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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天幸碰到她,她都会主动点头致意,有的特别幸运的时刻,还会停下足来主动谈说两句。蝶美人真是很亲切的好人!
朝廷下诏着余和瞬接任未城太守,原太守进京高升去,蝶美人感念太守一直以来的照顾,为了纪念这份友情,特特意意送太守。送了一程又一程。
云华在他们车队之前,已命几个先遣人员轻装走在前面,到了未城。一来可替大部队作简单的布置准备,二来,最重要的,向太守问好并报信:余世子携夫人就在后面不远了。
太守是接到这个信,再开始上路。一来迎迎世子,二来么就上京去了。
路上,两支队伍碰头了,蝶大美人还在。
蝶大美人声称也听说过余世子、甚至还听说过少夫人。是谢家小姐么?天狼将军的妹妹?嗳哟,她们是同乡!
太守很高兴的跟世子劝饮劝菜,顺便提起。这里有位姑娘,您夫人的同乡。
云华是在帘后陪席,与太守说了些客气话。太守也知世子阿逝是个傻子。敢到边关来,诸事要仗这位夫人,更知这次他能调升吏部郎中,很大程度仰赖这位夫人的娘家谢家出力,因此滔滔不绝跟云华倾泻了更多的客气话。提起蝶姑娘,顺便就暗示。因为跟某贵人有关,所以才提的,善待蝶姑娘,可能会对少夫人有帮助哦!他才没有在给世子拉皮条。
云华听说同乡有这么位姑娘,大大诧异,真真的不晓得是哪位姑娘、牵涉哪位贵人。不过……蝶?
这个字,不可能让人不想起某人的吧!某人又恰好在锦城销声匿迹了,正好在云剑高升之后,云剑屠京时放出的烟雾弹又正好选在未城郎将……
云华问:“不知这位蝶姑娘芳名叫什么?”
“宵华。”太守道,“夜宵之宵,光华之华。”
云华、所有锦城带出来的人、还有那两位信使,听到这芳名之后,反应都是同一个字:“啊?!”
乐韵便向阿逝跪告:“世子!”
“啊?”阿逝不知怎么了。
鹤儿向太守欠身:“老爷,这位姑娘名字重了少夫人一字。”
说是姑娘名重,实则是太守叫出云华名字中的华字,有所唐突,按照礼节,高贵女子的闺名越少被叫出来越好,外人不知而误叫的,身为高贵女子的下人、亲人,都有义务向外人暗示,免得外人糊里糊涂只管又叫下去。
太守连连致歉,声称冒犯不迭。
镜儿悄悄跟阿逝示意,把阿逝引到帘后去了。
太守等着。
人语微动,如吩咐丫头做事传话时一样,听是听不清说什么,只觉绵软,如风过花蕊。
然后阿逝出来,笑眯眯跟他摇手:“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
咬字发音很奇怪,像异域人初学汉语,明显连这几个字什么意思也不晓得,现从夫人那儿学了,出来现卖。
太守暗叹各人有各人福,像余阿逝这傻小子,帘后有那么一份傻福。
云华便问,这位蝶姑娘,能不能见一见?
当然能!蝶姑娘早想拜会世子与世子夫人了,只是自惭浅薄,不敢贸然闯过来,正在外头候召。
云华便召之。
蝶宵华,蝶大美女,袅袅娜娜、烟视媚行、弱不胜衣、天香国色、莺啼燕啭的“拜见夫人。”
云华当时就想把脑袋磕在桌子上。蝶大老板,蝶笑花,还真是你啊!
除了蝶笑花,还有谁能这般美、这般敢想敢说敢做敢玩儿、这般玩儿了还若无其事一副“也无非就是这样嘛我做了什么了?不是很正常嘛”的表情。
“蝶老板。”云华从牙齿缝里蹦出这三个字。
“夫人说笑了。”蝶笑花掩着嘴笑,“小女子不作生意行当很久了。”
这一掩一笑,便风情无限。
“蝶、姑、娘,”云华牙咬得更紧,“在这儿是做什么?”
蝶笑花左右而视。意思是:夫人屏退左右好不好?
“说吧说吧,”云华真没法儿有脾气,“这儿说没事。”
晓得他又闹妖娥子,别人听见怕不方便,见他时已经清场了,留下来的,都是听见实话不要紧的了。
“嗳呀,”谁知蝶笑花却大大的替云华担忧了,“夫人已知小人是什么人,这样私自与小人共处一室,名节怎么办呢?”
“蝶老板!”云华还是恼了。
“夫人呀,”蝶笑花笑意粼粼,“这就是奴婢的考虑。夫人陪世子到此,势必独撑大局,内外有别,您有些地方不方便去、有些人不方便见,怎么是好?就算呆得闷了,要排遣排遣,身边的人——”向洛月等人眨了眨眼,“姐姐们自然是好的,最能替夫人知疼着暖,但年长日久的,总愿意多点儿消遣,有我在岂不好么?”
“你是为了夫人消遣方便,刻意作女装?”乐芸问。话里已经挖了陷阱。要是蝶笑花敢说“是”,她立刻就抢白:“你出现在未城时,别说世子没定未城,姑娘根本没跟世子订亲呢!”这就揭穿他了。
云华手摇一摇:“乐芸。”
蝶笑花何等人物,怎会落入这样陷阱,拿这话来套蝶笑花,对彼此倒都是一种污辱了。
蝶笑花凄然一笑:“多谢夫人。”回眸望着窗前娇美新嫩的春草,低声道:“我来未城,本不是为夫人。”
是为云剑。
他以为他会来未城就职,就赶来等着,以为会一双两好,谁知,不可以。
云华了悟:“你是为了……大哥,作了女装?”
怕坐拥男宠,名声不便,女装千里相随,便当是个红颜,作了小妾,人只会赞叹,便不妨了。
可云剑没来未城,在京都立了功,又转去北防。蝶笑花这女装,就只有寂寞的装点下去。
他为什么不走?
“你是,怕我爷爷吗?”云华试探着问。
“谢老太爷?”蝶笑花倒吃惊了,“不!为什么?”
云华自愧失言,倒局促了。
“真的,为什么呢?”蝶笑花追问,并不显得太执拗,那目光,只是像海浪般温和。然而你知道海浪一波接一波,是绝不会停下来的。它冲刷着岩石,慢慢的,岩石也要投降。
云华投降了:“爷爷说,你若真为云剑着想,就守在京城顾着大局,要是……自私了些,就自己跑去未城了。”
“真像谢老太爷说的话呢,”蝶笑花蹙起青青的眉尖,“然而这样,我为什么便要怕他呢?”
云华咬了咬嘴唇:“你——”
“不要这样。”蝶笑花忽轻声道。
“哎?”不要哪样。
“嘴唇。”蝶笑花指着,“这样让我想起一个人。”
声音在媚与哑之间,极具诱惑,并没有碰触到她,但是这样的姿势和声调……你简直不知道是害怕他来碰到、还是希望他来碰到。
室内丫头们的脸,不由自主的红起来。没有像京都一样关门生火炉呀!怎么好像温度高了好几度,而且喘不过气来。她们目光不知道往哪里放。
云华叹气:“这是个姑娘。好了吗?大美女,卖艺不卖身的姑娘。”
嗯嗯!那感觉好一点了。大家都是女人的话,幻想一下指尖碰触、亲亲抱抱,好像就没什么关系了……呃,不管怎么说吧,反正丫头们呼吸正常了一点。
云华再向蝶笑花警告:“蝶姑娘。”
“不能怪我。”蝶笑花十足无辜。
一盏灯要放出光明来,肯定不是它的错。谁叫它生为一盏灯。
云华无奈,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会想起谁?”
正文 第九章 云柯借蝶送人来
蝶笑花双眸中,蒙蒙的雨雾。
“我不想说。”他告诉云华,“我刚刚想起的人,是个死人。不吉利。”
云华变色。
她忽然也想起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她自己,明珠。咬唇,尤其是以下牙咬着上唇,是她习惯的动作。进谢府时教养嬷嬷曾说过一次,这样不好看,她咬得就少了,毕竟不能全戒,小小的咬一点儿,也不是那么难看,别人不再提,她也疏忽了。
九龄玉铺,明珠见蝶笑花时,那样无措,也咬过唇?蝶笑花记得了?他要直指云华像明珠?
现在云华忽然觉得清场还清得不够彻底。室内的丫头,还是太多了些。有的话,并不是让她们听到都无所谓的。
蝶笑花忽而再次掩嘴而笑:“我想到哪里去了!真是的,哪有什么不吉利。说起那个人,便是夫人的妹妹,七小姐。”
不。不是。云华直视他。他换了个人来作幌子。
“从前夫人被七小姐逼迫得很糟心呢,连奴婢都有所耳闻。”蝶笑花徐徐道,“如今夫人否极泰来,千万不要再露出无措样子,不然,别人看到,又要替夫人担忧了。”
云华凝视他片刻,嫣然一笑:“看来我们是要多聊聊。”
蝶笑花回以一笑嫣然:“多谢夫人收留。”
“真的不要回锦城,或者其他地方?”云华问,“未城不像是适合你的地方。”
“却适合伤心人。”蝶笑花慢慢道,“谢老太爷认为我可以做得比来未城更好……但是有的事情,是双方面的。”
哪双方面?
爱情无非你与我。除开我这方面,只剩你这方面。
云剑的方面。
“他骗了我。”蝶笑花伤心哽咽。
确切的说云剑骗了天下。皇命在身,他不能不骗。云剑只能放出烟雾弹说,要任未城郎将。一边留在京城策划血战。
并且没有向蝶笑花特别说明。
“我对他来说,并不是特殊的……至少没有特殊到那种地步呢。”蝶笑花喃喃。
其实这是很自怜自恋的悲伤,换成另一个人这样纠结,准博人嘲笑而已。但谁叫他生得太美。太美而纤弱的人,就有这种特权,谁见他都想呵护,如果他受了伤,哪怕对别人来说不值一提的伤,好吧,他有权利呜呜咽咽的疗伤。
丫头们都已经难过起来。觉得大少爷做得,实在是不对。着着实实有点不对。
她们这会儿好像都把家里的大少奶奶给忘了。
“那你要怎么办?”云华无奈道。
“也没什么。只是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呆一会儿……再呆一会儿。”蝶笑花乞怜的望着云华。“夫人,你什么都别说,可以吗?只要在这城池一角,容我在呆一会,也就好了。你若执意不信我。我就……再往天涯海角去,只不知尘路长长,又会遇着些什么人,我还应付不应付得过来……”
“夫人!”丫头们忍不住向云华求情了。这种时候不留蝶笑花在身边,好像太绝情了。
“你愿留,就留罢。”云华没别的选择。“你不愿说,我就不跟人说你是谁。只是,你这样美。名字也只不过略改个字,我不说,你也未必藏得久呢。”
蝶笑花拧了一下腰,不同意她:“人家未必想来找。夫人只要别捅穿在人家面前,人家一辈子未必来理会呢!”
说得也不错。只不过更苍凉了。
蝶笑花又幽幽道:“就容我再扮扮姑娘家……我若能生为姑娘家,是不是就没这样烦恼?你们与生俱来的命运。我却是……再怎么扮演,都只是一出戏。”
所有的丫头都难受得不得了。身为女人,本是比男人低一等,但听蝶笑花这样,想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