃的过去。今天买的都是骨头。”
“也就你们心好,有点余钱不存着养老,拿出来喂不相干的人。”
“妈,这话以后别说了。当心父子俩听见。”王英切着肉,朝客厅努努嘴。
龙外婆瘪瘪嘴,心里还有点疙瘩。之前叫龙国伟帮小舅子在警局找个工作都推三阻四的。如果自己儿子当时要是能去警察局上班,现在也不至于就开个小卖部。
今天休息,可王英和龙国伟还得去上班,龙子衍也不乐意跟外婆呆着,吃完饭就想往外跑。王英及时把他拉住了。“又去网吧?你等着,下午给陶悠送点吃的过去。”自打知道陶悠又进医院后,她就和龙子衍去医院探望过一次。
“哦,行。妈你快点。”龙子衍的确是本打算跟同学一起去网吧的,其实正好那同学周顺家就在开网吧,而且周顺也打算去参军。他俩正好目标一致,因此玩到一起。
王英拿出保温盒装中午做的酱排骨和蒸肉,犹豫了一下儿子喜欢吃瘦的,于是多挑了几块边角排骨和肥蒸肉。
……
“你这个是习惯性脱臼。而且现在才过来治疗也太迟了。看这个地方——叫关节囊,正常人可不是这样子。你这里的关节囊已经很松了。孟唇情况也不乐观。”大夫带着两实习生,站在病床边举着X片跟陶悠分析情况。朱晓在旁边陪着。
“保守治疗办法是什么?”饶是陶悠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时也被打击得无话可说。
“不可能保守治疗了现在。你只能手术。保守治疗已经不适合你的伤情。”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