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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天老爷成全他的!
曹远智取出白龙内丹,看了又看,藏进袖中,又去埋展夫子,不是没感慨的。但想想他自己死了呢?说不定埋的人都没有。死了就是死了,不要感触这么多了。
曹远智回转身拍开了光辉的睡穴。
光辉还在睡。曹远智捅捅他,他翻个身,继续睡。
这小子是睡得真香!
曹远智敲了一下他的头。
光辉终于醒了,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曹远智道:“你做得真不错。对你们革命小将,我要刮目相看了。”
咦,还有什么比称许一个年青人的理想、赞美一个年青人的奉献,更能叫这年青人飘飘然的?光辉飘飘然道:“我做的只是最基本的。”
“今后有什么打算?”曹远智问。
光辉没什么具体的打算,想了又想,还是喊口号容易:“为革命事业奋斗终身。”
曹远智心里,革命还是=搞掉别人的性命=杀人。当然你可以说你杀的都是坏人,这倒是有点侠者风范。问题是你有什么资格断定别人好坏?就光辉这浑小子的脑髓容量来看,曹远智觉得还是很靠不住的。
所以凭这么个浑小子,挺起胸说要以杀人为事业,还以为自己光荣伟大正确,曹远智还真是……佩服他啊。
忍不住,曹远智再问一句:“你们要杀错了人怎么办?”
“我们杀人?”光辉听这话非常碍耳。
曹远智无奈的修正措辞:“你们革错了命?”
“怎么可能!”光辉拧起眉毛,“只要时刻铭记元首的伟大教导、永远遵循元首的光荣指示,依靠群众、依靠人民,就能……”
曹远智掏了掏耳朵。总之就是听老大的话、跟大部队走,那就没错。错了也是对的。他打断光辉:“那你就先到未城吧。”
“喂……城?”光辉不确定。
“你想把革命理念传达给更多的人吧?”
“嗯!”光辉满脸放光辉。
“那先去未城。你要能帮忙把未城治理得太太平平的,我帮你创造条件让你传教。”曹远智面目狰狞,“在那之前你要敢乱说,让别人发现你不是展夫子,我要你的命!记住了没有?”
“我懂了。”光辉热血沸腾。这不就是地下工作者嘛!在没有信仰的年代,革命者孤身深入敌后,博得敌人的信任,在人民群众中传播革命的火种,舍身成仁……他要改写时代了。
“记住就好。”曹远智狐疑的看看他,虽然不太确定他这么高兴是干什么……总之应该可以了吧。
同时曹远智忍不住佩服起元首来。创造出如此单纯、热情、愚忠的年轻人,简直是每个山寨大王、黑帮头目的梦想。创造出一群这样的年轻人,你可以称霸一方了。要是创造出满坑满谷这样的年轻人,坐天下是可以坐得很开心了。只不过天下未必快活……咳,他又何必替后世担忧。
他不过百年身,后世人自己不照顾自己,还要他去费心吗?
正文 第六章 追派信使
云华又派出了一位信使。
头一位信使是在天快黑时派出的。那时他们已扎好帐篷,准备宿营。越往西走,越荒凉,城池相隔越远,驿站也越简陋。这次因赶得仓猝了,竟连驿站都没靠上,便就地扎帐篷宿营得了。
阿逝身体精壮,自不以为意,洛月是最担心云华身体的,时时留心,幸而云华没露出什么病容来,洛月尤怕自己不懂、疏忽了什么症状,就请教刘晨寂。
刘晨寂道:“医者望闻问切。少夫人垂帷覆面,望是不得望了,幸而听声音还好,前两天疲倦些、喉头发炎,我已调药进奉,现在是好多了。挨下来是问字,倒要有劳洛姑娘。”请问一些云华的起居情况,并未问及隐讳事务,洛月便都说了,刘晨寂道,“如此听来还好。设若有什么明显的症状,我再向少夫人请求切脉罢!”
照刘晨寂本来的意思,早晚至少各请一次脉,随时亲眼见到起居,那自然对诊冶最有帮助,但云华着意避忌他,若非真有病症,怎肯召他,只怕落人口舌。洛月听刘晨寂的话,答应着,却叹息道:“有明显症状,只怕晚了。”
刘晨寂听得,郑重问:“洛姑娘今天特别担心少夫人,想必事出有因?”洛月点头:“我们小姐自那疯子出现后,心事更重,展夫子……这样之后,恐怕吓着了小姐,我看她心事更多了。从前小姐便是想得多了,容易头晕生病,现在又加上路途颠簸,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好,我很担心。”
刘晨寂道:“饮食虽粗糙些,粗糙食物未必对人体有害。有时倒是太精细了更容易闭塞胃口、叫人四肢乏力。粗糙饮食的危害,除开有时候可能伤肠胃外,无非就是口味差,吃得少,不够补足力气的,以这些天少夫人情况看,她肯进食,消化也可以,故不必担心。睡眠方面,适度劳动身体有助于入睡。但太劳累、尤其是劳心,反而引起睡眠障碍,这也是我忧虑的。这些天也加了些宁神的药物。但这种药,吃得过度,也有害身体,我听你言少夫人起居,平时又聆少夫人下令。头脑清晰、语速不疾不徐,可见精神无碍,睡眠若太少,不能至此的。洛姑娘不必太过担忧,说不定少夫人经这一路磨砺,身体能更好了。譬如经霜的树,会更坚实。”
洛月蹙眉道:“先生,也有霜打坏的树。”
刘晨寂同意:“我会更加关心少夫人的身体。也有劳洛月姑娘从旁观察。”
洛月答应着,望着刘晨寂,还有点话没说出来。
不像一般女孩子对刘晨寂发花痴,脸红心跳,欲言又止。洛月这点话。是提防与疑虑。
譬如一只老母鸡护在它病弱的崽子前面,看人伸手过来了。虽然人手上托着食物,老母鸡还是保持警惕,那种提防与疑虑。
刘晨寂想了想:“洛姑娘,我会倾力而为。展夫子……那种错误,我绝对,不会在少夫人这里犯。”
保证得已经很诚挚,
洛月的警惕、不信任、甚至不友好,仍然存在。
不是对刘晨寂的医术,而是对刘晨寂这个人,他就持保留意见。
这是为什么?
云华在此时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步出她的马车——这马车上也可睡,她晚上是不用另搭帐篷的——又招呼一个人来,命去赶上先前的信使,讨那带去的信看。
第二名信使也领命去了,云华回头,见洛月和刘晨寂相隔数步,并立在夜色中,都望着她,两个人都透露出关切。
云华心中涌起浓浓的温暖。她想在走了这么远路途之后,不经意的回头,在这么近的身边,就能见到两个陪你走过这么远的路、经历过这么多事、还这样关心你的人。云华想,这是要很珍惜很珍惜的福气。
关心她的还不只一个。
阿逝跑来手舞足蹈的跟云华说:“夫人,我看见一只虫子!以前没见过的虫子!我能不能玩?”
他记得云华说过的话,从此以后对待虫子都会很谨慎。
这也是对云华的关心,在云华的眼里,于是云华笑起来,跟阿逝去看“那只虫子”,着仆役打着火把。
阿逝怕虫子跑了,叫一个仆役守着它,那是只尾巴拖着绿光的虫子,黑暗中望去倒也不失美丽,近看,身体却黑而丑陋,有些似蜈蚣,云华着刘晨寂也来看了,刘晨寂郑重核定的结论是:身无飞翼,不会飞;素食,肯吃叶子,不清楚情急起来会不会攻击飞虫什么的,牙齿还挺有力,身上没毒刺,不晓得牙齿有没有毒。
“可以玩,但要装在盒子里,不许把手伸过去,防它咬你。”云华告诉阿逝。
阿逝美滋滋答应了,便拿盒装虫。篝火上晚饭也好了,无非水煮的干粮、咸肉,加些又喜镇带出来的蔬菜,必要时,还可以加点刘晨寂认可的野菜、或者说药草。
刘晨寂将刚刚的虫子也画在了随身的册子上。他如今已不只记药草、也记虫子。野兽还大同小异,虫子却是千姿百态,种类之繁毫不下于草木。草木还有本草纲目,虫子却无虫目,刘晨寂有心补上这一本。
也许有一天……必要的时候,除了加野菜野草之外,还可以加些野虫吧?他想着,笑起来。
要是有人知道清雅如仙的刘大夫目视远方、露出恍惚迷人的微笑,心里想的是把虫子丢进汤里煮……啊啊,最好还是不要有人知道算了。
第二位信使过了好几天,终于赶上了第一位信使,抹着汗道:“夫人着我来赶你,看看你的信。”
第一位信使是认得第一位信使的,一听已相信了,手正往怀里掏,想起来,还要问一句:“夫人手令呢?”
云华自从负责阿逝这里事务以来,真正是政无令不行,甭管朝政、还是家政,总要有个令,而且规模一大之后,就不能耳提面命,所以还照谢府规矩,制了一批木筹,标上号码,早晚清点,复杂些的命令,有时附上手令,简单的,就依筹而行。筹上画上云华的私押,本该押字,但云华顾虑女子字样流传出去不雅,就画了花押代替。花押及令筹样式,都传示所有婢仆记忆,若无筹无令、又非少夫人面示口授,但听同事婢仆传信,可以不遵从的。
第一位信使记得这规矩,便叫第二位信使拿令来。第二位信使手早抄在袖中,把那收藏得稳稳妥妥的布包儿拿出来,解开三层又三层,取出云华交予的令筹,第一位信使看了无误,就拿信。
他是扎了个小布包儿,把贵重物品,包括信,都揣在怀中,这会儿拿出布包,已听见纸头嚓啦嚓啦的声音,心中笃定得很,再未想到会有问题的,解开布结一看,只叫得声苦也,里头唯有银票、和他自己的私人珍贵信件,云华叫给的信,却不知哪里去了。
第一个信使当时就要哭出来了:是我弄丢了少夫人的信,如何是好?
第二个信使也为难:少夫人叫他来验验这信会不会被人调包,没想到居然没了!啊啊,幸好少夫人还运筹帷幄,说要是不对了、没了,就直接跟侯夫人说这事去!
他们进京照实禀告了。
在他们之前那个信使已到,报了展夫子伤重,余夫人已是揪心,派人追来查问后况,正见到这两个信使进京,接了回去,两个信使被门房待茶,余夫人一时见不了他们,只能见更重要的人。
是江湖上一双也有点名气的煞星,找上余夫人,余夫人不能等闲视之的,一边禀足礼数、一边作好防范、一边就隐隐拿出候府的架子来压人了:“两位多年不见,今日不吝于落足鄙室,是有何赐教?”
煞星们桀桀怪笑:“照理说夫人高贵,咱们老相好的是不该上门了,富不与官斗、凶不跟军争是吧?您后头老公掌着大军呢!压也能把我们草毛儿压死——”
“两位没有要事的话,就请便吧。”余夫人端茶盏送客。
两位煞星怪眼一瞪、手一摆,就作出要递招的架式。余夫人手一凝,已蓄势招架了,两边她埋伏的人,也早已刀出鞘、箭在弦。
这一段真依足了说书上的武林套数,要是云岭、明雪那些家伙在旁边见了,准鼓掌喜笑,觉得刺激得不得了,恨不得他们打上一场,他们偏不打,凝着对了对,两位煞星放缓了身段,不自然的笑起来:“夫人底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