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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贵妃真是客气了,你的能力和功劳本宫可是看在眼内,记在心里,后宫之中有你这样的‘能人’,本宫倒乐得省心。”那拉望了一眼门口,其余的妃嫔亦都陆续进来了,“妹妹们都来了,令贵妃你若执意不肯起来,倒是叫妹妹们以为本宫是非不分了。”她冷眼扫过令贵妃,错也认了,小也认了,这第一场戏,算是做足了。
“娘娘宽大为怀,臣妾感激不已,日后定不负娘娘所望。”令贵妃垂着眼,这才由着千雪扶起,低调的坐在一旁。
嫔妃们给复位后的那拉第一次的请安,表面一派和睦友好,各宫的恭贺之礼堆了整整一屋子,满屋子的莺莺燕燕,各色的羡慕嫉妒打探虚实,那拉始终从容不迫,淡而处之,脸上毫无大起大落颜色,倒更显气度非凡。忙碌了一早,又带着这一屋子人去慈宁宫给太后请了安,这才回到景仁宫。
想见的人一直没来,不想见的却来得准时。
打发了众人,摘下沉重的凤冠,换上简洁却也不失贵气的皇后常服,那拉在桌案上铺了厚厚一叠宣纸,纸了笔,低头开始写起太后罚下的《女诫》,没一会儿,门外就传来吴书来的高声通报:“皇上驾到——”
那拉下笔处一顿,柳眉微微一挑,这个时辰,乾隆显然是刚下朝就直接过来的。
“娘娘,接驾吧。”樱桃小声提醒着。
“不急,这一个字总得写完。”那拉不徐不缓地将笔搁在砚台上,乾隆明黄的身影已经到了门口,她这才由樱桃扶着起身。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那拉轻甩丝帕,福身相迎。
乾隆稍显急促的步子稳稳的停在离她还有一步的位置,阳光正好,称着她一身同自己一样的耀眼金黄,鬓边各自一道柔媚的金丝流苏随风轻摇,精致修饰过的五官和这已经变得光亮温暖的内殿更添一分和谐明媚的美意,他只一瞬就扬起了嘴角,伸手虚扶一把,“皇后免礼。”
“谢皇上。”那拉缓缓直起身子,抬眼直视乾隆,仍是那般平淡。
乾隆剑眉轻挑,已然习惯了她这样的眼神,微微一笑,自顾自往里走去。
“朕才下朝,就想着过来看看你这儿弄得怎么样了,若是还缺什么,跟朕说。”乾隆悠然地在殿里转转,四下检视过后,见一切都布置妥当,还算满意。
那拉不远不近地跟在乾隆身后,见他四处晃悠,便索性不管,径直走至书案前,提笔蘸满墨,低头继续抄写那摊开的《女诫》,樱桃则垂首侍立在旁,静静地为她磨墨。
乾隆一回头,就看到这样的画面……那拉神色鲜见的温和平婉,专心致志的低头缓缓书写着,浓墨一笔一笔化开,满纸的娟秀端正,窗外虫鸣鸟叫,□正好 ,来生懒懒的卧在窗口晒着太阳,桌旁淡雅的熏香袅绕,隔着薄薄的纱帘,这样宁静和煦的画面看得乾隆一瞬间竟有些恍惚了,轻摆手中折扇,屋子里的奴才们都会意鱼贯而出。
他轻轻踱步到桌前,也不出声,静静的看着,放下手里的扇子,示意樱桃也退下,拾起那方乌黑的墨条,拢起袖子,信手研磨起来。
“皇上,臣妾怎敢用皇上亲自磨的墨,真是折煞臣妾了。”那拉余光瞥见乾隆的动作,淡淡地开口,写尽笔尖最后一丝墨,抬起眼来,执笔之手并不去蘸取。
乾隆也不看她,继续着手中重复的动作,无所谓道:“皇额娘怒意难消,皇后实为代朕受过,朕虽不能为你抄写,就为你研磨所需水墨,当是出一份力吧。”
那拉不再客气,自觉这份力,她受得起。于是提笔蘸满,收回心思,再次专心于纸上,不再理会乾隆,一百遍,恐怕一天都抄不完吧。
乾隆眼色渐暖,享受着这样的宁静。两人头一次这么安静的处着;谁也不说话,乾隆悄然察看抄书的那拉,脸上虽然仍有隔阂之意,却总觉不再那么冰冷生硬;许是这光线的原因,为她添上一层恬淡之色。这算是好的趋势吧,他想着,心里暖极了。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时间不经意的走着。那拉轻吐一口闷气,手腕与腰上都已酸软难耐,不由得微微挺起身子,轻扭手腕处,以缓解因长时间书写带来的不适。
这细微的动作被乾隆收进眼底,“如果累了,不如歇一会吧?”
那拉掀开最上层的宣纸,指了指将底下厚厚一叠,又提起笔,“歇一会?皇上可知倘若今日完不成这些,受罚的依然是臣妾。”
乾隆心头一动,移步至她身侧,低声道,“朕知道,这次是朕委屈了你。要你无端端的承受皇额娘的责罚。”
那拉笔下一顿,眸子里顷刻水润,“错与不错,辩驳无用。但求天悯。”
下一瞬,握笔的手被乾隆的大掌轻轻包覆住,揽过她的肩,缓缓地、缓缓地从侧边圈住她,那拉身上的馨香在乾隆鼻尖萦绕,他喉头一动,宽阔的额倚在那拉如云的鬓边,垂眼扫过纸上她刚抄过的女诫中一句,念道:“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朕就是你的天……”
那拉被这样温暖拥着,一刹那微风吹动,暗香浮来,手里的毛笔跌落在纸上,笔尖余墨在纸上绽开,那一行娟丽的字渐渐还原成一团浓墨,再也看不清楚。她合上眼,不着痕迹地向乾隆轻靠,胸口压着的强烈的情绪,是冷笑。
乾隆亦都睨着眼,悄然审视着那拉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宁静之下波涛暗涌。
直至感觉到他湿濡的叹息近在耳边,那拉听到门外动静,轻轻一挣,别过头去。
乾隆嘴角深深的勾起,飞快的闪过一丝看不透的神色,放开怀抱,移开几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双手负在身后把玩着自己的辫梢。待吴书来进来,二人均已神色如常。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十二阿哥下学回来,在外边求见。”
那拉清淡的眸子立刻浮起一片真实的欣喜,“快宣。”
☆、归来
“儿臣给皇阿玛、皇额娘请安,皇阿玛吉祥!皇额娘吉祥!”永璂迈着小小的步伐跨步进来,看到乾隆也在,规规矩矩的请了安,远远的站着,并不敢亲近那拉。
“免礼吧。”乾隆见永璂似乎有点畏惧自己,和声悦色的对着他,那拉已经忍不住上前将他扶起,不由自主的摸摸他瘦小的双肩,到处看看,声线里已压不住那份激动,“永璂,长高了一些?”
永璂抬起头望着那拉,眨巴眨巴眼,“皇额娘……”
母子两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那颇为相似的两双眼睛里都有些期盼,可举止上实显生疏。
乾隆瞧着这对被自己冷落多时的母子,生出些于心不忍来。“朕还有事,就不在这了,免得你们太拘束。永璂,好好陪陪你皇额娘,知道吗?”
永璂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儿臣知道。”
“嗯,”乾隆走到那拉身边,又低声道:“《女诫》今日如果实在完成不了,迟一些也是没关系的,朕可以跟皇额娘求情,嗯?”
那拉撇撇嘴,不置可否。
乾隆勾起嘴角,“那你们母子好好聚聚吧。朕走了。”
“臣妾儿臣恭送皇上皇阿玛。”
送走了乾隆,永璂才算卸下那份紧张和畏惧,大眼睛好奇到处看,那拉牵过他的小手与他坐在暖塌上,纤细的手爱怜的扶着他脸颊。
“皇额娘,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是吗?”永璂睁着大眼睛,望着那拉。
他的眼里是大片无邪的纯净,那拉眼眶一红,把他拥入怀里,“不会了,往后再也不会了,皇额娘无用,才累得你受这么多委屈……”
永璂静静的听着,那拉温柔的抱着自己,母亲独有的味道包围着他。
“你想皇额娘吗……?”
“想。”永璂重重地点点头。
那拉欣然,放开永璂,低头瞄见他腰间那枚荷包,永璂见那拉看着,便伸手取下来,捧在手心,“皇额娘给的荷包,永璂戴着,很喜欢,”说着便解开荷包,从里边扯出一样东西,狡黠一笑,“还有这个,也是皇额娘的吗?”
那拉定睛一看永璂手里,居然一条半尺长的银灰色发带,忙握拢他的手遮住,“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这分明就是乾隆那晚从自己这里拿走然后又丢了的那条,居然在永璂的身上!乾隆找遍了整个后宫就是为了这条发带。
永璂见那拉这样紧张的遮掩住,眼里疑惑,不解道:“儿臣上次探望您之后认得这发带是您的,可是后来有一回在御花园玩,捡到一个荷包,儿臣好奇打开看,这发带就在里边,看着四周围没人就把这东西收了起来。”
那拉鼻尖又是一酸,忍了忍,正色道:“可永璂应该认识,你捡到的那个荷包是什么人的。”
永璂一下子有些心虚,“我……我不认识。
”
那拉凝起眼来,严肃的看着垂着头的儿子,“永璂,宫里能用那样款式的荷包的人,你真的不认识?”
“是……皇阿玛的……”永璂小脸通红,声细如蚊。
那拉沉下脸,“你可知道他后来四处找寻那个丢了的荷包?如果被人发现你捡了他的东西拿了他的东西且知而不报,会怎样?不问自拿是为贼也。”
永璂面露惧色,头垂得更低,差点要哭出来,“我以为……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皇额娘了,才……才收了皇额娘的东西,反正……皇阿玛的荷包那么多,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永璂只是想留着皇额娘的用物在身边……永璂知错了……”
那拉见着儿子这副委屈模样儿,心里狠狠一酸,再次揽过他抱着,强忍住喉头的哽咽,良久,才说到:“皇额娘知道永璂是个好孩子,不过,你要切记切记一点,你皇阿玛,不仅仅是你的阿玛,他也不仅仅只有你一个儿子,他是皇帝是天子,你对他,决不可抱有侥幸的心理,凡事需格外谨慎,知道吗?皇额娘会保护你……一定会保护你的……”
永璂点点头,“儿臣明白,我也会保护皇额娘。”
“嗯……”那拉慈爱地摸着永璂的头,轻声道:“你大了,也必需懂事起来,这一年,对咱们母子俩都是一个大大的考验,逆境之中,应藏锋芒,避争端,存底蕴,侯时机,厚积薄发,你明白吗?”
“藏锋芒,避争端,存底蕴,侯时机……”永璂喃喃的重复着那拉的话,若有所思。
那拉看着那稚气未脱的脸,却已经不得已必须要教会他一些不该是孩子该承受的东西,心里一阵难受,收起永璂手里的发带,“这个交给皇额娘处理,你往后只要记住皇额娘的话,好好想一想这几个字的意思。额娘如今只有你……只有你……”
永璂收好自己的麒麟荷包,仔仔细细地挂在腰间,认真的点点头:“儿臣记住了。只是,他们不是说皇额娘又有小宝宝了吗。?”
那拉一愣,牵过永璂的小手让他摸摸自己平�